顾佳期和一个很清秀端庄的女人坐在一起,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两个人看起来感情也是极好的,沈迎禾赶紧走过去,“顾姐,我来看看你们,裴董事那边没什么事吧?”
“啊迎禾,我给你介绍下。”顾佳期赶紧拉着沈迎禾坐下,“这位,是我在南城的好朋友,她叫宋微。”
转而她又和宋微介绍沈迎禾,想了想还是婉转的说了句,“这是沈临北的小妹妹。”
除去沈临北的因素,沈迎禾的性格一向活泼,她眨了眨眼便小心翼翼的问:“所以外面那个大帅哥,是宋微姐姐的什么人?”
噗。
顾佳期笑出了声,“对啊,是宋微姐姐的老公。南城第一帅。”
“真棒。”沈迎禾发自内心的赞扬着,一双澄澈的眼睛更是流露着羡慕的神情,但她的羡慕不会让人反感,反而会令人感觉愉悦。
宋微拉住沈迎禾的手,好奇的问:“这么可爱的小姑娘,找男朋友了没有,没有的话我给你介绍柴君,把你拐到南城去。”
沈迎禾讪笑着,“有啦,刚刚认识了一个,想处处看。”
触及到沈临北,她没有再继续深入下去,而是转了个话题,问到裴莫行的伤势,“裴董事的伤怎么样?没事吧?”
“没事。”顾佳期犹豫了下,才感慨,“有些事,是心病。”
“没有过不去的坎。”宋微用一副过来人的口气和顾佳期说:“再难的事情,只要自己坚持住,就一定会走向光明的一面。佳期,别想太多,有时候就是自己想太多,才走不出去。其实走出去和进来,有时候就是那一步之隔。”
顾佳期问:“那你呢,你没有这样的时候吗?”
宋微或许是想到什么,微微叹了口气,“也是,有些事情我劝人强,其实当时自己处在那个环境下,也根本走不出去。”
“楚大哥也有……”沈迎禾意有所指的问着,但她不敢问的太明显。
“有。”宋微笑了笑,“但是没有佳期这个这么复杂,三十好几的男人,你要想他以前就是一张白纸,那也难。迎禾,你那位多大了。”
沈迎禾脱口而出,“三十七。”
“……”顾佳期和宋微瞬间都默了。
但宋微沉默之后有些惊讶的问:“三十七,那比霁轩还要年长啊。怎么听着好像和沈临北一样,你怎么找了个这么大岁数的。”
沈迎禾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囧了囧以后才讷讷的回答:“没,我记错了,因为刚相处没多久,他30;30啦。”
这边女人们聊成一团,沈临北的目光始终游离不定的在那个方向。他第一次觉着有点心烦意燥,连楚霁轩和裴莫行在说的话,都没有怎么听得进去。
直到裴莫行连续喊了他两声,他才回过神,“你刚才说什么。”
裴莫行和楚霁轩对视了一眼,裴莫行这才又重复了一遍,“杜云森那边,找时间你给他转移到别的地方,不要在这里待了,杜唯真迟早会查到他的真实地址。他对外的身份非比寻常,如果出了问题,仇恨恐怕会被杜唯真转移到我们的身上,那样会给我们惹来很多麻烦。”
“好。”沈临北心不在焉的回了句。
——————轻舟已过万重山—————————
大红色的婚服,空寂的房子,整个屋子透着一股诡异的浪漫。
任轻盈脱下所有的衣服,看着落地镜里行销骨瘦的自己,她的手轻轻抚上自己的腰,再往下,是腹部,曾经也曾光洁的皮肤,如今已经伤痕累累,杜唯真不止一次的在她身上每一处的伤痕上亲吻,说他心疼她,说他以后会想尽办法的宠着她。
——她真是我养的最听话最可爱的一只宠物了,这么长时间我最喜欢的就是她了,没有谁比她更能让我欢乐的。可惜啊……就五年的命了,玩残了。
任轻盈的身子微微晃了下,因为想起杜唯真和别人说的话。她眨了眨眼,唇角微浮的看着床上摆好的大红色的喜服。
别人结婚的时候穿西式婚纱,但她却要大红色的婚服,她记得顾佳期和裴莫行的婚纱照,就是这样的衣服,上面绣着凤凰,金色的丝线,每一个针脚都缜密而又规矩。
任轻盈将喜服换上,消瘦的身体衬着这宽大的喜服,容颜虽然憔悴,却又有种别致的美感。
她又对着镜子开始化妆,她已经好多年都没有化妆了。<;
任轻盈一直在想,自己如果没有遇见过裴莫行,没有遇见过杜唯真,还会不会走到今天这样的地步,可是她想不出,或者从上一辈子,她就欠了这两个男人,一个欠了情,一个欠了债。
所以前者她需要用心来还,后者她赔了自己的身体。
杜唯真穿着一身中山装走了进来,他本身就身材高挑,穿了这身衣服再戴上眼镜,就更加的英俊逼人。
任轻盈笑了笑,刚往前走两步,便有些虚软,杜唯真连跨两步将她一把搂住抱在怀里,向上提了提,让她和自己四目相对,“宝贝,你今天真的很美。”
任轻盈笑了出来,“我这辈子嫁过两次,一次是嫁给你哥哥,但是没有婚礼,这次是嫁给你,我真的很高兴。”
“高兴什么,你不是一直都不喜欢我么?”杜唯真在她的鼻子上轻轻拧了拧。
任轻盈咳嗽了声,喉咙里好像又有无数团火在烧灼,然后她倚在杜唯真的肩膀上,轻声回答,“因为我发现,有些事情是强求不来的。唯真,这辈子我还不了你的情了,下辈子我再还你好不好?我一定会好好的把所有的爱都给你。”
杜唯真豁然间蹙眉,“你这是什么意思?”
任轻盈的咳嗽声忽然间剧烈起来,血丝渐渐的从嘴角往下落,她苦笑着说:“医生不是说我这病要静养?是我想求的太多,想要的太多,想报复的太多……唯真,我怕我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杜唯真收紧臂弯,将她往外面带,“不会的,你不会有事,我不许你有事。我就不该让你留在四九城,我应该直接带你去国外的。”
听着杜唯真情真意切的话,任轻盈悲哀至极的笑出了声,然后她轻轻扯了扯他,“唯真,我不去医院,今天是我们的婚礼,你再亲亲我好不好?”
杜唯真的眸子里,第一次出现了慌乱,但他还是点点头,轻柔而又温和无比的吻上任轻盈的双唇。
任轻盈的手中,赫然间再出现了一把匕首。
ps:可能有些人特别讨厌任轻盈,但我觉着她的命运非常的可悲,有别人造就的原因,也有自己的原因吧。所以这些戏份,我想详详细细的展现出来。 任轻盈唇角翕动了下,而后轻轻的往上扯了扯,“听,为什么不听。”
楚霁轩便继续放了下去。
后面的话越来越过分,也越来越难听,任轻盈听着听着忽然间捂着头蹲下,凄然的笑着,眼泪却不断的往下滚落旆。
又笑又哭的场面,柴君看了有点不忍心,缓步走过来低声问楚霁轩,“四爷,这位小姐怎么处理?”
楚霁轩核算了下时间,知道这边的消息后,从那大本营往这个地方赶,怎么也应该差不多赶到,如果还没消息,只能说明他已经将任轻盈当做弃子窠。
“带她一起走。”任轻盈对柴君下了命令,不一会,就有两个身着黑色西装的男人过来,将任轻盈从蹲着的状态扶起。
任轻盈脚步虚浮的半挂在中间,眼睛已经哭的红肿。
楚霁轩似乎并不是特别怜香惜玉,一句安慰也没有,挥挥手准备撤离这个别墅。
忽然间外面传来几个人细碎的脚步声,有人说:“四爷,外面有个叫杜唯真的人,说有话要和您沟通。”
楚霁轩的唇角扬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他悠然回身看了眼任轻盈,“他来了,你是想和他走,还是跟我走。”
任轻盈目光淡淡的落在楚霁轩的身上,最后吐了两个字,“随意。”
她已经带着一种对自己生命的漠视,似乎无论如何都已经无所谓的状态。
楚霁轩点点头,带着一帮人走出了这别墅小楼。
杜唯真没带多少人,他自己一个人居高临下的站在别墅前的喷泉石台上,嘴角戏谑的挑起微笑,对着楚霁轩挥了挥手,“这位大哥贵姓?闹出这么大的阵仗是怎么回事?”
“南城,楚霁轩。”楚霁轩薄唇微启,简单的介绍了自己的身份。
道上混的,基本上也没有不知道这个名头的,只是近几年楚霁轩已经修身养性,不自己参与这些事情,把手头的那些人交给手下去打理,自己则洗白做起了生意和买卖。
所以如果不是关系匪浅,楚霁轩自己是绝对不会出马。
杜唯真跳下石台,双眉微挑,“不知道我杜唯真是哪里得罪了楚四爷,要这样对我的女人。”
“没什么。”楚霁轩凉凉的回答,“她刚才得罪了我的好兄弟裴莫行,你说呢?”
楚霁轩当然不打算在这里兜了杜唯真的老底,而且也不是最好的时刻。
同是外来人马,谁也不愿意在这里就撕破了脸。
杜唯真笑,“如果是轻盈做错了什么,我替她向你们道歉。不过四爷,我和您交个底,我是没想到她会对裴大哥做那些事情,如果知道的话,一定会好好管住她。我还打算和轻盈结婚的,她不会再纠缠裴莫行了,可以吗?”
杜唯真说的言辞恳切,目光凄凄,乍一看真似个深爱任轻盈的男人,如果不是预先对这人有所了解,险些就会撞到他编织的谎言中去。
楚霁轩不言不语,只是微笑。
场面一时间有点僵滞。
忽然间,任轻盈说:“我不跟你们走,你们放了我吧。”
楚霁轩略有意外的转过头,一双桃花眼在任轻盈的脸上扫过,似是要和她确认。
任轻盈继续笃定的说:“我要和他在一起,我以后不纠缠裴莫行了。”
这句话似是在配合杜唯真,却也似是在给楚霁轩一个台阶下。
楚霁轩有些不明任轻盈的选择,既然她已经听了杜唯真的那些录音,怎么还会这样选择?
但他是尊重人的,既然任轻盈还是要留在杜唯真身边,他也不会强求什么,直接挥手放人。
任轻盈趔趄着走到杜唯真身边,然后倒在他的怀里。
杜唯真揽着她细瘦的腰,目光柔情似水,“今天又不乖了,怎么可以胡来?他们告诉我说,你在屋子里浇了火油,这晚上让我怎么住。”
任轻盈轻声说:“我走不动了,你先抱我回去吧。”
杜唯真俯身将任轻盈给打横抱起,和楚霁轩又笑了笑,长腿一迈,朝着别墅里走去。
楚霁轩回头看了眼二人的背影,忽然间摇了摇头,有些事情无法理解,但他绝对不会干涉。<;/
众人离去。
一场喧嚣,似是落幕。
任轻盈靠在杜唯真的怀里,她用自己的鼻尖拱了拱他的面颊,“唯真,我们在一起多少年了。”
“很多年了,长得有点记不清。”杜唯真和她说话的时候,声音自然是温柔的,和那录音笔里的完全不同。
任轻盈轻笑,眉眼弯弯,就似是当年初见时候的那个她,“他在我心里,可是你是我唯一的男人,你知道为什么我明明喜欢他,却还是没和你分开。我后来想明白了,我放不下他,可是我根本离不开你。”
杜唯真愣了下,指尖缱绻的缠绕着她略有点枯色的发丝,鼻中嗅的也都是那种淡淡的药香味,却沉闷而又行将腐朽,“我知道。”
“所以,我们结婚吧。”任轻盈忽然间看他,原本还了无生趣的眸子似是绽放了光彩,“我想结婚,你和我结婚吧,好吗?”
杜唯真这次,是真的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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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佳期扶着裴莫行走出小楼的时候,脑子都有些空白,眼睛死死的盯着那把沾满血迹的水果刀。
沈临北说等救护车太慢,不如直接送去医院。
顾佳期慌张的点着头,和沈临北把裴莫行送到后座上半躺下,自己则坐在一边,紧紧的握着他的手。
之前裴莫行出车祸的时候,她没在他身边待着,这一次却实实在在的感受到他在自己面前受伤的场景。
任轻盈手中的水果刀,深深扎在他的身上,那一幕就算她闭上眼睛,似乎也能立刻浮现。
顾佳期慌忙摇头,声音都变得哽咽起来,“裴莫行,你千万别出事,你答应过我,会安全出来的。”
可是这样说了之后,她又觉着有些不吉利,赶紧改口,“我们马上就去医院,肯定没事的对不对。”
越说越错,越错越不知道怎么说。裴莫行胸口的位置还在流血,她慌了手脚想处理,却又不知道怎么处理,怕弄疼他,又怕伤口会加深,紧张的她已经死死咬着下唇,下唇印上了一层血印。
忽然间她的手被缓缓握住,裴莫行已经睁开眼睛,一瞬不瞬的望着她。
“你醒了?”顾佳期眼底滑过一丝惊喜,手却捏着纸巾悬停在他胸口的位置,动也不敢动。
裴莫行强行撑住身子,坐起身来,在顾佳期焦虑的目光中略有点虚弱的回应了句,“没关系,是皮外伤,没有伤到心脉,我有控制力度。”
沈临北从后视镜里看了眼裴莫行的眼睛,他有点搞不懂这刀伤的缘故,以裴莫行的身手,就算猝不及防也不该被任轻盈那病秧子扎个正着啊,除非是他自己,愿意让任轻盈来这么一下。
就算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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