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只出口与植物有关的副品,却从不出口木料。如果想要在当地取得木材,必须通过山林领地族长的批准和同意方可,但是大部分的请求都被拒绝。
鲜花是多林山的多产植物,每当雨季过后,她们如同雨后春笋般从泥土里冒出来,遍山遍野的盛开,采摘不完。多林山的鲜花色彩丰富,外观美丽,非常适合放在客厅最显眼的地方,所以它的出口一向是求大于供。
杂草则是罗林山的产物。杂草最喜欢和植物抢养分,所以及时除掉是最好的方法。罗林山的野草最大的特点是干燥,只要离开泥土地,它在一个小时内会立刻失去水分,干燥的野草可以做席子、生火、编制成工艺品等等。它们价格便宜,用途广泛,是附近居民最喜欢的植物之一。
货车有两个监视器被钢蚯蚓彻底吞到肚子里去,取回来也没有用,所以货车出现了两个盲点,暂时无法修复。
车还在开,吉莫极看着后视灯,一些奇怪的声音跑到她耳朵里,她肯定不是鸟叫、不是虫鸣、不是当地人的歌喉,是琐碎杂乱的脚步声,非常仓促,由高而下。吉莫极无法加快车速,因为山间道路蜿蜒曲折,她必须放慢速度,才能够让自己不被前方突如起来的弯道、树枝阻碍。所幸她有一对灵敏无比的耳朵,她一边开车,一边注意跟随已久的脚步声。
过了一个重要的弯道,吉莫极把车停了下来。她推车下门,走到车后,对着空旷的道路嚷道:“哪里的朋友出来照个面?”
货车门也打开了,阿克鲁对吉莫极说:“有东西吗?监视器没有接受到。”
“有。”吉莫极指自己耳朵:“这个就是雷达。”
阿克鲁笑:“就你能。”
吉莫极扮鬼脸:“对拉。”
上方的树丛里一阵杂乱,接着一个女子的声音从树丛里传来:“等……等我……等一下。”一些枯叶掉下来,然后,一身运动鞋裤的女子从不高的林子里跳下来,她一身的土和杂草,衣服也破烂不堪,可能被困在林子里有一段时间。“可……可不以带我出林子。”女子从地上爬起来,恳求道。
“老大?”吉莫极回头看冯藤卓。
冯藤卓淡淡道:“山高路远,一时半刻不会有车,上来吧。”
“谢谢!”女子迅速爬上车。
车子再次发动,因为有了新的同伴,所有的注意力都关注到这个新上车的女子。上车第一件事情,她去了厕所。从厕所里出来以后,她已经把她肮脏的脸用水洗干净,是个挺清秀的女子。
她说话带着些腼腆:“对不起,树林里不方便。”
“没关系。”郭娉递给她纸巾。
“我叫李越,我是来做植物考察的,结果迷路了。”
郭娉看着他:“你是搞植物的?”
李越点头:“对呀。可惜,是个路痴,搞得自己那么狼狈。姐姐,有吃的吗?我……我饿了几天了。”
“我帮你弄点。”郭娉从厨房里端出一大碗饭递给李越,她接过,狼吞虎咽地吃起来。
冯藤卓看着这个吃饭不讲礼数的女子,只笑笑,继续喝自己的红酒。他坐在博克明的旁边,一手把杀手握刀的手按下。“偶尔做好人,也很有意思。”
博克明冷冷看着对过的李若融:“只怕放进来的是条狼。”
李若融拿本书遮着自己的脸,从书背后说:“那你可惨了,引了两条狼进来了。”
“博克明不要疑心病那么重,那个孩子只是迷路了而已。”院长打圆场:“这些山林里植物丰富,有些爱好者进入勘察也很正常,我们找个有人的地方把她放下就是了,不会影响我们前行道路的。”
“影响不影响你说了不算。”博克明收起刀不客气说。
车子继续着它的行程,除了郭娉和院长愿意提供帮助,其他人表现得都相当冷漠。阿克鲁在键盘上敲敲打打,坏了的部分无法修复,叫他不爽。郭源瞌睡一个接着一个,虽然体格上很强壮,他却不喜欢随便动粗。范篱可能是无声主意者,他坐在一个地方可以一天不发声音,空气都比他重点。
临近中午十分,车子被一群原住居民拦截,他们希望车子替她们拖一大批干草到前方,他们自己则从林间小道穿过去。吉莫极和费不想得罪这里的原住居民,而且干草的确非常多,那些人无法拖得动,于是欣然答应。
拖着干草的车子比先前开得更加缓慢,外部的缓慢使车子里保持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平稳。此刻正值午饭时间,郭娉准备午饭给大家吃。李越要求帮忙,却被博克明拦在厨房之外,此刻她感觉到这辆车上,欢迎她的人并不多。
午饭很简单,是火腿三明治。郭娉是了不起的厨师,她的美食惹得前方吉莫极也赞不绝口。饭吃完的工夫,干草也拉到目的地。他们打开车箱门透气,看着几个原住居民把干草搬离,一会而,道路上恢复一片安静。
正当所有人准备继续行径的时候,范篱突然掏出一把手枪,对着李越直接射击。子弹结结实实打在厨房的门框上,李越则闪身出了货车。
对于突如其来的袭击,李越惊恐万分,她惊叫着:“你做什么?你怎么有枪?”
范篱没有多余的话给她,对着她的方向连续射击。李越闪躲得非常灵巧,一会儿穿入树林不见了。
“你……”院长茫然看着车里的人。
“不要紧张,他们只是赶走一条狼而已。”李若融若无其事地说。
范篱收掉枪,看着地上一条血印,“打中了,要不要追?”
“算了,不要影响我们的路程。”冯藤卓淡淡道。他看见院长一脸疑惑不解,解释道:“因为这个女孩子是刺客,可能是想刺杀你的。”
“刺客?她是个植物爱好者。”
“那是她的伪装。”冯藤卓继续说:“如果是在林间走动,裤子撕裂的痕迹应该有宽有窄,错乱不一,哪会像她的裤子的撕痕那般整齐,匀称。还有,我的车开得可不慢,她脚力未必也太好了,跟了我们将近1个小时。还有她的手,太干净了,倒像刚到不久,正等着我们。”
“原来你早有察觉,为什么现在才揭穿呢?”
“因为还不能完全肯定,直到她去过厕所以后,基本能肯定了。厕所和厨房因为需要同用水箱,所以离得非常近。上厕所必然能进入厨房,郭娉进厨房做午饭的时候,闻到奇怪的味道,她在饭菜里同时发现了磨棵粉。磨棵粉是巨毒的毒药,吃下去可没得救,所以她临时处理了饭菜,改吃三明治。”
“没想到,这些人为了阻止我去平角山,竟然一路跟来了。”院长摇头无奈。
看情形我运用换人开车的方法还是有些纰漏,这些家伙跟得还真紧,冯藤卓思量是要继续他的方案,还是改变策略。他看一眼车里的伙伴,如果变更方法可能导致不必要的误解,信任是组织里第一要保持的,没有信任的基础,他们无法完成任何任务。不变方法就必须找一个方法破解他们跟踪我们的途径,到底他们通过什么途径把我们的方位找到呢?
16银针
车子终于开出山间路,期间他们遭受了两次不明来历的攻击。李越的逃离给他们造成了不小的麻烦,所幸没有什么大的损失。
车子在黄昏时分终于开出山间路。能够在天黑以前离开是件好事情,因为黑夜里在山间开车是一件危险系数极高的事情。
昏黄的灯光叫人昏昏欲睡。范篱和郭娉看护院长和李若融。阿克鲁开着自动报警系统,眼皮开始打瞌睡。
“你会使用枪?”李若融同范篱闲聊。
“我的枪法不准。”范篱温和地笑,谦虚地说:“否则也不会让李越跑掉。”
李若融笑道:“李越的身手可不差,至少在逃跑上,她下过工夫。对了,你司职什么?”
范篱回答她:“武器。”
“武器?”李若融有点高兴,从随身的小包里拿出一跟针递过去:“帮我看看这针是用什么材质造的,我找不到一样的材料。”
“好。”范篱接过针。
“不会绣花拿着针只会害人。”博克明夺过针顺手丢到地上,一声叮当,针消失在某个座位下。
“别这样。”范篱拉住博克明,防止他可能有其他动作。
“那种针很难找的。”李若融到处找她的针。
博克明挣脱范篱,一把拉起李若融:“不要假惺惺找什么针,针给谁用?做暗示?还是做暗器?”
李若融举手投降:“ok。不找针了,我回去睡觉总可以吧。”她才说完,一把刀徒然横在脖子上。李若融向后退一步:“你想杀我就动动脑子,把我出卖你们行踪的证据找出来,不理智的行动只会对你的首领造成困扰。”
“博克明去休息吧。”范篱和郭娉把两个人拉开。
李若融回到位置的时候,踢了一脚冯藤卓,不快道:“快点找证据,你还有时间睡觉。”
冯藤卓却倒了两杯酒,递给她一杯:“你不能找个偏方替他止痛?”
“有也不给他。”李若融喝干酒,拿条毯子盖在自己身上,昏昏睡去。
“喝一杯。”冯藤卓又倒了两杯酒给范篱和郭娉:“上回我说的刀匕有着落了吗?”
范篱摇头回答:“没有。您要的刀匕太特殊了,没有一家兵器厂生产。可能要到古董市场里去寻找了。”
“可能我要求太高了,那刀匕本来就是少有的稀罕物,慢慢找,我不着急的。”
“我会尽力找的。”范篱说。
“对了,你最近和董小姐联系过吗?”冯藤卓突然问。
范篱眼神闪过,尴尬一笑:“不用联系了,当事情过去吧。本来我们身份就不一样,在一起也不会有结果的。”
“完成这个任务去看看她,我放你假。”冯藤卓依旧说。
范篱摇摇头,那是他不想提起的地方。他虽然是一个平静得几乎让人无法察觉的人,可是谁又知道,内心深出,他的想法。“给我任务去完成,只要不停止,什么事都可以忘记。”
冯藤卓看着酒杯里的酒,嘴角挂着笑:“何必非要去忘记,如果你想要的话,我可以派人帮你。强制手段也好、耍阴谋诡计也好,只要能达到目的,何必在意过程谁对谁错。”
范篱笑着拒绝了冯藤卓的提议,他用沉默代替了回答,他知道如果错误的事物不该延续,那么阻止它的延续,却只有用逃避。逃避,还算个不错的词。
17六对一百八
第四天开车的是郭娉,郭源副驾驶。开出山间路以后天气突然开始变得异常寒冷,郭娉知道,他们进入36区的寒带。这段路估计会持续一到一天半的时间,大部分时间他们将面对雪山和冰湖。为了防止中途发生意外情况,郭娉特地把汽车油加满,又将后备的几个油箱装满,虽然这样回影响一定的速度,但是,总比到时候没有油,推着车走好。
货车平稳的在公路上行驶,来往车辆并不多,大部分人宁愿绕过几座雪山,多花三天的时间,也不太乐意走这条雪道。因为传说里,这里不但出没强盗,而且还有很多野兽,为了几件货物丢掉性命,实在划不来。
吉莫极趴在窗口,看着有限的外围世界。她有点后悔,抽签怎么没抽到自己开雪地道路,偏偏开的是不见天日的隧道和山间路。“‘二锅头’有雪地开,我没有!”
郭源回头用手排吉莫极的脑袋:“死丫头,两个人都姓就是二锅头,那两个姓吉的呢?”
“读zhe。”吉莫极乐呵呵回答。
“就你能,今天的饭你煮。”郭娉开车笑说。
“啊?主犯?谁是主犯?”吉莫极退开步子三步远:“我耳朵背,啥也没有听见。”
“死丫头,”郭娉笑骂。
“又有人拦车。”郭源示意路边,有一个衣衫单薄的中年人正向他们招手。
“不停,我们又不是出租车。更何况这荒僻的地方,哪有那么巧,所有拦车的让我们撞上了。”郭娉加大马力,继续开车。
郭源看一眼后视灯,那个中年人已经不见了。一边是雪山,一边是平旷的土地,这个男人消失的时间未必太快了。
思索间,车厢的报警系统突然大做,阿克鲁的监视器里出现一名男子的身影,他灵巧的落到车厢上,手里有一把长长的火箭筒。
“他想炸掉车!”阿克鲁立刻打开安全系统,几把手枪向车顶扫射。而博克明和范篱也上了车顶。
一个男子肩扛火箭筒,目光如炬,双脚非常平稳的站在车头的部位。他的手指随时扣着开关,准备发射。
车还在继续行走,风从耳边刮过生生地疼。博克明的刀握在手里,只要阻止这个男人发射,他不会有什么作为。
肩扛火箭筒的男人是个废话不多的人,他突然双脚蹬车头,纵身跳起,直接向半空中窜去,火箭筒直击车箱位置。
想跳高射击,没门。随着男人纵身上跃,博克明飞出十九把飞刀,全部对准火箭筒发射口。接着,他掏出手枪,对着男人接连的设计。范篱也不甘示弱,在博克明十九把飞到精准堵住火箭筒的时候,他手里的火药如同黄沙一般把刀缝的空隙堵塞,接着一发子弹,直击炮筒火药口,他准备在空中接过刺客的性命。
跳高的男人没有料到他二人有此一招数,虽然已经按了发射,突然的飞刀却大大阻碍了火箭筒的发射,而火药反而引起火箭同自爆炸。当男人被爆炸气流弹往地面的时候,他还听见了自己心脏中弹的声音,还没有掉到地上,他就断了气。
车子紧急刹车,郭源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