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医生重重地点点头:“我们已经剖开过死者的腹腔,在他的体内,我们发现大量黑色的植物,这些叫不出名字的植物好像以死者的心脏为土壤,以血液为养料而迅速生长的一样。”
医生指向死者的心脏说:“死者的心脏里,长满了植物的根部,这些成长起来的植物用它们的枝叶把死者体内的脏器破坏得不成样子,可以想像,这一过程是异常痛苦的,死者便是这种极端的痛苦下死去,至今为止,我们仍弄不清到底是通过什么样的手段能够在人体内催生出这种不知名的植物,我甚至怀疑,这会否是新式的生物武器所为?”
马啸风不得不承认这刘医生确实有足够的想像力,但他可不是来和医生讨论死者的死因,于是,马啸风说:“不知道我能不能看一下那些植物呢?”
“没问题。”刘医生爽快地说:“这边来,现在这些植物被我们保存了起来,我们已经去请全国最具权威的植物研究专家来辩认这是什么植物,说真的,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这样的东西。”
医生领着马啸风走到解剖室的一角,那角落里的一张柜子里放满了瓶瓶柜柜,有的是人类的内脏,有的却是某种动物的标本,刘医生从其中慎重地拿出一个瓶子来,那透明的容器里,放置着一些黑色的植物。
拿到了灯光下,很容易发现这些植物的根茎上都裂出一道道小口,看着就像植物的嘴巴一样,说不定这些植物就是通过这些小嘴吸吮人类的血液,而看到这些植物时,马啸风心里便格登了一下。
果然,郑长刚一家的死并不是普通的命案,因为容器中的这些植物并不属于人间,而是一种叫作“葛”的妖草,这种妖草嗜食生物的精血,它们的繁殖更为可怕,当结出种子来的时候,妖草会让那些比灰尘大不了多少的种子随风飘荡,一旦生物吸入这些妖草种子后,如果没有尽早发现,那么这些种子就会寄生在生物体内,通过吸食生物的精血来壮大自己,最后更会破体而出,当许多生物死在这种妖草之下后,便有生物利用妖草的这种特性加以演变,成为一种绝妙的暗杀之术。
只是这种妖草只生长于山海神界的某个角落里,人间根本没有合适的土壤可供养植,那么能够弄来妖草的,莫非是某只来自山海神界的妖怪。
而且,妖草的出现又证明了另一个问题,那就是张嘉洋在说谎,他说郑长刚的事和他在甘肃惹到的那只女鬼有关系,但一只再怎么厉害的女鬼,也没办法弄来只存活于山海神界的妖草,只是让马啸风感兴趣的是,这张家公子究竟干了什么事情,竟然惹到了一只能够使用妖草来伤人性命的妖怪。
第九章 新的线索
植物的事情已经查清楚了,马啸风想了想,还是得到命案现场去看一遍,上次虽然和地狼去看了一遍,但由于是偷偷摸摸去的,再加上又没有仔细检查,说不定漏掉了许多东西,于是马啸风打了个电话给万局长,对方很快就答应了。
在医院的食堂吃过了晚餐,马啸风和刘劲松聊了几句,发现这医生还挺逗的,说话风趣,不像别的医生那么古板,一点也看不出来是常年呆在解剖室里的人,在马啸风的印象里,做解剖的都是一付死人脸,当真比鬼还难看。
吃过晚餐,和刘医生道别后,马啸风开着车来到立春路郑宅所在的大楼时,这栋已经有好些年纪的大楼在月色里如同一个迟暮的老人,看上下随时要倒塌下来似的,看起来郑长刚的收入也不怎么样,要不也不会住在这种老旧的大楼里。
大楼的楼梯窄且暗,马啸风打着手机,借着屏幕的光芒照着楼梯走了上去,郑家的大门洞开着,两个便衣正走了出来,看见马啸风,其中一个便笑脸迎上。
“马先生是吧?”
“是的。”马啸风点点头。
那便衣说道:“万局长已经有知会过了,我们的工作也干得差不多了,现在就要离开,马先生记得看完屋子后把门反锁上就可以。”
说完,他压低了声音在马啸风耳边说:“这屋子现在是左近出了名的凶宅,大概也不会有小偷愿意关顾,你说是吧。”【wWw。Zei8。Com电子书】
马啸风笑而不答,那便衣也不多话,说完就招呼了自己的同事走人。
马啸风走进屋子里,房间里基本上还保持着数天前的模样,他随手关上门,先在大厅里转了一圈,结果还是除了那行血字外,便没有其它奇怪的地方。
这时,房间里传来一股妖力的波动,然后地狼的脑袋从墙壁上伸出大半个头来,张望了半天后,才穿墙而入。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马啸风蹲到地上再细看起那行血字来,他头也不回地问。
“你不知道吗,每个人类的气味都是不一样的,只要我随便嗅上一嗅,只要你在这城里,我就能把你给找出来。”地狼跳到马啸风旁边说:“本来想找你去天上人间喝酒的,顺便给你说说一件有趣的事情,倒没想到你又来这破地方,干什么,对这案子有兴趣?”
“那倒不是。”还是看不出什么东西来,马啸风干脆不看了:“我是受人之托办一件事情,但那件事情又和这案子有关系,才过来看一下的。”
地狼摇晃着脑袋:“真复杂,你们人类真是复杂,一件事可以牵扯到另一件事去,都不知道你们是怎么搞的。”
马啸风不准备让地狼继续深讨人类和妖怪这两个种族之间的差异性,他打断地狼的话:“刚才不是说有什么有趣的事情要告诉我,是什么事情?”
一提到这件事,地狼的兴趣马上转移了过来,它附在马啸风耳边低声说:“最近建安市里又出现了新的妖怪,你知道是什么吗?”
马啸风没兴趣和它打哑迷,皱着眉头说:“你虽卖关子,说重点。”
罗迪耸了耸肩膀,说:“你真是一点也不风趣,人家问你问题的时候,你应该老实回答嘛,哪有揪着别人要答案的道理,算了,本大人不和你计较,最近建安市里来了一只僵尸,知道僵尸是什么吗?”
马啸风还未回答,罗迪已经伸平了双臂,然后伸长了舌头跳了起来:“像这样,不对,那是跳尸。”
伏到地板上,地狼作出艰难爬行的样子,扮着鬼脸说:“这样的叫爬尸。”
最后它跳了起来,一本正经的说:“僵尸是由跳尸演变而来的,当人新死后,由于葬穴或者地气的关系会让尸体复活,但这时候的尸体因为四肢僵硬的关系,因此只能用跳来代替行走,这样的尸我们称之为跳尸。而当日子久了,跳尸吸取了日月精华后,四肢又变得柔软如常人,且拥有了一定的智力和法力后,这样的尸才能称之为僵尸。怎么样,快感谢我为你扫盲妖怪常识吧。”
马啸风摇着头,这只地狼实在太呱吵了,但它带来的消息确实有用,却不知道这只僵尸和张家公子这一系列的事件有没有关系。
“是谁发现那只僵尸的?”
地狼跳到沙发上,翘起二郞腿说:“不是我发现的,是别的妖怪最近在建安市里不时看到一个女子痴痴呆呆地在街道上徘徊,它身上带着妖气,却同时散发着死气,这种情况,只有僵尸这种妖怪才会这样,而且从它行动自如看来,还是一只修练了许久的僵尸,要不然外表不会那么像人类的。”
“那能够找得到它吗?”
“我不知道。”地狼很干脆的说:“那僵尸行踪隐秘,弱小的妖怪不愿意招惹僵尸这种比较异类的妖怪,而且它也没有对建安市的妖怪做出什么事情来,对于这样的妖怪,我们只是知道就算了,谁也没有心思去留意它的行踪。”
马啸风一脸无语地看着地狼,搞不明白它巴巴的大老远赶来告诉自己这个消息,但却不知道僵尸的下落,真不懂它这样做有什么意义,或许对于妖怪那么悠久的生命来说,这种事情唯一的意义大概是用来打发时间吧。
“喂,倒是你,有没有查出什么有意思的事情来?”
地狼兴致勃勃地指了指这命案现场问道,马啸风微微一笑:“有是有,不过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
“别反过来吊我胃口。”罗迪恶狠狠地说。
“知道妖草‘葛’吧。”马啸风淡淡说道。
地狼从沙发上跳了起来:“你是说在死者体内的植物,是吸血妖草‘葛’?”
“不错,我刚去军医院的解剖室里看过,我不会看错的。”
罗迪沉默了起来,片刻之后,丢下一句“我先走了”,就往墙壁扑去,顿时穿墙而走,马啸风挠了挠脑袋,实在不知道地狼在发什么神经,来得忽然,去得更忽然,他摇摇头,决定不去理会妖怪的事情,何况僵尸的能力是制造干旱,应该和现在这宗案子无关。
马啸风走向大厅外的一个房间。
推开房门,里面是一个简单的居室,老式的睡床上吊着一对老夫妇的像片,大概这间房间是郑长刚父母的寝室,马啸风转了一圈,同样没有发现异常的事情,他不甘心,从房间里退了出来,又推开寝室对面的一个小房间。
房间很小,大概只有十平方左右,放着一张单人床和一个衣柜,这应该是郑长刚的居室。
马啸风打开电灯走了进去,房间里几乎没有装饰的东西,灰白的墙上只简单地贴着一张明星海报作为装饰,马啸风转了一圈,同样没感觉到什么异常的东西,他干脆坐到郑长风的床上,按道理说,郑长刚只是一个普通警察,应该没有机会招惹会使用妖草夺人性命的妖怪才对,反而像张嘉洋那样的富家公子平日里不注重自己的言行,以仗着家大业大,比起郑长刚一个小小的警察更容易招惹到一些他惹不起的主。
那么,从案件的表面关系来看也好,从自己的直觉推断也好,郑长刚应该和张嘉洋之间存在着某些关联,马啸风不相信郑长刚会那么“干净”,还有一点,郑长风死时留下的血字也是一个疑点,那个“王林”究竟又是谁,虽然这个人名他一早已经看过,却不方便和万局长一见面就提出这个疑问,否则人家一定会怀疑他在此之前已经来过现场,但现在不一样了,他大可光明正大地去咨询这事,只是现在这案子看起来,张嘉洋、郑长刚和“王林”都脱不了关系。
马啸风就坐在郑长刚的床上深思,他的对面便是一面灰白的墙壁,马啸风无意识地看来看去,突然眼角像是看到了什么东西,他凝神打量了一阵,最后在墙下的地砖上发现四块灰白的痕迹。
他走了过去,蹲在了墙边,用手指在地上一抹,手指头上全是厚厚的灰尘,而那四块呈长方形模样的灰白痕迹,则是因为灰尘较少而和地面其它地方形成明暗的对比,马啸风看了看,然后望向床后边的衣柜,这四块灰白痕迹,倒和衣柜的四个柜脚极为相似。
马啸风又走到了衣柜前,度量了一番,果然柜脚之间的距离和灰白痕迹之间的距离完全一致,也就是说这衣柜本来是放在墙边的,是后来才移到床后边的,那么,郑长刚为什么要移动衣柜,莫非,他要用衣柜挡住什么东西?
第十章 步步紧逼
费了好大的力气,马啸风才把这看起来挺单薄,搬起来却很重的衣柜移了开去,只见衣柜后依旧是一面灰白的墙壁,但如果仔细看的话,在墙根下,有一处墙面上的白漆颜色比较新鲜,看上去像是刚油不久的,马啸风屈起手指,朝那墙面上一弹,墙壁里传来空洞的回响。
有隔层?
马啸风双手按在墙面上一阵摸索,却摸不到开关之类的东西,他干脆屈起手肘,一肘撞在那墙面上,“啪”的一声响,只有薄薄几条砖条砌成的墙壁立时向里面塌下,马啸风用手扇着被撞得飞起来的灰尘,另一只手伸进隔层里,手指马上碰到了什么东西。
他一把抓住,然后拉了出来,却是一个沉甸甸的黑色皮袋。
黑袋很重,也不知道里面放了什么东西,马啸风把袋子提到床边上,他一屁股坐到床上,再把皮袋上的拉链拉了开来。
皮袋一打开,马啸风差点以为自己眼花了,那里面竟然全部是红色的百元大钞,马啸风把皮袋提了起来,然后把里面的钱全倒到了床上,床上马上堆起一座小钱山,这一万一捆的百元大钞至少有六七十捆,也就是说,在郑长刚这个暗格里,至少收藏了六七十万人民币。
马啸风看着这一笔数目不小的钞票,嘴角牵出了一抹笑容。
这郑长刚果然有猫腻啊,一个小小的警察,竟然收有巨额金钱,这床上的数目大概郑长刚做一世的警察也就赚得了这一些,但这郑长刚现在也就三十不到的岁数,马啸风打死也不相信这笔钱会是他从正当渠道赚到的。
那么,这个小警察是贪污?还是敲榨了什么人,才招来杀身之祸?
而那个“王林”又在这事件里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
马啸风突然觉得,或许这一切事件的突破口,就在郑长刚这个小警察身上,他摸出手机,打了个电话给万局长,万局长像是在等着他电话似的,手机一接听,便听得他在手机那头说。
“马先生,事情查得如何啊?”
听着,颇有点幸灾乐祸的味道,马啸风瞄了床上的钱一眼,决定先不把这事情说出来。
“查不到什么,不过,万局长,我看大厅里有一行血字应该是死者留下来的,里面提及一个人名,叫王林的,你们可有查过这人的资料。”
万局长沉默了一会,随后相当沮丧似的说:“别提了,我们当时就把这个人名作为重要的突破口,但一查之下,建安市叫王林的大概有数千号人,现在还一个一个正在排查中,不过从目前掌握的情况看来,郑长刚和叫王林的并没有多大关系。”
没有多大关系?那郑长刚临时还写下这个人名有什么意义,还是王林不是人名,而是某一种暗示?
马啸风挠了挠脑袋,下一刻他决定先放弃王林,改而从了解郑长刚的日常生活入手,如果郑长刚有遇到什么奇怪的事情,那么他的日常生活里一定会透露某一些信息,于是马啸风问道。
“万局长,那你可知道郑长刚一家在建安市有什么亲戚朋友没有,我想找他们了解一下情况。”
“亲戚倒是没有。”万局长很干脆地说:“他们老家在山东,我们调查过死者的背景资料,郑长刚是因为三年前警校分配他到建安市工作,他的父母才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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