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3年春,傍晚,最后一班轨道车“呼哧呼哧”驶离了克尔西,也许是不情愿来此荒凉之地,在修女眼里远去的轨道车更像一个下工回家一路怨声载道的小学徒。
“圣母在上愿您可怜可怜您的羔羊小苏米要让她成功见习为您服务……千万不要再被拒绝……”淡蓝色的四角帽下一张小圆脸表情慎重,粉色的头发齐肩剪断,左边一缕掖在耳朵上漏出浑圆的小耳朵,略显得有些调皮,一袭白色淡蓝滚边的主日女校学生服表明她的身份。
苏米仿佛祷告完了,张开眼“好!苏米加油!今天一定要成为修女!”抿着花瓣一般的小嘴咬紧牙关,两只绯红色的瞳仁滴溜溜的瞪得浑圆。
“噗哟!噗哟!”从背包口袋里飞出来了一只圆圆的魔法生物——翼猪仿佛受到了主人的感染围着苏米转圈圈。
“普路~我知道你鼓励我!但是别在有人的地方出来啊!!快回去~会添麻烦的!”“噗哟!”这巴掌大的生物倒也机灵,听话钻进背包里去了。
同所有的玫尔穆人一样,苏米有自己的使魔;但是与之不同的是苏米的信仰。
克尔西是教廷国迪斐南西北边境一个小村距离与奥格基瓦里帝国的国境线只有两里路,站在村里就可以望见帝国在边境设立的哨塔以及塔顶日夜通明的圣石灯。
自从20年前圣石战争以来帝国与教廷七国断交,这个作为十字路口存在小村渐渐被人遗忘,无论是地图上还是现实生活中。村中别无其他风景唯有屹立着的教堂钟楼灰墙斑驳着似乎无声的与二里外的帝国哨塔对峙着。
这就是苏米要见习的地方,由于玫尔穆见习生在大城市的教堂连连吃了几回闭门羹,苏米咨询学校得知克尔西教堂似乎人手不足建议她去试试。
当然,终生隐居渡日,天生具有魔力从来不依靠圣石来释放魔法,信仰自然神阿沐与月神莉莉的玫尔穆人在教廷被视为异端。弱弱的小苏米之所以走上这条“背经叛道”的修女路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想让世界了解玫尔穆人,当然一小部分是受大圣贤贝利士多德·乌迪斯的影响,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只说小苏米兢兢业业来克尔西教堂投职见习。
本是上灯时分,自从圣石时代来临人们取暖照明不在用火,而是靠会发光发热的圣石。
另苏米不解的是整个小村阴森森毫无存光,似乎从没人居住,大路上干净的可以躺下来摆大字。习惯热闹的玫尔穆人苏米不禁有些孤独害怕,她加快了步伐抱紧棰杖一路小跑奔往教堂方向。
“那、那个你好我是苏米是新来的见习修女……”不等她自我介绍完毕。“跟我来。”一个身材魁梧的骑士打开偏门。
教堂小的可怜——生锈的铁门后是一个破败不堪的小庭院,印着太阳圣杯的钟楼就立在中庭,只能容纳50人左右礼拜堂伏在钟楼后。没有唱诗班,没有收操的圣堂骑士。引她入殿的骑士也是这里唯一的骑士拜厄是个胡子拉碴的中年大叔,披挂着在双手双肩处镶嵌了灰色的圣石制式铠甲。
“小姑娘我劝你还是不要来这里……”拜厄拧着眉头表情略略有点吓人嘴巴一开一合的挤出来的几个字。
“我……我……实在是没有可以去的地方,虽然我是玫尔穆人,我会努力的……”拜厄没有回答似乎他生来就喜欢沉默。“去二楼。”说完拜厄转身就走。
苏米爬上咯吱作响的旋转楼梯。“额呵呵,过来了,见习生,我等好久了。”年纪30左右的黑袍神父贝尔忒两样放光。“我叫苏米丽丽·法尔,我是来这里见习的……我会努力的……”
“呵呵呵,语无伦次了。什么都别说,我都知道。”黑袍狡黠的一笑,用枯瘦的左手抚摸了苏米右颊,苏米觉得这手又冰冷又粗糙活像冬天雪地里的枯树枝,这让苏米心里很不舒服。
枯树枝突然捏紧苏米的脸,用右手举起胸前佩戴的圣石项链在苏米头顶颤抖着,那颗圣石乌黑发亮,神父两只三角眼直勾勾的盯着苏米,勃然大怒歇斯底里:“不合格!!我最讨厌像你这样认真又无能的人,尤其是一点都不被它认可的人,给我滚出去!现在就滚!”
咚!将苏米摔倒地上。
“啊……对不起……我马上就走……呜呜……”苏米爬起来一边哭一边跑出教堂。
坐在村里的长凳上哭了一阵子,思绪万千却毫无头绪,这是苏米第3次求职失败。
尽管她成绩中上,而被视为异端的玫尔穆人总是吃闭门羹。在学校她忍过了那些笑话她欺负她的同学,孤独一人刻苦研习度过了三年。毕业后同学们都去了各个教堂任职,唯有她现在还是见习修女。老家的父母、魔法师姐姐、甚至她的启蒙老师大圣贤贝利士多德都曾写信劝她回来。她虽然性格软弱温和逆来顺受,但骨子里透着一份异于常人的倔强坚强。
尽管吃尽了闭门羹但是还是第一次被吓哭。算了还是找个地方睡一觉,圣母说过明天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四周全黑,唯有一家旅店还亮着光。苏米脑袋里木木的刺痛着,放弃了思考,拖着沉重的脚步向着光源走去。
“罕斯旅店”门上的招牌写到。
苏米从未想在这里她会步入一条自己永远也想不到的道路,一条甚至可以改变世界运行轨道的路。
“哈哈哈!塞力你尝尝!这个腌制的跳跳牛肉很好吃的!唔唔唔!古蓝入度路卡住了是嘟嘟(果然绕道来下这里是对的)”爽朗的男声因为嘴里塞满了东西后半句完全听不懂。
“真是的,因为欧格大叔醉酒后的一句话居然多走了3里路。还有!哈特!要么吃要么说!不要总是让我提醒你餐桌礼仪!”一丝不苟的男声。
“两人……感情……好……”没有带入感情女声像是在读生涩的剧本。
“才不好!”“擦鲁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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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话 绝对不想扯上关系的人
“叮铃~”苏米推门入店,居中的大桌上早已堆满小山似的食物,桌边的三人正是刚刚语声的来源。
左边黑发的少年与苏米年龄相仿,黑发在这个大陆上是很罕见,更罕见的是这个男孩还有一双乌溜溜的黑眼。上身着软皮夹克袖子捋的老高好像半袖衫,下身是一条齐膝灰马裤,脚踏一双铁底的硬皮靴。弯腰站着左脚踏在椅子上,也不用餐具,两手各拿一块肉拼命往嘴里塞,嘴也没闲着,一边奋力的咬着嚼着,一边唔嗯哈的说着谁也听不懂的话。
右边的藏青发色的少年披着灰麻色的斗篷,人生的十分俊朗,坚挺的鼻子上戴着四方狭长的眼镜,充满帝国人特征的脸棱角分明。他脊背笔直的端坐着,优雅娴熟用刀叉将盘中的食物井井有条的分割成小块送入口中。习惯每次说话前一定要咀嚼完毕并用掖在颈口的餐巾轻拭嘴唇。
两人对面则是湖蓝色长发的少女,右边轻轻扎了一绺马尾,露出忽明忽现的半弯额头,披肩长发笔直发亮。面容标致,身材完美,若是打扮时髦走在国都大街上,定会引来花花浪子们驻足旁观、额手目送。然而她却一身女战士打扮,金红滚边黑色的护胸软甲配套的护手,身后木地板上放着一人高的长兵器用鲛鱼皮裹着。冷冰冰面无表情专心的啃着用双手捧着的长面包,仿佛帕米高原上盛开着可望不可及的紫色雪莲花让人望而却步。
看这三人气氛,生物的本能以及十几年来的人生经历警告她:千万不要跟着三个人扯上关系,快逃!快!苏米!
“小姑娘,留宿还是吃饭?”厨师帽探出来,金发在脑后扎了个小辫儿的中年大汉掀开后厨门帘来到吧台。
“要不要喝一杯热牛奶?”大汉一脸木然。
“嗯?好、好的。”
“只要热牛奶么?”
“再来两个小圆面包……”
惨了!苏米心想,倒霉的小苏米真是苦难多多,我最好还是坐在吧台的角落,安静的吃完,圣母啊绝对不要让小苏米引起那三个人的注意……绝对……绝对……
“哈哈哈!塞力,有人来了。刚进这村子时候吓了我一跳,一个人都没有……哈哈~喂你是这个村子里的人么?”黑发少年咽下满嘴的食物,用手背抹了圈嘴扭向苏米问到。
“我不是。”苏米盯着吧台上的木纹淡淡的说,心里却咯噔一声糟了,居然回答了。
“我叫哈特,他叫塞力,她叫汐。”
……没有回答。
“你叫什么啊?”
……苏米似乎想用沉默来拒绝这黑发少年哈特的接触。
“喂!你很失礼啊!我在问你耶!”
……
“塞力!她聋哑了么?”
“我想她是见到你才聋哑的,你一走就好了。”藏蓝发眼镜男微微笑。
“哈特……可怕……不要……”汐面无表情陈述。
“哈哈,我看起来很可怕不要吓唬小姑娘。”哈特挠头。
“嗯!”汐点头。
热气腾腾的牛奶,精致饱满的小圆面包端了上来。苏米打开背包把自己酿造的玫尔穆特产西西果酱均匀的涂在两个面包上开始闭目祷告,伟大的圣母,感谢你赐予……
“哈哈哈~涂得这是什么好香啊?唔唔唔,嗯~超好吃!太好吃了!”
“喂!哈特!你不要看见什么都吃啊!那不是你的东西啊!”
“汐!这个果酱超好吃!”
“好吃……警告……lv120!”
“对吧!哈哈!塞力你也尝尝!”
“唔!”塞力侧头躲闪。
苏米未及祷告完慌忙睁开眼睛,面包牛奶还在,那罐果酱却不翼而飞。
苏米一看果酱早就到了那三个人手上,哈特左臂正抱着那罐子,蘸着绿色的右手食指捣在塞力的脸上。苏米顿感委屈,之前东奔西走屡屡不顺心的遭遇一股脑涌上心头,顿时百感交加,伏在桌子上“嘤嘤……”的小声啜泣起来。
脸上挂着果酱的塞力,依旧是面无表情的汐,两人齐刷刷盯着哈特。
哈特自知做错了事,惹哭了第一次见面的小姑娘。(大神哈特!)耷拉着脑袋,悄悄的把果酱放回了原处。
“还你了,别哭了……对不起……”哈特坐在旁边用手肘轻轻顶了顶苏米,苏米也不理他,只顾着嘤嘤的。
“哈哈!你还真是讨人厌啊!我最讨厌动不动就哭的人了!”哈特惨不忍睹的思考回路。
“离我远一点!别让我在看见你!”苏米突然扭着脸对哈特凶到。
苏米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人,我不想理你你说我聋哑人,未经过我的允许就吃了我的果酱,惹哭了人家还说人家动不动就哭讨人厌!
“我!我!你把我的面包还给我!可恶啊啊!”
苏米抬头时发现哈特嘴里竟然赫然塞着自己认真涂抹过果酱的小圆面包,手里还拿这另外一个。
“我到底是哪里得罪你了!”苏米开始用小小的拳头捶打起一脸惊愕的哈特。
“诸古顾讲尾蛮高一骨粗!”(这个果酱配面包也不错)
“啊啊……我真是无话可说了,呵呵……”苏米哭笑不得。
“哈特真是的,这就是最不喜欢跟你一块出任务的原因。见习生姑娘,这果酱是西西果做的吧,我在贝利士多德老师写的书里见过,据说可以提神醒脑,但还是第一次尝,真的很好吃。”塞力走过来,扶着眼镜边思索边一本正经的说道。
“呜呜呜……塞力……帮帮我……我最不会劝人了……”哭丧着没出息脸的哈特仿佛看到了救星一般。
“哈特……不行……少女……危机……”汐放下面包也过来圆场。
“对不起啊,姑娘,哈特是没恶意的,他只是不懂得正常人怎么思考。我看他也知道错了,你就原谅他吧!”
“哈特……笨蛋……少女……抱歉”
“对对,我错了,抱歉了!哈……啊!!这什么啊!好痛啊!”
“噗哟哟!”小猪看见主人伤心也不顾主人劝告,飞出背包冲着哈特胳膊上就是一口。
“普路~快回来~”
“这个小圆猪是什么东西啊!好痛啊!”哈特揉着被咬过的胳膊。
“使魔……玫尔穆……”
“哼!玫尔穆怎么了!玫尔穆人从不报复,我就是要成为大贤者的玫尔穆人苏米丽丽·法尔,这是我父母给我起的值得我骄傲的名字!”苏米抱着普路义正言辞。
“哈哈哈!我不是很懂,对了苏米我叫哈特!”
“真是的这个人到底是怎么回事!!”苏米愤愤。
“不是这个人!是哈特!!”哈特纠正。
“塞力。很高兴见到你苏米小姐。”塞力轻轻鞠躬。
“恩。我也很高兴。”苏米点头回话。
“汐……苏米……可爱……喜欢……”汐用右臂揽着苏米,用左手轻轻的抚摸苏米头顶的四角帽。
呵呵呵,被告白了。苏米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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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话 这个委托(干架)我们接了
“苏米小姐,不如你跟我一起吃吧,算我们陪个不是。”塞力建议。
“对对!饭要大家一起吃才开心!哈哈!”哈特阴转晴一脸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