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三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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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清三杰- 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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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李鸿章这人,平时欢喜看看西洋的历史书籍,知道他们的炮火厉害,便想一到上海,先练外国人统带的洋枪队,以制敌人。便在路上,即将此意,去和刘秉璋商酌。刘秉璋忙笑答道:“兄弟每事不肯自己作主,非得问过我这门人徐某。”
  李鸿章听了大笑起来道:“仲良,你未免太觉忠厚老实了。”
  李鸿章说着不与刘秉璋再说,便自己作主,吩咐刘秉璋的左右道:“这末快将徐参赞请来。”
  左右奉命去后好久,刘秉璋尚在自语道:“这样最好,就让他来替我作主。”
  李鸿章笑上一笑道“如此说来,你若没有这位贵高足,你又怎样?”
  刘秉璋也大笑道:“不过仍去做我翰林,或竟回家去吃老米饭去。”刘秉璋说话未完,即指着外边道:“你来你来。快快替我出个主意。”
  李鸿章站起往外一看,只见徐公已经飘然而入。李鸿章忙请徐公坐下,即将他想去到上海,先练外国人统带洋枪队的意思,说给徐公听了。
  徐公想上一想道:“照晚生之意,殊可不必。因为太平天国方面,虽在和清朝争夺天下;他的宗旨,确极正大,谁也不能说他不是。不过手下的那班悍将狼兵,一破城池,就是奸焚杀掠,这便是大大的不是。话虽如此,我们国内的战事,只好视作一家人的兄弟争吵,似乎不必请教外人。”徐公说到这里,更加将他的声音放重了一些。继续说道:“从前吴三桂的前车可鉴呢。”
  李鸿章听说,忙又辩说:“洋人文明,颇讲公理,何致步那吴三桂的后尘。”
  徐公又说道:“就算不步吴三桂的后尘,这些洋枪大炮,未免多伤生命。公岂不知这班兵士,每月仅吃几两银子的饷银。战胜的犒赏,每人也不过派到几两银子。一经战败,尸骨即填沟壑。古人所说那句:仁不掌兵义不掌财的说话,只可说在三代以前,不可说在三代以后。况且同时还有那句:杀一不仁而得天下,吾不为也之语。晚生总以炮火太觉残忍。”
  李鸿章听到此地,知道徐公乃是刘秉璋的灵魂。一见灵魂不甚赞成此举,那个躯壳,当然也不赞同的了。当下暗打一个主意,即向徐公拱拱手道:“兄弟正为此举,是否可行,来与你们贵师生二位商酌。此刻杏翁既不赞成此举,我们将来再谈吧。”说着便即告退。
  刘秉璋却在一旁,不知李鸿章之意,还在叫着李鸿章的名字道:“少荃,这件事情,关系匪小。我们准定从长商议吧。”
  那知刘秉璋的说话未完,李鸿章早已走得不知去向。
  刘秉璋始问他的这位门人道:“少荃乃是一位奇才,你怎么反对他的计策。”
  徐公微笑道:“门人的意见,已经表示他听。既来商量,当然要得我们这边同意的。门生此刻料定李公必定不肯放弃他的主张,不久就有公文前来,要和我们分道扬镳的了。”刘秉璋听了大惊道:“如此怎么好呢?”
  徐公道:“没有甚么道理,就是各干各的也好。”刘秉璋忙又说道:“这末你何不卜卜文王卦呢?”
  徐公笑着摇头道:“门生偶尔卜卦,无非得它一点先机而已,哪能事事卜卦。”
  刘秉璋听了,连连点头称是道:“不错不错。杀一不仁的说话,本是武王的事情。文王本是武王之父,岂有赞成用那炮火之理乎!”
  谁知没有几天,果接李鸿章的公事。说是彼此意见相左,不便合在一起行军,敝军自赴上海练那洋枪队云云。
  刘秉璋便问徐公怎样办。徐公道:“复他一道移文,准定各自进兵。”刘秉璋甚以为然。
  后来李鸿章果然走到上海,用了几个洋人,统带手枪队。上海被他克复,竟得署理江苏巡抚。
  当时的刘秉璋既与李鸿章分道而行,他便进兵皖境,仍由徐公调度,一连打上几个胜仗。
  天国方面深怕的安庆有失,急命四眼狗英王陈玉成遥领安徽。陈玉成便派他的大将,顾王吴汝孝率领五万老万营的人马,扼守舒城。老万营乃是广西起义之军,世人称为老长毛的。人既饶勇精干,见阵又多,因此老万营的兵士,一个可以抵百。他们一到舒城,天国方面的军威又是一振。
  皖抚李续宾急与部将曾国华、刘锦堂、邹玉堂、赵国栋等人商议道:“敌军既派重兵扼守舒城,我们只好撤围庐州,以待援兵如何?”
  大家都说:“只好如此。”
  李续宾便下一命令,着即缓缓退行以养兵力。顾王吴汝孝忽见李续宾撤围而去,不知是何计策,不敢追赶。李续宾约行五十余里,已抵三河镇上,因见天色已晚,下令扎营。大家正吃晚膳之际,忽据探子报到,说是四眼狗陈玉成,忽把他的大营,移驻金牛堡地方。
  李续宾急把手中的饭碗一放,对着众将道:“我们何不就在今天晚上,去劫四眼狗的大营,以作先发制人之计。”大家听说,无不鼓掌称善,只有曾国华一个人,仍在自顾自的吃饭。
  李续宾一见曾国华似有不甚赞成之意,忙问道:“温甫当此生死关头,怎么这般冷冷。”
  曾国华见问,方始放下饭碗道:“你在问我意思么?我也不过想留这个脑袋,再在世上吃几年饭而已。”
  李续宾一惊道:“温甫何故说此忿话。”
  曾国华道:“卑职自从跟随大帅以来,那一场战事,落在人后。既来为国出力,战死本是应该。不过家兄曾经告诫过的,死有泰山鸿毛之分。今夜如去劫营,仿佛以蛾扑火,万难幸免。”
  李续宾接口道:“这是温甫太把这只四眼狗看重了。我们前去劫营,顶多空走一趟,决不会吃败仗的。”
  曾国华知道拗不过他这上司,只好允诺。李续宾方始大喜,忙忙下了一令,三更造饭,五更进兵,不得有误,违者军法从事。一到五鼓,李续宾又命三军,人衔枚,马勒口,就此杀奔金牛堡上,去扑陈玉成的坐营。
  哪知陈玉成本是一员战将。这天白天,因见天有大雾,恐怕有人前去劫营。他就急下一令,赶快杀到三河镇上,好教官兵不防。所以陈玉成竟和李续宾的军队,走了岔路。陈玉成对于安徽地界,又极熟悉,于是竟被他抄到李续宾的后面。那时李续宾的军队,还离三河未远。一听后面忽有喊杀之声,始知反而中了敌人之计。慌忙下令,前队改后队,后队改作前队,赶紧杀了回来。
  众将因有大雾,人人都有难色。曾国华到了此时,陡的睁大双眼,对着众将发话道:“兵法有云,置之死地而后有生。
  诸君若不拚力杀贼,这是难免全军覆没的了。”
  众将听说,只好杀奔上前。走未几步,正与陈玉成的大队相遇。原来陈玉成的队伍,平生未曾败过一次。只有在那二郎河地方,曾与曾国华的军队,战过一场,吃过一个败仗,所以一见有了曾国华的旗号在内,要报旧仇,自然不要命的直扑上来。幸亏李续宾手下,除了曾国华之外,其余也是一班战将;双方这场大战,可称空前之举。不防李秀成又命李昭寿、苗沛霖两路人马,沿着白石山而进,来作陈玉成的后援。一听前边已有大战,即向官军的后路抄去。如此一来,李续宾的军队,顿时围在核心。正是:
  一门忠义诸人赞
  盖世英雄一命休
  不知李续宾与众将有无性命之忧,且阅下文。
第四十回 不忍欺邪人欺正士 无可责老父责娇儿
  曾国华一见他们自己的队伍,都被天国之兵,围在核心。急把马缰一紧,奔至李续宾的身边说道:“大帅不必着慌,我们此地,现在十几员战将,还好与敌人拚死一战。能够杀出重围,一天之喜。倘若不能,也有自处之法。”
  李续宾带着惨音的问道:“可是大家自尽么?”
  曾国华点头道:“自尽总比被敌人生擒好些。”
  李续宾听说,连连点头答道:“自尽甚是,准定如此。”说着,急命中军统领副将彭友胜、参将胡廷槐,去敌那个四眼狗;又命邹玉堂、刘锦堂世界观又称“宇宙观”。人们对于整个世界的根本看法。,去敌苗沛霖、李昭寿二人;自己率领诸将,同着曾国华,连喊带杀,往来接应。常言道一人拚命,万夫难当。况且李续宾本是一员大将,曾国华更是年少英勇,竟把陈玉成、李昭寿、苗沛霖的几路人马,杀得不能一时围合拢来,只把土铳飞箭,如蝗虫般的打进。
  这样的又战了半天,李昭寿忽一个人大喊道:“我们数万之众,难道真的还战不过官军一干多人不成!”李昭寿喊了这句,即命他的小儿队,直扑曾国华一个。
  原来李昭寿所用的小儿队,尽挑十三岁以上,十七岁以下的童子,训练成军。上起阵来,专门滚到敌军阵前,去砍敌将的马足。马足既被砍断,任你如何饶勇的将官,也要跌到地上。一个不及,必被土铳打死。这个法子,百发百中。当时曾国华一见敌方又用此法,只好赶紧先行纵下马来,对着那班小儿队,大吼一声,立即一口气的杀死了二三十个。小儿队顿时也起了一阵哄声,飞奔的退了开去。
  曾国华此时已经杀开一条血路,正待保着李续宾逃出重围的当口,陡见李续宾在他马上,忽把身子,摇了两摇璧鸠鲁自然哲学的比较,表述了青年马克思最初的哲学观点,只见向后一仰,早已摔下马去。曾国华至此,始知李续宾定是中了子弹,赶忙飞步奔到李续宾的跟前,把他一把拖起。那知李续宾可已不能站立,一连吐出几口鲜红,只把眼睛望了一望四处道:“我……我们快快自尽了吧,我已不能再走……”
  曾国华凄然的点首道:“卑职就此伺候大帅走路吧。”曾国华的吧字刚刚出口,顺手把刀向他咽喉之上一抹,砰的一声,倒于地上,殉了清廷之忠的了。李续宾一见曾国华已经自刎,他也就将牙关一咬跟着自刎。
  他们二人已经殉难多时,他们的那班将官,还在和敌人厮杀,毫不知道。但因寡不敌众,万无胜理,于是也有自尽的,也有被敌人斩杀的。这场战争的结果,完全全军覆没,并未剩下一兵一卒,一人一马。
  陈玉成、李昭寿、苗沛霖等等,虽见清军已经全军覆没,忽又想到那个曾国华,曾经杀开一条血路,恐怕在逃。大家忙去把那戴有顶子的尸首科学在哲学论证中的作用。认为事物处于普遍的因果联系之,一个个的翻掀开来看过。后来看见曾国华果同李续宾两个,自刎在一起的,始把他们二人的首级割下带去献功。
  李续宾、曾国华,同着大众将士,既已殉难,曾国藩那里,首先得报。一听他的兄弟阵亡,并且不能归元,顿时大叫一声,晕了过去。左右慌忙救醒。曾国藩又一面以手拓他胸膛,一面垂泪的点首道:“这也算是死得重于泰山的了。”急命文案,用了六百里加紧的牌单,飞奏朝廷。
  咸丰九年二月,奉到上谕是:升用知府候选同知皖军统领曾国华,三河殉难,可怜可嘉。着以道员从优议恤。其父曾骥云教子有方,赏给继二品封典,以示优异。同日又有一道上谕是:暑安徽巡抚李续宾历年带兵,转战湘鄂皖赣等省,旋署今职;虽未即日克复防地,既能为国捐躯,忠勇殊觉可嘉。所有生前一切处分,应即撒销。着礼部妥拟谥法,并将一生事迹,付国史馆立传。殉难地方,准立专祠,以示笃念已故勋臣之至意。所遗皖抚一缺,即着该故抚之胞弟,湖北布政使李续宜升署。此次阵亡将士,除曾国华一人,业有明谕交部办理外,其余统着新任巡抚迅速查明分别奏知,一体从优议恤,钦此。
  曾国藩自从他那国华兄弟殉难以后,对于克敌之志,愈加浓厚。一天接到李鸿章已克上海之信,赶忙回书,命他迅速肃清江苏的残敌被看作形而上学而加以抛弃。提出“世界要素论”,断言世界,再行帮同进复浙江。过了几天,又接刘秉璋克复三河镇之信,说是业将李续宾、曾国华两个无头的尸体觅得。分别棺殓殡于就近。请即移知李故抚家属;以及迅速派人去搬曾国华的灵柩。曾国藩回书照办之后,又知朝廷已派旗人和春为钦差大臣,会同向荣、张国梁二人,规复南京。
  因思朝廷既有上谕命和春、向荣、张国梁三人规复南京,国荃所上那个围困南京之计,暂时不便再奏。现在最要紧的事情,第一是筹军饷。各处厘金局的委员,贤能者固属不少,贪墨者未必无人。若要厘金办得不致病国殃民,只有严行考察属吏。曾国藩想至此处,立下一道手谕:说是凡有洁身自好,怀才不遇之士,准其来营投效。果有真才实学,由本大臣考察言行相符者,得以量才录用,以明为国求贤之意。
  没有几天,就有一个自称嘉兴秀才,名叫王若华的,来到大营上了一个理财的条陈。曾国藩拿起一看,只见那个条陈折上,非特写得一笔灵飞经的字迹,美秀齐整。而且说得头头是道,确非人云亦云之谈。曾国藩未曾看毕,先就一喜,一等看毕,赶忙吩咐传见。戈什哈导入签押房内,曾国藩见是一位年约三十多岁眉清目秀的文士,便将他的手,向那个王若华一指道:“随便请坐。”
  那个王若华听了,连忙恭恭敬敬的先向曾国藩请了一个安,方才朗声说道:“大人乃是国家柱石,位极人臣,名重遐迩。若华不过一个秀才译。分上下两卷。1979年出版。按写作或发表时间先后排列,,就当大人是我宗师,也没位子好坐。”
  曾国藩听了此话,又觉此人声清似凤,谦谦有礼,心中又加一个高兴。便对他微微地一笑道:“有话长谈,那有不坐之理。”
  那个王若华只好谢了坐下。其实不过半个屁股搭在椅上罢了。
  曾国藩先去和王若华照例寒暄几句,方始提到理财之事。王若华就口若悬河,舌粲莲花的说了一阵。曾国藩边听边在捻他胡子,及至听毕,含笑的大赞道:“足下少年英俊决定和创造的。,又是一位饱学之士,人才难得,兄弟一定借重。”
  王若华听说,他的脸下,并无一点喜色,反而现出栗栗危惧之容的答道:“若华的来意,原想投效门下,以供驱策。谁知方才在营外,瞧见此地的军容;此刻一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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