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风飘舞的长羊毛穗饰,手臂上简单的玉珠,脖颈上粗毛线捻成的项圈,都透露着一种原始朴素的美。
小河所提供的文明信息是完全陌生的,与我们所了解的古代人类生活全然不同。
6小河墓地终于再现(1)
找到小河墓地,一直以来都是中国考古学家的夙愿。
1979年,日本NHK电视台和中国中央电视台合作拍摄《丝绸之路》,新疆考古所王炳华、穆顺英有幸成为寻找楼兰的考古专家。王炳华带了一支考古队进入了孔雀河下游,寻找小河墓地,这是新中国考古学者在楼兰发现半个世纪后第一次到达这里。他们曾经深入了相当一段距离,但因种种曲折没有找到。
自1980年开始,中国考古工作者开始进入罗布泊工作,在这一时间进行的楼兰文物调查中,小河墓地还是没有找到。
直到2000年12月,65岁的王炳华再一次带领考古队开始了寻找小河墓地的艰难旅途。
这支考古队包括摄制组在内一共10个人,5峰骆驼,他们每个人都熟读了贝格曼的考古报告,带着贝格曼当年绘制的路线图,使用最现代的卫星定位仪不停地调整方向。考古队在茫茫的沙海中捕捉每一点有关罗布泊的历史文化信息。可是,4天过去了,小河墓地却渺无踪影。而且越往前走,生命的气息就越小,渐渐的连枯死的胡杨,稀疏的红柳都消失了,最后,野兽也没有了踪迹。周围的沙山越来越高大,连绵起伏,每前进一步都异常艰难,人的生命在接受最严峻的考验,此时,王炳华也产生了动摇。根据测算,墓地可能还在30公里外,馕和冰水已经所剩无几,再往前走谁也不能保证整个队伍能安全地走出沙漠。王炳华做出了最后的决定,再坚持3个小时,就3个小时,不行就往后撤。
就是这可贵的3个小时的坚持,小河墓地神奇地出现了。
小河墓地在一片低矮的沙丘之中显得高耸而挺立。其实远在4公里之外就可以看到它,只是因为人在沙漠里转晕了,很难一下子认出它。
所有人止住了脚步,王炳华以一个考古学家的身份和眼光先围着墓地转了一圈,留下没有扰动的资料,然后走上了沙丘。
于是,一个在沙漠中沉睡了近4000年的文明再度被现代人唤醒。
这是罗布泊的一个没风的早晨,考古队员们看到了当年贝格曼描述的场面:密密地竖立着的巨大的胡杨木桩、大小不一厚薄不同的弧形棺板、零乱的白骨、浅棕色毛发的儿童干尸、尖顶毡帽、尸体裹身的粗毛布、草编小篓等散落在墓地沙丘上……
一座船形的棺木被打开,巧合的是,又一个年轻的美女呈现在人们面前。她让人想起六十多年前贝格曼向人们介绍的“微笑的公主”。这是一个具有欧洲白种人特征的美人,她头戴尖顶毡帽,微闭着双眼,长长的眼睫毛翘着,上面蒙着一层细细的沙尘。她面带微笑,安详而沉静。
让所有人不解的是,以往的墓地遗址都在居住遗址附近,而小河墓地却在没有人迹的沙漠深处,如此众多的古老墓地,没有发现任何一点人类生活的痕迹。为什么会孤零零的只有这些坟墓?埋葬他们的后裔到哪里去了?在小河周围5公里的范围内,考察队没有找到同时期人类活动的遗迹,他们只看到了小河人的死,却找不到他们生的痕迹。
在小河以东175公里的地方,是著名的楼兰遗址,楼兰和小河一样同处于罗布沙漠大的地理环境中,但是楼兰文明的物质表达方式和小河完全不同,并且比小河晚1600年左右。
那么小河墓地是什么人建造的?难道是从天上掉下来的?
考古学家们推测,或者是小河人在遥远的沙漠中建造完庞大的墓葬群之后,为了使先人的灵魂不受外人的干扰,他们切断了水源,关闭了生死两界,然后,悄悄地离去了。抑或是,人类在罗布大地上曾经有过一段原始的繁荣,被千年的沙漠湮没了。
小河墓地的棺木和立柱,使用的都是胡杨木,每根都在2米以上,有的直径竟然有50厘米。多层的棺木,成排的柱子和木栅栏,需要大量的胡杨木,但在小河墓地方圆十多公里以内,不见任何乔木,即便是死亡的胡杨的残根都没有找到。小河所需的大量的木材从何而来?就算是环境发生了很大变化,桑田沦为沙漠,也应该有死去的树林,因为同时期的墓地上的立柱还保存着。
6小河墓地终于再现(2)
墓地上的立柱都是经过加工的,从痕迹来看应该是用特殊的工具砍斫的,但在小河墓地,至今还没有找到加工这些木头的工具,是石器还是铜器或者是玉器?是否小河人的加工地点不在墓地?那么,又是在什么地方制作的?使用什么运输工具长途跋涉到大漠深处?
从墓葬的方式和规模可以想见,小河人是在从容不迫地、有条不紊地、精心安排死者的后事,是否可以理解为小河人当时的生活是处在一种安定、满足、幸福的状态中。从人类社会的发展来看,只有在衣食无忧,生活稳定的状态下,人们才会铺张后事,讲究排场。在物质极端匮乏的古代,小河人是如何寻求到内心的和谐与宁静的呢?小河人的这种墓葬方式又蕴含着怎样特殊的内容和意义呢?
小河墓地给后人留下了一连串的谜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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