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我来。”君无痕点点头,领着君上邪往里走。自君无痕回来之后,君家看似又回到了从前,只是没了以前那热闹的气氛。空旷的君家没有半点生气,只有君无痕一人默默守候着君上邪的归来。
君无痕带着君上邪走过一条长长的回廊,君上邪和君无痕发现这条回廊的长度似乎又加了不少。以前也有不少的次数走过这条路,却从没有像今天这般觉得,原来君家果然很大,一下子无法走到尽头。
好在,君家的这条路是有尽头的,只要君上邪和君无痕坚持下去。君无痕跟君上邪走在最前头,而记媛君他们则跟在两人的身后。这是君家的事情,他们这些外人,不该插手太多。
一直走到密室的门口,其他人都停住了脚步。如果成功了,那么接下来就是君上邪跟君家亲人相聚的团圆时刻,外人不好打扰。要是没醒,君上邪这脆弱的一面,相信也不愿意让太多人看到。
为此,莎比和小鬼头他们都选择了离在屋子外面,不跟君无痕和君上邪进入。记媛君有些忧郁,他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进去。能不能用雪十莲将君家的那两位长老救回来的过程,对君上邪和君无痕是煎熬,对记媛君来说,何尝不是呢。
“怎么,害怕了,想跟进去,在那两个白胡子老头儿醒来的第一时间,再做一次灭族的事情?”君上邪和君无痕进入密室之后,小鬼头发现记媛君的神色很是不寻常。
君家是被谁灭的,当天带头的人又是一个怎么样的人,小鬼头跟君上邪一样,都是从戴尔那里听过来的。君上邪认出,记媛君有那诡异少年的气质,小鬼头又怎么可能会没发现呢。
“亚亚,别乱说!”现在也只有莎比才会叫小鬼头的名字。莎比不让小鬼头提这个话题,不过与此同时,拉住了小鬼头。往自己这边靠近一些,离记媛君远一些。
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记媛君绝对不是一盏省油的灯。至于记媛君到底是什么来历,没人有十足的把握去肯定。他们不知道记媛君的魔法到底有多高强,可有一点是能肯定的,那绝对不会比他们弱。
君上邪跟君无痕两个最厉害的魔法师都进入了密室,只留下他们几只虾兵蟹将。万一把记媛君惹恼了,他们就成了第二个“君家”。莎比知道小鬼头的脾气比较冲,藏不是住,所以只能拉开记媛君。
“如果我真想对你们怎么样,何需其他理由。”自与君上邪在雪域里分开之后,记媛君的气质一天天在改变,仿佛之前的阳光小男孩只是一个假像,从来都不曾真实存在过。
“你们几人的性命我从来都没有看在眼里过,所以你们放心,我是不可能浪费自己的力气收拾你们几个的。至于君家,你们什么都不知道。最好管住自己的嘴巴,别忘了祸从口出的道理。”记媛君从来没有把君上邪以外的人放在眼里,对于小鬼头的挑衅更是没有丝毫的在意。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一直都跟着君上邪。”莎比也跟着犯糊涂了,如果记媛君不上当日古拉底家族派来灭君家的人,又何必一直居心叵测地跟着君上邪,还来到了君家。
如果记媛君真是一点都不在意,为什么自君上邪拿到雪十莲之后,记媛君就开始不安呢?莎比觉得记媛君越来越神秘,她完全弄不懂记媛君跟着君上邪来到君家,到底是出于什么样的目的。
“你们没资格问。你们只需知道,我对你们的命没兴趣就可以了。”记媛君并不怎么理睬莎比还有其他几个人,只是定定地站在门口,看着那扇密室的门,所有的答案都在里边儿,他在静静地等着结果。
“你把两个白胡子老头儿照顾得很好。”君上邪进入密室之后,发现整个君家可比她离开时更好了。要不是一大屋子的人都已经不在世了,她真怀疑那晚归来自己所看到的一切只是她做了的一个恶梦而已。
“两位长老在冰棺材里,不需要我做什么。”君无痕摇头,君上邪在走的时候。其实已经把君家打理得差不多了。他只是在君上邪离开之后,又修缮了一下君家,希望把君家修回原来的样子,能让君上邪好过一些。
“辛苦你了。”君上邪再又向君无痕道谢,面对眼前的这个男人,除了“谢谢”,君上邪真不知道自己还能跟君无痕说什么。“邪儿,我说过了,这一切是我心甘情愿的,你不需要向我道谢。你觉得你该谢谢我,我觉得我该向你说声谢谢,至少你给了我一个守候的理由不是吗?”让他漫无目的地生活下去,没有半点生活目标,这是极为痛苦的一件事情。
不管邪儿会不会接受他,至少在这一刻。这一秒他知道自己活着,做这些事,为的是什么。即便是这份感情得不到回报,他同样很开心,因为他的生活不再盲目,不似以前那般,哪怕此刻死去,也无任何想法。
“五哥,你太好了,好到世上少有。”君上邪叹了一声,这个傻男人,不知道她暂时对爱情缺根筋吗?这样无怨无悔地为她付出,不怕太辛苦自己吗?“笨蛋,别不把自己当人看,你该好好爱自己才对!”
“爱你就等于爱自己。”君无痕有些坚持地说着,“傻女孩,你放心吧,我心里有数。如果这么做会让我自己难受,我必不会如此。同样的,就算我如此做,让我微微难受一下,可是不如此做,我心空了一块,那么我只是选择了一种让我比较好过的方式活着。”
“呆子。”君上邪唾弃地骂了一声,哪有人爱别人胜过爱自己的。君无痕对她越好,她就觉得自己欠君无痕越多。“随你吧。”每个人都有权力选择自己想要的生活方式,君无痕同样有。
君无痕是大人了,对她又不是类似于对明星无理智的迷恋,相信君无痕做事有他自己的分寸,她何需太过操心。“把冰棺材打开吧。”不管君上邪再怎么感性一把,懒病是改不了的。
对于君上邪这种命令式的偷懒方式,君无痕已经很习惯了。哪怕君上邪不开口说,君无痕同样会打开冰棺材。自君上邪离开之后,君无痕就没有再打开过冰棺材,几日过去,冰棺材又密合在一起,打开有些费力。
打开冰棺材之后,从冰棺材里冒出了一阵轻烟。冰棺材的温度与外界差得比较多,特别是冰棺材内的空气尤是如此。在冰棺材的低温保护之下,哪怕两个白胡子老头儿没有半点生命迹象,到今天,还是保持着原来的样子。
如果君上邪不是提前知道自己所看到的一切并不是两个白胡子老头儿开得无聊玩笑,她一定会以为两个白胡子老头儿在装死逗她玩儿呢。君上邪长长地叹一口气,她多么希望这真的只是一场玩笑而已。
“你在担心?”君无痕把自己温媛的大手放在了君上邪的肩膀上,无声地给着君上邪支持,用自己的行动告诉君上邪,他会一直站在君上邪的背后,不离不弃。
君上邪又深吸了一口气,说不担心那是假的。努力了这么久,好不容易才得到雪十莲,她自然是希望有一个好结果。不过,现在想再多,那都是浪费时间,不论成功与否,她现在就是要一个肯定的答案!
君上邪扬起自己手中的雪十莲,似有灵性一般,本来半开着的晶蓝花瓣儿片片落下,撒出点点蓝星。最后,只剩下中心的那一莲蓬。在莲蓬之中,含着莲子。君上邪掰开莲蓬,取出连子。
这颗雪十莲中结出了三颗莲心,看到这个数量,君上邪笑了。要是只有一颗的话,那才叫麻烦。雪十莲与一般莲花不同,不能一朵就结出多颗莲子。要是运气差一些,只结一颗,也是可能的。好在,她找到的这一朵是三颗莲心的。
君无痕走上前去,将其中一个白胡子老头儿扶了起来,轻轻掰开他的嘴儿。君上邪便将其中的一颗莲心放入了白胡子老头儿的口中。君无痕合实白胡子老头儿的嘴巴,再把白胡子老头儿的头一抬,莲心比较容易地顺着食管往下滑。
用同样的方法,君上邪和君无痕合作,又将第二颗莲心给另一个白胡子老头儿吃下去。说实在的,君上邪不太会认人的脸,再加上两个白胡子老头儿都是寿星公的样,看着没啥区别,所以君上邪从来没有真正将两个白胡子老头儿当成两个个体来看待。雪十莲的莲心已经喂给了两个白胡子老慈溪儿,接下来,他们要做的就是静静地等待着结果。这个等待的过程十分难熬,每一分每一秒,都穿千年一般,让君上邪的血液不再流动,心脏也失去了跳动的能力。
君上邪不知道自己跟君无痕等了多久,是一分钟,十分钟,还是一个小时。总之,那过于漫长地等待,让君上邪觉得自己的整个身子都跟着发麻,就连呼吸都变得有些沉痛了。
“动了,白胡子老头儿动了!”可能是君上邪性子实在是太懒了,一般眨眼的情况下,不太喜欢浪费眨眼的力气。哪怕知道这样对眼睛不好,为此,君上邪要睁眼的情况之下,极少眨眼;为此练就了不眨眼的功夫。
就是因为如此,君上邪终于看到了两个白胡子老头儿很细微的变化。君上邪知道不是自己的错觉,两个白胡子老头儿的眼皮子真的在动了。那就表明两个白胡子老头儿有了生命迹象,他们会活过来的!
“三叔伯,六叔公,醒醒,快点醒醒!”看到两个白胡子老头儿疑似在转动着眼睛,君上邪声声呼唤着两人快些醒来。君上邪并不晓得,她的这一声声呼唤,就像是给了两个身处黑暗找不到方向的人一盏明灯。
顺着这盏明灯,君家的两位长老一直努力向光明的地方奔去,耳边传来声声呼唤,让他们生出强烈的求生意志。想要睁开眼睛,再看一看这个世界。
“你觉不觉得,我们的小邪几日不见,这嘴皮子上的功夫见长了?”“是啊是啊,以前的小邪是沉默寡言,惜字如金,现在的小邪,跟个七、老八十的老太婆似的。我真怀疑,小邪真到这个年纪,那该怎么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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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0、忐忑的五天五夜
“哎哎,早知道就不放小邪出去了,谁会想到小邪这性子学坏了。”“就是就是,要是炎然看到小邪现在这个样子,他的眼珠子肯定会从眼眶里掉出来。”两个白胡子老头儿一搭一唱,默契十足啊。
“你们两个白胡子老头儿是不是皮痒。靠,我待你们好一点,你们还给我蹬鼻子上眼了。”君上邪开心于两个白胡子老头苏醒,可是对于两个白胡子老头那叨叨絮絮一唱一合地数落她,君上邪气得头顶上冒烟。
靠。之前觉得两个白胡子老头儿睡在冰棺材里太冷清了,现在,两个白胡子老头儿醒过来之后,这嘴皮子真够利索的。一点都看不出,两个白胡子老头儿已经沉睡了好几个月,且滴水未进!
“我看你们两个精神好得很,接着睡吧!”生气的君上邪打了两个白胡子老头儿一掌,两个白胡子老头儿睡了那么久,没吃没喝的,身体再怎么好都有些无力了。
自然的,两个白胡子老头儿很轻易地就被君上邪给打倒了。君上邪把两个白胡子老头儿打倒后,“呯”的一声,竟然将冰棺材给合上了,真让两个白胡子老头儿继续在冰棺材里睡几日。
“邪儿,别闹气。”君无痕哭笑不得,真是的。两位长老还没醒时。邪儿比谁都紧张。两位长老一醒来,邪儿又与两位长老闹得不可开交,跟小孩子一般。
“哼,这两个白胡子老头儿交给你了,我懒得见到他们。”说完君上邪就奔出去了。
“邪儿。”君无痕微微一惊,若是他没有看错的话,向来坚强的邪儿,眼眶里似乎流出了一滴透明的液体。君无痕整个身子放松下来,然后笑了。邪儿不是不想面对两位长老,而是面对失而复得的亲人,邪儿过于激动了。
君无痕走上前去,将冰棺材打开,“两位长老莫在怪罪,邪儿是无意的。”君无痕知道,哪怕自己不解释,两个白胡子老头儿也是能理解君上邪的心思的。两个白胡子老头儿与君上邪的相处方式,向来都是打打闹闹。
“这个死丫头,真是两年不见,这脾气都长了。”其中一个白胡子老头儿摸摸自己的鼻子,“好在我闪得够快,要不然的话,我这么英挺的鼻子就没有了。”白胡子老头儿话里有埋怨之意,但语气十分轻松好笑。
“无痕,放心吧,小邪是什么性子,我们岂会不知。只是我们今日能再睁眼看世,必是难为小邪了。想小邪才十八,就要面对那么多的事情,我们不希望小邪不开心。更希望小邪的情绪太过沉重。”
另一个也从冰棺材里坐起来。他们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晓得,这段时间必是不短。他们之所以能醒过来,必是全靠君上邪。想也知道,君上邪定是通过重重考验和危险,他们两个老头儿才能再醒过来。
他们知道,君上邪其实是一个比较内敛的人,打打闹闹只是表现,实则君上邪的心思十分细腻,不像表面上看去那般粗枝大叶。见到他们再次醒来,他们可不想看到君上邪的眼睛,他们更喜欢看到生龙活虎的君上邪,这样表示君上邪的很好,很健康。
“原来如此。”君无痕点点头,他总算是明白了,为什么君上邪会如此努力去救君家的两位长老。君上邪用情很深,却是一个不易动真情的人,这情包括爱情和亲情。
君无痕一直觉得,哪怕君家上下所有人都死了,只要留下君炎然,那么此举对君上邪来说只会是无关痛痒。他倒是没想到,君上邪还真能与君家的两位长老交心,两位长老不但了解君上邪,更是疼君上邪入骨。
只有一心对君上邪的人,才能得到君上邪全心的奉献!
“是无痕多虑了,其实邪儿与两位长老都清楚地了解着彼此的性子。”君无痕点了一下头,也不枉邪儿把这两位长老救回来,他一直守在君家。“两位长老想长坐于冰棺材中?”
“哈哈哈,我们俩见到小邪太过开心了,把这茬儿给忘了!”白胡子老头儿猛地往自己的脑门儿上拍了一下,接着就从冰棺材里出来,下到地上。“唉哟,老了老了,人就是老了,不能不服老啊。”
“是啊,才在冰棺材里待这么点时间,这腰就木得厉害。哪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