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锦不再说话,现在他们体力耗损的厉害,要是再这样大声嚷嚷,很快就会体力耗尽的。
小锦看着这棵救了他们的大树,觉得树根如此粗壮,应该能够承载他们的重量,于是,便使劲想要往上爬。
依土见状,明白了小锦的意思,便咬着牙,使出吃奶的力气纵身往上爬,竟真得被他爬了上去。
依土爬上树根后,第一件事便是想把小锦拉上来。
谁知这树根湿滑,小锦刚一半身子露出水面,忽然手上一个打滑整个又滑了下去。
依土吓了一跳,慌忙去抓。
小锦只觉胸口一痛,竟然发现依土的水在她胸口一阵乱摸乱抓,顿时又羞又恼,张口骂了几句,却被灌进了水,呛得她直咳,然而越咳水喝得越多。
依土胡乱抓了几把,终于抓牢了小锦的手腕,然后顺着手腕抓住她的手臂,慢慢将她拽上来。这一次终于成功了。
一离开水的小锦,挥手便是一巴掌。
清脆的巴掌声让依土瞬间懵了,随后爆发,吼道:“你干什么打我!”
“谁让你抓我胸的,看不出,你还是个小色-鬼!”小锦喘着气,瞪着依土。
“你说什么呢?什么抓你胸?”依土完全不懂。
“你不知道女孩子的胸不能随便摸的吗?”小锦教育道。
“男女授受不清我知道,但我没摸你啊,我只是想救你!”依土只是个孩子,哪懂得那么多。
“男孩女孩是不同的,所以不能乱摸的。”小锦慢慢平复下来,见依土右边脸颊通红一片,眼神清澈中又带着不解和疑惑,忽然意识到自己又反应过度了。因为总把自己当做二十五岁,所以当依土的手摸到自己的胸-部时,她才会下意识地觉得这是在侵犯自己。她忘了自己现在是八岁孩子的身子,哪来的胸给人家摸,再说了对方也只是八岁的孩子,他懂个什么,他不顾性命跳下河,只是救自己不是吗?自己这次真是有些过分了。这样想着,小锦便有些不好意思,只好拿男女不同来搪塞自己的尴尬。
依土虽然从小就学医,但也只是学了一点草药知识,他才八岁大,沈郎中自然不会教他关于男女身体结构之类的知识,所以他对男女认知还只停留在那句隐晦的“男女授受不清”上,而且还不知道到底是为什么不能。
小锦这样说,他便有些好奇,忘了小锦刚刚打了他的事,问道:“有什么不同呢?”
小锦一愣,抽动嘴角,尴尬笑笑道:“小屁孩,回去问你爹,你爹不是郎中吗?他最清楚不过了。”
依土还欲再问,却发现这树根似乎有些晃动。
小锦也感觉到了,回头一看,发现这树根泡水里久了已经开始腐烂,两个孩子爬了上去加速了断裂,加上流水的冲击,树根已经快要断了。
“啊!树根要断了。”依土吓得大叫。
小锦也吓坏了,但她毕竟是成年人,大喊一声:“趴下抱牢树根。”
两人迅速趴下,手脚都缠住了这根树根。
“啪……哗……”树根断裂,被流水迅速冲走了。
两人紧紧地抱着树根,随着水流漂了下去。
颠簸让两人几次都险些掉到水中。
死死地、紧紧地抱着树根,不知漂了多远,忽然一个落差,两人随着树根一起掉落了下去。
“啊……”尖叫声后便是噗通一声的落水,然后沉了下去。
好在两人都识水性,下沉到一定深度后,又都奋力浮了上来。
这里是一个小小的水潭,离上面的河流有两米左右的落差,在下去河水便没那么急湍,而是潺潺流着。
水潭也不深,若是一个正常的成年人,大概只到胸口。
小锦却踮不到底,依土也是,两人只能一起游向岸边。
一上岸,筋疲力尽的两人便仰躺在岸上,喘着粗气。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呀!”小锦一遍喘气一遍感叹。
过了一会,小锦没听见依土有反应,侧过脸一看,依土闭着眼,一副人事不省的样子。
心里咯噔一下,小锦一咕噜爬了起来,拿手拍了拍依土的脸,喊道:“小子,喂,小子,醒醒!”
连唤几声,也不见依土醒来,这下子,小锦可吓坏了。
“喂,臭小子,你可别装死吓唬姐,当心姐揍你,快醒来。”小锦抓着依土的肩使劲的摇着。
依土依然没有反应。
小锦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想起以前学过的急救,决定给依土做心肺复苏和人工呼吸。
第29章 人工呼吸
小锦解开依土衣领上的盘扣,托起他的下巴,尽量让他的头部后仰,小锦记得以前负责教授她们急救知识的老师说过,这是为了保持呼吸道畅通。然后,小锦站在依土头部的一侧,自己深吸口气,捏开他的嘴,将气吹入。为防止空气从鼻孔漏出,小锦用一只手将其鼻孔捏住,然后离开他的嘴,再将捏住鼻孔的手松开。
如此反复几次,依土的眼皮开始颤动,有苏醒的迹象。
“快看,俩娃子在那!”得到依水报信的乡亲们赶着牛车就顺着水流追了下来,终于在小水潭岸边看到了两个孩子的身影。
先到的一辆牛车上坐着沈家娘子、霞婶、一位中年大婶和三个小伙,赶车的是一位大叔,他们看到小锦捏着依土的鼻子嘴对嘴,不知道在做什么,一时倒有些愣住了。
“小锦!”霞婶见两孩子没事,心里头大喜,虽然不明白小锦在做什么,还是从牛车上跳下来,跑了过去。沈家娘子见自己儿子躺在地上,心儿一沉,腿就软了,幸好那位中年大婶扶住了她,搀着她也跑了过去。
小锦闻声,回头见了跌跌撞撞跑过来的几位,大喜,猛地起身喊道:“快,快,依土在这!”
也许是身子太虚,又耗力过度,起身太快,小锦一声喊完,便觉眼前一黑,倒地没了知觉。
“啊呀,小锦,小锦。”霞婶第一个跑到小锦身边,抱起小锦喊着她的名字。
沈家娘子和那位大婶跑到依土身边。沈家娘子抱起依土,心急如焚地唤了两声,依土慢慢睁开了眼。
“娘!”依土轻声吐出一口气,只觉浑身没了力气。
“在,娘在。”沈家娘子见儿子没事,激动地眼泪直掉。
“娘,我没事,你不要哭。”依土心疼娘,吃力地伸手想为娘擦去泪水。
“桂兰妹子,土哥儿没事就好,别哭了,还是赶紧地抱他上车,回家让妹夫给瞧瞧。你姐夫去寻妹夫,估摸着现在应该在回来的路上了。”原来这位大婶是沈家娘子的堂姐,她原就嫁在乌雀村,沈家娘子嫁给沈郎中后,她们姐妹倒是同村了。
“荷花婶说得对,先带孩子回去。”三个小伙和赶车的也赞同荷花婶的意见。
“对,对,你们说得对,瞧我急糊涂了,只知道哭。”沈家娘子终于回过神来,抱起了土依,一回身发现霞婶抱着小锦在哭,才发现小锦昏迷不醒了。
“霞姑,刚见小锦还好着呢,咋就昏了?别哭了,我们快带孩子回去,相公正往回赶,赶紧地让他给瞧瞧。”沈家娘子边说边将土依抱上了车。
霞婶也跟着抱起小锦,正欲放到车上,就听一阵人声传来,后面跑步跟来的五六个人也到了,几人看土哥儿醒着,便都松了口气,再看霞婶怀里的小丫头,苍白着脸,眼睛紧闭,心想这丫头怕是不好了。他们都认识依土,却不知道小锦,直到依水来报信才知道霞婶家住了两个丫头。村子里本来是藏不住事的,不过霞婶家人丁单薄,加上穷,和别人走动得少,她家的信息就传得慢些,这会儿才见到借住在她家的丫头。
“小锦!”跑得差点背过气去的小娥终于赶到了,她个头小,好不容易挤过人群,就看到小锦那副吓人的样子,不禁心肝直颤,猛地扑了过去。
抱着小锦的霞婶被小娥的冲击力撞得往后退了一步。
“小娥,别急,小锦刚刚还好好的,我们快些送她回去给沈郎中瞧瞧。”霞婶赶紧劝道。
大伙儿这才知道一直沿着河岸跑得小姑娘是小锦的姐姐,便都七嘴八舌地安慰。
小娥点点头,霞婶便抱着小锦上了牛车,小娥也跟了上去。
“坐稳了,老汉我挥鞭了。”赶车的大叔吼了一声,挥了挥鞭,牛车慢悠悠地就动了起来,后面跟着的一个小伙有些急了,快走几步道:“华叔,你的牛车太慢了,还不如我背着孩子跑起来快!”
华叔白了那小伙一眼,大着嗓门道:“孩子不知道伤着没,能拿来背着跑吗?”
小伙挠了挠头,不好意思道:“那倒是。”
“我没伤着,小锦可能是累坏了,有没有伤还请霞婶给瞧瞧。”依土渐渐恢复了气力,虽然还是累得很,但好歹能坐起来说话了。
霞婶和小娥一听,都想仔细给小锦瞧瞧,露在衣服外面的地方都看了,除了手上有些磨破,其它的地方并未见伤痕,身上因为车上人多,不好解开看。
小娥看着昏沉沉的小锦,想起几天前刚刚重生时,她就是见到了这样的小锦,当她醒来时就变成了现在的小锦。
忽然,小娥心头闪过一丝可怕的念头。要是这个小锦死了,那原来的小锦会回来吗?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很快就被小娥使劲摇头驱散了,她怎么能这么想,眼前的这个小锦不也是她的亲人吗?虽然这种亲缘是她没想到的,但是她不能这么狠心,希望妹妹小锦回来,就咒现在这个小锦死啊。
有些愧疚的伸手摸了摸小锦冰凉的脸,小娥的心乱作了一团。
牛车终于回到了村里,沈郎中也刚刚赶回了家,一见依土脸色发白,浑身湿透地依偎在自家娘子的怀里,急匆匆地就冲上前去抱了下来。
“爹,我没事,先给小锦瞧瞧。”依土搂着沈郎中的脖子道。
沈郎中这才发现霞婶怀里的小锦昏迷着。
细细看了看自家儿子,经验告诉他儿子应该没事,这才将依土抱给沈家娘子,然后赶紧给小锦瞧了。
“小锦是虚脱了,加上昨晚病了一场,又受了惊吓,这才来势汹汹。霞姑,将小锦抱到我家,我担心这孩子可能会发烧,还是由我亲自照看的好。”沈郎中道。
霞婶连声应着好,有沈郎中亲自看着当然比什么都好。
前去救人的几人见俩孩子暂时都没事了,便要告别离去。沈家娘子、沈郎中、霞婶自然是千恩万谢的。
沈家娘子掏出钱要给赶车的华叔和几个帮忙的人,却被拒了。
“桂兰,你这是看不起我。平日里你和沈郎中给大伙的还少吗?就这点小事,是我们应该的。”赶车的华叔代表大伙说了心里话。
所有的人都随声附和,表示这是应该做的,不肯收沈家娘子的钱。
沈家人也不再勉强,再次谢过大伙后,便带着霞婶、小娥,抱着小锦进了沈家。
第30章 小娥遭惦记
沈郎中的诊断很准,小锦胃病未愈,又受了惊吓,着了凉,到了傍晚果然发起烧来。
霞婶和小娥在一旁照顾着,根叔得了信后也无心在地里干活,收了工回来查看了小锦的状况。
沈家娘子做了饭让霞婶和根叔吃,他们自知欠了沈家不少,怎么也不肯,说是家里有吃的,推让着便回了家,独留了小娥在沈家。
小娥知道霞婶家已经没啥吃的了,他们那是不好意思,但是他们留下自己在沈家,也是知道沈家会给她一口饭吃,不会跟着他们回去挨饿。
小娥心里头感动,红着眼吃了沈家给得饭,帮着洗了碗,抹净了桌子,心里头才觉得好过了些。
“小娥这丫头真是不错,有教养,又勤快。”暗地里沈家娘子对自己的相公赞了小娥。
“嗯。确实是个好的,只是这两丫头怕是出自大户人家,瞧他们一言一行都像是读过书的,而且你瞧两个丫头,细皮嫩肉,绝不会是庄户人家出身的孩子。”沈郎中说出了心中的疑问,打他第一眼瞧见两孩子,就觉得这两孩子绝不是普通人家的娃。
“那又怎样?还不是成了孤儿,真是可怜。”沈家娘子叹道。
“是啊,确实可怜,两个半大的女娃到处流浪,还不定会遇上些什么事呢?”沈郎中叹了口气。
沈家娘子也跟着叹气,随即想起在河边看见小锦给依土吹气的事,便同沈郎中说了。
沈郎中听后愣了愣,问道:“你是说小锦这孩子给土儿渡气?”
沈家娘子正取过依土他们一早去采的那筐子败酱草,想要拣拣。依土去救小锦将筐子扔在岸边,这筐子还是依水背回来的。听了相公这么说,沈家娘子停下手中的活,看了眼沈郎中,微微挑了挑眉道:“我哪知道那叫渡气,我只是看到小锦那丫头一会深吸口气,一会将气吐进土儿的嘴里,刚开始,我和表姐、霞姑都有些臊呢,心想小锦这丫头在做啥,后来过去瞧了土儿,土儿醒了,小锦却昏了,我便想着小锦这丫头恐怕是在救我们家土儿呢。”
沈郎中皱了皱眉,这渡气救人的做法他似乎在哪本医书上看过,但因为并不是常用的救人之法,何况效果也不好,所以一般的郎中不用,但是小锦一个八岁大的孩子怎么知道的呢?
沈郎中和沈家娘子正说着话,却没想到被下了床前来找他们的依土听了个正着。
原来小锦是救他才昏的,依土便转身要去房间去看小锦。刚走了两步,就听门外有人在喊:“沈郎中在家吗?”
沈郎中赶紧出了灶间,见自家儿子站在堂前,随口问道:“土儿怎么站在这,若是无碍了,帮你娘拣菜去吧。”
依土只好诶了一声,进了灶间。
“是华叔呀,您怎么来了?”沈郎中见是赶牛车的华叔,赶紧让他进屋,便高声唤道:“桂兰,华叔来了,沏杯茶。”
“哎呀,沈郎中,别忙,别忙,我也不进去了,今个老汉我只是有点事想来问问你的意思。”华叔拦着沈郎中,看了看自己脏兮兮的鞋子,只是站在屋门口,没敢进内堂。
“华叔,有话您进来坐着慢慢说。”沈郎中见华叔拘谨的样子就知道他怕弄脏了自家的地,不敢进门,便拉着华叔的手臂,将他拉进了屋。
华叔不好意思坐下,又见沈家娘子亲自给他端上了茶,慌得连忙起身,双手接过,嘴里不住地谢道:“多谢了多谢了,我们这些庄户,哪要喝什么茶呀,别糟了好茶。”
“华叔这是说得哪里话,只是些粗茶,华叔别嫌弃就是。”沈家娘子说着,撤了茶托,识趣地退下了。
“华叔,您来是想说啥事?”沈郎中问。
华叔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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