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木炭,“那是你不懂老爷子的心。老人家是需要哄的。”容容用布巾擦去手上的泥土木炭。“哼!你又知道什么呢?”“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知道,老爷子和大家一起很快乐,我们相处友好,这就够了,别的我才不管。你一天到晚想那么多复杂的东西不累么,我们只是聚在一起郊游而已。”容容懒得理这个话中有话整天装模作样的家伙。
烧了一个小时,柴禾终于烧完,大家走开,岑阿公和岑叔拨开木炭,扫干净土灶顶上的灰,用铲子用力一铲泥顶,泥顶一铲而开,里面的热气迸发出来,等热气散开,岑婶用两个大大的铁夹子小心夹起四个香茅盒子,阿公他们再捣烂土灶,挖开泥土,取出里面的几个竹筒,用布包着擦干净,撬开竹片盖子散热。
“可以吃了,大家过来吧。”容容在圆桌边小心的用刀子撕去烤鱼表层的烤焦的粉团,鱼鳞随着粉团一起被撕开,鱼肉的香味溢满空间,“好香啊!”老爷子嗅着香味,容容把鱼割成一段段,分给各人,岑婶端来春砂仁猪杂汤和青菜,打开香茅盒子,开吃了。
虞纪嘴里嚼个不停,手上动作也没停,本来爷爷让他陪着一起来小农庄时,他老大不愿意,觉得个破乡下小庄子有什么好去的,那些个什么农家乐之类的,N年前他就玩腻了,有什么好玩的,不就是摘摘菜和果子,钓钓鱼,吃些简陋的农家菜,一点都没意思,他想好了,先送爷爷等人过去,自己开车回程,晚上再让司机接他们,爷爷也没话可说,反正他是尽责了。见到容容时,他一开始就觉得这个小美女很眼熟,不知道在哪里见过,后来开车他还在那想老半天,看到容容蜜儿她们大包小包拿东西下去时,他才大拍方向盘,想起来了,是上次给爷爷买蛋挞时和他争拗的小丫头!他立刻打消走人的念头,想对这个小丫头还以颜色。
一进农庄,他就被农庄的景色吸引,观赏了半天,才想起要还以颜色,马上去找容容,去了一看,人家正汗水汗湿给他们做土灶呢,就算心眼小如虞纪,这下也做不出吃人家喝人家还有给人家颜色看的混账事来,不好意思的上去帮忙了,帮完忙,走回屋,看到容容一脸认真在编织草盒,还关心的叫他去一起玩,不知怎的,他对容容这幅好像完全忘掉前事,初次见面的嘴脸,心里不爽,神出鬼差问了那个问题,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看到容容冷着脸走开的背影,他更恼火自己干嘛哪锅不开不提哪锅,存心找事。
一直到大家都回来,容容都再没理过他,反而另外两个小丫头围着他不停的问问题,说话,他不发一语用冷漠的眼神把两个小丫头赶到爷爷那边去,才靠近容容想说几句,谁知道,话从他嘴里出来,又变味了,容容更生气,更不愿意理他。
兰花
饭桌上虽然热闹的很,虞纪却在一边默默的大口吃着,没有加入聊天行列,蜜儿小陶在他这里吃了个冷钉子,没敢过来缠着,老爷子吃的正欢也没空管他,岑婶一句话才把大家的注意力转到虞纪这:“靓仔,你干嘛静鸡鸡坐在这藕豆啊,你吃得这么少啊?年轻细仔吃这么少点得啊,来,阿婶夹点鸡肉给你。”(小哥,你干嘛静悄悄坐着发呆啊,你吃得这么少啊,年轻人怎么能吃这么少,来,阿婶夹点鸡肉给你。)虞纪最讨厌吃人家的口水尾什么的,立刻把碗拿开,岑婶筷子夹着菜停在半空,过去也不是,收回来也不是,场面顿时尴尬起来,容容看见这样,把自己的碗递过去,“阿婶!你偏心,就知道看靓仔吃多少,都不管我!我还没吃多少呢,我要鸡肉!”场面终于恢复过来,岑婶也笑吟吟的把鸡肉夹到容容碗里。
老爷子爷发话了:“岑婶你吃你自己的就行了,别管他,饿不着我家的兔崽子,他精得很,刚才我见他吃了不少呢,你没看到他碗边的骨头,都堆成小山了。他还吃得少么!”,大家一看被碟子盖过的虞纪碗边,果然,一堆堆的鱼刺和鸡骨头,加起来真是可以盖一桌小山,虞纪被他爷爷当场揭开,脸上立刻浮起两朵可疑的红色,他快速扒干净碗里的饭菜:“我吃饱了,大家慢慢吃!”跑开去。
众人被虞纪那意外可爱的反应弄得窃笑不已,刚才不和谐的气氛也一扫而光。
容容撇撇嘴,得罪人多,称呼人少的家伙,要不是看我是主人家和老爷子的面子,我才不帮你圆场呢,虞纪!你给本姑娘记住,你欠我一次!
虞纪提前离场,后来的上桌的烤番薯、烤土豆并没有吃到,考虑到大家饭肉菜不少,岑婶就只丢了几个进去,让客人尝鲜,没想到反而很受大家欢迎,这种方法煨出来的番薯土豆别有风味,小陶、蜜儿和老爷子吃到肚子浑圆,也没舍得放过这美味,这个个容容吃得多,兴趣缺缺,老爷子想起孙子还没尝过,想留点给他,可惜就这么几个,一人一个都不够分了,哪里有多余的留呢,小陶和蜜儿三两口就吃了自己那份,老爷子掰了一点点,细细的吃,剩下的大半个番薯留起来想给孙子尝尝,容容把自己那份推出去,“没想到你们会喜欢这些粗野东西,做的少了点,我不太喜欢吃番薯,老爷子,你吃吧。在市区也没什么机会吃这个,下午我叫岑婶弄多点给你们带回去。”“那,那谢谢你了,容容,真是不好意思,我这个老头子又吃又玩又拿,脸皮太厚了。”“没什么,这都是些不值钱的东西。”“行了,别糊弄我老头子,比你这番薯次几级的在超市卖十几元呢,别的东西我不知道吃的东西我可知道,领你的情了。”“什么!老爷子,番薯能卖十几元,你说笑吧!”“小丫头,你去XX的吉之岛买点番薯看看,要不要十几,还不如老板的呢。一般超市也要好几块一斤。”“我晕鸟……这可怕的宇宙,平时都是老妈买菜,你说这年头,连番薯这么贵了。”
“对啊,现在物价房价什么涨的老高,工资却老不涨,我们家本来看好一套新江路那边的二手房,好容易存够首期去下定,结果人家说又涨了5。6万,以前的价格买不了,要不是老板经常员工福利发点蔬菜肉什么的给我们,真是连菜都吃不起了。”蜜儿惆怅的说。
容容挑挑眉,“那蜜儿你的意思是,嫌我给工资少咯?”蜜儿吓的不行,后悔自己说错话了:“当然不是!老板给的工资一点都不少,我很满意,我是说我爸爸妈妈他们的!你别误会啊,老板。我的意思是按我们全家人的工资,不知几时才能在市区买套好房子。”蜜儿急着差点都要哭了。
不过蜜儿的话触动了容容心里一个想法,“好拉,看你紧张样,开玩笑而已。现在物价的确不便宜呢,比我们店里差很多的食材,卖的价格都要和我们差不多了,店租什么的也不便宜,要不是我有这片农庄,光是进货,就亏死了。”“所以我现在都没去超市市场,成了你店里的忠实顾客了啊。”老爷子笑呵呵的说,“老爷子,你说我如果提价,顾客会不会接受?”容容试探下顾客反映,就像刚才说的,最近物价彪升,连街口大排档的牛腩面都从5元升到7元了,容容的菜尽管成本很低,周围超市一些精品菜价格升到和她店里都差不多了,味道当然远远不如她店子里的,但是这样,对没吃过她食材的客人来说,就觉得她的菜和那些大超市的菜价格差不多,她高端菜的特色就显不出来了,好菜必须要配上和之相应的价格,人们才觉得值得,所以容容打算调价。
“也是啊,你的菜价要是和那些超市的超不多,旧客人当然知道你的菜比较好,新客人就会觉得不如去买超市,还安全卫生,本来你走的就是精品路线,之前买得起你菜的客人,提价之后也不会缺那点钱。”老爷子说了自己的想法,容容沉思。
下午,老爷子和虞纪继续在鱼塘垂钓,小陶和蜜儿叫嚷着要去地里玩,容容让阿公带她们两下地,就回房午睡去了,两只狗子啃完骨头,摆着尾巴跟容容进房,在角落软垫那躺下,容容在的时候,除了晚上守夜,旺财和阿黑总是寸步不离的跟着她。
睡了一个舒服的午觉,容容起来到偏厅整理账目和这个月的大小支出,快月底了,要发工资、交房租、水电各种税费什么,农庄和店里的账目都要计算,数目繁杂,噼里啪啦算了大半天,有几笔小数怎么也对不上,她正烦着,老爷子在屋外叫了她几声,容容随口请他进来,“老爷子,有什么事?进来吧”容容低着头继续敲打计算机,这笔支出是用在哪里的啊?11月3号,我查查那天的单据先,哦,是新收的治污费,NND~几个月出一项新交费,服务又不见他们这么做,乱收费的混蛋们!
老半天,容容都没听到老爷子出声,就抬高头望,?老爷子站在房间一盘兰花旁边,呆呆望着,手轻轻抚摸着兰花的叶子和花冠,好像对待深爱的情人,“我说老爷子,敢情你叫我大半天,就是为了进来看这盘花?不对啊,你之前都没进过这个房间,怎么啦,看上我这盘兰花了啊?”容容打趣。
听了容容的话,老爷子才从对兰花痴迷中醒来,“真没想到,是你!那个菜园新丁原来就是你啊!这盘就是当时发的那盘金背铁线兰吗?好花啊!果然是好兰花,的确把我那盘比下去了。白种了那么多年兰花了,今天才知道什么事好东西。”面对老爷子没头没尾的问话,容容完全摸不着头脑,“老爷子!你在说啥啊?我怎么听不懂你的话,什么什么菜园新丁,金背铁线兰?我都给你搞糊涂了,来,喝杯茶,坐下来慢慢说”容容收好桌子上的账本文件,请老爷子坐下来,给他倒了杯清茶。
原来事情是这样的,时髦的老爷子平时很爱上网冲浪什么的,加了好几个兴趣论坛,有一次,他把自己辛苦栽培好久终于开花了的铁线兰照片,放上某花草论坛炫耀,众人自然是赞扬了这话一大通,他正被赞的飘飘然时,突然。有人发出不和谐的声音,发帖鄙视了那铁线兰一通,还说自己有更好的,老爷子顿时怒了,这盘铁线兰品种十分珍贵,是老爷子高价买来,又请了专人打理一年多,才第一次开花,在国内,也算罕有了。没想到,一个论坛新手居然说他的花布不怎么样,他怎能不怒。
其它网友也纷纷驳斥这个新人大放厥词,老爷子更是放下豪言,如果你能拿出更好的,我就俯首认输,再不种铁线兰了,如果没有,就给我郑重道歉,公告全坛。后来那个新人果然发了一张照片,照片大概是手机拍的,并不是很清楚,但大致轮廓还是能看出来,比老爷子的那盘品相好,老爷子郁闷不已,又不服气,发帖让它上清晰图,菜园新丁却一去不回,再也登陆过那坛子,从此这件事成为哽在他喉咙里的一根刺,过去两年多,老爷子还是念念不忘。
没想到,今日居然在容容农庄偏厅再次看到这盘金背铁线兰,啊,你说世界上铁线兰那么多,凭什么老爷子就认定,一定是容容这棵就是当年那棵?不能是物有相似吗,容容也问了他这个问题,“我怎么可能认错,当年我是天天看,日日观察那张模糊的照片,每一寸一花一叶我都记得清清楚楚呢?当然,主要是因为这个盘子,你个懒妹子两年多还是用同一个花盘装这兰花,你也太虐待这可怜的花儿了。”老爷子为可怜的金背铁线兰鸣不平。
晕,搞半天,你是认出了这个花盘,花园里卖的花盘千篇一律,就那么几个,我当然只能买这么几个了,再说这盘花也不是当初那盘,那盘搬家早弄不见了,见农庄房子简陋没啥装饰我才从仓库里那几盘花盒盘景出来装点下门面,谁知道,这么巧就拿出同样的花来,又刚好给你撞见了,这是什么运气啊?!容容囧囧有神的想。
看老爷子铁线兰两眼冒心,爱不释手的样子,容容小手一挥:“老爷子,你对这花可真是上心,既然你这么喜欢,这盘花送你好了,好啦,好啦,别抱着它蹭,形象啊,注意形象!”
听了容容的话,老爷子停止蹭花的动作,目光怪异直直看着容容,容容被他看的心里发毛,直起鸡皮“怎么,你不喜欢啊?!”还是觉得一盘不够,话说我仓库还有好多呢,反正这个也不……“容容,你这盘品相上佳的金背铁线兰,市场上卖8万,如果送到兰花拍卖会,搞不好更高,你真的要送我? ”……值钱……容容听完老爷子的解释,脸上五颜六色,心脏都惊得崩碎掉了,8万……8万……8万……这个数字不断在她脑海里回响,后悔也来不及了,她已经说出口了,“怎么?老爷子你就这么小看我商容容啊,我说送你就送你,等下我叫岑婶装好放上你车子后尾箱就是了。”这个时候,她也只能硬顶了,老爷子似笑非笑看容容神色:“容容,你真的决定送我了,现在后悔也来得及,你不知道这兰花的真正价值吧?”。
容容深吸一口气,恢复脸色:“我既然说出口,就不会反悔。老爷子你不用试探我了,这盘花,送你了!”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她此时心中早已内牛满面,狂锤胸口,脸上却神色如常。
老爷子重重看了容容几眼,眼中发出赞赏的眼光,:“既然容容你这么大方,我做人也不能太小气,免得人家说我欺负小辈,这样吧。阿纪!阿纪!你过来一下!”老爷子说到一半就出门口大喊虞纪。
席尽
虞纪听到老爷子大声叫唤,还以为他出什么事,匆匆忙忙从鱼塘那边跑过来,跑到屋子前的时候,还小喘气。“什么事啊?爷爷?您这不是没事么?吓死我?我还以为你……”“废话别那么多,开张八万的支票给容容!”“啊?!”“这怎么行?!”虞纪和容容同时说。
“怎么不行!我虞南山从来不白占人家的便宜,更不能占你个小姑娘的便宜。你对我这老头已经不错了,我不能白拿你一盘这么好的花儿!这盘铁线兰,算是我买下的!阿纪,给容容写支票。”老爷子不容反驳下了决定。
虽然不明白爷爷和商容容之间发生了什么事,但虞纪还是立刻写了张八万的支票。递给容容。
容容反手推开这张支票,:“老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