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白苏抬眸,看向苏荷,轻笑问道“苏荷,你是什么时候发现耳环掉落的”。
苏荷看一眼宁白苏,轻轻咬了咬唇“奴婢是走到一半,发现耳环掉的”。
宁白苏勾了勾唇,走向苏荷,打量着她的耳环,似笑非笑问道“那你掉的是左耳,还是右耳”。
苏荷沉吟了一会儿,才轻声道“是右耳”。
“我如果没记错,你们每日早上都要给母亲请安,然后还要拿上经书去藏经阁送经书吗?”。
苏荷看一眼宁白苏,微微点了点头“是的,苏嬷嬷早上的经书还是奴婢帮送的”。
苏荷避开宁白苏落在她脸上的视线,说实话,她有些害怕六公子落在她脸上的视线,上次月儿的事,让她还有些心有余悸,那样的目光有些深沉,仿若能够穿人心底。
“那既然你手要拿经书,那就说明你手没空,那你又是怎么样发现耳环掉的?而且你还帮了苏嬷嬷一起拿了经书,这就更加证明你比平时拿得更多,一般人都只会顾自己手上的经书,而你又是怎么有空闲去发现耳环掉了”宁白苏轻轻一笑,目光锁定在苏荷的脸上。
“我。。。”苏荷目光有些害怕,咬了咬唇,一时间无法对上宁白苏的话语。
“或许苏荷路过水旁,正好照了下,所以就发现自己的耳环掉了”大夫人身旁的安嬷嬷开口,似在提醒。
“对,奴婢照了下水面,才发现自己的耳环掉了”苏荷听了安嬷嬷的指示,连忙点头道。
宁白苏嗤鼻一笑,看向苏荷“苏荷,母亲的院子去藏经阁的这段路,根本就没有池子,那你又是去哪里照的水面,或者还是说,你特意绕一圈路去花园照了照自己的仪表,然后才发现自己耳环掉了”。
“奴婢。。。”苏荷害怕的将两手绞在一起。
宁白苏看一眼她,再看一眼安嬷嬷,轻轻一笑道“还是安嬷嬷都是这么教府中婢女的,正事不做,先去绕一圈观察自己的仪表,这事要是让外人知道了,指定了还不知道怎么嘲笑我们宁府,说我们宁府连交个丫鬟都不会教”。
果然宁白苏的话音落下,就见宁左晨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谁都知道,大夫人如今掌管着整个府内丫鬟婆子,而若是让外人知道这些事,都会笑话宁夫人不会掌管府邸,而向来注意流言蜚语的宁左晨,怎么又受的了别人的闲话。
宁白苏继续一笑,慢慢轻道“可是,这样一算又不对,苏荷,等你绕绕到花园照了之后,再回母亲的院子,这段路程,你可算过?这段路程可需要一炷香的时间,一炷香之后,众人都回了自己的院子,母亲的院中可是人最多,怎么就只有你一个人看到苏嬷嬷在大夫人的门口转悠?”。
“我。。。”
“还是你却偏偏知道耳环落在母亲的院中,你都不去别处找找的吗?若是一般人落了东西,都是需要按照自己今日所走过的路线,慢慢寻找,而慢慢寻找,可是最费时间的,而你竟然可以快速的找到母亲的院子里,这就证明,你压根没有掉耳环,而是有目的直接去了母亲院子,而你的目的是为了什么,就是为了作证苏嬷嬷在母亲的院子里”。
“奴婢没有”苏荷一听,整个人都慌张不已。
“没有什么”宁白苏浅浅一笑“苏嬷嬷说她只坐了一会,而你却在这一会儿里面看到了她在大夫人的院子里,不是说明你在撒谎吗?不然这个时间和路线是对不上的”。
“奴婢。。。”苏荷一听,吓哭了,一瞬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隐而看向安嬷嬷,她真的很怕六公子。
“就算苏荷在撒谎,可是这东西在苏嬷嬷院子中找到的,不知道六公子又如何解释”那安嬷嬷见苏荷吓成那样,不乐意的隐了隐眉心。
“老奴根本就没有碰过那项链,根本不知道怎么会出现在老奴的房间里”苏嬷嬷看向宁白苏,满脸泪水。
宁白苏朝她点了点头,示意她安心。
“就算人证不算,可这物证可是众人亲眼看见是从苏嬷嬷房间里搜索出来的”安嬷嬷看一眼地上的苏嬷嬷,眸光里有些不屑。
“是啊”人群中传来轻轻的附和之声。
宁白苏轻轻一笑“既然苏嬷嬷都说了她没有碰过这项链,那不然我们让大黄来测试测试,苏嬷嬷到底有没有碰过这条项链”。
“一只狗?”大夫人语气里似有些嗤鼻,仿若宁白苏似在说笑话。
人群里听到宁白苏的话语,也跟着窃窃私语起来。
宁白苏看一眼大夫人,嘴角轻轻扬起,看一眼院中的仆人,吩咐道“去将大黄牵过来”。
“是”。
不久,一个仆人将大黄牵过来,大黄看见眼前的场景,异常的兴奋,似乎是很久没有凑过这样的热闹呢。
宁白苏走过去,接过仆人的绳索,走向大夫人,大夫人被这么一条突如其来的大狗吓了一跳,宁白苏一笑,道“母亲可不要随便乱动,大黄只是要闻一闻你手上项链的气味,若是你等下动了,大黄以为是食物,一不小心咬伤你的手,苏儿可就不能保证什么”。
大夫人皱眉,只好伸着手“这与狗有什么关系”。
“是这样的,前些日子苏儿在一本书中看见狗儿能分辨很淡的气味,所以,大黄是用来帮苏儿分辨气味的”宁白苏扯了扯唇角,不咸不淡的一句话落在众人耳中。
大夫人隐而皱了皱眉心,想要收回手,宁白苏的话音却快一步的落下。
见大夫人的动作,宁白苏道“母亲可不要随便乱动,等下被咬伤,苏儿可无法保证的”。
宁白苏一句话,大夫人便就不敢在随意动弹,大黄凑到大夫人手上,闻了闻那串项链。
待时间差不多,宁白苏才牵开大黄,在院子中,众人面前溜达一圈。
“宁白苏,你究竟要干什么”一旁的宁柳儿见她牵着狗在院中溜达,很不屑的疑问道。
她就不信一只狗能查出一件案子来。
宁白苏微微闭目,压根不搭理她,大黄是她从山贼窝里抱出来的,原本是山贼用来报信的,可那天她被山贼拦住,宁白苏顺带就入伍了山贼窝,也一起把大黄带了出来,原本大当家不是肯的,因为大当家训练大黄,训练了整整一年,奈何宁白苏死磨硬泡,悄悄给弄了出来。
突然,大黄朝着大夫人和安嬷嬷奔去,宁白苏死死扯住绳子,大黄无可奈何,只能朝大夫人和安嬷嬷张牙舞爪的叫嚷着。
大夫人吓得连连大叫,叫一众的仆人拦在面前,生怕大黄冲过去。
宁白苏看向宁左晨,微微一笑,就见宁左晨轻轻皱眉,宁白苏面上带笑,她相信就算大夫人一个内宅妇人不懂,但是混在官场游刃有余的宁左晨绝对是懂这是为何的。
“好了,去将安嬷嬷扶起来”宁左晨看一眼地上的安嬷嬷,吩咐一旁的仆人道。
“是”。
“老爷”大夫人听见宁左晨这般说,面上还有些不懂这是为何,连忙惊呼出声。
“够了”宁左晨看一眼大夫人,面色上有些不耐烦,连同声音都隐隐压制着怒气。
大夫人见宁左晨脸上的的表情,才畏畏缩缩不再出声,抓紧手心,眼底的表情却是各种不甘。
宁白苏嘲讽一笑,不甘,最应该不甘的应该是那个死去的女人,如今早死了,大夫人却还不肯放过她身边的人。
“好呢,将苏嬷嬷扶回房间,这件事情就不在追究”宁左晨看一眼苏嬷嬷,吩咐一旁的管家,准备起身离去。
宁白苏看着那离去的背影,眸底的嘲讽布满整个眼眶,难道这件事就这样不明了,让苏嬷嬷背上偷窃的罪名,她做不到,也无法让那个女人的身边人如此窝囊的活着。
盯着那个背影,宁白苏掷地有声“还请父亲还苏嬷嬷一个公道,也是给死去的娘亲一个正名,让府中的人知道她教出来的人从来都不是会偷盗的人”。
宁左晨步伐一顿,转过身,对上着宁白苏执着的眸光,轻轻皱眉。
“苏儿相信就算苏嬷嬷肯算了,母亲也不愿算了”宁白苏一笑,看向大夫人,只见,大夫人此时眼底虽不甘,但是却也很识相,见宁左晨面色不悦,却也没敢开口。
看着大夫人的表情,宁白苏轻轻勾唇,大夫人很聪明,也很知道该在什么时候向宁左晨低头。
宁左晨见大夫人表情,目光中有些满意,看向宁白苏,却见宁白苏眼底一片绝强。
宁白苏微微一笑,目光中有些嘲讽,周围趁机一片窃窃私语,众人间看的有些糊涂,都不知道苏嬷嬷到底有没有偷东西,若是偷了,必定是要送官府的,若是没偷,虽然是个嬷嬷,但是毕竟也是六姨娘一直带在身旁的嬷嬷,好歹也不能这般随便冤枉。
宁左晨看一眼周围,众人瞬间安静下来,看一眼站着的宁白苏,走向刚才的位置坐下,道“你想怎么处罚偷盗之人”。
宁白苏对上宁左晨的视线,看一眼一旁的苏嬷嬷,轻轻勾唇“应该是嫁祸之人”。
随着宁白苏的话音落下,周围再次掀起一片私语之声,众人都惊讶的瞪大眼,怎么突然之间,就变成了嫁祸了。
“你想怎么处置?”因为周围的话语,宁左晨面色有些变色。
“既然是嫁祸这种事,必然要重处,不然人家以为我们宁府连奴才都不会教”宁白苏抬起头,神色中一片坚定“既然是嫁祸,这种事必然要送官府,可又怕接下来有人照做,所以这种事一定要以儆效尤,一次断绝,需要杀鸡儆猴”。
说完,宁白苏声音逐渐变冷,环视一眼众人,只见大家都因为她的话,面色是变得各色不一。
也幸好这个朝代不如现代那般,在现代都有警犬,而在大和,这里办案是从来没有人用过警犬的,所以这里的内宅妇人也是不知道狗能办案的。
宁左晨看向宁白苏,再看看大夫人,微默。
“不知道我这会儿是不是来错时间了”突然,一道声音插入进来,宁白苏转过头,就见有些晒黑的顾千饶走进来。
宁白苏微微一笑,顾千饶的身影就已经到了眼前,朝着宁左晨行礼“宁大人有礼了”。
“微臣参见小侯爷”见顾千饶的身影,宁左晨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
“看样子,本侯爷赶上了好戏”顾千饶环视一圈,笑道“你们继续,我就是纯属来看看的”。
宁白苏低眉不语,看向沉默的宁左晨,看样子宁左晨是不准备追究了,突然,耳畔就听到顾千饶的声音响起。
“对了,宁大人,我今日发生了一件事情,您是聪明人,你帮本侯看看这件事情该如何处理”
“小侯爷请说”。
“本侯今日在府里,掉了一枚印章,才发现竟然是身旁的小厮偷了本侯的印章,去账房领了银子”顾千饶一笑,坐入一旁仆人为他准备的凳子上,看向宁左晨,一幅玩世不恭的笑容“宁大人,你觉得这种事该如何处置”。
宁左晨微微皱眉,看一眼顾千饶,答道“微臣觉得应该杖责那小厮”。
“是啊,本侯本来也这么觉得,可是后来一调查才发现,本侯那小厮是被人冤枉的,竟然是有人嫁祸的他的”顾千饶将手中的扇子刷的一下打开,笑道“那宁大人你觉得又该如何处置小厮”。
听完顾千饶的话,宁左晨的眉心浓浓皱起“既然那小厮是无辜的,那就不应该罚”。
“是啊,所以本侯就没有罚他,决定罚那嫁祸之人,那宁大人你觉得如何惩罚那嫁祸之人”顾千饶将扇子轻轻摇动着,很随意的问着宁左晨。
“。。。”宁左晨微微沉默。
“宁大人难道认为不处罚的好?”顾千饶看向宁左晨,神色有些夸张。
“自是要罚”宁左晨到底是经历几代朝堂的老官员,面色不改的对上顾千饶的视线。
“是啊,本侯爷也觉得要罚”顾千饶点点头,看向宁白苏,笑道“宁六公子,本侯想起今日的事,是突然有感而发,可能是有些啰嗦了,这就不打扰你们了,你们继续”。
宁白苏看向顾千饶,扯唇,顾千饶这只狐狸,可是把宁左晨的答案逼了出来。
虽然顾千饶是外姓的侯爷,可毕竟还是比宁左晨这种三朝老臣子官大些,果然是官大一级压死人,看向宁左晨,却见宁左晨正将视线落在她身上。
宁白苏微微沉默,她需要的只是等待,宁左晨在刚才表了态,自然会处理苏嬷嬷的事,当了这么多人许下承诺的宁左晨又怎么出尔反尔。
“苏儿,那你觉得如何处置为好”宁左晨沉默半响,看着宁白苏道。
宁白苏微微一笑“还请父亲为苏嬷嬷证明,剩下的就请父亲做主”。
垂下眸光,如今,宁左晨明摆着是护着大夫人,她如果此时将大夫人揪出来,必然是会遭到宁左晨的反对,而且,就算揪住大夫人,大夫人绝对会找个替死鬼。
沉了沉眸子,如今她还不适合与大夫人翻脸,她需要一个更好的时机,不过她也不会如此简单的放过大夫人。
“罢了,来人,将苏荷押下去,乱棍打死”宁左晨看一眼苏荷,吩咐着管家。
“老爷饶命啊,奴婢不是故意的,是安嬷嬷指使奴婢的”听到宁左晨的话音,苏荷吓得腿都软了,连忙伸出手,指向安嬷嬷。
“苏荷,你这个丫头,竟然敢胡说,来人,拖下去”安嬷嬷一听苏荷这么说,脸色都白了,快步走向前,一个耳光甩向苏荷,愤恨的骂道“贱婢,老奴自是待你不错,想不到你竟然这么侮辱老奴”。
“奴婢没有,六公子饶命啊”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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