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玹趴在赵伯琮的书桌上道:“如果本王想去那岳飞的地方,可有什么方法?”
“啊~”赵伯琮惊呼道。
赵伯琮虽然猜到赵玹想出宫去玩,可想不到竟然出的如此之远,要跑到那战乱之地去,这万一有个闪失,那可是满皇城都不得安宁。
“皇兄,你可千万不敢有如此之念,一但出宫,你不但要渡过长江,淮水,还有那涛涛的黄河,才能到那真定府,路途遥远,又是兵荒马乱,凶险万分啊。”赵伯琮满脸焦急之色道。
“哦,原来要去那么远啊,本王以为坐个马车,一日就能到呢,那不去也罢,想不到皇弟竟然知道这么多啊。”赵玹默默地把这些地名记在心中,又是假装恭维着赵伯琮道。
“那是,这天下之地,尽在书中,皇兄只要好好读书,也会知道这些的。”见赵玹打消念头,赵伯琮也是放下心说道。
“皇弟对那岳飞撤兵之事如何看法呢?”赵玹目露狡黠之光道。
“本王认为,万不可退兵,现在把那金朝的太子打的害怕,金宗派来大军,他们也是对岳家军胆怯不已,只要在能胜,便可保得大宋数年无忧。”赵伯琮徐徐说道。
赵玹点点头道:“皇弟真是知心之弟呀,连本王所想都给说了出来,奇才,奇才。”……
赵伯琮不由暗笑这个兄长脸皮之厚,恐那城墙之砖都难以企及。
赵玹回头,见皇弟一脸揶揄,便对着赵璩道:“把皇兄刚才的辉煌战绩说出来。”
赵璩便笑嘻嘻地把在朝中搞笑之事,如何形象比喻不能退兵,又是把戏耍秦桧之事齐齐给赵伯琮说了一遍,只乐的普安王也是赞叹道:“皇兄奇思妙想,甚是点到了位置,皇弟佩服。”
“哈哈,这只是本王小小智慧里的冰山一角,你整日看书,当然在这皇城中听不到,也看不到本王勇猛无敌,打抱不平的事迹了,可惜这地方太小,难以施展,要是能到那战场,定当一屁吹走金骑兵,奋力一棍打醒金熙宗,扭头一瞄吓跑金兀术,转头一看大宋齐安宁。”说完,那特有的眉毛连跳两下,让赵伯琮大笑不已。
“皇兄天生出口成章,真是万人不及,都不知道你那想法都从何而来,简直太让皇弟惊异了。”
赵玹笑得眼睛一眯道:“可不是,想本王乃堂堂大宋皇子,要是连点本事都没有,如何混得这地方。”说完,吹吹袖子上落的灰尘,飞扬的神采真是嚣张到了极点。
赵璩也是插嘴道:“我们可是无敌二大王,左手一掌削天云,右脚一踢镇海浪,哼~以为本王不做呀,随便出口也成章。”
这滑稽的场景直让两个王子笑开了怀。
等赵玹和赵璩走出房门,赵伯琮好象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收了脸上的笑容,又投入到书海之中,小小年纪已经锻炼出如此沉稳的性格,长大以后自然会做出一翻大事业。
“皇兄,只看你在里面笑闹,怎么丝毫没听见你问路啊。”赵璩躲避着小太监低声问道。
赵玹眨动着眼睛道:“怎么没问呢?渡长江,淮水,在过黄河,就能到真定府拉。”……
赵璩暗恨自己的愚笨,这等事情当然不会明目张胆地发问,而皇兄早在笑闹中已经探知,真是做事不留痕迹,放屁不闻味道一样干净利落。
“对了,你要去拿两身小太监的服装,在找两身便衣,如果穿着皇子的龙衣出去,保证我们两个还没走出城门,就会被抓回来。”心思细密的赵玹出口叮嘱道:“皇兄在去拿些银两钱币,就可出宫遨游天下了。”
两个王子纷纷露出兴奋的表情,分头行事了。
赵璩的任务相对简单,只需动动口,说是去玩耍,便让几个小太监拿来了衣服,可对于这些跟屁虫一样的随从,左右都是甩不掉,只等赵玹前来想出方法。
好一阵的忙碌,两人便在寝宫前门会合了,看着后边一溜的小太监,赵玹眼睛骨碌一转,便计上心来,让赵璩跟着自己前往御书房。
当然,这些小太监到了御书房门口,便也是不敢进去,而高宗正在福瑞宫快活,两个宝贝进入书房,找个地方,唰唰几下就脱去身上的衣服,换上小太监的青色服,从后面宫女送茶,端点心的内室翻窗而出。
整日看小太监们走路,自然学的惟妙惟肖,一路急走,青沿边帽压的低低,好一会的轻车熟路,便到了出宫的丽正门,赶紧躬着身子,让赵璩不必多言,行到宫中侍卫旁边,那门官出说道:“两位小公公出宫何事,可有令牌或者文书。”
“大人,小人奉君平王的口谕出宫帮殿下去买糖葫芦,这里有殿下的王牌。”细声细气的说话,简直就跟那些小太监没两样,直惹的赵璩想笑,浑身一抽一颤,甚是难受,赵玹一个后脚仙人跳,便拿出王子的玉牌给那门官看。
门官仔细一看,正是君平王的牌子,便是挥挥手道:“两位公公速去速回。”
“是,是”
出了宫门的头压的更低,撅起的小屁股一抖一抖,等急步出了那宫前广场,两个王子才露出笑容,带着激动,带着神往,跑去无人之处换了衣服,怀中在揣着个小包裹,俨然成为了哪家的小少爷,消失在临安城的北门之地
………【第十章 天下大乱】………
“小少爷,这一路你们可就辛苦了,对于你们的不幸,本车夫只能说天不从人愿,都是伤心人呐。”边赶马车,车上的马夫边叹口气道,可内心确是高兴异常,他今天可接了笔大生意,而且路途短小,确能得到整整十两纹银,让他的心里是乐开花。
一路之上更是百般巴结这两位贵客,当在城中听到两个少爷要去渡江,又说自己的家人一夜间暴病而亡,要去投奔亲戚,便也是让他想起三十年前连面都没见过,就产后大出血而亡的母亲,悲悲戚戚,凄凄悲悲。
这翻伤心也让其中的一个少爷问道:“小哥为何痛苦。”
“哎,不提也罢,提起反而更让人伤心。”
看你这般辛苦,本王……额,本少爷便赏你个银豆子,说完,从怀中掏出个灿灿发光的银豆豆,车夫的眼睛都红了,刚才的心思也根本没听清楚这少爷在说什么,满嘴口水的上前就要去接。
没错,这两位就是偷跑出宫的机智绝伦,天不怕地不怕的君平王和诏平王了,精心编纂了谎言,对行情又不懂的他们出手就是十两纹银雇下这个车夫前去渡口。
“对了,你要对本少爷说出你的伤心事哇,这个才能赏,不然,听都没听到,怎么给你。”赵玹眉毛连跳,他早已看出这人在编谎话,也是想出口戏耍,才如此说法。
车夫抬头仰望明月,额~不,明日,干巴巴的眼睛中想挤出泪水,确是怎么都出不来,急的一指就插入菊花,青筋暴起,满脸汗水,可那不争气的眼泪就是滴不下,只得无奈地装道:“小人家母去世,从小没人疼,没人爱:
出门被狗咬,
进门同猪睡。
睁眼屋没顶,
闭眼腹中空。
可怜身世惨,
从没对人诉。
今日遇少爷,
悲从心中来。
含泪来说出,
五脏皆都碎。
只盼公子怜,
赏我压岁钱。
两条黑线直接就缠绕在两个王子的额头上,出宫就遇出口成章的高手,只让赵玹热泪盈眶道:“敢问小哥今年贵庚啊。”
“呜,呜,小的今年已经三十了。”
“哦,那你母亲何时去世啊。”
“呜,呜,小的母亲去世也有三十年了。”
“哦,那你看看在你面前的是什么?”
“这是小少爷的香脚啊。”
“哎呀,少爷为何踢小人哇。”
“哼~,敢在祖师爷跟前卖弄,不但踢你,自然会把你比下去,听本少爷给你道来。”
今日出临安,
百鸟齐争鸣。
花香遇人袭,
风语柔声吹。
本是不知价,
赏你十纹银。
小哥心里爽,
嘴上便开壳。
拿母来讨钱,
实在该脚踢。
脸上革鞋印,
看你还撒谎。
他日在遇见,
定还踢两脚。
踢两脚。哼~
赵璩听的高兴,双手直拍打道:“哥哥威武,哥哥雄壮。”
车夫满心崇拜,连上贴着脚模,也是不在计较道:“公子好文才,他日如去应试,定然高中啊。”
一路谈笑,几个时辰后,天色已经暗淡,送着他们到了江边小镇旁,得了好处的车夫也是说道:“两位少爷可在镇中客栈休息一晚,明日一早便有去江对岸的渡船,这船资是十文一位,可不要多给哦。”
好心的车夫叮嘱后,心中想到断了别人财路,乐呵呵地驾上马车,返回临安去。
第一次出这么远的门,让赵璩也是兴奋,便要去那小镇中看看,确被赵玹一把拉住道:“不可进镇,父皇这时都派出骑兵来追赶我们了,应当迅速过江,不然,你就要被送回皇宫睡觉了”
“那可不行,但那车夫说,现在无船,怎么过江去。”
“嘿嘿,有钱能使鬼推磨,你跟我来。”
赵璩便跟着赵玹朝那江边走去,看着浩瀚的长江奔流不息,也让两个王子睁大了眼睛,内心激动不已,边走边玩,不一会儿,便找到艘小船,船夫正在江边烧水做饭。
“船家,可到江对岸去?”赵玹笑咪咪地道。
那船夫抬头一看道:“没看见小爷正在吃饭么,今日天晚,明日在来。”
赵玹的脸瞬间一变道:“船家,本少爷的奶奶已经快不行了,正在江对岸等着两个孙子回去看最后一眼,你就可怜可怜我们吧。”说完,便掏出一锭金子,在火光和夜色的照耀下,闪闪发光。
船家立刻直了眼道:“当然,当然,现在的人都是见钱眼开,小人见二位少爷心系奶奶,立刻便送你们过去。”说完,一脚就踢翻水盆,去解缆绳,而一双阴冷的眼睛确看向赵玹手上提的那包袱。
高兴的赵玹回头朝赵璩一笑,夹着包裹,两人就上了小船,船夫一撑竿,三人一船瞬间就离开了岸边,朝江中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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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皇孙怎么到现在还不回来用午膳呢?”韦太后已经是第四次唠叨着。
“太后,不必担心,已经派了宫女前去找了,这两皇子就是贪玩。”吴贵妃便绣着凤凰便道,心里确也是不安,正在乱想着。
只见刚才派出去的宫女回来一人进门就哭泣道:“太后,娘娘,两位皇子在御书房,在御书房……“跑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宫女急喘着。
韦太后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道:“别急,慢慢说。”
宫女一脸惊慌之色,也是让吴贵妃害怕。
“两位皇子在御书房脱了衣服,换了小太监的衣服骗过门官出宫去了。”缓过气的宫女说完,就哭了起来,立刻跪在地上不敢抬头。
“啊。”韦太后一口气没上来,直接昏厥,吓的吴贵妃赶紧仍了刺绣,大喊道:“快请御医,快请御医。”
而在此刻,高宗早已闻知赶到丽正门,看着头都磕碰出血的门官道:“怎么回事,两个皇子出宫,你难道不盘查,就放了他们吗?”
惶恐的门官道:“陛,陛下息怒,两,两个皇子装扮成小太监,说是去给君平王买糖葫芦,以前也是那些小太监时常出去,又拿着殿下的玉牌,奴才真的不知是皇子啊。”
高宗内心已经怒到极点,一脚就踢翻门官道:“把这千刀的连同那些小太监全部押入大牢,如找不回两位皇子,你们就下地府去吧。”
转头又对李德名道:“立刻派出禁军,全城搜查。”
“是,奴才遵……”
“快去,还磨蹭什么?”高宗发威道。
好几年都没被训斥的李德名撒开双腿,就跑了开去。
“去,给朕把普安王传来。”
这个太监聪明了,也不回话,立刻就奔,只急得高宗来回走动,远远的一个宫女就跑来跪下道:“陛下,皇太后,皇太后昏倒啦”说完,浑身发抖,低声啜泣。
正心烦意乱的高宗闻听到太后昏倒,立刻就上了銮轿道:“摆驾,摆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