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开布满灰尘的相册，女孩清晰的轮廓，灿烂的笑容映入眼帘，那么难抹去的记忆，就在这一瞬间，全部开始往脑袋里挤。
他的初恋，他的笑颜。
那时候他们不过十六七岁，清澈如露珠一样的年龄。
“萧然，你丫技术还能不能再烂一点？！”穿着白色球衣的少年暴跳如雷，把篮球快速夺过抱在怀里，“再也别说我认识你了。”
少年看着已经落空的双手，不以为然地耸了耸肩，这厮每次都这么说，最后还不是一个人闷得慌而找他陪着。
篮球这玩意儿，萧然确实没兴趣。
魏远扯了扯白色球衣，扔下求搂着他的脖子，指了指远处一个女生的背影，嗯，是的，只能看见背影。长发及腰的斯文女生，“我看那妞不错，你要不去试试？”
萧然推开他，摇摇头，“没兴趣。”
“切，不知好歹。指不定人家会不会搭理你呢。”少年拾起地上的篮球，作投篮的姿势，想起点什么又扔了求，“你丫对什么都没兴趣！”
萧然沉默。
是啦是啦，你都说人家指不定会不会搭理我了，那为什么我还要冒着被拒绝的风险去瞎勾搭？他这样想。
那女生突然转回了头，魏远惊得一双眼睛睁得大大的，嘴巴久久不能合上，从来没有见过的……天线一般的女孩。
他刹那间就觉得了，这样的美人胚子，他决不让给萧然那般傻里傻气的臭小子！
那女孩儿弯腰拾起地上的东西，而后抬起头来，正巧对上了萧然的目光，面无表情。
他诚恳地对她笑笑，刚想抬起手打个招呼，只见女孩儿依旧不为所动，快速转过身离开了他的视线。
这……会不会太伤人了点儿？
知道那女生是转学生，并且知道她刚好和他同班的时候，萧然不过就是轻轻撇了撇嘴。
“颜歆。”她简单而冷漠地介绍着自己，浑身散发出高傲的气质。
魏远手舞足蹈，自己一个人轻声呢喃着，“感谢天感谢地感谢祖母感谢祖父感谢爷爷感谢奶奶感谢老爸感谢老妈……”看来是打算把他的祖宗十八代都喊出来。
颜歆的到来，惊呼声倒是不少，但是看着少女只身走到靠窗的角落面无表情一语不发地高冷模样时，没有人能提得起兴趣了。
当然，除了魏远。
“你丫不装得这副小媳妇儿模样能死么？”萧然笑道。
魏远起身，指着他的鼻子就开口：“萧然啊萧然，咱这么多年兄弟了，你这么说我，你说还能不能再爱啦？还能不能再爱了？！”
怎知那少年冷漠一言：“不能。”
自古同性相斥，异性相吸，萧然只当这是真理，所以，理所当然的：我萧然一规规矩矩的男生，谁要和你这厮爱来爱去搞三搞四？
魏远漠然。
回到家中，萧然开始煮饭，嗯，绝对的标准准男。
忽而电话响了，少年只好停下手中的动作去接听，若是早知道电话那端会说什么话语，他绝对，坚决不听。
“萧宝啊！”那边是魏远羞涩而羞涩的语气，“我觉得我已经对颜歆着了迷，根本无法自拔了啊！”
我去你大爷的，还无法自拔！
魏远只有在托他帮忙的时候才会换他萧宝。萧宝啊萧宝，你陪我去干架好不好，有人打我啊。
萧然记得，那会儿年少冲动，陪他去，回家时已是鼻青脸肿，还被父母大抽了一顿，那叫一个疼啊！于是他便再也没敢答应那家伙喊了萧宝以后的话了。
刚想挂电话，那边又开口：“萧宝，你若是这次不陪我，我便跳海自杀。”
他知道魏远一向说到做到，只是知道自己一定会陪他，才敢这般口出狂言。
颜歆总是会在寝室门外的走廊栏杆上靠着，她住在五楼，望在地上的眼神还是没一点感情，这是萧然和魏远整整观察了一个星期才发现的。
于是魏远便拖着萧然跑到女生宿舍楼下，红着脸低声说：“陪我一起往上看。”
然后，双双抬头，五楼少女，倾国倾城，冷言冷语，“这里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从她的唇语中得知她说的话。
魏远大喜：“我懂的我懂的，她肯定是担心我被那么多女生迷惑了才这么说的。”少年终于冲动起来，看着五楼那个沉寂少女大喊：“颜歆，我喜欢你，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被其他人迷惑！”多么信誓旦旦的话语。
只见那女生冷着脸，一语不发看向别处。
萧然心想：到底是该说她自命清高还是没心没肺？
“走了走了。”他搂过魏远的肩，百般呵护，“咱冷落她一段时间，她就会回头找了。”小说里电视里一般都是这么说的，他想。
后来，他明白，他是错了。因为这个凉人的女生，果然魏远干什么，对她多好，她都不曾笑过，亦不曾开口过。
少年的一见钟情，瞬时间就卑微到了尘埃。
第二章 女人心思猜不透
其实魏远的告白这么轰轰烈烈，很多人都觉得同情他，毕竟连被拒绝都没有，无声无息的没有回应。
萧然更是笑得乐呵，看着一脸悲伤的兄弟，他突然开口，“若是我和颜歆同时掉到海里，你会先救谁？”
“她。”仅一字，认认真真。
什么叫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
好啊你魏远，你真是够了啊！
“让我一个人静静。”萧然瞪他，却还是为自己被冷落而失望，这就是兄弟啊，多年来的兄弟啊，这么多年来得友谊就被这么一个冷冰冰的女生抹杀掉了。
可是魏远竟然还留了一句伤他的话：“要是你和你妈一起掉水里我也不会救你。”所以说啊，这就是所谓的兄弟嘛，他继续说，“男人跟女人根本没有可比性好吗？”
“哪没有可比性了？”他皱眉，还是问了。
魏远一脸你真够无知的表情对他，“女人有胸你有吗？”
“魏远你大爷的！”
第一次考试的时候颜歆的水平便清楚了，萧然果断评价：这女人不过是个披着一副好皮囊的花瓶，中看不中用。
颜歆拿过考卷，表情依旧冰冷，微微皱了下眉头，回到座位上把卷子揉成一团，趁老师不注意的时候把那小小的一团扔到了垃圾桶。
这一系列的动作萧然倒是看到了眼里，还真是别扭得可爱，他又看了一眼魏远，那家伙竟然在和同桌打闹没往这看。
于是他凑过去问颜歆：“你觉得……”
话还没说完便被她打断，“我觉得你们这的男生都不好行吗？叫你那个兄弟别再招惹我了，我来这里是为了学习而不是为了找男人。”很难得的，说了这么长一段话。
萧然白眼，就冲你考这分数还有扔试卷的行为就能断定你不是来学习的！
当然，他说的是另一句，“不知道颜歆姑娘是否愿意赏脸去今晚的party，是陈苑的生日。”
他觉得她根本没理由也没可能会去，可是她竟然眼神有些微愣并且重重地点下了头。
果然女人的心思猜不透。
后来在ktv包厢里，魏远先是一阵花痴状得知是自家兄弟将他心上人邀请过来时，便抡起拳头作打人状：“萧然你怎么勾搭我媳妇儿？”
少年无言，倒是那个冰冷的少女开了口，“萧然，你兄弟一点不好，真闹腾。”那么露骨的一句话。
在后来的一个星期里，就是因为这样的一句话，两兄弟竟老死不相往来了。
萧然清楚地记得，那天晚上颜歆让他送她回家，把魏远嬉皮笑脸的问候抛之脑后，他就发现，这女人压根就不是什么天仙，不过是个来破坏他们兄弟感情的坏心肠女人罢了。
不过还好，有多年的感情基础不是这么一句话就能全玩完的。
可是在那之后，颜歆冰冷状是还没改变，只不过，就是一天到晚缠着萧然罢了。
那少年急了，说颜歆你到底闹够了没，就因为你说的那点儿屁话我和我兄弟冷战了一星期，你还想怎么样。
女生什么话都没说，表情淡然。
一直到后来，萧然都已经习惯了颜歆总跟着他，就是魏远又疏离了他，一般情况下他是不会爆粗口的，可是魏远，都已经够烦了，你他妈还闹！
“萧然，你说魏远是不是太幼稚了点儿？”颜歆笑着，却表现得阴险狡诈。
还不都你闹的，你他妈个臭女人。自然碍于面子，他并没有把这句话说出来，只是会笑道：“在你来之前，魏远从来不会这么不成熟。”
“哟。”依然挂着笑，“这么说就是我害的他咯？”
臭女人臭女人臭女人！
已经在心里诅咒了千遍万遍，萧然还是觉得不解气，可是又没办法当着她的面骂怎么办呢？
以致后来，他偷拍她的侧脸，洗出照片，说是珍藏也不足为过，因为每次别人要拿他的钱包看看资金的时候，他都会先藏照片而不是顾钱，都把照片放钱包了不叫珍藏叫什么？
虽然是每天看着骂的……
第三章 她有的是资本
魏远每次都看见萧然就是躲啊躲啊躲的，这不萧然就拽着他骂来着；“你丫屁大点事儿要闹到什么时候？”
某男一脸无辜，甩了甩手，“你说我都祝你们幸福要让你们好好过都不纠缠你也不让颜歆为难了。你怎么就是非要盯着我看呢？！”
“魏远你丫不装逼能死！”华师这么说，手已经不由自主搭到了他的肩上，“我说你别闹了成么？”
沉默良久，蹦出的第一句话是：“说好了。这次我不跟闹，你除了要照顾好颜歆还要包我每天伙食，限期一个月。说好要是你做的。”有好处哪能不捞捞？/坏笑
是了，这才是魏远。总惦记好事儿的魏远。
“滚！”谁理你啊。
萧然对颜歆的好感是在她来到他的班级的第三个星期渐渐产生的，那女生总是冷着一张脸。萧然自然也是对她爱理不理。可是魏远喜欢她，那家伙竟然说你若不好好待她咱两玩完，啊不，咱两绝交。他是在看不出来这女生除了长得好看一些还有什么让人喜欢的因素。魏远他的两三天追求竟然长达了三个星期，这份特别是没办法抹去的。
于是，萧然同学就和颜歆同学搭话了，她正在为这次的作文题目烦躁着，他便问：“颜同学是花瓶么？”
女生的脸明显是有所抽动的，但最终还是不带一点神情地回答他：“你要这么认为我也没办法。”
“那么，我要很严肃地问你一个问题。”他坐得端正，举止神态亦是写满了一本正经，“颜歆，你为什么总和我靠得这么近？”
她破天荒地捂着嘴笑了起来，萧然一脸诧异，她却说：“你兄弟魏远不是说喜欢我吗？我想通过你让他放弃。”
他恍然大悟，“其实你可以直接对他说。”因为你这种间接的方式其实更伤人。
“我……”再次不可思议，她的脸竟然有些红了，粉嘟嘟的好……好可爱！她又接着说：“我不懂拒绝。”
看着她这个样子，萧然是真的很想笑，当然也很不顾形象地真的笑了起来。
咳咳，咳咳咳……
美人儿立刻冷下脸，“你若觉得麻烦，我离你远些便是。”说完她也确确实实和离他很远的一个男生换了位置。
很突然的，他对她提起了兴趣，很想探索一下冰山美人为何冰冷。很想知道她为什么会不懂拒绝。
于是乎……
“颜歆哎。”他也和她的新同桌换了位置，看着她明明不在专心看却拿着书的样子，笑着说：“其实你刚才脸红的时候很好看啊！为什么要让自己这么不近人情呢？”
女生皱眉，“别说我可爱，这样多傻。”
“好了。”萧然耸耸肩，一边整理着自己的课本一边说：“颜歆同学，以后我们就是同桌了。有什么事你可以和我说……”
怎知话还没说完，便被女生冷冷甩下一句话：“谁要和你说，别自作多情。”
颜歆你丫良心被狗吃了！我这是再和你处好关系，你丫不要好心当成驴肝肺！他这样想，虽然很想全喷出口但庆幸他并没有。
因为美人儿下一句更让人不爽，“你若是像魏远那般喜欢我，我想我会直接拒绝而不是间接。”
“你丫说什么鬼话呢！”萧然气不过，拍了桌子对她喊，“说说，你有什么资本这么自作多情地说我会喜欢你？！”
众人目光纷纷投来，她有的是资本。
好吧。
再于是乎……
俩人便水火不相容了。
第四章 间接接吻
魏远冲动的劲儿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了，用在颜歆这个倾城美人身上的心思确实更加多。
萧然是想离这个女祸害远些，回到自己原来的座位上的。可惜和他换位置的那人已经和他的原同桌打得火热，一去不复返了。
他正郁闷着，却听闻身旁的颜歆大拍桌子的声音，转头一看，她正一只手撑着脑袋一只手拿着笔转来转去，好像是在寻思些什么。瞥见她桌上的练习题，脑瓜子一转便全明白了。刚才班主任叫她出去，她回来的时候拿的便是这本东西。
“需要帮忙么？”他凑过去，得意洋洋的眼神根本是没能隐藏，是看见了这些题目他都会，所以才能如此骄傲地对她说：“我可以教你。”
她抬眼望他，轻轻皱眉，冷声道：“不用。”
再一次感觉自尊受损，想说你一女生用得着这么不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