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世纪新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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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世纪新史- 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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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秦时竹究竟想干什么?”锡良感觉到了问题的严重。

  “恐怕还是对大人您的做法不满吧!”熊希龄继续解释,“拖欠军饷,一般的做法都是来大人这苦苦哀求,但他这么弄,存心是要给大人难堪。真要是官银号倒了,奉天财政将会大乱,到时候朝廷怪罪下来罪可不轻。”

  “那让金还顶住不让换?”

  “那也不可,要是不肯兑换,经过辽阳公司这么一弄,民众和商家那里马上就会产生怀疑,到时候就不是他们一家,而是全奉天都来挤兑了,事情更加不妙!”熊希龄阻止了锡良的荒唐念头。

  “那依你看怎么办才好呢?现在是骑虎难下了啊。”锡良有点乱了方寸。

  “解铃还需系铃人,这事情出在大人您不肯发军饷的身上,您只要悄悄将这军饷补发了,然后让金总办派个人去秦时竹那疏通疏通,保证就没事了。”熊希龄说,“再说拖欠军饷本来也是棘手的事,于军心不利。”

  “那就这么办吧。”锡良无奈地说,“难道我就治不了他?”

  “治不治得了那是以后的事了,得有确切把柄才行,眼前这一关必须过,不然官银号倒闭就在近日……”

  四月里,锡良病倒了,不知道是因为被传染了疾病呢,还是被秦时竹气的,反正就是不能理事了。朝廷没有办法,急匆匆地将四川总督赵尔巽调来东北,着锡良回家调养、休息。他这一调养,永远的就退出了政治舞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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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节 风暴
整个1911年的中国政治,笼罩在风雨欲来的惶恐中。各省谘议局为预算案,与督抚争得不可开交,影响力最大的江苏谘议局竟至议长、副议长以下全体议员宣告辞职,弄得总督张人骏、军机首辅奕劻都感到手足无措。朝廷宣布国会缩改于宣统五年召集,比原规定提前三年,此举虽然平息了保守立宪派们的不满,但无法平息百姓的怨声和列强的贪婪,更无法平息由之而生的革命的怒潮。大部分立宪派和各界人士,尤其是青年学生仍不满意,奉天、直隶等省曾组织更为激进的第四次请愿运动。清政府报以赤裸裸的镇压措施,竟将在天津组织请愿活动的一个女学堂的校长温世霖谴戌新疆,这不能不引起人们的愤怒。梁启超曾断言,将来历史上决不会有“宣统五年”这一名词。许多人也都认为,要开国会,就在这一两年内,过此一两年,恐再无开国会的机会了,足见当时人们忧愤迫切的心情。

  革命党则直接以武装起义为回应,从七女湖到镇南关,从云南河口到黄花岗,到处是革命者点燃的烽火。4月8日发生温生才刺杀广州将军孚琦的事件,4月27日,更发生震动中外的广州黄花岗起义,八十多位英年有为的青年志士壮烈牺牲。这一系列悲壮事件,既表现了革命党人矢志推翻清政府的革命决心,也预示了腐朽的清政府即将被埋葬的历史命运。清政府的统治基础已是千疮百孔,连许多立宪派也感到了革命的不可阻挡,转而与革命者互通来往,并进而改变立场。余下的立宪派,以张謇、梁启超为首,准备为实现立宪防止革命做最后一搏。

  3月间,福建谘议局提议,要求根据形势的需要,提前召集第二次各省谘议局联合会。上届联合会委托担任通信联络的湖北谘议局将其提议通报各省谘议局,得到热烈响应,遂决定于5月初,邀集各省谘议局所推代表齐集北京,至5月8日,如多数谘议局代表到京即行开会。结果各省谘议局代表除谘议局尚未成立的新疆之外,只有广东、甘肃代表未到,其余19省代表皆陆续抵京报到,第二届各省谘议局议员联合会遂于5月12日正式开会,比章程所规定的时间提早了两个月。

  大多数议长、副议长出发赴京时,省会城市都曾有隆重欢迎仪式。欢送会上,人们表达了异常悲壮的情绪,切望此次会议能拿出救亡的办法,各议长、副议长、议员代表们不能不感到付托之重。以父老嘱托之重,而未能有实际的效果表示出来,他们自然会有沉痛悲凉之感。但这些议员颇不乏有政治头脑、政治经验者,他们并非以为几十个议员,几十天的会能解决什么问题,能制造出何种奇迹。他们从一开始就有两方面的准备。一方面抱万一之希望,向清廷呼吁,力求对他们有所惊醒。另一方面更为重要的是,为改造现政府,推翻现政府做舆论的功夫。为此,在召集联合会的同时,即向各省谘议局、各地商团、各自治团体做联络,动员他们尽力活动,尽力向中央施压。

  就在各省谘议局代表陆续抵京,行将开会之际,毫无悔祸之心的清朝廷竟于5月8日、9日两天连续抛出了两项极不得人心,极令各省谘议局议员和全国绅民愤慨的决策:一是成立以贪鄙弄权,臭名昭著的奕劻为首的皇族内阁;一是宣布将原准绅民集股筹办的干线铁路收归国有。前者令立宪派根本怀疑清廷将立宪的承诺,因而准备要为争取立宪做最后一搏。后者则关系到千百万绅民身家利害,因而惹起众心反侧。在这样的背景下召开的各省谘议局议员联合会,势必表现出强烈的与朝廷对抗的色彩。

  
  1911年6月4日(也是###),在京的立宪派成立了宪友会,并将政纲宣布于外。标定“以发展民权,完成宪政为目的”。具体政纲:“(一)尊重君主立宪政体;(二)整饬地方政务;(三)讲求社会经济;(四)研究国民外交;(五)督促职责内阁;(六)提倡尚武教育。”

  显然,宪友会的政纲,表面是相当平和的。但《时报》发表的一篇社论却对此作了耐人寻味的解释。它说:“反复推寻,然后知该党发表之政纲不过表面上之揭橥,至其中所难言者,则留俟明眼人善为体会之而已。夫国家自身不能自卫人民,而至人民之自卫,则人民亦何乐有此国家?”《国风报》在报道宪友会成立消息时亦说,他们“对于时势有一种紧迫自卫之意,盖起草者别有苦心也”。

  同时出笼的还有一份报告书,称政府之借债政策、改定币制政策、兴业政策、铁路国有政策,其实皆是亡国政策。因为决策者们“国法不问,国权不问,国民不问”,“引外人以抵制百姓”,“以遂其私”。特别指明,其铁路国有政策“不外借债亡国政策,实一铁路外有政策”。报告书还指出,政府的“外交政策不外延宕与退让两途”,实是“媚外政策”。报告书总括言之,谓“人民希望宪政之心日益高,政府所持之政策乃日见其不可恃”,“吾人民之希望绝矣”。

  立宪派的主流从过去立足于朝廷俯顺舆情,实行立宪,表现了对清廷的依赖和眷恋;而现在已经是立足于扩大自己的实力,对清廷已经没有了多少感情。其中有些人甚至已准备有机会就要叛变清廷。这固然说明了立宪派的投机性,但却是他们内心思想的真实转变。

  不论你信不信,东三省“人民之友”的代理主席秦时竹病了,病得还很重,重到连新任总督大人来都没去迎接。外面都说他是感染了风寒,而实际上他暴走于各种力量之间。首先是洮南的新募集部队,欠发军饷的事曾经引起不小的波澜,他要挟锡良成功后,部队对他的信赖和忠诚更加深了一分,孙烈臣就公开表示,“朝廷?朝廷算个什么东西,要不是秦大人,咱们早饿死了!”有时候,不识字也有不识字的好处,大多数新募集的兵员都是文盲,由于备战的需要,这些士兵没有象以前那样接受文化教育,对于他们来说,只有一个原则――谁对他们好,谁关心他们,他们就跟谁走!中国的农民是最质朴的,只要你把他当人,他绝对愿意给你当几回狗。

  秦时竹去各个部队串联还有一个目的,就是让他们停止复员同时招募新兵,话不能说得太赤裸裸,只能说现在用人之际,老兵等把新兵训练完了再解甲归田。老兵自然喜上眉梢,每月包食宿再外加7个大洋可不是哪里都有得赚的。各营的管带全部是秦时竹多年的亲信和部下,大多心领神会,谁也没有不同意见。一句要把部队带好的话就造成了子弹消耗量翻番的结果。

  秦时竹当然没有忘记报馆,这两天报纸可热闹了,因为一点都不愁新闻――5月14日,长沙举行万人大会,决议拒外债、保路权。两日后,长沙筑路工人万余人游行示威,抗议铁路国有政策,提出罢市、罢课、全省抗缴租税的号召;20日邮传部尚书盛宣怀与英、法、德、美四国银行团签订《湖北湖南两省境内粤汉铁路、湖北省境内川汉铁路借款合同》,遭国人痛骂;6月6日,广东千余人开会,决议保路,通电湘、鄂、川,呼吁相互支持;17日,川汉铁路股东代表在成都成立“保路同志会”。柳亚子、邵飘萍和马叙伦唯恐天下不乱,天天放炮,《奉天日报》销路日涨。秦时竹的到来他们又是高兴又是发愁,高兴的是领导来视察工作了(他们都是“人民之友”的理事),发愁的是可能又要来阻止他们写“过激”文章。谁知秦时竹只是勉励了一通,让他们顺应时代潮流,多介绍外省情况,并且暗示可以攻击“皇族内阁”和“铁路国有政策”,同时要他们多宣传一下“人民之友”在这次抗击鼠疫过程中的情况。“好好好,就按主席说的方针办!”马叙伦觉察出了指导思想的改变。

  重点还是放在了辽阳公司,首先考察飞机制造。冯如介绍来了两个新人:厉汝燕,1909毕业于英国伦敦纳生布敦工业学校,立志从事航空事业,后来入英国布里斯托尔飞机制造厂学习相关的制造和驾驶技术,经皇家航空俱乐部考核合格,获148号飞行师证书;潘世忠,1904年去法国留学,先后就读于里尔机械专门学校和兰斯迪伯特飞行学校,获得国际航联飞行证书,既懂技术又会飞行。现在从人员上来说,算是美国系、日本系、欧洲系三足鼎立了。以冯如为首的美国系设计了一款新型飞机:马力100匹,实用升限1800米,最大航速130公里每小时,续航时间100分钟,可以携带四枚20公斤的炸弹;刘佐成为代表的日本系搞了一架侦察机:马力120匹,实用升限2100米,最大航速168公里每小时,续航时间两小时,不能携带炸弹;新来的欧洲系还没有造成飞机,不过目前正在尝试安装机载武器。秦时竹和陆尚荣连声说好,应冯如的请求,将两机分别命名为“雀”式和“鸽”式。他们心里很清楚,虽然有何峰的图纸帮忙,但没有懂技术的人去做,图纸永远只是图纸。

  考察的第二站是军火制造,辽阳公司的炮钢、枪管钢完全可以和德国的克虏伯公司相媲美,奉天制造局所有的材料都是这里提供的。在这里,主要生产60MM和82MM口径迫击炮,陆尚荣悄悄地说:已经各造了120门和40门,预计到十月份可以达到200门和100门,在太平镇上生产弹药,准备储存20个基数的弹药;除了迫击炮外,这里还制造炮栓和枪栓,到时候只要和制造局的其他部件一搭配就能使用。秦时竹很满意,只是提醒他注意保密。

  第三站是机车厂,自从连通了到南满铁路的支线和建成了新民到阜新的铁路。辽阳公司也插手机车制造和修理,秦时竹看见的便是仿制美国在1913~1924年才能制造的MA7型机车,全长20666毫米,构造速度每小时80公里,模数牵引力188千牛,轴式1—4—1,中国的技术人员管它叫“游龙”,这是个重几十吨的大家伙,却可以在铁路线上运行自如,阜新的煤就是靠着这个大家伙才源源不断地拉出来的。旁边的有几节车皮,大部分都是新的,小部分旧的是进厂来维修的,他们将承担今后主要的运输任务。

  第四站是拖拉机厂,周氏兄弟在现场有条不紊地指挥、协调。陆尚荣嘿嘿一笑,“大哥,我让你看个好东西!”

  “什么好东西?”秦时竹记得好像没特意吩咐过什么。

  周文贵陪同他们到了一间仓库,陆尚荣掀起油布的一角,露出了个黑黝黝的大家伙。

  “我还以为是什么好东西呢?原来是个铁柜子。”秦时竹没好气地说。

  “铁柜子?大哥你再看。”周文贵已经一溜烟不见了。正纳闷的时候,轰隆隆的声音,那大家伙居然动了起来,径直开到了外面。

  “不会吧?装甲车?”秦时竹失声叫了起来。方方的铁柜下面还有八个轮子,四周也有一圈铁板围着,铁柜被封得严严实实地,但前面有一段是镂空的,旁边还有几个小孔。

  “秦统领,这是咱们厂生产出来的,全部用锰钢板做成,前面和上面的厚一寸,其余的都是半寸厚,里面能坐三个人,还可以放一挺重机枪。这个应该是刀枪不入了吧,陆统领做过试验,在一百步外,任何子弹都打不穿。”

  这是自然,秦时竹心里暗想,这正面装甲有33MM,都超过了轻型坦克的厚度了,一般的子弹当然对他只能是挠痒痒,只是他无论如何也无法将这个笨重的东西和装甲车联系起来。

  “大黑,这似乎也太难看了点吧!再怎么样前面也不能搞成四方四正的,有点斜度才好……”他差点想说我们见过的装甲车哪有长成这样的,想到周文贵在旁边,他硬生生地将后半句咽了下去。

  “没事。万事开头难嘛。”陆尚荣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又说:“已经让他们按新的图纸改进了。”

  “对对,大伙正在改呢。”周文贵赶紧说,“刚造出来,我也不满意,后来转念一想,哪有一开始就很出色的呢?以后慢慢会好的,请两位统领放心!”……

  
  最后自然是去看望飞艇突击队,两人边走边谈,“大黑,你的油料可要多准备一些,到时候进口恐怕不够。”

  “放心吧,我把油库建成了,能存放1000吨呢,我搞了两座,一个是柴油,另一个汽油,真要打仗的话应该够了。”

  “还是多准备一点的为好,反正以后也要用的,相应不能自造的配件和润滑油也要多弄一些。”

  
  在北大营的制造局里,何峰正向他介绍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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