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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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船- 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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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也就算了,毕竟国难当头,生意不景气也只能如此,但不管再不景气也得作下去,下面一大票子人都是拖家带口的,都得吃饭。几十年的老生意了,想改那也不是一天两天的,大钱赚不了,小钱那也得赚着。可现在不管走到那,不要说赚钱,连安全都成了大问题。

    到处都是乱。广州说实话都算是够平静的,就这几天就见到王泼五这样的悍匪,甚至他还算不上个什么,后面又藏匿着一头谁也看不明白的猛虎。这种环境,不要说生意,就算只为了自家安全,也得弄些武力来防身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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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队伍
    普通货色这两个大佬级别的肯定是看不上的,就像平日里郭伏威为几条船求爷爷告奶奶的,仍是弄不到多少实惠。为什么?人家看不上他手上的实力。就他的水军,在海上行个船那是高水准,家传手艺,没得说,可是一打斗起来就不成了。

    这让人怎么有兴趣对他们投资?再怎么扔钱进去,也是没个响,一点作用不起,谁会去认真对他?可这一场海战下来,效果立即就大大的不同。声势一起来,厨子都敢抖威风,要在外面吃了亏,嚷嚷一句我水营的,那些泼皮就得恭敬着不敢乱动!

    这就是成名的好处。莫看王泼五这个泼皮似乎只有个百把号人,势力小得似是不值一提,但要知道,这百把号人可都是能拼,敢打敢上阵,明刀真枪见工夫的!

    如果要用现代语言,那就是一群精锐,而且全都是精挑出来,个顶个的悍匪,不要命的亡命之徒!就放在现代的城市里,这样一群人作乱起来,想平息下去,那付出的代价是高昂到让人无法承受的。

    更不要说在这个时代一个县也只有十五个弓马手,甚至通常就这十五人都还不足数——这一百来号人说是百把号大虫也不为过,很能横行一些地方了。要不然,他们也不敢明知盐厂是水军所开,照样牛气哄哄前来抢劫,连后果都不带去想的。

    这一波人全军覆没,这个意义和震动绝不是巩凡想像的轻描淡写,兰五说的话,一点虚假也无,深知这一点的郭伏威也是因此才会那般的喜不自胜。

    一旦有了用处,水军行情那是火箭般看涨。而深知此战内情的他们,又怎能不对起绝对作用的泰迪高看一眼?

    “不求能达到黑壮士你的程度,甚至一半都不求达到。只求你能尽力所能,让他们比这些水盗能强些,敢杀敢拼,也能拼出个章法,就是上上的好了——这般可是能成?”

    巩凡已经在傻笑得快控制不住自己了。作梦也没想到,打一仗,竟还有这好处,而且还是送上门来,推也推不掉!

    任若海推他,“莫失形!就算我爹说得不合适,你作不到或不愿,也不能这么笑我爹!”

    “那里!唉,我跟你说,你家这样那是想培训护卫的节奏吧?这年头,你就算教出几十号能打的,把你家院门给你看得再紧,又能如何?人家一来就是几百上千号,仍旧根本自保不了!就算有个上百号护院也不成——你家里家大业大,东撒几个西撒几个,跟个胡椒面似的,一撒汤里就没见了——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唔?”巩凡这话没避人,任老爹他们听得清清楚楚。“这般说,这培训也是无用了?老夫其实也知道这只能应个急,真有大事也没用,可不这般,又能有什么更好的办法?”

    “两位伯父。”巩凡正容的拱拱手,“在下年小轻狂,乱说几句可切莫见怪。两位伯父若是真的只打这种主意的话,依我说那是扬汤止沸,有与无都无关大局。”

    “任伯伯,您家的钱财算起来,百万贯那是最起码的了吧?还有兰伯父,您也少不到哪里吧?这般的万贯家财,又都还是浮财,不是田啊地啊这些抢不去,拿不走的。现在局势也就罢了,若是真的败坏下去,官府不停加税,个个活不下去,您们这不是所有人的眼中钉又是什么?

    官府要钱,平时当然对你们客气,可是真把他们逼到一定的关节眼上,上面往死里压他们,他们也就只有撕破面皮,从你们这里下手!毕竟这最方便,来钱最快,还最不招人恨——别人饭都吃不饱的时候,你们一个个还是万贯家财的,能不惹众怒么?“

    “惹了众怒,官府可就借口大把了。弄些浮钱,打发了跟风起哄的,实在的,大头的,往上去交一部分,自己留下大部分,这可能就是现在当官的心态。当然,小子我也只是乱说,只是说个乱世人心,也许,或许,可能,说不定,不至于此?”

    任老爹一下子目光定定的,呆在那里了。这些话,一下说中了他的软肋。几十年的风雨过来,从一介平常商人作大作强,再把家产翻了十几个翻,成了广州一地的传奇商人,他有什么看不透?

    国之将亡,必有妖孽。现在亡不亡的那是不敢乱说,但那妖气真的是四面大起,人人都是觉得惶惶然,四顾着不安,似是有着大祸就要临头一般,却又不知该如何排解,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不安的感觉一日重似一日,似是那天在一步一步正塌了下来!

    无法抗拒,又无法逃避,如此一来,买醉消愁就成必然了。在这段时间,大家都在变本加厉的享乐,似是要把以后几年的花用都要拿出来使唤了,才趁得了心一般。

    自己这般急着想找些护卫,又何尝不是如此?惶惶不可终日啊……

    “巩小哥,这船上也就咱们几人,如果有话,你就直说了吧,老夫接受得了。”任老爹一脸的正容,贤侄也不叫了,真正把他提高到同起同坐的程度,真心的讨论了。

    “好。那小侄可也就放肆了,说错莫怪。”巩凡同样的肃身长坐,很有些应对的味道。

    “我们所缺的,正如伯父你所指出,就是武力。不是一点点武力,而是一支强大的,能改变对我等不利局面形势的武力,或者直说,就是兵力!”

    “他们人数不必同厢军一般动不动几千上万,那是绝对养不起的——咱们要的不是厢军那般废物,而是最低也得有着水贼的水准,能打,敢打,还要保证打得赢的那种!精锐,必须也只能是精锐,不要太多,有个一千来人就可以!”

    “而我们缺什么呢?武器,这个是大头,也是军费里最费的。不过你们都知道,小侄正好在开铁矿,而端木林老爷子一家人又正好是将作监出身,大宋最好的武器匠不是他徒弟,就是他的师兄弟,一叫就能叫得来一大帮子。”

    “于是别人头痛的,咱们不须要去考虑。武器一事,小侄必能作得到最好,让他们强于大宋之冠。而军费,也是同样不缺——广州同两位伯父一般的大商人不是少数,而他们也和你们有着一样的担忧。有两位伯父出面,这些人怎会不信?

    于是钱也有了。一家出些,集腋尚能成裘,何况我们这些有财力,有能力,也有门道的人,加在一起,那是多大的力量?谁人能抗?那时不要说什么自保,就是女真来了,也不是没有抗手之力!小侄不才,也想同女真人去见见高低!“

    “女真!莫说了,那可不是些人,全是些嗜血的野兽,提不得,莫去提!”这个词在大宋,现在还真是个能止小儿夜哭,就连任老爹这般达人,一听这词儿,也是脸上肌肉不受控制的扭动。

    “还有军队,那也是万万不可说——私建私军,那是造反——分分就得被剿灭——你这孩子,怎么就说些这种话!当不得,不当人子!你这孩子,真是不晓得这里面的利害,那是要株九族,鸡犬不留,——再多钱,也没人敢去这里动脑筋!”

    巩凡反问道:“如果不是私军呢?是正儿八经,大宋的自卫军队,那时却又如何?”

    郭付威牛眼已经瞪起,要是换个人他百分百已经抽刀架到脖子上了。“你好好给我说,怎么就不是私军,怎么就是个大宋的自卫军队了!说不清楚,这就是谋反罪名,得去大牢!”

    “谋反,你觉得我很像?我反谁去啊?怎么个反法?没人,没钱,没枪没动机,这也是反?毛都反不起来一根。”巩凡没奈何的说,“再说,在坐的有哪个愿意造反的?都有家有业,只想守成不想被人抢而已,造反——扯得大了些,如果说出去只会让人笑。”

    几个人彻底被弄得糊涂了。任若海小心的问:“你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啊?怎么听着让人就心惊胆战的呢?世道就再不稳,咱们也只有扶持的,再没有个造反的道理。”

    “这话绝对没错。我的意思,现在大家都急切需要一支绝对可靠,能完全掌控在手上,而且战斗力必须超强,起码同样数量之下,像今天遇到的水盗必须干净利落完胜的队伍,让整个广州的宵小闻风丧胆,不敢来讨野火,这应该没有疑问。”

    “不错。”众人点头。如果真有这样一支队伍,夜不闭户那是不敢说,但起码晚上睡觉都能踏实了许多。

    “那么我们就有了共识。两位伯父,如果让你们自己找来子弟,子侄也好,信得过的人也好,交给晚辈,统一训练,把他们组成强军,如何?一支自己的子弟兵,绝对是最能让人放心,也最贴心和可靠的队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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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招人
    任老爹和兰乘云一下了陷入了沉思。从开始,他们一直想的,就是如何在渐渐乱起来的世道好好的把家业保护好,但这个提议一下打开了一扇新的门,似是有着一个新的,充满了希望的新天地一下展现在面前。

    这事太大了。如果真有这么一支强军,能干什么?远了不说,近在咫尺的雷公庄再也不是让人惴惴不安的威胁。子弟们只要能有这个黑人泰迪一半的强,不,三分之一——江湖人士就只能抱头鼠窜,在绝对的暴力面前,他们就是些渣。

    更不必说,还有着更多想也想不到的好处。乱世之中,一支强军在手,四面宵小噤若寒蝉都是小事,这身家性命可就是稳如泰山了啊。

    更进一步说,自己这些人对海外不说了如指掌,也是可以历历数出的,事情真就坏到退一万步,没有任何挽回的余地,大不了也可退往海外,徐徐再图发展不迟。

    进可攻,退可守——两人对视一眼,均是发现对方心同自己一般,全是砰砰乱跳。

    诱惑太大了。生意,就是个利润加风险,而风险却是可控的——全是自己的人,还有什么大不了的风险?最多最多就是训练装备要的钱太过巨大——这也完全可以想办法找人分担嘛。广州富户不知有着多少,一般的不算,同自己差不多的,几家十家总寻得出。

    不消多说,为了他们自己的安全,投些银钱那还算得是个什么事?只怕有那不够资格的,怕把自己拉下,抢着争着都要扔钱进来,求个平安。广州子弟,肯定是不会祸害自家父老,但如果一旦出事,前去救援,总也得分个先后,亲近与否不是?

    这一来问题就多了。你家房子被人烧了,他家鸡让人偷了,——好吧,子弟兵嘛,总是要管乡里乡亲的,可总要分个一二三不是?这会鸡丢了的是交过钱的,拿人手软,得先顾着——不好意思,您的房子先烧着吧,过一会有空再说。

    片刻之间,里面的各种利弊,收益和风险就从两人头脑里过了不知多少遍。越是思想,越是让人心跳。刚刚巩凡提出,脑子都不用过,立即本能的极力反对这种太过危险的提案,可是现在想着想着,却是周身发热,居然有些迫不及待起来。

    当然,这里面还有一个真正的问题并没有解决。那就是如何让府台大人承认这是一支广州自己的力量和军队。解决了这个,一切就不再为难——钱粮现成,人员现成,本来最难弄到的精良器械如今有了这个古怪精灵的少年,简直就是手到擒来。

    郭伏威绝不是一个笨人。否则,这水军将主也早就轮不到他,多少有背景的都想踏着他上位,却没人摇得动他的位子。当下,无数利弊同样在心中盘衡良久,冷眼旁观之下,两位大豪商愈来愈是热切,不光他们,连水军都一直往前凑,就知道这事那是挡不成了。

    利益太大了。当兵吃粮,天经地义。可是这粮与粮之间,可是区别大了去了。给赵官家当兵,吃苦受累小事,还要各种事情让人气得胀破肚皮,卖了性命都得不了个笑脸,人家大人们一脸的不屑,仿佛这是完全应该,本来就是这个贱命的神情。

    这如何能不让人心灰意冷?别人郭伏威不知道,但就他呆过的几支部队,那是太清楚了。西军已算是大宋第一军,能战敢战,甚至最难打的野战也都能拉出去。

    这就已经是极难能的了。大宋缺马,一直缺,从来没有宽裕过。京中一掷千金的公子哥儿,如果能有一匹塞外良驹,那是在众人之中大有脸面的一回事,等于是一台现代的兰波基尼,能洋洋得意上好几年,别人也得眼红上很久很久。

    京师重地都是如此,更不要说陕西这种偏远之地。军中缺马,就打不得会战,只能结阵来对抗骑兵。这对兵员素质要求极高,要作得到眼睁睁看着兵刃子向身上招呼过来,仍能眼皮子也不眨,最后一刻或格挡,或闪避,总之这一下应对动作必须是有效动作,才能保命。

    可就是这般大宋已是数一的部队,各种积弊事亦是极多极繁。上面对他们竟是视如大仇,拼命几次三翻的拉扯,难得强军硬是拆了个四零五散,战力再不复重前。

    而西军本身,也是矛盾重重。将门暮气深重,多年来边关贸易让他们已经是吃得身家极肥,再不欲去思什么进取,只想保有现状。把这份刀头上的富贵子子孙孙传上下去。

    这两头一加,底下士卒就苦得不堪言了。他们本就因出身低,再怎么拼死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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