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式继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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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式继承-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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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女与野兽》设计服装的机会。他的设计引起了轰动。在60年代的中国,水粉画《知识青年的楷模—金训华》使画家陈逸飞崭露头角。

在当时法国最权威的时装设计大师夏帕瑞丽的时装店工作了一段时期后,皮尔·卡丹应聘至高档服装专家迪奥的设计室工作。1947年,他在迪奥公司担任大衣和西服部的负责人,参与了轰动巴黎的“新造型”的诞生。1980年,陈逸飞在创作了《黄河颂》、《占领总统府》等一系列大型油画作品后只身赴美国自费留学,历经艰苦。1983年,陈在哈默画廊成功举办了个人画展,成为这家世界著名画廊的签约画家。

1950年,离开迪奥的皮尔·卡丹用全部积蓄买下 “帕斯科”缝纫工厂,并租了一个铺面,成立了公司。针对高级时装界顾客有限的特性,皮尔·卡丹着力使自己的产品面向众多的消费者。1954年,皮尔·卡丹的第一家时装店开业。他提出了“成衣大众化”的主张,把设计重点对准一般消费者。物美价廉让皮尔·卡丹时装大卖,令同行侧目。1993年,回国创立了逸飞工作室的陈逸飞完成了自传性质的艺术影片《海上旧梦—陈逸飞个人随想录》。这是一部部没有故事和对白、画面极具油画色彩的诗化电影。

皮尔·卡丹的“大众化”策略招致众怒,被同行逐出巴黎时装女服辛迪加。皮尔·卡丹不屈不挠,马上使男性时装成为了消费热点。1960年,皮尔·卡丹开设了专营男装、领带及束腰大衣、运动装的“亚当”时装店和“夏娃”高级女装商店。法国总统夫人及英国的温莎夫人等都为皮尔·卡丹设计的时装着迷。皮尔·卡丹说:“当我还在迪奥做设计师时,我便立下诺言:等到自己创业之后,我的服装兴许能够穿在温莎公爵夫人身上,而同时连她的门房也有能力购买。” 1962年,皮尔·卡丹被请回巴黎时装女服辛迪加,并出任行会主席。皮尔·卡丹先后三次获得法国时装界最高荣誉大奖“金顶针”奖。1994年,逸飞文化影视传播公司成立,开始拍摄《人约黄昏》(入选戛纳电影节特别荣誉单元)、《逃亡上海》等叫好不叫座的影片。1995年,逸飞模特文化公司和逸飞环境艺术公司成立。同年,陈成为玛勃洛艺术公司签约画家,画价飞升。1997年逸飞服饰公司成立。“先是做女装,还没做扎实又同时做男装,同样地,又开始做皮草。”陈逸鸣回忆道。

历经50余年,皮尔·卡丹设计的产品慢慢涵盖了人类生活的方方面面,小至珠宝、首饰、眼镜架、床单、皮革制品、假发、文具等用品,大到汽车和飞机造型。他用漫长的时间来打造和巩固自己的品牌,并把其中的利润投放到相关的产业上。在中国,成立8年的逸飞服饰公司经营变得困难。8年中,陈不断地把卖画所得投入到他的大视觉产业中。

四、逸飞集团:一幅未竟的商业草图(3)

2002年4月,第一部访华的欧洲原版音乐剧《特里斯丹与绮瑟》在北京保利剧院上演,大获成功,其制作人是皮尔·卡丹。2005年4月,陈逸飞在拍摄《理发师》时病逝。

今天,在140多个国家与地区,每天有20万人在840多家工厂里生产着他的800多种不同的专利产品。全球以皮尔·卡丹品牌生产的商品,年利润超过12亿美元。而对陈逸飞而言,外界分析,陈逸飞身后的财富,除了当年对逸飞集团的投入为1 000万美金左右之外,他在上海、北京、南京、纽约也有个人房产,再加上售价不菲的画作,陈逸飞留下的资产可能超过1亿元人民币。

是艺术家,还是商人?

陈逸鸣和陈凛都没有把陈逸飞当作一个企业家来看。

“在父亲去世那天我想了这个问题,”陈凛说,“他留给别人的感觉,究竟是一个大艺术家还是一个商人?我希望社会认定他是一个艺术家,而不是商人。”

陈逸飞说过,自己每年卖画可以卖到几百万美金。他的画真的是印钞机吗?“确实这样,”陈凛说,“他每年赚很多,最起码几百万美金。他有时候跟我讲,只要一画,钱就进来。其实还是画画占他时间最多。”

“为什么中国这个时候会出现陈逸飞这样的人?”陈逸鸣认为这才是值得关注的问题。“一个有影响力的人在视觉艺术方面做大力的呼吁,实践他的大美术观、大视觉观,这是非常值得我们庆幸的。”

在追悼会现场,陈逸鸣看到了很多老百姓自发前来送别陈逸飞。“为什么这么多老百姓知道陈逸飞、知道他在做什么?说明他对社会的贡献确实达到了一定的程度。”陈逸鸣说,作为弟弟,他都没有想到陈逸飞的影响会这么大。“很多人拿着他的画、他的遗像一边走一边哭。至少我们活着的时候,在上海不会再看到这样的景象。

“他做的事是自己喜欢做的,不是为了赚钱。从商业的角度,这绝对是错误的。我觉得这是我哥哥本人的思维方式,他的价值观。为社会做点事,为后辈留些东西。我觉得这也是值得尊敬的。有多少人像他这样?真正做生意的,一个铜板看得比什么都重。我哥哥是一个非常特殊的人,要从他的人生观价值观去看他。你不能从商业上的具体运作的得失去看,我觉得这样的评价是毫无意义的。”

建业集团董事长胡葆森持类似的观点。胡的办公室里挂着一幅陈逸飞的《窗外》,是1995年(胡强调了这一年份)以50多万人民币拍得。之后陈逸飞曾提出要借这幅画巡展,但当时画未在国内。这是胡与陈的惟一一次接触。“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价值观,”胡葆森说,“人家就是想找一些体验。为什么总是用衡量世界500强的标准来评价?你知道人家的目的是什么?”胡葆森认为,陈是“非常了不起的艺术家”,他做的事,过程比结果重要。“为什么要这么功利地来评价?”很巧,陈逸飞曾经说过,生命的价值在于体验。

上海斯尔丽集团董事长邵联勤做服装多年,“看过几件”逸飞的衣服,认为“过得去”,市场一般,因为“时尚的东西做大不可能”。同时他表示,由于不了解逸飞集团的管理和经营,所以无法判断其好坏。

红蜻蜓集团董事长钱金波曾邀请陈逸飞参加自己举办的一次“故土情深”晚会,同时还有金庸等浙江名人。他认为陈逸飞“非常有思想、有个性”。“他肯定不完全是为了钱在做,但是做的过程肯定需要钱奇Qīsuu。сom书。他是为了把更多的美带给社会,企业做得好不好是另外一回事。”

“我觉得他做得是对的,”陈凛说,“他可以像毕加索一样,只画画,什么事情都不做。他每年卖画所得的钱对任何一个公司都是不小的数字,而且全部是现金,利滚利,不得了呀。毕竟他不是只看钱。他真的是想为社会做些贡献。他没有必要为拍电影五天五夜不睡觉,甚至他不需要去拍电影。我问过他这个问题,你花这么这么大精力值不值?他说值。每个人走的路,没有对没有错。我可能走得不一样,我是从利润、营业额来考虑。但是我希望社会上有更多人像我父亲一样。所有人都从商业角度考虑问题,这个社会就不会有进步。”

陈逸飞生前惯说的一句话是“性格决定命运”。著名画家陈丹青回忆陈逸飞年轻时候即有拍电影的梦想,“少年人迷一件事情,不奇怪,若是此后上了心而果然做,便是有志气。”当年陈逸飞为了创作发狠,神色“凛然”。“今天的艺术家,脸上想入非非有表情,那是欲望的表情,逸飞一代的志气清坚,我是久不看见了。”陈丹青继续渲染道:“他死在工作的当口,一条性命,凛然交给‘拍电影’。我晓得有人不服陈逸飞,那么谁也来这样子死死看!”

四、逸飞集团:一幅未竟的商业草图(4)

作为一个商人,陈逸飞最终获得的是对其艺术及气质、人格的高度评价。或许,这也正是他愿意听到的。

谁来继续描画“逸飞”商业草图?

陈逸飞在大视觉概念下的商业扩张停顿下来,没有了陈逸飞的逸飞集团,陈逸飞的个人价值是否已经成功转化成品牌的价值,陈逸飞个人的无形资产如何继续保持魅力,这些都将是逸飞品牌能否存续的关键。陈逸飞留下的商业草图仍需要有人继续描画。

逸飞集团的大部分股权一直掌握在陈逸飞手中,他的长子陈凛、弟弟陈逸鸣、妹妹陈敏静也拥有少量股权。陈氏家族中,陈凛、陈逸鸣和陈敏静都参与了集团的管理。其妻宋美英曾经管理过模特公司,后退出。陈敏静在集团的历史比陈逸鸣和陈凛都长,主管财务和审计,且是多家子公司的法人代表(因陈逸飞、陈逸鸣、陈凛均是美籍,有注册限制)。但陈逸鸣一直担任集团总经理,陈凛是长子,所以此二者是逸飞集团新任董事长的最可能人选。

陈逸鸣

从4月16日的陈逸飞北京追思会到4月20日的上海追悼会,现场都有一位长相酷似陈逸飞的男人,面色沉重,举止缓慢,声音低微,不时流下泪来。他就是陈逸鸣。

出国后不到一年,陈逸飞就把弟弟接到了美国。“上半年是他的妻子,下半年就是我。”陈逸鸣当时在上海轻工业专科学校执教,境遇不佳。

在美国,像在国内一样,弟弟再次受到哥哥的细心照顾。受陈逸飞影响,陈逸鸣亦习画多年。经过努力,他的画作也在著名画廊里(紧挨着陈逸飞的签约商哈默画廊)占有一席之地,“卖得不错”。1990年,哈默画廊向陈逸鸣建议举办兄弟联展。陈逸鸣向哥哥转达后,陈逸飞说“好啊”。其时陈逸飞已经名闻遐迩。“我相信即使是兄弟,也没几个人能做到这一点。”陈逸鸣回忆说。

1992年陈逸飞回国,接连创办公司。随着公司业务增多,陈多次叫弟弟回来帮忙。陈逸鸣已在纽约定居,起初觉得一个人回国对不起家庭,因此一直拖着。直到2002年4月,他才决定回国帮助哥哥。陈逸鸣是与画廊签约的职业画家,不用上班,“在哪儿画都一样”,而且,他也喜欢上海。他的决定得到了妻子的理解。

“实际上我是越陷越深,”陈逸鸣形容进入逸飞集团后的处境说,“一脚踏上去拔不出来了。公司的日常事务都由我来做。”

尽管与哥哥一样是个画家,但陈逸鸣还是开始学着管理一个企业。最初,他的名片上没有职务,造成外出工作的不便。而实际上,他行使的“就是总经理的职权”。他问陈逸飞,可不可以把这个名称写到名片上,后者说没问题。

与姐姐、侄子一样,陈逸鸣得到服饰公司陈逸飞名下的10%的股份。

3年来,陈逸鸣回美国探亲的机票都没有在公司报销。“我哥哥的就是我的。”陈逸飞多次对人讲述弟弟对他的感情。陈逸鸣在国内出差,陈逸飞每次都要叮嘱秘书给弟弟订头等舱。

陈逸鸣用在服饰公司上的精力最多,因为这个公司越来越难做,赢利不断减少。

谈到集团在陈逸飞去后的发展方向,尽管表示需要家族成员坐下来讨论,陈逸鸣还是表现出了不容置疑的口吻。谈到陈凛,他多以“不了解”、“不知道”回应,对于陈凛关于逸飞集团的未来发展的想法,这个和蔼的画家总经理有些激动。言谈中,陈逸鸣显示出与集团的不可割舍,显然,这与3年前他初来的情形已大不相同。尽管他一再说“我留不留在逸飞集团无所谓,我靠画画就能过得很好”,但是可以看出,他对领导逸飞集团有着浓厚的兴趣。他如此表白也许是在担心人们会对他的动机产生猜疑。对于陈凛“董事长只是空的”及“做生意可以不用一分钱”的说法,陈逸鸣报之一笑。

陈凛

身为长子,这个33岁青年人身上有着几分父亲身上的儒雅。他似乎已经从丧父的悲痛中解脱出来,采访中的神情不象追悼会上那般凝重。

1999年底,读完初中即去美国上学、毕业于美国卡内基·梅隆(CarnegieMellon)大学工商管理系的陈凛被互联网经济的热潮推回中国。其时,这个年轻人已经在瑞士银行做了三年投资业务。

陈凛所做的网站(陈逸飞是股东之一)2000年1月开张,到2000年6月解散。“我把股东的钱退还,开始帮父亲做融资。”陈凛说,是他说服了父亲接受风险投资。之后,陈凛对父亲说,他可以证明给父亲看,即使不用一分钱,也可以做成事。当时分众传媒的合伙人江南春找到陈凛,希望他加入。陈凛叫自己的夫人去做。“当时江南春只做广告,不懂去签楼。”结果,陈的夫人把“上海所有的大楼都搞定”,也因此成为分众的创始人和股东。江南春认可这种说法。陈凛说,进入分众传媒的软银也是自己的夫人在电梯里碰到的,而江南春的说法是江本人在卫生间里碰到。

四、逸飞集团:一幅未竟的商业草图(5)

江南春说,自己是在4、5年前陈凛举办的一个PARTY上认识陈的,陈经常举办这种以商务交流为主的PARTY。江认为陈凛非常有创意,对传媒、时尚产业执着。

近几年,陈凛一直在做自己的投资和媒体。“公司也不一定要放在逸飞的名义下面,只要是我个人参与,把它做起来就可以了。”对此,陈逸鸣表示不知道。

陈凛坚持“董事长谁当都不重要”,“只要我控制股份就可以”。接着又说“谁占大股也没问题,关键是要把事情做好”。陈凛说逸飞集团的子公司股东大多是以个人方式进入,集团的持股变化不会影响到子公司的运作。来自陈逸鸣的说法是,逸飞集团除了服饰公司由多家股东构成,其他子公司基本都是陈逸飞出资建立的。

陈凛表示,服饰公司可能会由叔叔或者姑姑来做,而媒体方面,“我觉得可能换了任何人来做可能不会做得特别好,我会继续跟进。”“我们是一个大家庭,谁合适做就由谁来做,没有问题。”

陈凛说,他觉得在中国做生意不需要投什么钱,因为“国外有大笔钱可以给你用。中国做生意难在没有资源或人脉关系,这是最主要的。钱有一大堆的,只是大家不知道投什么、找谁。钱是次要的,项目和关系是主要的。”因此,他做的事情“不需要集团的一分钱”。

热衷于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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