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情沙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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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情沙漠- 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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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哲休洛问道:“王爷如何?”那巴布绰正在全神贯注取针,不料身边有人猛的说话,手下一软,好容易捏起的针头又缩回肉里去,就听西日莫“啊”了一声。巴布绰一把甩掉镊子,冲到哲休洛身边揪了他的衣领道:“你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

  要说哲休洛在军中算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可打起仗来谁能保证自己没个大伤小碍。这巴布绰是西日莫军中一等一的医官,谁敢保证将来不求到他,因此是个谁也不敢得罪的人物。哲休洛眼见自己犯了错,哪里还能辩解,早没了那煞星的气度,手足无措任那巴布绰叫骂。

  巴布绰气得直跳脚道:“王爷身中九十九根碎星针,那针又细又小,我好容易取出三根。这回可好,又掉回肉里一根。我不干了,你来,你来取针!”

  哲休洛那个为难,若说叫他杀人放火,眼都不眨一下,可这针啊线啊的细活,他一个大男人哪里做的来。那巴布绰不依不饶道:“你来,你来啊!”说着就取了那镊子硬塞到哲休洛手里。哲休洛哪里敢接,忙跳出帐外去了。

  西日莫道:“巴布绰,不要为难哲休洛了,他也不是故意的。”巴布绰仍愤怒道:“这么多针,一时我哪里取的完,一日不取出,王爷就一日动不了身。偏个不长眼的来捣乱。”西日莫疼的苦笑了一下。巴布绰道:“王爷再忍些,卑职接着取针。”

  哲休洛受了巴布绰一顿骂逃了出去,一侍卫过来道:“哲休洛大人,您可追踪到了那胖子?”

  哲休洛咬牙切齿道:“好个鬼滑的东西,方才我几乎追到滩州城门前,也没寻到他的下落。”

  侍卫道:“那大人方才抓回来的人是?”

  哲休洛道:“那个女人一样的家伙啊,与那胖子无关。”哲休洛话说到这,突地想到,那小子和女人一般,干起取针的细活想必不会比女人差。送他给巴布绰,岂不是将功赎罪。

  哲休洛这般一想,立即把拢西公主拽到西日莫帐外。这次哲休洛学乖,再不敢冒失说话,但见巴布绰取出一根针休息才道:“巴布绰大人,哲休洛为大人带来一个可以取针之人。”

  巴布绰眉头一紧道:“军中都是些粗笨男人,哪里来的能取针之人?”

  哲休洛道:“我抓到一个很像女人的小子,想必能做这些细活。”

  若是平时,巴布绰早一个巴掌拍过去,质问他像女人的男人就是女人?但此时巴布绰已被那碎星针弄的头晕眼花,见了一丝希望,也顾不的多想,叫哲休洛把那小子带进来。

  拢西公主一把被哲休洛推进帐中,但见油灯盏盏,一个男子裸了上身趴在矮塌上,背部优雅而完美,在灯光下散着柔润的光泽。拢西公主突地脸红,自己这是怎么了,怎么看起男人的背来?

  哲休洛道:“巴布绰大人,这便是那个小子。”

  巴布绰踱过来,上下打量了一下面前的东海男子,身形娇小,要不是那满脸的脏黑,倒还真是个女子的模样。巴布绰用东海语道:“伸出手来。”

  拢西公主不敢反抗,怯怯的伸出手,巴布绰只见一双如王宫城墙般雪白的小手,娇嫩纤细。巴布绰奇道:“瞧你脏兮兮的模样,倒长了双比女人还嫩的手。”

  哲休洛忙道:“巴布绰大人,怎样,他可取得针?”

  巴布绰瞥了他一眼道:“算你有本事,找到这么个人,留下他和我一起取针吧。”哲休洛忙退了出去。

  巴布绰向帐外的侍卫喊了句什么,不多时便有人端了盆水来。

  巴布绰道:“把手洗干净些。”

  拢西公主走到盆前,拿起盆边的珍珠皂仔细洗了手。巴布绰瞥一她一眼道:“你是富人家的公子?”

  拢西公主惊的险些将珍珠皂掉入水中,低着头道:“家父是个商人。”

  巴布绰道:“我不管你那许多,只要你小心把针取出。”

  拢西公主点了点头,走到矮塌旁。巴布绰道:“你仔细看。”便拿着镊子小心翼翼演示了一遍,问道:“可学会?”

  拢西公主点点头,巴布绰递给她一把镊子。拢西公主从小受女红训练,手下甚是灵巧。此时她拿着镊子,寻得一处碎星针,轻轻将镊子探出头去,紧紧夹住那小小的针头,借着巧劲迅速往外一拽,一根碎星针便被取了出来。

  巴布绰赞赏的笑了笑,道:“好个灵巧。”两人便分了西日莫的一边背,各自摘起那碎星针来。夜色幽幽,拢西公主在灯下一脸专注。

  夜渐深时,还剩的不到十根针,巴布绰道:“你取这剩下的针,我去配些药来。”拢西公主点点头,手下不停。巴布绰迟疑了一下,出去了。

  拢西公主全神贯注取出了那剩下的银针,伸着腰长舒了一口气,不小心把镊子掉在地上,忙蹲下身去拾。一回身,看见一双明亮的眼睛望着自己。拢西公主慌得将镊子又掉在地上,矮塌上的人支起双手从塌上起身,伸出一只大手,轻轻的将拢西公主从地上扶了起来,将那把镊子放到她手中。面前的男人高大的身躯,铜色的臂膀,拢西公主觉得自己像站在一座沙山面前,渺小的能动弹。

  突听得帐帘被掀起的声音,巴布绰端着一碗药进来喜道:“王爷可好些了?”

  拢西公主听得不能呼吸,那人,刚才自己替他取针的人,竟然是夺取父皇江山的沙夕人西日莫!天哪,自己做了什么,竟傻到竟替仇人治伤!拢西公主回过神来,也顾不的手里拿的只是一把镊子,举着就向西日莫刺来。

  西日莫一个回身,一把钳住拢西公主腰,另一手攥住她的手腕,取下那把镊子。拢西公主瞪着愤怒的双眼直直盯着西日莫。西日莫眼底最深处熄灭了一把火焰,大声说了句沙夕语。帐外立即进来两个侍卫,拉着拢西公主出去了。

  巴布绰道:“王爷,卑职实在不知那小子会行刺王爷,他是哲休洛带来的人。”

  西日莫回过身道:“到底是她帮本王取了碎星针,不要为难她。”

  巴布绰道了一声是,气冲冲去找哲休洛了。

  哲休洛正在巡逻,听了巴布绰的话惊讶道:“什么,那个女人一样的小子行刺王爷?”

  巴布绰哼道:“瞧你找来的什么人!”

  哲休洛再次被巴布绰奚落,咬了咬牙道:“看我不去把他碎尸万段!”

  巴布绰道:“算他运气,王爷看在他取针的份上,绕了他。倒是你,王爷可没说要如何处置呢!”

  哲休洛青了脸,奔到西日莫帐中,正要辩解,西日莫道:“一刻钟后,进攻滩州。”哲休洛不敢再言语,速速出去发令,不多时,大军向滩州进发而来。

  且说艾巴与安处被哲休洛弄的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依莲从车中窜出道:“你们快去救公主啊!”

  艾巴与安处对望了一下,安处红了脸,想到自己不是哲休洛的对手,恨恨的一拳捣在车板上。谁知这么一震,就听“啪”的一声,艾巴与安处低头望去,从车厢板下掉下一个胖子。

  艾巴唬了一跳道:“你,你,你是什么人?”

  那胖子摇摇晃晃从车下爬出,道:“我被哲休洛打伤……”然后眼睛一翻,昏倒在地上。

  艾巴与安处又对望了一下,一人抬头一人抬脚要把那胖子抬到车里去。依莲大叫:“快去救公主啊,你们抬这胖子上来做什么?”

第二十九章 俘虏
艾巴为难道:“依莲姑娘,总不能见死不救不是?”

  依莲看了看胖子,心有不甘道:“一会找到家医馆,就把他放下,我们去找公主!”

  安处道:“从灰衣哲休洛手下救人,我做不到。”

  依莲跳下车道:“你们做不到?好,我做的到,我去!”

  艾巴与安处将那胖子抬上车,拉住依莲道:“如今去滩州送信要紧,那哲休洛在沙夕军中,一定会去滩州的。”

  依莲想了想道:“那便先去滩州,通知那滩州府尹,如今公主身陷沙夕军中,他们自当发兵相救。”

  艾吧暗想如今滩州自身难保,哪里还能分身去救公主,终不敢说,一行人速速向滩州城进发。

  众人行到滩州前,见滩州一切平静。那沙夕军自攻破定州后救实行锁城,是以城破三天东海竟无知晓。滩州也是边境之地,来往沙漠人甚多,艾巴一行人进入,那城门守卫不过看了他们两眼。众人皆急,这要沙夕军攻来,哪里还抵挡的住。

  依莲见这滩州境况已非自己所想,公主安危迫在眉睫,若那沙夕人知晓拢西公主的身份,自当威胁东海。心急火燎,速速叫安处快快驶到滩州府衙前。

  且说那府衙门子见艾巴一行不过两个沙漠人和一个东海丫鬟,哪里肯让他们进入。依莲急道:“耽误了军国大事,莫说你,连你们将军也不能担当。”

  门子嬉笑道:“好个丫头,口气不小,若你能懂得军国大事,我也能做皇帝老儿了。”

  依莲大惊大怒,怎的如今一个平头百姓竟敢如此不将一国之君放在眼里,气得双脚直跳,口里喊着要诛他九族,随手捡了一块石头就掷了过去。那门子一个闪身,石头正好砸在从门里出来的一人身上。

  那人花白头发,满脸皱纹,好个辛苦模样,依莲方要上前致歉,就见那门子哈了一腰,大喝道:“竟敢用石头砸朝廷命官!”就欲去扭依莲。安处一只大手在那门子肩上一提一放,那门子便像个球滚在地上。

  那门子想来做惯了摸爬滚打的营生,一个驴打滚就扑向安处,只听背后咳嗽了两声,紧握着拳头极其不情愿的退了回来。

  那老人道:“鄙人是滩州守将刘玉洁,方才在院里听得几位找刘某,不知是何等军国大事。”

  艾巴、依莲、安处都是好个惊讶,面前之人几欲七十,瘦骨伶仃一副苦行憎的模样,怎得就是重镇滩州的守将,这要沙夕军攻来,还不几枪就挑到马下。

  沙夕大军这边,哲休落传达西日莫军令,向滩州开来。侍卫道:“哲休落大人,那小子怎么办?”

  哲休落甚是恼怒那小子竟敢刺杀王爷,不耐烦的摆摆手道:“拉出去杀了。”

  侍卫道:“王爷说念在他取针的份上,不让为难那小子。”

  哲休落道:“真是个大麻烦,早知绝不带他来军中。如今马上要行军,你给他找身衣服,让他也跟着去滩州。若他半路不老实,就以违抗军令将他斩了。”

  侍卫便与拢西公主身普通士兵的衣服,拢西公主胡乱套上那衣服,被侍卫带到一个胡子结扎的东海黑汉前。那黑汉看也没看拢西公主,冲那侍卫点点头,过来一个肌肤如雪的男子将拢西公主领了去。

  拢西公主大奇,自己所在的这支队伍,不仅有皮肤白如雪的北寒之地的天冰国人,还有东海人,也有沙漠人。拢西公主试探着用东海语问那雪肤男子:“这位小哥,咱们这是什么队伍,怎么什么人都有?”

  那雪肤男子皱着眉望了望拢西公主,拢西公主知他听不懂,便又试着用泊尔兹语问了一便。

  那雪肤男子沉默了一会用泊尔兹语道:“你不知道你待的是什么队伍吗?”

  拢西公主摇摇头,这样一个人种杂乱的队伍,实在是超出她可以理解的范围。雪肤男子咬了一下嘴唇道:“这是沙夕军的死亡先锋。”

  原来这西日莫是个极懂军事之人,又极惜本国士兵的命。故每次打仗,必绑了对方的士兵做俘虏,开做先锋。对方往往投鼠忌器,即使对方不在乎这些同胞,西日莫更不会在乎,强行逼着这些俘虏冲锋。俘虏营可谓十死九伤,那活下之人被编入沙西正式军制,受了军职,成了沙西军的爪牙,西日莫便完全掌控了这支死亡先锋。

  拢西公主听闻大惊,艾巴他们可曾已送信到滩州,她低声问道:“滩州可还能保住?”

  雪肤小子听了拢西的话,惊讶的望了望她道:“你不问自己的命是否能保住,却去管那滩州能否保住?”

  拢西公主道:“我是东海人,自会这么想。”

  雪肤小子摇摇头道:“等打起仗来,你就不这么想了。一会记得不要冲在前面,在别人尸体下装死就是。”

  拢西公主道:“不,我绝不会替沙夕人打自己的国家,也不会做装死的懦夫!”

  雪肤小子急道:“你别犯傻,一会到了滩州城下,沙夕人便会竖起长矛,拉起弓箭,如若后退必是一死。你记得跟在我身后,找到机会能逃过一劫才是最要紧的事。”

  拢西公主气愤道:“你们天冰国人便是这般懦弱?”

  那雪肤男子灰色的矒子暗了一下道:“天冰国已经不在了。”

  拢西公主惊道:“天冰国不是北寒之地最大的国家,怎么会不在了?”

  雪肤男子道:“天冰国已在两年前被沙西灭国了。”

  拢西公主几乎持立不住,惊道:“那沙夕国已是这般强大了?”

  雪肤男子点点头道:“如今天下,怕是已无和沙夕能抗衡之国了。”

  拢西公主不能言语,滩州,不止滩州,东海还能保的住吗?

  行了多时,身旁众俘虏开始私语,雪肤男子道:“快到滩州了,大家要开始相互交换遗嘱。”

  拢西公主道:“遗嘱?”

  雪肤男子道:“每次俘虏营攻城前,便以两人为组,将最后的心愿交代给对方。若一人死,另一人活,倘有朝一日能逃离沙西军中,必要完成对方死之前交代的心愿。”

  拢西公主道:“若两人都死了怎么办?”

  雪肤男子惨笑了一下道:“那他们便从世上永远消失,再无人知道他们的下落。”

  拢西公主道:“别人难道不会将他们的下落带给他们的亲人?”

  雪肤男子道:“俘虏营的人,从来不去问对方的姓名。”

  拢西公主道:“这是为何?同患难应该互相扶持才是。”

  雪肤男子沉默了一下反问道:“记住也许下一刻就会死在身边之人的姓名,你不觉得件残忍的事?”

  拢西公主说不出话来,从沙漠逃亡归来,发生了太多的事,许多是她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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