獜脚下的草地,在接触到它身上的恶气时,便迅速地枯萎起来,看得地狼连连摇头:“它身上的恶气比原先更加严重了,现在已经浓郁到能够对外物产生影响的程度。”
罗迪回过头对马啸风说:“让我先上,人类那脆弱的身体经不起獜轻轻一爪的,我会全力压制獜的动作,当它露出破绽的时候,人类,就用你的匕首把它全身的恶气给削掉吧,这样我才有机会杀了它!”
“我知道了。”马啸风握紧了匕首:“我叫马啸风,地狼罗迪,别再人类人类的叫我!”
罗迪一愣,随后大笑说:“你这家伙真对我的胃口,那你可要看准机会上了!”
说完,罗迪便朝着獜奔了过去,跑到中途,罗迪大吼一声,月色下,它的身体暴涨了起来,人类的外形迅速地变化着,身体涨高了一倍有余,变得粗壮的四肢不断生出浓密的黑色毛发,当来到獜身前时,地狼已经恢复了自己的本体,一头比獜小不了多少的黑色巨狼一声大吼,顿时,两道巨大的身影在月光下狠狠地撞在了一起。
大楼为之一晃。
地狼狠狠一爪拍在獜的脑袋上,直接把獜扑倒在地上,它张大了嘴巴,那带着长长獠牙的血盘大口咬向獜的脖子,獜低吼一声,两爪分别抓住地狼上下嘴颚,然后用力把地狼甩了出去。
地狼那巨大的身体在花坛上滚了几圈才停了下来,绿色的草叶被扯飞了不少,露出一道明显的痕迹,地狼摇着头站了起来,而獜则使出了蛮力,硬是从土爪的束缚中挣脱了出来。
随后,两只体形相近的妖怪皆人立而起,互相朝着对方发出威胁性的咆哮。
马啸风用力捉紧了自己的匕首,他的手心里已经渗出了不少汗水,眼前这两只大妖怪之间的打斗实在有些吓人,那巨大的身躯所能发挥出来的力量确实不是自己这样的人类所能承受得了的,看着罗迪现在本体的模样,马啸风这时对那天傍晚和地狼打上一架的事情感到后怕,要是那时候地狼现出本体的话,十个马啸风也不够人家杀。
马啸风正想着,天台上又是一晃,放眼看过去,两只妖怪又撞在了一起,它们完全没有章法的打斗着,用爪子和獠牙不断在对方的身体上制造着伤口,紫色的妖血溅落在草地上,已经分不清那是谁的血。
“扑”一声,缠斗中,地狼一爪扇在獜的头上,把獜扫得倒滚出两三米,地狼喘着气,并没有乘胜追击,罗迪的左肩上有一条巨大的伤口,那上面的皮肉都翻卷了过来,显是獜的杰作,地狼伸出舌头添了添这道伤口,然后怒眼看向了獜。
獜也不好过,它的脖子被地狼咬了一口,现在正不断淌着血,而身上更是布满被地狼抓出来的伤痕,虽然伤口不大,但同时几十个伤口在流着血,同样对獜来说也是不小的伤害。
两只妖怪默默地互瞪着眼,然后同时又再扑向对手。
但这一次,地狼明显不准备采用这种野蛮的打法,只见它双爪突然暴长,犹如长出了十根锋利的刀刃。
地狼和獜在瞬间擦身而过,马啸风在两者错身的刹那间,见到百十道银线争先恐后的闪现,然后獜痛叫一声,那巨大的身体上喷出上百道细细的血线。
“怎么样,臭妖怪,老子的百裂爪不好受吧。”地狼发出得意的叫声,它收回如刀刃般的利爪,然后双爪捏成拳状狠狠地捶向地面:“再来,看老子的震山劲!”
轰——
巨大的响声源于地狼脚下的草地,绿色的草地被地狼的一双拳头捶得陷了下去,跟着天台一阵摇晃,然后一道土黄色的光波自獜的身下冲天而起,巨大的冲击力震得獜伤上加伤,更把它的身体震得抛上了半空。
地狼看向半空的獜,然后双腿一屈一弹,妖怪如炮弹一样冲向半空的獜,在接近的瞬间,地狼捉住獜的身体,然后在半空转了一圈,再用力把獜掷下了地面。
马啸风脚下又是一阵摇晃,獜被地狼这一高空掷击打得晕头转向,它的身体直接陷在了草地里面,等它爬起来的时候,却像喝醉酒一般脚步不稳地摇晃着身体,马啸风一见这是个机会,马上手执匕首冲了过去。
踏着由星宿变化演变出来的步法,马啸风的身影变得飘渺不可捉摸起来,在不断和獜拉近距离的同时,匕首夜叉亦跟着渐渐亮起,到了最后,夜叉上,呼啸的雷蛇擦出让人目不能视的光芒,马啸风手持雷剑,对着獜划出一剑。
然后是第二剑、第三剑……
连续的,毫无间断的华丽斩击不断落在獜的身上,带着却邪之力的雷电不断炸散獜身上的恶气,而匕首夜叉在獜身上制造的伤口则不断把獜的妖气和恶气从体内散了开来,当马啸风最后一剑自獜的腰间横掠而过的时候,被散掉大部分恶气的獜身体明显已经小了一圈。
马啸风连续发出九剑后,便迅速自獜的身边退开,刚才的“雷字九打”是他压箱底的绝活,以星宿变化所演变的步法为辅,让兵刃注满雷力后发出让对手毫无招架之力的连续九斩,这一绝招在短短数息间,便耗去马啸风绝大部分的力量,但换来的战果却也同样巨大。
獜身体上的恶气已经消散了大半,而身体上被夜叉划开的伤口不断有电蛇在跳跃着,连番的受创下,即使是獜这种强横的妖怪,也像座小山般哀叫一声扑倒在了草地上。
地狼落到马啸风的旁边,然后和马啸风互看了一眼后,地狼谨慎地走上前去,打算给獜最后一击,现在獜身上的恶气已经不像刚才那般强盛,因此地狼终于有把握杀得了它。
獜身上的血流了一地,身体还在微弱的抽动着,看起来已经差不多要挂了,地狼一爪把獜的头提了起来,然后看了看獜的脖子,就要一口咬断獜的脖子,没想到看起来已经奄奄一息的獜突然双眼红光大盛,一爪自下而上的打在地狼的下颚,地狼闷哼一声,被獜一爪打得倒飞出去。
獜跟着一声大吼,乘着地狼落地的时候扑了它的身上,跟着一爪拍在地狼的肩膀下,咔嚓一声响起,地狼痛叫一声,它的肩膀被獜的巨力拍碎,但獜的攻击还不止于此,占据了上风的它一声欢啸,张大了嘴便朝着地狼的脖子咬去。
“雷刺!”
一束蓝光在天台上一闪而灭。
地狼只觉得眼前雷光大作,它眯着眼,看到獜的头上正插着一把雷蛇跳跃的匕首。
马啸风在千均一发之际发动了雷刺,这一次他终于有了些准绳,把夜叉准确的捅进獜的脑袋里去,脑袋被刺穿的獜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吼声,它发疯似的挥舞着双爪,被扫个正着的马啸风被獜挥出了数米远,一招就被震成内伤的马啸风顿时喷出一口血来,但他坚持着没让自己晕过去。
艰难地抬起头,马啸风见到地狼从地上爬了起来,用它仅余的一臂圈住已经发狂的獜的巨头,然后用力一转,同样一声咔嚓声传来,獜的脖子顿时被扭断,这只发狂的妖怪终于渐渐安静了下来,那眼中的红光不断的消散,最后一动不动地摔落在草地上。
地狼用脚踢了踢獜的身体,在确定对方已经死了之后,才松了一口气,跟着也坐倒在草地上。
至此,这只难缠的妖怪,在地狼和马啸风付出惨烈的代价后,终于死去了。
后记
恢复了人型后,罗迪低声念了一段咒语,随后一股烟雾从它脚下腾起,本来因为回复本体而扯得稀烂的衣服又恢复了原状,只是地狼的右肩骨完全粉碎,一只手臂便这么搭垂了下来。
他吃痛地用另一只手跟着一阵比划,草丛一阵晃动,接着一个药瓶子浮了起来,罗迪顿时一笑:“还好这宝贝没弄丢。”
马啸风在獜死掉后,由于身体的重创而晕了过去,但过不了多久,一阵凉意在他体内流过之后,他顿时一个激灵,又醒了过来,并发现伤势基本上已经复原了。
罗迪在他身旁心痛地把药瓶子放回袋子里去:“啧啧,小仙的清露丹一天里就用掉了三颗,要是给她知道,准得扒了我的皮拿去卖钱不可。”
地狼看到马啸风醒来后,便把从獜头上拔下来的匕首还给他:“干得不错,人类,呃,不,马啸风,你干得真不错,竟然被你救了一次,虽然就算你不出手,我也有办法对付那只只会用蛮力的家伙,不过怎么说我也欠你一次人情,以后要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说一声,我罗迪是不会赖帐的。”
马啸风被地狼喷了一脸口水,他摇了摇头,当时他可没想那么多,只是想着既然和地狼站在同一阵线,他总不能见死不救吧,但地狼的一厢情愿,他也老实不客气的收下,能够叫这么强大的妖怪欠下一次人情,这么好的资源总要好好的利用一番才不至于浪费吧。
地狼可不知道马啸风心底打什么算盘,它那骨骼粉碎的肩头虽然在吃了一颗灵药后已经大有改善,却还没有全愈,可地狼一点也不在乎自己这点伤,它见马啸风没有大碍后,又跑到獜的尸体旁又踢又骂,大意是说獜这妖怪无缘无故地跑出来,害他老人家伤筋动骨不说,还影响了它的泡妞大计,最后连三餐不定时而落下的胃病也赖在无辜的獜身上。
马啸风无语地看着发疯的地狼,一点也不明白妖怪的想法,也一点也不想去明白。
“喂。”马啸风朝地狼叫道,地狼马上纠正他应该叫“罗迪”而不应该叫“喂”。
马啸风彻底败在地狼的口水攻势下后,罗迪才问马啸风叫它干嘛。
指了指獜的尸体,马啸风头痛的说道:“这家伙的尸体会怎么抬走,要是被普通人看到就麻烦了。”
罗迪难得正经地说:“你放心啦,等会我叫些妖怪来帮忙,可惜獜不好吃,要不然把它当成存粮也不错,够吃上十天半月的了。”
一听地狼愿意解决这事情,马啸风乐得清闲,地狼又指了指楼下说:“你还是先送那个女人去医院吧,这里由我来负责就好,我们妖怪做事一向干净得很,保证第二天这栋楼房的人类醒来,都会以为昨晚是在做梦,獜的尸体,还有大楼破损的地方,我们会处理的了。”
看着罗迪扮成一付专业人士的样子,马啸风耸了耸肩,就把善尾的工作留给了地狼。
却在马啸风要走进逃生通道的时候,地狼叫住了他。
“马啸风,在这城市里居住着三千多只妖怪,但它们绝大部分比人类还安分守己,希望你看在这一次我帮了你一个大忙的份上,如果有一天它们犯在你的手里,能放过它们就放过它们吧,毕竟,我们也是因为人类的不断扩张,才会选择和你们生活在一起的。”
马啸风看着地狼,沉默片刻后说:“只要它们不胡乱吃人,我会的。”
说完,他便走下了楼梯,地狼仰起了头,看着天际的月牙,感概的说:“虽然人类的文明给我们带来从来没有过的享受,但是为什么,有时候我却会想起以前在河里捉鱼,在草地里捉萤火虫的日子呢……”
感概过不到三秒钟,地狼又打回了原形:“管它的,人类不是有句话叫什么来着,今朝有酒今朝醉!对,就是这句话,我真是一只聪明的地狼啊,哈哈哈。”
月色下,响起某只自大地狼的笑声,而马啸风则把于素秋送往了医院,尽管女医生的伤口并不深,但天知道獜的爪上是否有细菌,最后马啸风还是决定让于素秋打一支狂犬疫苗好了,这叫防患于未然。
依旧是中心医院,当马啸风抱着于素秋走进医院的时候,一辆急救车停在了他的身边,车上的人匆忙地下来,然后抬着担架快步跑向急诊处,马啸风瞄了一眼,担架上躺着的是一个女孩,女孩的脸色乌青,像是中了剧毒的样子,马啸风摇了摇头,这女孩多半没有救了。
正如马啸风所想,在半个钟头后,担架上的女孩救治无效而宣告死亡。
马啸风却不知道,当他抱着于素秋走进医院的时候,在医院的大门口,一个人正默默地看着他,那个人的眼神时而平静,时而疯狂,他站了片刻,看着马啸风的身影消失在医院里面后,便转身离开。
路灯把他的影子拖得好长好长,便在他转身而走的时候,他的影子一片扭动,然后从中分离出一小片黑暗,当他消失在街道上的时候,从影子里分裂出来的黑影却像拥有自己的意识一般,竟然像流水一般流往医院的外墙,然后消失在墙根中。
午夜,太平间里多了一具尸体,那是今晚被送过来的一个女孩,女孩被送来的时候,脸泛着恐怖的黑青之色,在半个钟头的急救之后,因为中毒过深的缘故而逝世,最后,尸体被拉进了太平间里。
那女尸上盖着一张白色的被单,太平间里没有窗户,自然也就不会起风,但这个时候,被单却抖动了起来,然后那具女尸突然从床上坐了起来,女尸睁开了眼睛,任由被单落下而露出她赤裸的上身,她,或者它迷惑的看了一眼四周,然后喃喃说道。
“我在哪里?我……是谁?”
第二集 活死人
第一章 尸体失踪
一个月前,由于一头受到恶气感染的獜而致使建安、南文两市出现恐怖连环杀人案,但最终在马啸风和一只地狼的合作下将獜诛杀,才让这闹得沸沸洋洋的杀人案告一段落。
当然,知道恶兽伏诛也只限于几人而已,而对两市的公安局来说,一日没有捉到凶手,这案子一日不能完结,而当杀人案平静了一个多月后,这件案子在无法得到更多线索的情况下,也只能以悬案告终。
恶兽伏诛了,建安南文两市又恢复了平静,石勇继续为其它的案子皱紧了眉头、于素秋为如何留住马啸风的心而伤脑筋、马啸风则为不时自己不请自来的地狼而感到头痛,至于地狼,它最近看上了马啸风家那特大的冷藏柜,正打算把这东西霸占过来作自己的储粮柜用。
日子还是一天一天的过,每个人做着自己该做的事情,地球也没有因为某些国家不时暴发的战争、还是某只妖怪正打算吃掉哪个人类而停止了自转。
这天夜里,建安市依旧笼罩在迷离的各色灯光中,黑夜下的城市在每个角落里继续上演着不同的故事,而在城市最大的娱乐城里,马啸风、石勇和于素秋正在一个包厢里喝着酒。
“来,石头,难得你来建安一趟,今晚一定要无醉不归!”
马啸风大笑着把一打洋酒提到了石勇身前,后者的脸一下子就绿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