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历山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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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历山大-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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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陷在深深的祈祷之中,对面的敌人也是毫无动静。终于跳下了软梯,奥林匹娅斯心中一阵激动,可是地上一片泥泞,几乎寸步难行,这时另外两名士兵也走了过来。怎样才能越过宽宽的壕沟呢?再说越过了壕沟对面还有防守的敌兵,如果被他们发现了,岂不是前功尽弃了吗?奥林匹娅斯睁着圆溜溜的眼睛四下打量着,只见城墙下有一些丢弃的烂梯子,她顺手抄起一根木头,手一挥,低声说:“我们从壕沟里向东划,壕沟里的水不是通向东面的大海吗?”两名护卫点头同意,他俩一直很佩服公主的勇敢和机智多谋。三人跳入水中,各自抱着木头奋力向东游去,哗哗的雨声遮住了水流的冲击声。
  大雨一阵又一阵,直到黎明时分才停止。果然,桑达西斯又开始进攻了,这一次他意在一举攻下西城门。他调集了城内城外的近两万名大军,从城外、城内、西城墙的左右两端紧紧地包围了布多隆姆的部队。布多隆姆四处受敌,不得不分散兵力,四下反击。士兵们经过一夜的休息又恢复了精神,喊杀声一阵高过一阵,布多隆姆感到一阵欣慰。这时他才发现女儿已不见踪影,当他得知事情的真相时,心里既紧张又激动,为女儿的机智勇敢而自豪。布多隆姆精神一振,一面派传令兵到各处去报告这一好消息,一面组织还击,他不顾卫兵的劝阻,亲自带领骑兵两千人,手持战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敌人冲击,城墙上的士兵则以密集的射击作掩护。
  桑达西斯没料到已经被包围一两天的敌人还能发动这样的进攻,他们以为敌人快弹尽粮绝,很快就会投降了。嗯,桑达西斯在心中盘算着,看来这不过是他们的垂死挣扎而已,桑达西斯亲自披挂上阵,跨上战马,操刀在手,冲向阵前。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布多隆姆的卫兵紧护在他身边,显得威风凛凛。两人年龄相当,体态也相仿,桑达西斯一阵冷笑:“尊敬的国王陛下,您大驾光临,我却有失远迎,实在是罪过。想必此时您已经是走投无路了吧?”布多隆姆并不理会他的冷嘲热讽,拨马直冲上前,两人二话不说,刀对刀地拼杀在一起,众骑兵立刻杀成一团,刹时鲜血遍地,杀声连天。

少年英雄(16)
布多隆姆与桑达西斯两人实力相当,不相上下,两人在马上周旋。忽然,一枚冷箭射中布多隆姆的马腿,战马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布多隆姆冷不防被摔了下去,他刚要起身,只见几名敌兵已将他团团包围。布多隆姆随手抄起一根长枪,向四下一舞,逼退了敌兵,但仍无法冲出包围。这时他的卫兵拼命厮杀过来,与几名敌兵杀成一团,布多隆姆趁机又拾起了他的战刀。马上的桑达西斯哈哈大笑着冲了过来,布多隆姆用力掷出长枪,正刺中桑达西斯坐骑的腹部,马疼得身子一滚,桑达西斯已被摔了个嘴啃泥。布多隆姆不敢恋战,跨上一匹战马,下令回营,迅速地逃离了战场。
  这一场厮杀,双方伤亡都很大,所幸布多隆姆还能及时返回塔楼上,他的一名护卫为了上前救他,活活地被砍死在地上,布多隆姆眼中冒着怒火,但却心有余悸。这一场战斗一直持续到中午时分,双方都是筋疲力竭,伤亡惨重。布多隆姆的一万名士兵几乎伤亡过半,两千名骑兵经过这场厮杀也损失了近千名,只有在城墙上的射手和轻装士兵没受到多少损失。
  不过,经过近两天的围困和战斗,布多隆姆的士兵已明显感到体力不支,炎热的太阳晒得他们头晕目眩,昨晚刚接的一些雨水早就被饮用完了。弓箭手报告说,箭头已不多了。粮食也没了。怎么办?一些士兵开始抱怨,情绪低落。布多隆姆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无奈,他下令宰杀数十匹战马,马血用以饮用,马肉用来果腹,骑兵们眼含泪水献出了战马。
  夜幕降临的时候,桑达西斯又组织了一次围攻,西城墙上箭头密布,呼啸着从士兵们的头上掠过。布多隆姆以及士兵以逸待劳,并不还击。这一招没有奏效,桑达西斯又骑着战马在城下叫骂,说什么布多隆姆胆小如鼠,不堪一击等等,这些刺耳的话一字不漏地传进布多隆姆的耳中,如万箭穿心,布多隆姆感到羞愧难当,他几乎又要冲下塔楼,可终于又忍住了,下去只有送死,太不值得了。大丈夫能伸能屈,由他们叫骂去吧,布多隆姆只有这样安慰着自己。此时他已无法面对自己的士兵,这些忠心耿耿的士兵撇开家小,跟随自己劳师远征,图的是什么?此时再多的安慰和许诺都显得虚伪,布多隆姆不愿意让这些士兵的性命葬送在自己的手中,但他又无计可施,急得他心乱如麻。桑达西斯一阵叫骂之后,仍不见对方出兵,也是无可奈何,不过他并不心急,过不了明天,敌人会乖乖地投降,看他们还能忍耐多久?所以当一名军师提议用火攻时,桑达西斯断然拒绝,火攻倒可以驱使敌兵迎战,离开塔楼,但由于天气干燥,会不会使火势蔓延?自己苦心经营的城市可是经不住大火燃烧的。敌人已经被困了两三天,眼看就会失去任何战斗力,且等明天再来收拾残局吧。桑达西斯想到这儿,心里一阵轻松,下令收兵回营,自己又一头扎进了两名情妇的怀抱之中,恣意享受起来。
  午夜时分,西城门外响起了一片喊杀声,惊动了城墙上的布多隆姆。他以为敌人想趁着黑夜发起突袭,急忙让士兵们严阵以待。过了一会儿,城外的喊杀声仍不绝于耳,可并没有冲过来的意思,布多隆姆心中惊喜万分,他知道援兵到了,下令打开西城门,向外突围,同时留下部队射手在城墙上抵挡城中敌人的追击。与两名情妇鬼混到半夜,已经筋疲力尽的桑达西斯强打起精神,率兵出击。一部分士兵打开南面城门,火速援助城外守兵,另一部分向西城门追击。

少年英雄(17)
腓力也早已把军队分成两部分,小部分突袭西城外的敌军,转移他们的注意力,敌人果然上当,放松了对西城门的控制。这样,布多隆姆刚下令打开城门,城门外的腓力大军就如潮水般地涌了进来。由于黑夜难辨敌我,双方差一点厮杀起来,冲在前面的奥林匹娅斯一声高喊,布多隆姆及手下的士兵方大梦初醒,停止了进攻。奥林匹娅斯在夜色中找到了父亲,扑到了父王怀中,布多隆姆老泪纵横,喉咙哽咽得说不出话来。两军相汇,杀退了城内的进攻,城外的追击也被逼退,布多隆姆手下的士兵欢呼雀跃,布多隆姆本人也是感激涕零。腓力大军打通了由城外向城内的出路,确保可退可进,方才停止了战斗。腓力把大军驻扎在城外,派西塔尔带人送来了一些食物给布多隆姆,并商定明天拂晓前发起攻势,以火把为信号,全力进攻城内的守兵,一举占领这个要塞。
  布多隆姆手下的士兵在烛光下心满意足地吃着食物,一边高声喊叫着,要求乘胜进攻。布多隆姆慈祥地看着这一群追随他南征北战的士兵们,不慌不忙地大嚼着腓力专门送给他的一块烤兔肉,满脸笑意,并不理会这些情绪高昂的士兵,他想,天快亮了,马上就会有一场激战。于是,布多隆姆揩揩嘴,又喝了一大口奥林匹娅斯递过来的葡萄酒,站起身,大声说道:“孩子们,吃饱喝足,养足精神,天亮就会有一场大战在等着你们!我们将一举攻下这座城市!”
  “噢!”士兵们一阵欢呼,笑声阵阵,很久才安静下来。
  布多隆姆斜依在塔梯内的廊柱上,奥林匹娅斯靠在他的身旁,她劝父亲闭上眼休息一会儿,可布多隆姆睡意全无,他仔细地询问了奥林匹娅斯冒险出城寻求救兵的经过,听到惊险之处,他紧紧抓住女儿的小手,竟找不出合适的语言来表达他的心情。
  奥林匹娅斯说得非常轻松,像是在叙述一个动人的故事:“我挑选了两名平日勇敢机灵的卫兵,又安排了几十名射手在城墙上掩护——当然这一切都是多余的。我们很顺利地就沿着软梯滑了下去。可是却无法越过壕沟,后来我们冒着大雨跳进了壕沟……”
  “啊?”布多隆姆吃惊地张大了嘴,“那多危险哪,那壕沟又深又窄,你们怎么上来的?”
  奥林匹娅斯端过一杯酒,抿了两口,又递给父王,慢条斯理地说:“我们每人抱着一根木头,漂呀,漂呀,也不知过了多久,快天亮的时候,我们才发现已经被冲到了海边。嘿!”奥林匹娅斯说到兴奋处,不觉提高了嗓音,她一拍大腿——奥林匹娅斯经常与战士及父王一起,也学会了男子的动作和习惯,加上她的衣着打扮,简直就跟个男子一样,她接着说道:“多亏了那晚的大暴雨,一直把我们冲到了海边。”
  “那你们又是怎么找到腓力王子的部队的呢?你见到腓力了吗?他是个怎样的人?年纪有多大?”布多隆姆来了精神,一口气提出了许多问题,令奥林匹娅斯一时无从回答,她显得有些不耐烦地回答:“鬼知道他是个什么样子的?哼,好歹我也贵为一国公主,他居然连见都没见我,只叫我们带路,摆什么臭架子?”一听奥斯匹娅斯声音不对头,布多隆姆知道自己不该问这么多,嗨,也不看看眼下正是什么时候!他一拍脑门,站了起来,安慰着女儿说道:“怪我不该多嘴,你也别想那么多了。”布多隆姆一边拿起宝剑,一边又说了一句:“再说你又没通报自己的身份,人家肯定把你当成个传令的傻小子!”奥林匹娅斯听到这里也不由得扑哧一笑,她倒是真想见见这位大名鼎鼎的腓力王子,不知他长的什么三头六臂的,能耐倒不小,奥林匹娅斯想着想着,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她这两天太辛苦了。

少年英雄(18)
黎明时分,战斗打响了。城外亮起了熊熊的火光,布多隆姆下令士兵打开城门,让士兵集合待命,只等腓力大军一起进攻。这时传令兵又送来了腓力的作战计划:射手坚守城墙及塔楼,以带火的箭头射击远处的房屋建筑,其余的骑兵和轻装步兵向前冲击,骑兵一马当先,轻装步兵紧跟在后,另外还留有少部分士兵驻守城外,以防敌人前后夹击。布多隆姆对这一计划相当满意,更加佩服腓力,当下大手一挥,士兵们立刻按照嘱咐各自散开。一时间只见冒着红光的箭头射向远方,房屋立刻起火了,不一会儿,大火连成一片,同东方的满天霞光交相辉映。城内的居民原本几天不敢出门,此时漫天大火逼得他们东躲西藏,只听得遍地哭声,人影乱窜,立刻就有不少居民被乱箭射中。
  一夜未眠的桑达西斯早已做好了撤离的准备,因为他估计今天会有一场苦战,对方援兵已到,而且兵力众多,现在自己反而占了下风,他为此追悔莫及,一切全怪自己得意忘形,贻误了战机!桑达西斯一面组织精兵强将上前抵抗,一面命令士兵打开东城门,并准备好船只。在准备好了退路之后,桑达西斯心里稍稍镇定下来,他要与对方决一死战,决不能白白丢弃这座由自己苦心经营起来的城市!
  正在这时,传令兵气急败坏地跑来报告:“报告长官,西城门着火了,火势越来越旺!”桑达西斯打起精神,咆哮着跨上战马,带领士兵杀了过来,双方在街头遭遇了,立刻杀成一片。桑达西斯的士兵中有一些是雇佣兵,经验丰富,他们是桑达西斯军队的中坚力量,桑达西斯每次赢得战争都靠的是他们的拼杀,但此刻这些雇佣兵们都畏缩不前了,他们心中在紧张地选择着:“是不是要另换主人?桑达西斯看来已经大势已去了,追随着他不会再有什么好处了。”这些来自外籍的雇佣兵们对上司并无忠心而言,他们往往只顾眼前利益,有奶便是娘。
  此刻,已经有些人打算离开桑达西斯了!桑达西斯眼看着自己的士兵被杀得连连后退,心中疑惑,“怎么有点不对劲了?怎么还没开战就败下阵来了呢?”他眼光一扫,还没有看出究竟,只见白光一闪,一匹骏马从对面飞奔而出,马上的青年手挥长枪,红樱飞舞,枪尖闪着寒光,全身的盔甲在阳光下发出耀眼的光芒,最引人注目的是他头盔上饰着棕色的马鬃,衬着黄铜头盔和深邃的目光,显示出一股不可抗拒的青春活力。桑达西斯手下的士兵一时也惊呆了,他们不知道竟然有刀枪不入的人,只见白马上的青年长枪在空中飞舞,呼啦啦,扫下了一阵又一阵飞来的箭雨,而青年始终安坐在马上,左手拉着缰绳,姿态优美,泰然自若,神闲气定。哇,这简直就是战神阿瑞斯的化身!
  众人正在疑惑不解时,马上的青年已高声说道:“对方的士兵兄弟,请你们听清楚,我是来自上马其顿的腓力!”
  “啊!他就是那个百战百胜的人!他真是有神威啊,就是与众不同。”桑达西斯手下的士兵们一时停止了攻击,窃窃私语起来。腓力早已把这一切看在心里,他又大声说道:“你们的国王柏第卡斯已经退位,他的儿子阿基拉斯是一个昏庸无能的人,整个下马其顿很快就要完蛋,我的大军很快就要攻占培拉。所以我劝你们弃暗投明,早日做出选择!”腓力的话字字句句紧扣桑达西斯士兵的心弦,一些雇佣兵纷纷放下了武器犹豫着是否该跑过来。

少年英雄(19)
桑达西斯看到这里恼羞成怒,也高喊起来:“弟兄们不要听信他的谣言,他本人只不过是一个落魄的上马其顿王子而已!”说到这里,桑达西斯大刀一挥,狂叫着:“弟兄们,给我冲啊!”带领一帮人马很快冲杀过来。腓力见情况紧急,打了个口哨,身后的士兵迅速冲上前来,正中间是主要由重装士兵组成的方阵,他们如同一堵铜墙铁壁,坚不可摧,两旁的骑兵挥舞着战刀和长枪,一起如排山倒海般扑上前来。桑达西斯没料到腓力手下竟有这样训练有素的精兵强将,眼看着方阵已来到近前,在枪林箭雨中继续向前,桑达西斯的士兵们连连后退,这阵势刀枪不入,太可怕了。只听得劈里啪啦,箭头纷纷落下,而方阵兵却毫发未损。腓力对顽固的桑达西斯也不再抱有幻想,他一马当先,率领骑兵左右包抄,不一会儿就紧紧围住了桑达西斯的大部分军队。桑达西斯只有招架之力,眼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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