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再也回不去了。”
“姑姑……”
“抱歉，妮娜。”
……
接下来的时间里，凯伦来了一次，但是本来气势汹汹的小男孩在听到妮维雅生病了的时候却满是担忧地问妮维雅的病怎么样了，甚至想让自家的牧师去帮妮维雅治疗。不过妮维雅的母亲大人只是微笑：“有点感冒而已，没什么大碍的，不用劳烦了。”
再过了一会，妮娜还看见了一个不认识的小女孩，那个女孩看上去很瘦弱，个子小小的，发色和瞳孔都是一样的深蓝色，她没说什么话，只不过把一些白色的花朵放下就走了。
妮娜好奇的走过去，闻了闻，发现是和妮维雅身上的味道很相似。
“那是百合花。”姑姑解释道。
……
清晨的阳光清冽地照耀在地面上，仿佛视线里被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芒。
妮娜轻轻地推开房门，尽量的使自己不会发出声音，她慢慢地走到床边，趴在床的边缘，下巴枕在交叠在一起的手臂上，眼睛注视着笼罩在晨光里的妮维雅。她的脸颊此刻红红的，迎着光线，妮娜觉得她有些像漂亮的洋娃娃，精致的小脸还有种隐约的婴儿肥，因此看上去小脸有些圆乎乎的，小巧的鼻子点缀其上，看上去分外的精致，不过可惜的是此时一双会说话一样的活灵活现的大眼睛却正紧紧地闭合着。妮维雅额头上还敷着一块热毛巾，隐隐约约地散发出草药的味道。
这一刻，妮娜忽然好想变成妮维雅，尽管她只是住着木头小房子，没有皇宫那样富丽堂皇的宫殿，也没有华丽漂亮的衣服，甚至她连一个符合小女孩梦境的美丽房间都没有。但是妮娜却无比的羡慕……甚至是嫉妒她。
因为，妮娜啊，她从小没有见过自己的父亲，母亲也在她懂事前因为父亲的死积郁而终，唯一相依为命的就只有姐姐，但是姐姐总是太忙了，忙到没有时间多看上她一眼。
妮娜感觉到鼻子酸酸的，视线被晶莹的液体，明晃晃的地模糊成了一片。
她用手背抹去眼睛里的液体。然后注视着妮维雅，却又感觉自己的眼泪还是不争气地流淌了下来。
“最讨厌了……最讨厌了……不管是爸爸、妈妈，姐姐，还是姑姑也好，你们都不喜欢妮娜，为什么……为什么……不肯和妮娜回家……”
“我……我明明最喜欢你们了……”
……
“妮娜？”妮维雅忽然地睁开了眼睛。
第十七章 温暖的花田
阳光浮沉其上，周围都是漫无目的的风，年华易逝，记忆却恍若酒酿，随着时光的悠然惆怅反而越发厚重。
一切都似乎还发生在昨天，燃烧了整片天空的火焰，声嘶力竭地哭喊以及残忍到绵长的冰冷。以为自己已经可以忘却，到头来却只是毫无作用的自欺欺人。
等回过神来的时候，歌妮佳儿已经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处。
昨晚入夜的时候忽然降温了，冰冷的温度让她不禁回忆起了过去，不过她早已不再是当初那个只会躲在寒夜里瑟瑟发抖的小女孩。也不会再眼睁睁地看着一切发生却又无能为力，她现在是一个强者，不管何种意义上。
她曾经脆弱的心被坚韧的外壳包裹着，不管何种的伤痛都无法在她的心里划上痕迹，因为在那层厚厚的外壳里死去的是过往流下的泪水和无数噩梦惊醒时分的无助喃呢。
视线里是一片纯白色的花田，清澈的溪涧从花田中央走过，把它一分为二，沿着溪流的是一条由碎石和泥土堆砌的小道。弯弯曲曲地延伸到地山坡的那一头。
深吸了一口气，发觉到空气中弥漫的是一种陌生而熟悉的味道，仔细想想，似乎是昨天遇到的小女孩身上的香味。
不知道她现在在做些什么？
歌妮佳儿蹲下身，触碰着白色的娇嫩花瓣，白皙的手指在上面轻轻地摩挲着，脑袋里浮现的却是小女孩那副可爱的模样，以及在睡梦中安静的脸。
手指轻轻移动到花茎上，却突然感觉到有什么人在接近着。一瞬间折下花朵，然后回过头看到远处出现了一个小女孩，正慢慢地走过来。
她穿着一套很普通的麻布连衣裙，但是灰褐色的亚麻布却掩盖不了小女孩那娇嫩的肌肤，她的个子很小，小巧的模样让人感觉似乎可以把她捧在手心里。她的眼睛和发色都是纯净的深蓝色，长长的头发一直披散到腰间，大大的眼，细细的眉，只是脸型有些消瘦，平添了一份不符合这个年龄的忧愁。
小女孩提着花篮，里面放着不少同样白色的，百合花。
她看到歌妮佳儿的一瞬间显得很惊讶，不过隐约地却透露着一丝喜悦。只是，当她再走近些看到歌妮佳儿手中的花朵的时候，这些神色却一起消失了。
“姐姐你好。”小女孩低着头，怯生生地说道，视线落在歌妮佳儿手中的花朵上，表情有点儿委屈。
她的这副表情歌妮佳儿之前在别的地方也看到过，是那个狡猾的小女孩，她当时欺骗自己的时候就是用着几乎一模一样的表情。
所以，虽然对方只是个小女孩，但是歌妮佳儿还是暗暗加强了防备，等她走到自己跟前的时候歌，歌妮佳儿警觉地注视着她的举动。
小女孩轻轻地走到花的妮维雅的边上，用一种怜悯的目光注视着歌妮佳儿手中的花朵。
“这孩子，会疼的吧。”女孩子的声音和她的外表一样柔柔弱弱的，仿佛一阵风就可以吹倒。
“？”歌妮佳儿一时间没明白过来。
“很疼的吧，抱歉。”
艾丽莎从歌妮佳儿的手中拿走花朵。这个出乎意料地举动让歌妮佳儿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任凭小女孩把花从手里拿走了。
小女孩轻轻地抚摸着花朵，神情就像是在安慰孩子的母亲。
歌妮佳儿愣住了，半晌，她说道：“你很喜欢这些花吗？”
“喜欢，很喜欢呢。”艾丽莎不知道为什么地忽然羞红了脸，看的歌妮佳儿有些莫名其妙。
“她很好，总是陪伴着艾丽莎。”
不知道为什么，歌妮佳儿发现自己和小女孩似乎，也许是对方的话语里透露出来的那种孤单，这个女孩，让她仿佛看见了遥远时光尽头年幼的自己。那些被冰封的回忆。
“那你为什么要把那些花摘下来呢？”歌妮佳儿指了指小女孩手中的花篮，“如果那样的话……”
那不是太可怜了吗？
虽然少女没有说出口，但是小女孩却像是猜透了她的心思一般理解了少女的想法。她语气笃定的说道：
“她们和她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的，不都是花吗？”
“因为她们是由‘爱’，因为‘爱’而诞生的，也因为‘爱’而离开的！”艾丽莎几乎是大声地喊了出来。
“‘爱’吗？”歌妮佳儿忽然地笑了起来，“你这个小家伙究竟知道什么是爱吗？”
“而且你又是怎么知道我不是用爱采摘下这朵花的呢。”
艾丽莎一时无言以对，说不出话来。稍后，她慌乱地用带着哭腔的声音致歉：“艾丽莎很笨，不知道你说的对不对，如果……”
如果妮维雅在就好了。她一定知道该怎么办。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艾丽莎就和大姐姐道歉。”
歌妮佳儿没有回应小女孩地歉意，反而是注视着她那小脸，问道。
“你看上去很开心？”
“因为这样子太好了，”艾丽莎目光温柔地望着手中的花朵，脸上带着如释重负的笑意，“这个孩子也一定会感到开心的。”
歌妮佳儿轻轻地吐了口气。
“你是一个人生活的吗？”
“嗯。”艾丽莎点点头，却又紧跟着摇摇头。
“是吗？”歌妮佳儿也不知道自己明白了什么，只是忽然觉得自己心里似乎放下了什么东西。
真是太好了。
“这花田很漂亮。”
歌妮佳儿抬起头望着透明天顶，一层薄薄的云层之后是毫无遮掩的天空，今天的天空有些阴沉，略显黑暗。但是不管变成什么颜色，它还是那片天空，带着安宁的深邃，将万物尽收眼底，也将万物尽归空虚。歌妮佳儿忽然坐下来，向后躺靠在软绵绵的草地上，她伸出手，想要抓住并不存在的光芒，然而轻轻地一握，指间流淌的，只有流动的清风。
恍然间，好像就这样一直躺下去。再也，不用起来。
……
“姐姐再见。”
“再见。”
艾丽莎轻轻地和少女挥着手，看着对方逐渐的消失在了视线尽头，她感到很开心，因为今天和别人说了很多的话呢。
抬起手，想要做一个妮维雅教自己的胜利动作，这个时候艾丽莎却发现少女折下的那一朵花还在自己的手里，迎着阳光似乎在发光。
“呀，糟了。”
艾丽莎大叫一声，慌慌张张地朝着少女离去的方向跑去。
第十八章 再次的比试
艾丽莎最后还是没能追上歌妮佳儿，她在翻过一座山坡后已经看不到少女的踪迹了，只好沮丧地低着头，沿着原路折返回去。
于此同时，在妮维雅的家中。
妮娜无精打采地趴在座椅上，嘟着嘴生着闷气。旁边坐着的是穿着魔法师袍的少女西莉亚，她慵懒地沐浴在温暖的阳光下，蓝色的漂亮长发随意地披散至身下的座椅上，在伸手可及的地方放着一张小桌子，上面摆放着精致的小点心和盛满了茉莉花茶的洁白瓷壶。
相比带着点苦涩的红茶，她还是更喜欢茉莉花茶清新淡雅的味道。
真是悠闲的一天。西莉亚发出这样的感慨。
楼上隐隐约约地传来说话的声音，妮娜歪过头，仔细地倾听着。
“妈妈，我真的已经没事了。”妮维雅的感冒在下午的时候就好转了，她躺在床上，用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注视着母亲，看上去有些不开心，“你看，我现在健康地可以吃下一整头牛！”
她举起细小的小胳膊，摆出健美先生的标志性动作，试图说服自己的母亲。
“恐怕现在没有牛可以给你吃。”母亲把她的手按下去，强迫地塞进了暖和的被窝里，“乖乖地躺一会，你现在需要休息。”
“可是……”妮维雅还想说什么，但是却被母亲毫不留情地打断了她的话，“没什么可是的，今天你别想再跑出去玩。”
“好吧。”妮维雅叹了口气，眼神幽怨地看着母亲，乖乖地躺了下来。
“乖。”母亲摸了摸妮维雅的小脑袋，
接着，她起身拿起一旁梳妆台上放着的水杯，推到了妮维雅的面前，里面明晃晃的全是深棕色的液体。
妮维雅下意识地别过头，却看到母亲笑眯眯地把杯子凑到了过来，放在自己的唇边。深棕色的液体散发出浓烈的药草味道。
不管在地球还是异界。药草总是很苦的。
妮维雅苦恼地皱起眉毛。不肯张开嘴。
“这是加了蜂蜜的，一点也不苦。”像是猜透了小女孩的心思，母亲把药草放到自己的唇前，对着它轻轻地吹了一口气，淡绿色的液体泛起一阵细微涟漪。然后她低下头，轻轻地了啜了一口，似乎在品尝味道味道，过了一会，她眯起眼睛，笑着说：“真的一点都不苦的，很好喝。”
她重新把药草递到了妮维雅的面前。
妮维雅犹豫了一下，伸出粉红色的小舌头轻轻地舔了一下。的确，甜甜的，并没有苦涩的味道。
于是她放心地喝起了草药。
这要算不算是间接接吻呢。
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想到这个，小女孩的脸颊微微有些泛红。别过脸。
这时候，母亲把手放到了妮维雅的额头上，轻轻地抚摸着，妮维雅回过头，看着她的眼神，发现里面蕴涵着许多自己曾经没有注意到过的东西。
母亲一把抱住了妮维雅，用脸颊轻轻地蹭着小女孩的脑袋。
周围安安静静的，阳光从窗户里倾泻下来，照耀在一大一小两个互相依偎着的身影上。
妮维雅双手微微收紧，抓住了母亲的衣服，轻轻地闭上眼睛。
“妮娜……她是个好孩子……你要和她好好相处知道吗？”
“嗯。”
……
平静而悠闲地一天，很快迎来了夜晚，这次妮娜被母亲和西莉亚带走了，为了不影响妮维雅休息，她们三个决定暂时一起挤一挤。不过对此，妮娜倒是一脸满足的表情，看来这倒是随了他的心愿了。
经过一晚的休息，妮维雅在第二天清晨睡梦清醒的时候总算是差不多恢复了健康，得到母亲的允许，她终于可以重获自由。在吃好早饭之后，她风风火火地带着妮娜跑去了凯伦的家里。
昨天躺在床上无聊了一天，可是差点把她憋坏了。
大大咧咧地直接冲进凯伦的家里。门口的护卫对于这位小女孩都是相当的熟悉，不仅没有人来盘查，反而行礼问候，甚至一路上有不少漂亮的好心大姐姐主动给她指明凯伦在哪里。
于是，她只花费了一小会时间就找到了凯伦。
今天依旧是个好天气。
凯伦在一间堆满了魔法器材的屋子里，他端坐在靠近阳光的地方，手上正拿着一本装饰精美的魔法书，身前的桌子上放着一块红色的魔法宝石，外面甚至似乎缭绕着一股隐隐约约的红色雾气，看上去就知道肯定不是凡品，其他还有一些杂七杂八的小东西，笔记、卷轴之类的，他的手正放在那颗魔法宝石上，丝丝红雾透过他的手掌心被收到体内。
他虽然算不上是一个天才，但是他很勤奋。
看着这幅场景，妮维雅心里第一次生出了这家伙其实也不错的念头。
“嗨！”妮维雅轻轻地呼喊了一声，但是凯伦并没有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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