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敞。
但他绝对没想过,刺客联盟的大长老竟是住在密林中的一间小木屋内。
马啸风两人到达小木屋的时候,凌山作樵夫打扮,上身赤裸,露出布满伤痕的身体,下身穿着束脚裤,头上戴一竹笠,手里持一黑铁钢斧正劈着柴。
粟月把马啸风带到后,便朝他嫣然一笑,也没有向凌山说上一句话,便这么一个后跃跳上一株大树上,然后几个跳动,已经消失在重重树影之间,马啸风也没有注意她的离开,因为他此刻的注意力全数为凌山劈柴的动作所吸引。
马啸风无法形容此刻的这种感觉,凌山劈柴的动作很简单,就是端起斧子朝着地上的树木一斧砍下,像普通的樵夫一样的劈柴动作,却让马啸风睁大了眼睛看个不亦乐乎,因为如此简单、普通的动作,却硬是让马啸风生出凌山不是在劈柴,而是在劈开一座大山、一条江河,甚至天空的感觉。
“为什么会这样?”马啸风低声自问,但凌山没有回答他,只是重复着自己如同要把一座山劈开的砍柴动作。
于是,眼前这付情景便显得诡异莫名,一名老者重复着砍柴的动作,而一名年青人却盯着老者猛瞧,就像着了魔似的,只有天上的白云悠悠随着风飘送着,林间的风有一阵没一阵的吹着,但这两人之间的时间却像是陷入了停顿之中,马啸风在大半个钟头之内,竟然连眼睛也未曾眨上一眨。
直到,凌山把最后一块木头劈完,在他的旁边,已经堆起了小山高的木块,大长老回过头来,朝着马啸风只是问了一句话:“你可看清楚了?”
这样一句没头没脑的话,要是换了第二个人肯定摸不着头脑,但马啸风知道,凌山刚才向他展示的,是武道上的一种境界,那是刻意展示的境界,为的便是让马啸风有所触动,马啸风不是笨蛋,他点头,说:“凌长老刚才所展示的,可是以意入武的境界?”
以意入武,是一种相对高端的武学境界,非心志磨炼有如铁石的武者不能为之,当踏入这种境界时,武者能够在自己的一招一式中皆注入自己的精神意志,如不屈的毅力、或者如若实质的杀意,达到了以意入武,便能够在招式中传递自己的精神意志,从而影响对手的心神,达到震撼的效果。
目前来说,马啸风只勉强达到这种境界,在力量和技巧的成长上,马啸风可以用飞速来形容,但精神方面的成长,却不是一朝一夕所能够达到的,那是岁月及生命的沉淀和凝练,尽管马啸风已经经历了许多,但和凌山这种活了大半辈子的人比起来,马啸风知道自己在精神修练方面还差了许多。
“以意入武只是基础,我方才向你展示的,是在此之上的境界,其名为‘势’!”凌山淡淡说道,他的声音不大,却如同暮钟一般敲在了马啸风的心里,让马啸风全身微微一震。
“什么是势?”马啸风追问。
“所谓势,便是气势,是战意,是相信自己的力量。”凌山缓缓举起斧头,斧尖向天,顿时,凌山身上生出了一股高山仰止的感觉,大长老继续说道:“你有没有听说过,手无缚鸡之力之力的妇人,在危急时却突然爆发出能够举起汽车的力量,为什么?那是因为在那一刻,形势需要她举起车子,于是大脑皮层向她的身体发出了命令,在那瞬间,她只是存在着绝对要举起车子的信念,这是最纯粹的,没有任何杂质的信念,其纯粹的程度,等同于催眠了自己的大脑,让身体相信自己能够举起车子,于是她举起来了。”
“绝对的相信?排除所有的外因,包括忘记自己的不足,只做到类似于自我催眠的绝对相信?”马啸风有些疑惑地说道,他很清楚,相信是一种非常巨大的力量,但有谁能够保持在那种绝对相信自己的境界里,即使能够做得到,恐怕也只有一瞬,因为我们这个人类的躯体很容易接受外来的因素,很容易受到干扰,而一旦受到了干扰,那绝对相信的境界便会出现了矛盾,比如出现“我真的能够做到”这样的内心独白,一旦出现,这种境界就会崩溃,至少,马啸风知道此刻自己还做不到这种境界,因为就目前所学,他对敌是建立在对外在环境的判断基础上,而绝对相信的境界却要求忽略外在环境的影响,这无疑是一种很矛盾的境界。
“很矛盾是吧。”
凌山一斧劈下,简洁的动作,却让空气发出低微的蜂鸣声,然后一道白浪“吹”向了马啸风,马啸风脸色一变,那是由于力度劈开了空气所产生的震荡波,据马啸风所知,要做到能够劈开空气的技巧,必须要求力量在瞬间做到超凝聚,瞬间超凝聚的技巧对身体的负荷极大,即使马啸风已经渐渐熟悉超凝聚的运作方式,却也不敢轻易尝试,但凌山这一劈,却不是超凝聚的运用,马啸风无法知道凌山这一击是怎么办到的,那仿佛是自然而然的事情,就像是凌山本来就能够轻易办到一般。
事实上,马啸风知道非是如此:“这便是……势的运用?”
“不错,绝对相信自己的力量,而且要求持续性的保持,你便会自然生成高昂的战意,不过,你同时得学会如何控制这股战意所带来的狂热,要知道战意尽管能够让你战力得到超乎寻常的发挥,可同时也能够让你失去理性的判断,因此‘势’这种境界的运用本身便是带着矛盾,就算是我,也只能够保持这种境界大概三十秒的时间,可在这三十秒里,我却能发挥百分之两百,甚至之上的实力。”凌山收起了斧子,这时马啸风才注意到,凌山眼中的光芒略为一暗,然后浮现起一丝疲惫之色,但旋又消失。“告诉你关于‘势’的事情,是向你指明以后可以探寻的道路,却不是要求你现在马上做得到,要先掌握‘势’,你还是先掌握以意入武的境界吧,若是连自己的精神意志也无法传递给对手,又怎么能够将自己的精神凝练,从而达到‘势’的境界?”
“受教了,大长老。”马啸风带着恭敬的口吻说道,和张翼一样,凌山向马啸风敞开了另一面武学的大门,让他知道了朝哪个方向努力,这可比凌山教给他什么武学绝技要有用得多。
“我知道你急着离去,但我还是希望你再留上三天,这三天的时间里,我要帮你找出最合适你自己的武学之道,你之前在联盟的种种表现我是知道的,无论是雷力的超凝聚,还是那些天马行空临时所创造的技巧,每一种都让我惊叹,可是你进步得太快了,快得你自己无法好好把握此刻的力和技,所以,要想走得更远,我希望你自己先总结一下最近所学到的东西,然后找出自己最适合的道路来。”
“如此,便有劳凌长老了。”能够得到凌山的提点,马啸风自是不会拒绝,且凌山所言不差,在最近一段时间里,马啸风学到了太多东西,而还没有时间把学到的东西进行一个系统式的归纳,现在凌山主动帮忙,马啸风自不会错过这个机会。
于是接下来的三天时间里,马啸风都呆在凌山的这间小木屋内,每天会由凌山陪着他做实战训练,从实战中找出马啸风的不足,不时凌山会让马啸风静思,让他看到自己不足的同时也学会去思考如何弥补。
无论任何一个武者,其修为的高低和力量、技巧及精神这三方面是密不可分的。
在力量方面,马啸风除了自己已经到达到天雷境的紫宵雷力外,还有两成破军星力可用;而技巧方面,马啸风则掌握了技之心这种任意支配自己力量形态的技巧,无论“苍龙”“雷牙”不过是这种技巧的外在表现形式而已;至于精神境界方面,由于最后受马大风的激发,马啸风以入魔之姿掌握了“瞬”的境界,而在自然态下,马啸风只能做到“瞬”的一半,可以此为基础所能表现的速度,尽管无法达到“瞬”,却已经能够像“雷牙”一样达到无限接近光的速度,而另外一种武境“以意入武”,马啸风只在和张翼对战时掌握了皮毛,但在凌山不断的锺练之下,却也日渐成熟。
三天之后,当马啸风从凌山的木屋走出来的时候,他的精神气质已经产生了变化,变得更加的凝练,像暗流激涌的大海,可表面上却让人看不到半点波澜。
第三章 初临格尔木
在三天的训练中,马啸风开始摸索到属于自己的战斗方式,放弃了诸多所谓绝招和大技,以“半瞬”的境界所换取的速度为移动的基础,将超凝聚的雷力揉合在自己的拳脚及剑刃中以保证力量强劲的同时,也顾及到了灵力的低消耗和持续作战的能力,最后则是发挥“以意入武”的精神及扩大技之心的技巧运用,把自己的精神意志注入自己招式的同时,亦力求做到在一式之中同时,或者渐第式的出现数种“心”的运用,而像“雷牙”这种要求消耗灵力的招式则成为马啸风一击必杀的技巧,换言之,当使用诸如“雷牙”的技巧时,便是结果对手的时候。
这便是在凌山的帮助下,马啸风总结出自己的作战方式,而做到让自己的武技变得系统化之后,也意味着马啸风步入了一个全新的阶段,而他下个阶段的目标,便是凌山所说的“势”,只不过这种境界,对于此刻的马啸风来说还为时尚早。
从凌山的木屋出来后,粟月已经一早为马啸风准备好简单的行嚢,随后亲自送他和地狼、胡小仙到达雅加达,马啸风一行再乘坐飞机回到建安,在公寓呆了一夜后,第二天一早,马啸风又乘坐飞机前往青海省。
昆仑上清宫建于青海省昆仑山脉之中,尽管到了近代,昆仑山揭开了它神秘的面纱,不少旅人前往观光游玩,但一来昆仑山脉绵延万里,完全属于地广人稀的类型,深藏在昆仑诸峰中的上清宫自然没有多少机会让人见到;二来则是由上清宫在其山门之下设置了大型幻术结界,普通人一进入幻界之中便会迷失方向,最后会由上清宫门徒将其送出。因而这千百年来,上清宫一直未曾在普通人面前出现过,即使同为修行之人,有上过这等名门大派的山门也是极其少见。
而关于上清宫的这一切,自然是姬冰心在闲聊中说给马啸风知道的,但姬冰心并没有明确告诉马啸风上清宫的位置,马啸风只能先行到达青海省最接近昆仑山脉的格尔木市后,再和姬冰心联系,以便明确前往上清宫的准确路线。
到达了青海省省会西宁,马啸风马不停蹄地转搭前往格尔木的航班,在约莫一个小时之后,他已经可以从飞机上看到地面的大概情形,格尔木市海拔二千多米,属于高山地貌,从上空看,格尔木笼罩在一层黄色的土云之下,透着一股苍桑之感。
当从飞机上下来,尽管已经有所准备,但迎面吹来的风还是让马啸风紧紧了领口,时值初秋,但格尔木却似乎一早步入了寒冬,抬头望天,你会发觉天空很高远,高得你看不到尽头的模样。而地面上则是寒流卷动,不断把带着干冷的风吹进你的袖口,领子里去,让你拼命地拉紧自己身上的大衣,却还感觉不到温暖。
属于高原气候的格尔木,少雨多风,冬季漫长寒冷,夏季凉爽短促,总体来说,格尔木气候寒冷,一年只冬夏两季,因此南部地区才刚踏入了初秋,但格尔木这里却已经是寒冬的气候。
寒冷的格尔木并没有给马啸风带来多少困扰,当修为达到他这种程度的时候,便基本上达到寒暑不侵的境界,为了不让普通人用异样的眼光看他,尽管并不觉得冷,但马啸风还是穿着粟月一早为他准备好的防寒风衣,尽管那风衣看起来相当单薄,却有着非常好的保温效果,拉链一拉起来,人体自然散发的体温基本上便不会外泄,从而形成在风衣之中循环的热流,让马啸风即使身处在这极寒之地,也丝毫不觉得冷。
格尔木给他的印象是灰黄色的,这里的建筑不像南方那样充满着热烈的颜色,在格尔木中看到最多的颜色是中性的灰,白灰的建筑让这座城市泛着冰冷,而路面两边的树木早早脱落了叶子,变得光秃秃的树干和树枝泛着土黄的颜色,提醒着路人冬季的到来。
马啸风并不怎么喜欢这个城市,格尔木让他感到没有一丝温暖可言,或许也是在这种冰冷的环境下,才培养出姬冰心那种冰冰冷冷的性格吧,不过让马啸风奇怪的是,在这严寒之地,姬冰心是怎样让自己的皮肤保持得和南方水镇的女子一样细腻的。
就在这样不知所谓的臆想中,马啸风坐着计程车来到格尔木黄河中路的华星饭店,华星饭店可以说是格尔木比较上得了台面的酒店了,在装修设计之上也比较符合马啸风的审美观,这也是马啸风选择这里落榻的主要原因。
办理了入住的手续后,马啸风住进了酒店里,然后用手机联系姬冰心,本来昆仑上清宫之上是无法通信的,但最近两年,上清宫也开始与时俱进了,据姬冰心讲,在上清宫上设置了小型卫星接收器,不仅在上清宫上能够接受到通讯信号,甚至连电视和因特网也能够使用,马啸风当时就在想,或许再过两年,上清宫把大型幻术结界撤了,然后办起旅游事业也说不定。
姬冰心接到马啸风的电话时很惊讶,而且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欣喜,可在听完马啸风前来的缘由后,姬冰心的话中却又带上一缕黯然之色,可惜马啸风现在全付心神都放在如何复活于素秋的身上,便没有听出姬冰心话中的异常。
告诉了马啸风上山的路线后,姬冰心结束了双方的通知,当听到电话那头响起盲音时,马啸风才察觉到姬冰心似乎有些不对,他也没怎么细想,再看窗外,已经是夕阳半没的时候,格尔木的日照时间较长,尽管时间已经是傍晚,可等到天色完全变得黑暗,却是两三个钟头后的事情。
格尔木市没有多少娱乐,再加上马啸风自己又心事重重,吃过了晚餐,马啸风便把自己关在房内,躺在床上百无聊赖地看着电视,刚好转到格尔木本地频道的时候,电视上正播放一则新闻。
电视里的记者穿着军大衣,身边的场景像是在医院中,用略带着地方方言的记者报道着最近一起小孩频繁出现中毒的事件,被送到医院来的小孩子都是口吐白沫,然后低烧不退,有一两个甚至已经变成了植物人,现在这起事件引起格尔木政府的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