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点点到了破军和武曲之间。
一道白光直冲而出——八白左辅星成!
北斗驱邪阵的力量再次增强,连试图靠近的青行灯都步履艰难。
“我赌赢了!”赵祠默念道。
只差最后一颗星了,最要右弼星画出,开启九星耀目,天地凋零阵和青行灯,都会被打破!
索绰罗?霖泫怒道:“岂会如你所愿,青行灯,上!”
一声喝令发出,他的口鼻已经开始渗血,而原本踉踉跄跄举步维艰的青行灯,却大踏步地走到了赵祠面前。
一个小女孩说:“我被人贩子拐跑了,但是,他一个人出去的时候却被车撞死了,我找不到回家的路,好难过!”
赵祠听不清青行灯在讲什么,只能依稀听到吹熄烛火的“呼”声,仍坚强地在心中默数:“九十六个了!”
他还在找右弼星的所在!
这是最难找的一颗,左辅右弼都在破军和武曲之间,但是左辅常显,而右弼总是因而不显,就算在当时,他也看不到右弼的位置,只是借着余亦辰的尸气,随意地一点,就点出了右弼所在,可是现在完全凭着自己,竟是那么困难。
而索绰罗?霖泫现在不光口鼻,就连眼角和耳畔也开始渗出血丝。
赵祠知道,索绰罗?霖泫也快无计可施了,可是右弼到底在哪里呢?
干脆再赌一把,但是手握着犬神豪,却迟迟不敢下笔,稍有差池,赵祠就会被阵法反噬,怎敢草率!
“你看我手上的镯子,”青行灯化成的翁雪茜晃了晃手上的镯子说,赵祠的记忆中,她手上哪里有什么东西,“我买的时候,只是因为好看,但是老板却说它可以帮我挡住灾祸,一开始我是不信的,直到那次坐飞机遇到事故,我将镯子放在座椅上,结果全机的人都平安无事!”
“呼”烛火熄灭。
“第九十八个了。”赵祠默数青行灯的个数。
“那天我喝醉了酒,结果从五楼摔了下去,竟然挂在了树上,真是命大啊!”有一盏烛光熄灭。
“第九十九个!”赵祠咬咬牙,“管不了那么多了!”
他急速挥动犬神豪,硬是点下了最后一颗星点。
最后一个青行灯的故事,也在开始了。
“我走在街上,看见一个人跳楼,当他快落地的时候,我看清了那个人竟然是我!”
“呼”最后一盏烛火熄灭!
一切都在这个瞬间归于平静,万籁俱寂!
直到最后一颗星光开始发光!
但是,赵祠失败了!
右弼应该是九紫右弼星,可是它发出的却不是紫光,而是耀眼的白光!
白光闪过之后,其余星点都黯淡无光!
北斗驱邪阵开始反噬了!赵祠周身的灵气被瞬间抽空!
天地凋零阵被逼开的怨气也如奔腾的海水一般急速地向赵祠压迫而来,刚才消失不见的青行灯重又登场,它们没有化成其他人,而是使用自己本身的相貌——丑陋不堪的地狱恶鬼,张牙舞爪地意图将赵祠拖如地府。
赵祠的身体也急速老化,肌肉的水分飞快流失,一根根皱纹出现,刚才花白的地中海发型,变成秃头,哪里有一点美男子的模样。
但是凋零和青行灯的攻击速度都赶不上,北斗驱邪阵的反噬速度,九颗星点,抽空了赵祠的灵气之后,正将他向阵法内部脱去,双脚已经没入阵法中,都快到膝盖了!
反噬一刻不停,赵祠无一丝力气反抗,只能任由自己被淹没。
他闭上疲惫的双眼,不甘地迎接死亡。
索绰罗?霖泫掏出丝绢,擦拭掉七孔的血迹,虽然劳累不堪,但是脸上还是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但下一个瞬间,他的笑容凝固了。
首先是空间中,传来如泣如诉哀怨的女声。
“我的孩子!”
“我的孩子!”
“不要伤害我的孩子啊!”
然后,诡异的一幕出现——没有一丝力量的赵祠身上爆发出一阵霞光,霞光中,一个容貌姣好,身材曼妙,身着长袖罗衫,不可方物的女子出现了!
那是役小破的式神——踏着霓裳羽衣舞的美妙舞步的纸神,在役小破死的时候,将她传承给了赵祠!
“伊婳,汝乃赵伊婳?!”索绰罗?霖泫似乎认得纸神,竟然叫出了纸神的名字,“汝何故以式神之貌现于世!”
“不要伤害我的孩子!”纸神没有理睬索绰罗?霖泫,只顾自言自语。
她伸出手,正将赵祠一寸一寸地从北斗驱邪阵中拽离。
索绰罗?霖泫见势不妙,天地凋零阵和青行灯转头攻向纸神。
但纸神并非活人,衰老,虚弱都无法影响她。
于是索绰罗?霖泫又将力量逼向赵祠,百个青行灯发力,意图将赵祠重新压入北斗驱邪阵中。
“伤吾子者,死!”纸神孔洞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寒光,旋即,长袖舞动,霞光纷乱。
“霓裳羽衣舞,长袖舞!”
无数罗袖,携飞霞,将青行灯裹住。
稍一用力,长袖一紧缩,青行灯化作虚无。而霞光将天地凋零阵的怨气卷开。
“汝这叛徒,竟想再背叛杂家一次么?”索绰罗?霖泫怒而发力,全然不顾七孔再次渗血。
“不要伤害我的孩子!”纸神仍然在念叨着这句话,脚下舞步更快。
“罗袖快舞!”
刚才是慢舞,而现在已经是快舞,舞动越快,力量越大,索绰罗?霖泫七孔不再是渗血,而是飙血,可连纸神的衣角都摸不到,只能看着她一边舞动罗袖,一边将赵祠慢慢从北斗驱邪阵中拉出来。
“此子乃汝与役小清风之子?”索绰罗?霖泫问道。
纸神没有理睬他,手中动作一刻未停。
“那汝可记得杂家否?”索绰罗?霖泫气急败坏。
纸神还是不予理睬。
“吾乃汝父也!”索绰罗?霖泫那不满不女的声音尖锐地叫道。
纸神闻言,这才抬头看了看索绰罗?霖泫,但眼中全是疑惑。
“哼,”索绰罗?霖泫说,“自杂家暗中执掌阴阳师以来,历代家主之妻,皆为吾收养之义女,除吾之外,个个忠心,从无一人倒戈。汝长袖善舞,皆为吾调教所得,今时往日,汝何敢背叛杂家两次!”
索绰罗?霖泫的话好像起了作用,罗袖的舞动,渐渐变慢了,于是,他暗中控着天地凋零阵和青行灯又再袭来。
纸神的脑海中出现很多奇奇怪怪的画面:自己似乎还是幼年时,眼前这个老太监,好像对自己异常关爱,将自己抱在怀中嬉戏;自己发烧生病,他就在一旁无微不至地照顾;自己从悬崖坠落,他不顾危险直接跳下将她救起……
这些画面让纸神的思维停滞,连带着舞动的罗袖也停滞了。
索绰罗?霖泫露出阴险的笑容说:“是的了,伊婳,好好想想,杂家虽非汝之生父,然则,又多么疼惜爱惜,视汝如掌上明珠吧。”
纸神彻底迷茫了,她这一迷茫看,青行灯们急急发力,再次将赵祠摁进了北斗驱邪阵的反噬中,眼看就要淹没到大脑!
第六十六章 你不一样
索绰罗?霖泫已经不可自抑地露出得意的神色,赵祠已经快完全没入阵法中,只露出额头在外面。
千钧一发之际,纸神手中罗袖突然又裹住赵祠的额头,将他再次往外拉住。
索绰罗?霖泫心中一急,再次蛊惑道:“汝欲再叛吾乎?莫忘杂家,如何待汝!”
纸神本就孔洞的双目依然充满了迷茫,听闻此言,脑海中竟全是那温馨画面,可令索绰罗?霖泫丧气的时候,裹着赵祠的罗袖毫无松动迹象,似乎那并非有意为之,而是本性使然。
“放开他,汝仍是爹爹之爱女!”索绰罗?霖泫命令道。
“不,都是假的!”纸神突然说道,拉扯着赵祠的力量更大,只一用力,就将他整个人从阵法拉了出来,又一道道霞光拂过北斗驱邪阵的星点,竟将北斗驱邪阵关闭了。
而纸神再说话时,全无刚才的迷茫,充满了坚定:“谁也不能伤害我的孩子!”
索绰罗?霖泫怒道:“汝忘恩背义,全然不顾父女之情……”
“根本就没有父女之情!”纸神淡然地说,经过刚才的事,她的思维竟然变得清晰了,“有的只是无尽的虐待和严苛的训练。”
索绰罗?霖泫背后冷汗淋漓,他自然清楚,他从来只是把纸神当做控制阴阳师的一种工具,从来不曾有过片刻温情,只是他早在和纸神一样的女孩子心中埋下了一颗种子,当这些女孩想要背叛他的时候,那颗种子就会发芽长大变成参天大树,为她们展现父女情深的假象。
到底是什么让假象消失的呢?
当索绰罗?霖泫看到,纸神望着赵祠的眼神终于明白,是真切的母子之情,将那棵达标假象的参天大树连根拔起!
一计不成,索绰罗?霖泫气急败坏,干脆指挥着天地凋零阵和青行灯攻击纸神。
“我是灵体,对身体的苍老和虚弱作用不到我身上。”纸神淡然地说。
“汝一身本领都来源于杂家,于杂家而言,汝赵伊婳仍是黄口小儿!”索绰罗?霖泫干脆操纵磅礴的怨气攻击纸神,他本已是强弩之末,此举更让他飙血的七孔不堪重负。
“索绰罗?霖泫,”纸神直呼其名,淡淡地说,“你还看不清么?赵伊婳早就死了,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是祠儿的式神——纸神!”
纸神罗袖快舞,从袖中飞出无数纸屑,落在地上都化作一个个身着长袖罗衫的舞姬。
“霓裳羽衣舞是群舞,这倒是你教我的!”纸神说。
曼妙的身姿,飞舞的罗袖,卷动起来的霞光,一时间美不胜收。
眼观如此美景,本是赏心悦目,但索绰罗?霖泫早已净身,不好男女之事,所以,他的眼中只有难以置信和恐惧。
“霓裳羽衣舞,漫天云霞。”
霎时间,充满怨气的空气,变得五彩缤纷,只看见舞步,罗袖和霞光。
天地凋零阵随之崩溃,而青行灯支离破碎,而怨气带着这些力量反而攻向了索绰罗?霖泫。
他感到一阵战栗,却没有任何力量躲避,只能在最后关头,用手扶住象征其身份的头冠。
但那攻击产生的气浪,连索绰罗?霖泫连最后的想要守护的东西都无法安然:气浪将他的长袍撕开,头冠吹飞,朝珠拉断,一颗颗地在空中飘零。
但朝珠滚落在地上的时候,索绰罗?霖泫完全倒下,因为受到天地凋零阵和青行灯的反攻,他本如枯槁一样的容貌更加苍老,如同将干皱的外皮贴在骨架上一般。
他躺在地上,用尽最后一丝力,想要将碎成几块的头冠拾起,但手还没伸过去,就已经断了气。
巴别塔二层归于平静!
就连万回阴阳阵也黯然无光,失去了效用。
赵祠一直昏昏沉沉,他确信自己刚才好像听见了什么,但就是没有力气睁开眼,当他终于恢复清醒睁开眼时,立刻叫了一声:“母亲!”
但他看见的却不是纸神,而是翁雪茜。
翁雪茜竟然应道:“乖儿子,你醒了。”
方志晨也走过来,说:“爸爸在这里。”
而站在后面的徐彬惋惜地碎碎念:“早知道我走快点,又错过占便宜的机会。”
“你们这群混蛋!”重新看到同伴,赵祠开心地笑了,“都愣在那里干什么,还不扶我起来。”
“爸爸来,爸爸来。”方志晨和徐彬很有默契地拥了过来,一左一右地架起赵祠。
“两个孙子!”赵祠笑骂道。
“还骂人,小心直接把你扔这里不管了。”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方志晨和徐彬谁也没松手。
方志晨用灵气感受了一下巴别塔中战斗残留的痕迹,感叹道:“你还真是经历了一场恶战啊。”
翁雪茜眼见看见了索绰罗?霖泫的死尸,奇怪地说:“这老家伙好奇怪,看样子好像是个男的,怎么这么大岁数了,下巴连个胡子茬都没,难道…。。”
她脸上露出嫌恶的表情,赵祠肯定地说:“嗯,他就是个老太监。”
“可惜了,奇哥不在,他对什么人妖,太监之类的东西可是最感兴趣的了。”徐彬冷不丁地说惋惜了一句。
“都是白痴。”赵祠骂了一句,向翁雪茜摊了摊手,“拿来。”
“拿什么?”翁雪茜假装不知道。
当万回阴阳阵消失的时候,翁雪茜等人所处的阴阳转换的空间便消失了,只走了几步,就来到了巴别塔二层。
他们除了看到已经死去的索绰罗?霖泫外,还看到了一个秃顶的老头,昏倒在地,那正是受到天地凋零阵攻击,怨气还没有完全退去的赵祠。
于是,翁雪茜赶紧将这一幕拍进了手机中,刚刚拍完赵祠就醒了,而他已经恢复到平常那俊美的模样。
“快点拿来。”赵祠仍是这句,“我知道你们拍了我照片。”
翁雪茜干脆说:“你看啊,你才二十多岁就能看到自己以后80是什么样子,这是多么幸福的人生啊,还好我们帮你保存了下来,多么值得珍惜。”
“别废话,要不你把照片删掉,要不我自己删。”
“你怎么没有一点牺牲精神,你想想,以后我们茶余饭后无聊的时候,一看到这照片是多可乐啊。”翁雪茜甚至在心中构思,以后再有对赵祠犯花痴的女孩子的时候,就给她们看看赵祠年老时候的照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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