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买东西咯,今日收获颇丰!”
☆、第二章 破镜内诀
夜幕降临,血空仍一片通红,与所谓白天不同的是夜间迷雾重重,受到血光的映射,天地呈现一片奇幻之光,湿气太重,温度有点低。
贝尔城西北角,一道巨大的石拱桥横穿一条早已干枯的河道,桥上行人稀少,河道更是杂草丛生百鸟竞相筑巢,此河名天国此桥名云阶,合名为天国云阶,乍一看像极了富贵之地。但其实不然,这是古仑的家,位于大桥南部的一个小石拱中,其余巨大的石拱中也聚集了来自五湖四海的行丐者,大桥恶臭冲天拥挤混乱。
今日运气不错,不但饱餐三顿,还挣了点银子,因此古河脸颊一直悬挂久违的微笑,还特意买了一根异彩荧光棒照亮了黑暗的小石拱,腰间揣着沉甸甸的几两银子令他舒坦不已。而古仑就闷闷不乐了,公告栏那段文字时不时涌入他脑海,他已极力控制大脑不要去想那些遥不可及的事情,甚是暗暗懊恼为何将那段文字熟读了,但一想到再过三个月自己将没了入院资格,他心底特别特别的不甘心。
可能是看到儿子心事重重满脸的忧郁,古河神情一沉,心底涌上另一番滋味,即使儿子从未提及想入殿院修炼之事。他细细打量着自己矮瘦的身躯,外皮犹如古老的树干被磨光滑了般一尘不染,有时候倾盆大雨都无法淋湿自己外皮,但这层看似华丽的外皮不值一文钱,好东西在外皮包裹之下——鲜血与骨骼才是最值钱的,几十年的甲毒史令他的鲜血与骨骼被严重毒化,保守估计甲毒含量超过九成,如果按照自己眼下的体重计算,他这副身躯价值估计会在三千两银子左右。这些天,他一直被一个问题困扰——与其如此窝囊地苟活于世,还不如将自己身躯抵押换取银两,然后将儿子送入堡得比殿院修炼!其实,这念头早在儿子四岁时就萌生了,只不过他始终犹豫不决,原因很简单,毕竟不是自己的亲生骨肉,他爱儿子但无法突破这堵心墙!
“父亲,您为何闷闷不乐?今日不是挣银子了吗?开心点!”古仑故作哈欠连连睡意浓烈,只有这样慵懒的表情才能打消父亲焦虑的心。
“仑儿,假如有一天父亲离开了你,你孤苦伶仃且又无半点功力,如何存活于世?”古河知道一个十岁的小孩根本不会思考这种问题,但今晚不知为何他感触颇多,一想到自己若是买了自己这副臭皮囊儿子定是无依无靠之时,他就心如刀绞,眼眶打滚泪花。。。
“父亲,您为何要哭?您不会离开仑儿的,仑儿一样不会离开你的,将来等仑儿长大了定会为您挣很多很多银子!”在古仑愚笨的大脑里,只有一句不知天高地厚的话。
古河欣慰地笑了,儿子虽然有口无心但仍给了他无比巨大的动力,咬了咬牙他暗暗下定了决心——等儿子熟睡之后去寻找贝尔城甲毒王签卖身契约,假如交易顺利,那么儿子明日即可去堡德比殿院报到!
一下子摆脱了十年的思想包袱,古河感觉像放下了千吨巨石般,浑身突然变得轻松了,笑道,“仑儿,现在还不是睡觉的时间,你得去河床那边背诵胎罗等级的口诀,完了方可回来睡觉!”
“知道了,父亲!”
古仑巴不得父亲早些说这话,其实他一点睡意都没有,昨晚在河床那修炼之时,他明显感觉到自己小腹处流动一股热量,今晚他迫不及待地想去再摸索一番,若是能突破阻碍人体原内力之口,那么就宣告他可以正式踏入修炼之途了!当然,他所谓的‘修炼’只不过安慰自己罢了,因为没有高人指点与伙伴辅助,单凭父亲凭借记忆抄写下来那几句不完整的《破镜内诀》,纯属瞎乱玩耍,根本谈不上修炼。
《破镜内诀》是每一个想习武之人的入门书籍,别看书名普普通通,其实此诀总套书籍却是相当繁杂——破镜阶段分四小阶段{作品说明},每一个小阶段又分上下两册《破镜内诀》,算下来总共八册。如此类推,其余三大内修阶段也是八册功诀,只不过名称与法诀深度不一样罢了,这些往后会一一介绍。至于上文所提到的‘人体原内力之口’,指的是人内体的一股本性之气,一旦这股气流冲破,人就可以修炼,但本性之气但也分强弱之分,本性之气强的,内修可达高级阶段,比如说斗灵大阶段以上的,而弱的则是噬元大阶段以下的。
由于每一个人内体天生都存在缺陷,本性之气无法冲破内体而无法修炼仍占有少数人,但像古河这样的,本性之气虽然相当强,但因外界因素使得这股气流慢慢流失殆尽而无法继续修炼也大有人在。
这些功诀相当死板,但却是每一个强者必修之课,完成了这些死板的功诀之后意味修炼者已进入了墓碑级别,这时候你可就威风了,不但可以修炼一些先人遗留的功诀,同时可以自创内气秘籍,然而真正修炼完成十六小阶段之人,当世鲜少,当然也不排除一些隐士高人。
古仑迅速跳下床,三两步就冲入天国河,河床由于年久无水,早已碎裂成块,褐色的裂痕宛如一条条沉睡的巨蟒般蜿蜒千里。夜晚是这一带行丐者最安逸的时候了,上了年纪行丐者有心无力,一般是生一堆篝火取暖聚集,信口开河谈天说地,而一些年轻力壮地年轻人则是不思进取扎堆一块,或是进行粗鲁地打斗或是谈论谁家的姑娘比较水汪汪。对修炼感兴趣的,只有一些刚刚步入青春时期的懵懂小孩,没有功诀丹药武器等的辅助,没有家长老师高人等的指点,单单凭借心底无线地冲动而漫无目的地进行‘修炼’。
古河抄写的这段功诀是《破镜内诀》第一册,真正属于入门阶段。
谁都懂得一个道理——贫者一旦变强大了,权力与银子就会滚滚而至,楚楚美女与绝世座驾更是不在话下!但这群懵懂少年中,古仑‘修炼’目的显得有些与众不同——他最需要的,是尊重!
古仑冲出房门后,古河孤寂的身影被荧光拉得很长,他正在寻思是不是该模仿一下别人,临死留一封遗书给儿子,因为自己要去签卖身契了——但一想自己又不是大户人家,没金没银没财富的,留遗书岂不是笑话?想到此处他暗淡笑,起身吹灭了荧光棒,整理了一下自己衣装迅速奔上云阶桥,没想刚跨出桥头他就一头就栽入了一个小泥坑中,起身后他有些感慨——贫者的世界到处是坑,一个小坑填完了又沦陷入一个大坑,这辈子来来回回只为填那些坑。
可能信念坚定了,古河认为这只是自己悲戚的一生罢了,因为儿子的明天将拨开乌云重见天日这是自己一生中最伟大的时刻,因此他步伐迈得相当有力,三两步就穿过桥头草丛,朝贝尔城主城进发。
而此时,古仑一人偷偷摸摸地走到了一处偏僻的河床,左看看右看看确定无人后,才从腰间裤兜里拿出了一张泛黄的白狐皮书,他双眼紧盯着纸面寥寥的几句法诀。这《破镜内诀》对于大部分人来说,早已是公开的秘密,相当于每个月要学习的基本礼仪般,但人人却又养成了一种‘自私学’的习惯,对于一些高级功法,谁都不喜欢与别人交流与相互学习,这种情况叫做垄断!他之所以跑来这么偏僻的地方,同样抱有这样的普遍心态,行丐者是一个贫者代号,很多很多行丐者一声都未能真正接触过这些功法,因此那几句不完整的《破镜内诀》显得有些宝贵,若不是父亲早年生在富贵人家,估计什么与云阶桥行丐者一样什么也不懂。
每当这时候,古仑是相当懊恼的,因为他不是一个过目不忘的奇才,这几段功诀他几乎每天都在默念,但除了令他头昏眼花之外,无法记住这些东西。不过有了昨晚打练的经验,他并不担心会误念功诀,他忙蹲入了脏兮兮的河床中盘膝而坐,跟着昨晚的感觉迷迷糊糊念起法诀!一般修炼内气讲究的是心静而流水,但对于未冲破原内气之口的他来说,若想突破本性之气就必须心燥气浮,心只有’燥与浮‘才能使人热血沸腾,进而激发内体七百二十处穴位,特别是五十处经外奇穴,奇穴是积聚与流通本性之气的生死途径,通常说是原内气之口!
可能是近日被堡德比殿院之事困扰,古仑终日忧心忡忡,心火老是上头,因而他神速地进入了迷糊状态,腹部竟然又传来了阵阵热量!但因为法诀不完整且无人辅助,他根本不懂得如何疏导自己内体这股燥热,只能任凭这股燥热在内体自由流动,从而享受着温火焚烧般的舒适感!
《破镜内诀》上册共有一百六句功诀,每一句法诀与人内奇经八脉与五十奇穴调息相关——只有活络经脉而打通奇穴,本性之气才会破口而出。而从古仑手持的白狐皮书上稀稀落落字体来看,功诀一共不超过十句,这十句功诀相对于总部《破镜内诀》简直是杯水车薪。因此,打练半天他内体那股燥热始终处于不愠不火的状态,呼出欲出的感觉维持了一会他浑身开始感到了不适,不得已他忙止住默念,但他双眸顿开之际一抹青紫色光晕瞬时闪过!
不过,古仑除了感觉眼眶有些干涩之外,他并没有感觉到内体发生了什么大变化,燥热也正在逐渐冷却。
什么鬼东西,折腾了半天没有一丝突破的迹象!古仑低骂一声,有些迷茫地抬头看向遥远天际,不觉间浓浓雾气散了,血色苍空中垂满了守护兽星,鬼火般的光芒相互斗艳,而个别兽星会突然暴亮一闪而过血空,这意味了某个生命已悄然殆尽。大多数人都拥有自己的兽星,兽星亮度强弱象征了一个人此生的辉煌程度与存活年限。而极少一部分人们没有守护兽星的,比如他,是一名庸者,就连自己何时死去,作为庸者都没有一点预感!
☆、第三章 卖身契
多利街,又唤作甲毒街,地属贝尔城南边,原本是牧兽帝国的一个贫穷寨落,此地后因大量疯长幻罂而富甲天下,被勇者皇盟军队攻陷后又将其废弃不管,由于常年无军队管辖因而聚集了大量甲毒瘾者。为了逃避军队的绞杀,甲毒之王魏尔伦十几年前就屈身于此,且号召了一群甲毒瘾者在此称雄称霸,建立了自己梦幻般的国度,他雇佣了一支人高马大的私人军队,多利街故无人胆敢冒犯,当然,不排除勇者皇盟的军队,这毕竟处于勇者皇盟的领地的管辖范围。
刚来贝尔城之时,古河曾在此堕落了好些年,对于此地的一草一木他甚是熟悉,出了云阶桥之后,没用半个时辰他就进入多利街腹地——这是一座恢宏的磨骨楼城堡,巨大的石梁柱或是雕纹了一些黑红相间的天使之翼,或是描绘一些简单明了的死亡图标,浓重地熏染了堕落的彩色,而几十名巨形彪汉持刀伫立于城堡广场中,大眼怒视前方纹丝不动,黝黑发亮的皮肤与一桩桩黑树干相差无几。
“嗨,小伙子。”广场一片寂静之时,古河苍老的声音遽然响起。
前排几名大汉大惊,脑袋犹如生锈的机械般四处转动,始终未发现脚下的古河——“何来贼盗,速速现身!”
“你以为你长得高就可以看得远吗,有种你就给我一直高飞悬空,小伙子?”古河显得相当气愤,这不是嫌弃他矮小嘛,他一脚狠狠踩住那名巨汉的脚趾头,他虽然使了浑身力气,但人家只觉得挠痒痒般。
“又是你这死不老。。。呸呸,是老不死的家伙,你不是已经了戒掉了?又干甚来了?”那巨汉俯下脑袋,脑袋犹如巨石般令人窒息。
古河稍微退了几步,他当然不是惧怕,他与这些私人雇佣士兵早已混熟了,说起那甲毒之王魏尔伦,他早在十几年前就认识了,不得不说他之所以染上甲毒,多多少少与魏尔伦撇不开关系,他有些傲慢地说道,“那些‘魏先生不在’之类的话就免提了,我要见魏尔伦,此刻,马上。”
“老不死的,魏先生不是慈善家,再好的友谊终一天会被金钱摧毁,你不要给脸不要脸,老是贪图白吃白喝白拿。”一名横眉竖眼巨汉一手推开挡在他的身前的士兵,此人就是这支雇佣军队的首领——麦领队,他极为粗鲁地连拍了几名巨汉的脑袋,喃喃低骂到,“妈的,老子偶尔要卖点风头,这脸全给你们挡住了,真是大饭桶!”
那几名巨汉见势,忙让开了一条走道。
“牛横啥,老子的内力若是没有尽失,一根手指头扳倒你,麦领队!!”古河气呼呼地说,他早已习惯与这群家伙开玩笑。
‘哈哈。。。’
那几十名巨汉一齐大笑,浑身暴凸的肌肉狂乱抖动,声波产生一阵强风瞬时扫过广场,片片落叶滚动,可见这群貌似大愣头的巨汉身怀不弱的内功!其中麦领队笑得最为夸张,脸皮都挤到一处去了,脸颊看似一块脏兮兮的手帕般,大嘴口更是呼出一股股白雾气,他顿了会说道,“这老不死的每次来此,都会携来不同笑话取悦于我们,罢了你还有些诚意,我去给你报一个,但给见与否由不得我做主,到时候你敢赖着不走我打断你狗腿!”
没几分钟,麦领队携来了一个丰腴女人,这侍女古河认得,被魏尔伦宠爱了很多年,那侍女二话不说,直接将他引入了弯弯曲曲的城堡廊道中。与城堡干瘪瘪的巨石外墙相比,城堡内可谓一片辉煌,十八般冷兵器摆放在廊道之中,可能是经常被拿动显得交错横乱,寒颤的白光影影绰绰,耀人眼目,给人一种倡武般感觉。而廊道顶处或者水池中,到处都是郁郁葱葱的奇异鲜花,被摆置于高处的异彩荧光棒照耀下,显得百般娇媚暗送香味、他一路沉浸在武力与花香的美景中,很快就进入了城堡大厅,正中心是一个若大的酒池,酒光涟漪沁人心脾,众多侍女簇拥于大厅两侧,竞相给神座是上的魏尔伦献吻献酒。
这样的布景别具用心,很容易让客人产生这样的错觉——城堡的主人肯定是性情英雄,配拥这么多美人可是情理之事!然而,当你真正见上肥大丑陋的魏尔伦时,你之前所有的直觉都会变成错觉,这简直是一副副血淋淋的‘禽兽与美人’春宫图!
“真羡慕你,伙伴。”古河见到数以百计的性感美女时,脖子一歪口水直流,这座城堡拥有很多甲毒瘾者的标注词——美女,幻想,天堂等等!
“多日不见,你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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