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禾连忙附和:“就是就是,让爹住我这几日,要是娘愿意,一块住下。”
村长婆娘心里头倒是愿意的很,在乡下,这些年。她没少受媳妇的气,要是能在闺女家住下,她自然高兴。而且闺女家又没公公、婆婆,她是唯一的长辈,在这里住着自然也是舒心的。
村长儿子见着母亲的表情。就知道她被秀禾说动了心,忍不住说道:“娘,哪有人住闺女家的,你那姑爷咋想?家里还有前子呢。”
村长儿子提醒自己的母亲,别忘了前子的前程。
村长婆娘一愣神,终于意识到自己还真不能只顾着享福,这不,还有孙子的事呢。
“我说,秀禾,娘知道你孝顺,这住早晚有机会,我还是和你爹回去。”村长婆娘笑着说道。
小锦见状,转头问村长:“叔,其实回不回去还在于您自个儿。您的意思是?”小锦现在只能如此开门见山了。
原来,她想借助秀禾的力量比较和缓地留住村长,但目前看来,村长一家肯定有什么利益把柄在胡山福的手上,才会让村长婆娘和村长儿子如此害怕紧张。
所以,最后,她只能由村长自己决定了。
“我还是先留在苏州,等这事有了个了结再回去。”村长也直接表达了自己的意思。
村长婆娘和儿子立马就急了。
“爹,您说啥呢,这事还有啥要解决的,您现在都回来了,事情不就是解决了吗?”村长儿子急得直劝。
村长摇头道:“我是回来了,可二胡子还好好的,指不定他会想什么法子来害我,所以我得等事情水落石出,等平反昭雪了我再回去。”
“爹,您回来就好了,当年的事什么证据都没了,竹子爸都客走他乡,听说在外面娶妻生子了,这事还有啥好弄明白的。”村长儿子的话让村长肺都要气炸了,连秀禾也听不下去,忍不住斥责自己大哥。
“大哥,您知道您说啥吗?啥叫没啥好弄明白的,这些年,爹的罪就白受了?”秀禾大声问道。
“秀禾,你不懂就别再拿煽风点火,我这是为爹好,你知道吗?爹回来就成了,以后咱们安安稳稳地过日子。要是咱们非得这样闹腾,到时候爹还指不定得吃多少罪呢。案子要是重审,爹还是得过堂,你说爹都那么大岁数了,又瘦成这样,身上还有病,怎么受得了那个罪。”村长儿子争辩道。
“我不过堂!我不过堂!不要,不要!”村长忽然又疯疯癫癫起来,站起来一挥手将桌子上的杯盏全都扫到了地上。
“爹,爹,你怎么了?”秀禾吓得搂住了村长的腰。村长婆娘也一把搂着他的肩膀,不让他继续发狂。
“我爹这是怎么了?”村长儿子见情况不对,冲着小娥、小锦就吼。
小锦白了他一眼道:“你爹一听过堂就这样,这就是胡山福害的。那日之后,你爹明着被关进了大牢,实则胡山福压根没想放过你爹,便要吴知县日日夜夜的折磨他,以至于他一听到这过堂就会变得发狂。”
“爹,爹,我们不去过堂,我们回家,您冷静点。”
“回家?你们还让你爹回去,就他现在这样,回去就是送死。胡山福会放了他吗?”小锦冷声道。
“你别瞎说,小锦,你和我二叔的那点过结我们也知道,只是,你的恩怨归你的恩怨,你别拿我爹当箭使。”
“这日子好人真是没法做了。我和胡山福的那点恩怨能和你们家和他的恩怨比?你们真是认贼作父,他把你们爹害成啥样了,你们还帮着他。你们想想,要是扳倒了他,你们家的地位只高不低。家里的田地不会坏,孩子的前程会更好,做人不能只看眼前,还得想想大局。”
小锦的话让村长儿子愣了愣,他不得不承认,小锦说得也是有道理的,如是二叔被扳倒了,爹的名声恢复了,那他们才是真正的扬眉吐气。
小锦见他脸色阴晴不定,知他心中动摇,继续说道:“此案已惊动圣上,不管如何都是要重审的,一旦村长沉冤得雪,那……你们再也不用背负任何骂名了,你们的儿子、孙子不也能过得扬眉吐气吗?”
村长儿子心动了,问道:“你可有把握?”
小锦笑了笑道:“这把握自然不在我,但由四阿哥亲自督办,我想谁也不敢走错半步吧。”
村长儿子眼珠子骨碌碌转了转,他来之前也有过怀疑,小娥、小锦是不是攀上什么关系了,竟然能将他爹轻而易举地弄回来,现在听她提及四阿哥,这才想到村里传言这两人做得是皇宫生意,果然非虚。
“可是我爹现在这样,如何能上堂呢?”村长儿子彻底心动了,不管那个二叔到底有多少手段,他总不会有小娥、小锦手里的这张王牌大。要是当年的事真是他做的,那他也该为当年冤枉他的爹而付出代价了。
小锦看了看情绪已经渐渐平息下来的村长,低叹道:“这倒是没办法的事,只能走一步是一步,到了那日再说。”
村长儿子有些担心地说道:“如此,岂不是太过冒险?二叔伶牙俐齿,听闻早几日就去了北城县衙,我问他所谓何事,他说是给我爹打听案情去了,还说要是此案不重审,那我爹就能安安稳稳地在家过完余生,若是到处折腾,此案到时翻不了,那就是欺君,我们全家都得杀头。”
小锦见村长儿子肯说这些,心中自然很是高兴。即便他还是有所隐瞒,但至少他们之间有了一个好的开始,只要利用的好,以后胡山福那边有什么动静,她就能顺利地打听出来。即便没有打听出什么,至少也能简单了解到胡山福的心理状态。就比如现在,小锦知道,胡山福心里头已经不踏实了。
第378章 回乡
最终,村长还是留了下来,村长婆娘和儿子回了乌雀村。
案子重审的日子终于到了,小娥、小锦请了沈郎中一同回了北城县,他们心里头对村长这般不稳定还是不能放心。
村长只要听闻案子重审,要上堂,便会焦躁不安,似是得了失心疯一般,小娥、小锦对此很是担忧,而沈郎中也是束手无策,只是临行前给他吃了一味安神的药。
到了北城衙门,一下车,小锦就瞅见了依土正站在门口翘首相望。
“沈叔,您瞧。”小锦看到依土在那,有些无语,她可没让他来呀。
沈贺瞧见依土似有些意外,但很快也就心领神会了。谁还没年轻过呀,依土追得紧也是正常。
“小锦。”依土朝小锦挥挥手,跑了过来。
到了跟前,依土才同自己父亲打了招呼,再同小娥、村长说了几句话。
沈贺对儿子这种眼里只有心上人的状态只是一笑了之。
“你怎么过来了?”沈贺问。
依土道:“今个铺子里病患少,我便想着过来瞧瞧案子如何重审,也算是给村长鼓劲不是?”
依土说着看向村长,却见他脸色极差,整个身子像筛子一般抖个不停。
“村长这是怎么了?”依土奇怪问道。
沈郎中拉过儿子到一边,说道:“村长似乎得了失魂症,平日里倒无碍,只是一提到上公堂、进衙门,他就会极度恐惧,然后发狂。今个为了让他能够正常上堂,我给他服下一贴安神药,现在他倒是不发狂了,只是却害怕得紧。”
“如此,如何能对簿公堂?”依土大惊,再瞅瞅村长。他已是双目无神。
沈郎中沉重地摇摇头,依土问的,他也不知道。
案子并没有公开审理,主审的是钦差林大人。
升堂开始。村长便有些被吓蒙了的状态,直接是被沈郎中和依土搀进公堂的。然后跪也跪不住,直接就趴地上了。
胡山福和吴知县瞅见村长这副糗样,忍不住对视一眼,然后露出了轻蔑的笑容。
村长家只来了个秀禾,村长婆娘和儿子不知什么原因都没有过来。
林大人开始问了当年事情的经过。
由于村长完全说不上话来,林大人便问了当时负责查验的沈郎中一些细节上的问题,再问了小娥、小锦当时的情景,最后问了胡山福和吴知县。
这些事情的经过,林大人早已翻阅卷宗。以及到乌雀村调查过,只是,现在仍得例行公事,再问问几个当事人。
这次升堂,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东西。等林大人问结束,也就退堂了。
沈郎中和依土费力地扶着村长往外去,在衙门外,胡山福堵住几人去路道:“你们就带着这样一个窝囊废、傻子来上堂?哈哈哈,你们还真是蠢的厉害。这案子早在当年便是铁证如山,你们如何翻得了案。再加上这个最重要的人,我大哥已经成这副模样。谁还会相信一个傻子的话?”
胡山福说得得意洋洋,小娥、小锦气得火冒三丈。
“胡二,何必出口伤人。”沈郎中自也见不惯胡山福这般咄咄逼人,忍不住出口相斥。
“哈哈哈,沈郎中,我听闻你在苏州混得不错。又何必来趟这趟浑水。”胡山福眼睛一翻,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
小娥、小锦想要驳斥,却也知道他们现在还真是什么证据都没有。
“畜生、畜生!”村长似乎突然清醒过来,挣脱了沈郎中和依土的搀扶,冲着胡山福冲了过去。便是两巴掌。
胡山福捂着脸,正欲对村长动手,就见秀禾冲上前去,挡在了村长面前,护住了自己的父亲。
“秀禾?”胡山福认出来了。
“这么多年,你去哪了?让二叔好找。”胡山福虽然恼恨,但见了秀禾倒是挤出了一份笑意,看着她说道。
秀禾冷哼一声,撇过头去,未加理会。
胡山福对秀禾的冷淡不以为意,再次问道:“秀禾,这些年你去了哪里?”
秀禾对他对自己的这份过度关心十分警惕,冷声说道:“关你何事?”
“哎,秀禾,我们好歹也是一家人,大哥误会我,你咋也误会了呢?当年,你为了一门亲事,不顾家里的母亲、大哥、二哥,一走就是多年,现在回来了,二叔问一声也不行了?”
“收起你的好心,我当年出走也是拜你所赐。”秀禾啐了一口。
胡山福终于还是恼了,说道:“秀禾,你还真是个没爹娘教的野丫头,眼里就没我这个长辈。”
“秀禾轮不上你教训,你个畜生,给我滚。”村长忍不住咒骂。
胡山福伸手一推,将弱不禁风的村长推倒在地。
“大哥,你就别狗咬吕洞宾,不知好人心了。你犯了这错事,流放到了休宁。这些年,你也不问问,家里是谁照顾着的。若不是我,大嫂他们早就饿死了。再说这个不听话的秀禾,我当年给她找了一门好亲事,她却不领情,一转身就给我跑了,害我赔了多少笑脸,多少礼才把对方摆平了,现在你们倒有脸说我。”胡山福嗓门大,一说话将周边的人都引了来。
秀禾扶起村长,村长指着胡山福的鼻子骂道:“你个畜生,当年栽赃嫁祸,害我吃尽苦头,你也不怕阎王小鬼收了你去。”
胡山福冷笑,摸了摸自己被村长扇痛的脸道:“大哥,你对我有误解,是打是骂都不要紧,可你流放回来,却不回家,留在苏州与几个别有用心的人住在一起,这可伤了大嫂和我几个大侄子的心呀。”
秀禾闻言,忍不住唾骂道:“你害我爹和我们全家到这等境地,此时还有脸说。”
胡山福摇了摇头,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哎,你们对我误会颇深,我说什么都是无用了。大哥,还望您保重身子,大嫂还等着你回去呢。”胡山福最会演戏,此时见人越来越多,也不多说了,朝着村长微微颔首,随即从人群中挤了出去。
小娥、小锦至始至终都没有说一句话,倒不是他们惧怕胡山福,而是,他们觉得此时,与其花大力气与胡山福在这里打嘴仗,还不如想想,怎样才能将他绳之于法。
胡山福一走,她们上前扶住村长,拉着他上了车。
原本,他们打算寻个客栈住下,但胡山福指责村长不肯回去的话忽然让小锦心头灵光一闪,便劝着大伙都去乌雀村。
“我们的老房子还空着,我请了人帮忙看着,我们要是回乌雀村,倒是可以住那。”沈郎中提议道。
他知道小娥、小锦是不会去陆家住的,秀禾和村长又不愿回自己家,这才提议住到老房子去。
小娥、小锦当即说好。
秀禾有些犹豫,但见小娥、小锦同意了,也就点点头答应了。
村长有气无力地嗯了一声,也算是同意了。
如此,一行人便朝乌雀村驶去。
到了村子,小锦掀开车窗帘看了看,村子里还是那般模样,倒没什么变化。
路上几个庄稼汉背着锄头在路上走着,树荫下,聚着三三两两的村妇说着家常。
马车驶过他们身边,引起了他们的侧目,待停在沈家门口时,刚一下车,小锦便听到有人喊:“沈郎中回来了。”
不知从哪里就冒出了几个妇人,过来询问,再看到车上下来的老村长时,竟有人发出惊呼,失言道:“老村长你怎么还活着?”
小锦白了那妇人一眼,妇人闭上嘴,随即有人说道:“这么说,案子真得重审了?”
秀禾看了看这些妇人,扶着父亲往屋子里走。
有人认出了秀禾,喊道:“秀禾,你回来了,这么些年,你去哪了?”
沈郎中示意小娥、小锦、秀禾和村长先进了屋,再让看房子的全叔和依土一起将车上的行礼都搬了下来。
然后才对围观的妇人道:“各位请先回吧。”
妇人们这才一哄而散,有好事者却仍三三两两地结伴站在不远处眺望。
沈郎中看了看这些好奇的人们,忍不住摇摇头,进了屋。
“你瞧见没,老村长回来了,小娥、小锦那两个妮子也回来,这事看来是闹大了,说不定和外头说的一样,秀禾嫁给了京城里的大官做小,这次告了御状,皇上派了钦差来重审此案呢。”有人议论。
“是吗?我还以为只是外头随便说说呢,前段日子,没瞧见老村长家的婆娘和儿子,看来果然是去见老村长了。”有人说。
“八成是真得了。奇得是他们怎么都住沈家老宅,却不各自回家住?”有人质疑。
“大根逼死了云霞,小娥、小锦自然是不会回陆家去住的,你们瞧,他们不是连大根的娃儿都没带回来吗?”有人分析。
“小娥、小锦不回去还有些理,只是老村长不回家倒是怪了。”
“那个家哪里还有他的份,村长早就……”此人说了一半,却没说下去,因为她瞧见胡山福正朝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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