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慑宫之君恩难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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慑宫之君恩难承- 第1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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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得了吧,你别以为装委屈装可怜就能博取同情,当咱们都没长眼睛……”

    “够了!”年倾欢打断了乐瑶,不想再听下去。“你们几个都是我身边最亲近的人,若非只有你们知道这件事,我并不愿意怀疑自己身边的人。毕竟这是牵一发动全身的事情!”

    闭上眼睛,年倾欢回想起今日皇帝的种种表情,言语,细微之处她也反复的思量,反复的琢磨,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何以这件事情如此轻而易举就被人知晓……

    乐瑶心里越发的不信任乐凝,脑子里翻飞着以往的种种。甚至连乐凝曾经鬼鬼祟祟的站在窗外,偷听她与贵妃的对话那回,乐瑶也记了起来。“娘娘,您宽以待人,对身边的人极好。可这并不能保证旁人也会这样待您。是不是有人暗中做了背主求荣的勾搭,只消将她交送慎刑司,让冯公公手底下的小太监好好招呼,就必然能查个水落石出。”

    年倾欢摇了摇头,并不赞同这做法。“乐凝虽然侍奉本宫的时间不长,却一直尽心尽力。”

    “多谢娘娘信任,奴婢虽然愚笨,但绝不敢有吃里扒外的坏心思。”乐凝的眼中噙满了泪水。“乐瑶姐姐若是不信奴婢,尽可以将奴婢送去慎刑司,但没有就是没有,奴婢抵死也不会承认莫须有的罪状。”

    “话说的是很轻巧。”乐瑶始终不相信她的巧舌如簧:“后宫之中,人心反复无常有什么奇怪。咱们宫里又不是没有这样的先例。”

    长长的叹了口气,年倾欢只觉得胸口闷闷的很不痛快:“好了。”说真的循例问这一句,才能发现原来翊坤宫的奴才之间,真的很缺乏信任。“若不是皇上亲口对本宫提及此事,今时今日,本宫都难以想象,如此滴水不漏的行事,若非内奸走漏风声,到底皇上是如何知晓的?”

    此言一出,在场之人马上警惕起来。胡来喜细细的想了想,还是摇头。“奴才安吩咐去办的事,除了奴才自己,所接触的人都是年大将军在京中的亲信。而这些人,也都是娘娘信得过的。除此之外,奴才再无对旁人提及,哪怕是咱们宫里头的小太监,也并无一人知晓。”

    “娘娘,会不会是皇后娘娘暗中……”乐瑶想,如果乐凝当真受人指使,那此人必然有着显赫的身份。

    这也正是最奇怪的地方,倘若整件事情都是皇后一手安排的,那皇上怎么会只是揭穿却没有任何惩治。年倾欢再将整件事情从头到尾的联想了一遍,终究还是摇头:“倘若是皇后从中作梗,皇上为了顾全大局,必然不肯就这么轻易放过此事。本宫以为,或许整件事情,皇后都不知晓。”

    这话说出口,在场之人包括年倾欢自己,心更加慌乱了。倘若不是皇后,还有谁有这样的心思?能伤人于无形,又不让皇上追究……

    “好了,这件事情已经翻过去了,既然皇上不愿意提及,本宫也不想再听到。”看了一眼乐瑶,年倾欢忧心忡忡道:“你留下,本宫有话要问。”

    胡来喜与乐凝行了礼,匆匆退下掩上了门。

    “娘娘,您真的相信乐凝……她从前可是跟在乐琴身边的丫头。”乐瑶心生不忿。“奴婢总觉得她鬼机灵似的,说不定佯装可怜的留在咱们宫里,就是为了暗中将娘娘您的消息禀明皇后呢。”

    年倾欢对乐瑶招了招手,示意她走到自己的身边。“乐瑶,你跟在本宫身边的时候不短了,最知道本宫的心思。其实无论是皇上的圣意,还是皇后的歹计,本宫决定的事情,鲜少能有改变的。有件事,这时候说,或许不是很恰当,也免得你多心。但实际上,本宫早就已经开始安排了,只是刚好逢上了此事。”

    乐瑶有些不明白:“娘娘的意思是……”

    “乐琴年长你几岁,先前本宫替她安排好了一户人家尚可。原是想着过完年,就求皇上的恩旨,准许她出宫遣嫁婚配他人。可惜乐琴心高气傲,看不上寻常人家,这件事情便不了了之了。现下,本宫为你另择了一户人家,虽不是大富大贵,却是和睦融洽,衣食无忧的好去处。”年倾欢伸手指了指不远处的红木柜子。“那里头,是本宫这些日子闲时绣成的罗裙,还有一些首饰,就当给你的嫁妆了。”

    乐瑶闻言紧忙跪下:“娘娘,您莫非是怀疑奴婢有外心?乐瑶胆敢对天发誓,若是对娘娘有半点不忠,天打雷劈。”

    “傻丫头。”年倾欢幽幽一笑,伸手拉她起来。“我方才不是说了么,现下说可能不是最好的时机,容易让你想歪了。但若是现在不说,哪一日本宫真的开罪皇上,再想要说,只怕也不容易。你知道老祖宗定下的规矩,但凡妃嫔获罪,亲近者一律诛连。瞧着眼前的情形,本宫连敌手是谁都未曾分明,怎么敢保证自己全身而退。倒是你,日后或许能帮上本宫的大忙。”

    半信半疑的看着年贵妃,乐瑶心里很不是滋味:“娘娘,奴婢自知愚笨,不能为娘娘出谋划策,可乐琴也不想离开娘娘,哪怕只是做些端茶倒水的粗活,也是奴婢的本分与福气。”

    “别这么说。”年倾欢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你和乐瑶,都是和我一起长大的。昔年微时,咱们像亲姐妹一般无话不说。而今我虽然贵为贵妃,可待你们之心却一如从前,无不是为了你们好。宫里这条路,实在寸步难行。本宫的命数如此,没有什么可抱怨的。但是你们不同,你们还能选择更好的路,或者说是更好走的路。”

    乐瑶缓缓的落泪,心痛不已:“娘娘这样为乐琴打算,她却辜负了娘娘一番好意。”

    “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年倾欢审慎一笑:“你自己好好为自己打算,接受本宫这番好意,那我也就安心了。不几日便是年关,稍后本宫就会安排你出宫之事。你放心,哥哥要进京了,没有人会在这个时候刁难你。而本宫为你择选的夫君,也是老实本分的人,他必然会好好照顾你。”

    如此,乐瑶也不再坚持什么。“奴婢知道,娘娘其实很想出宫,很想过不一样的日子,只是娘娘您命中注定是这紫禁城里呼风唤雨的主子,就只好,让奴婢代您去过那平静安稳的日子了。只是,奴婢当真害怕,娘娘身边没有得力的人侍奉……”

    “好了。”年倾欢抹去了她脸上的泪滴,轻轻一笑:“你就别为我操心了,宫里头该怎么生活,本宫比你清楚。你既然能走出去,就好好替我活着,替我看看我没见过的那些平静岁月,来日若我们姐妹还能再见,你便细细的与我说说。”

    “是。”乐瑶含着泪答应。

    “只是有一点,乐瑶你一定记得。远远的离开京城,择一处好地方安稳度日。若非必要,不要轻易的泄露你的行踪。知道的人越少,对你才越安全。乐瑶,在本宫身边待过的人,注定是要招人恨的。为着这一宗,你都不要去轻信旁人。本宫对你寄以厚望,来日还有所托,你一定记住本宫的话。”

    虽然不明白贵妃娘娘到底欲意何为,但是乐瑶拼命的点头:“奴婢都记下了,娘娘放心,奴婢一定替娘娘好好活出个样来。”

    “好。”年倾欢动容一笑:“如此,我就安心了。”
第二百零六章 不速请安,贵妃扬威
    厚重的宫门之外,皑皑白雪将紫禁城装点的银装素裹,分外肃洁。鹿皮帘子之内,姿容清丽的宫嫔们,虽身着颜色暗沉素雅的旗装,却依旧难掩姿色,俨然一副暖融融的寒冬春景。偏偏殿上的鎏金铜炉里,银炭烧的很旺,撒下一小勺檀香末,一室都是沉甸甸的香气,掩盖了鲜花的芬芳。

    静徽看着内殿里坐着的宫嫔们,微微有些不悦。她们就如同早春吐艳的娇花,个个粉粉嫩嫩的不说,且活色生香,早已不是自己的容色能相较的了。心有些疼,静徽怎么也想不到,竟有这样不如人的一日。“明晚上,便是家宴了。皇上赐宴乾清宫,只是因为太后薨逝不久,一切从简,往年的烟火今岁不曾准备,一应的歌舞也都免了。只是阖宫的姐妹,陪着皇上好好说说话也就是了。”

    听到这里,年轻的宫嫔不免有些低落。皇宫里的日子,除了争奇斗艳,攀比恩宠,便是永无休止的争斗。好容易盼着这样喜庆的节日,想好好乐一乐,驱散心中的孤寂与烦闷,不想这一切从简,又让沉闷延续,日子反而更加落寞。

    揉了揉酸涩的眼睛,静徽有些不安:“自从太后薨逝,皇上就鲜少踏足后宫。本宫知晓,你们的日子也不好过,除了眼巴巴的盼着皇上来,似乎一点寄望也没有。要是能和安贵人、汪答应一般,倒也好了。这后宫之中的女子,大抵都是这么过来的。没有孩子的时候,盼着能有个自己的孩子,有了孩子就有了指望。本宫心里最放不下的就是此事,你们要多多为大清开枝散叶才是。”

    德答应(瓜尔佳。若鸢)少不得瞥了一眼英答应(骆宛晴),唇角的笑容禁不住冰冷几分:“说的轻巧,皇上都不肯踏足后宫了,怎么有孩子。谁能有安贵人那么好的福气啊,先有齐妃这个好姐姐帮衬着获宠,现下又成了皇后娘娘身边的大红人。怀着皇上的孩子不说,整个长春宫只给她一个贵人住,当真是羡煞旁人。”

    骆宛晴很是不爽这样的说辞,咂嘴道:“德答应说的这样好听,怎么不对皇后娘娘去说。臣妾小小一个答应,又不得恩宠,听了也是白听。没的浪费了你的唇舌,何必!”

    “诶你……”无故的被她呛白这两句,德答应当然心里闷气。“我说错了么!哼!你和我又有什么不同。有什么资格说我浪费唇舌。”

    “没有什么不同,也没有什么相同。”骆宛晴懒得和她斗嘴,转过脸去:“年贵妃娘娘……”

    “你少拿年贵妃吓唬人,还真当她会扶持你获宠么?”德答应的话音才落,就听见一个无比清冷的声音——

    “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年倾欢才走进来,就朝皇后福了福身,随即走到了自己的位置,安然落座。“些许日子未曾来向皇后娘娘请安,臣妾原本该行大礼的。可惜御医说臣妾的心悸症反复,不已劳累,臣妾也只能聊表寸心,还望皇后娘娘不要介意臣妾失礼才好。”

    从进殿到落座再到说完这番话,年贵妃的气势当真是迫人。静徽还在恍惚为何汪泉没有通传,对方就已经端起了侍婢敬奉的香茗,小口的抿了起来。“贵妃怎么出宫了,你身子不适,又在雪天,万一有什么闪失,叫皇上和本宫如何担心!”

    “臣妾冒失了,却不能不来。”年倾欢微微一笑,勾起了略微僵硬的唇角:“明日便是阖宫年宴的日子了。臣妾今日若是不来,只怕皇后娘娘必然以为臣妾病重无力支撑,不许臣妾出席那样好的盛宴。若果真如此,岂非辜负了如此佳节。何况,臣妾许久未曾来请安,许多事情都不甚明了。”

    “哦?”静徽有些讶异:“贵妃也有不清明的时候,本宫却不晓得是何意。”

    “皇后娘娘请过目。”身后的乐凝连忙捧着一件旗装款款走上近前。

    映蓉虽不情愿,但还是拿出了大姑姑的风范,从皇后身边走下来,接过乐凝手里的托盘转身敬奉皇后。

    “这是……”静徽淡然的瞟了一眼,不以为意:“内务府为贵妃心裁制的宫装,想必是为了出席阖宫盛宴所准备,有何不妥?”

    年倾欢并不急着解释,反而是将目光移向了其余的宫嫔。“太后薨逝不久,宫中一切从简。就连宫嫔的宫装而已都有严格的限制,为太后守丧。偏偏是内务府为本宫新裁制的宫装如此奢靡,未免太不合适了!”

    “奢靡?”静徽有些奇怪,这些衣裳看上去不过是如常的样子,并没有半点的不妥。伸手摸了摸那意料,不过是蜀锦而已,算不得多昂贵。且颜色也是素雅清淡的,并无镶嵌宝石珠子,实在谈不上奢靡。“本宫并不觉得如此,贵妃何以这样说?”

    年倾欢还是优雅的笑了笑,语调不快不慢:“皇后娘娘有所不知,这衣裳乃是由最好最软的银丝制成,从里到外,但凡用线的地方,都是拉长了的银丝缝制。只消提起这衣裳,掂量一二,娘娘心中便有数了。”

    “银丝?”雁菡心里一震:“将银子拉成与发丝差不多粗细,且柔软的丝线方才能缝制衣裳,这样巧妙的手艺,只怕内务府的奴才想要做到也不容易。不过是一件旗装,即便是做给贵妃娘娘的,也着实用不着这样大费周折,毕竟现在是非常时候。倒是娘娘目光独到,能一下子就洞悉究竟。”

    掂量了衣裳的分量,静徽果然觉得有所不同。将衣裳仔细的摩挲一遍,年贵妃所言不虚。“看来是本宫走了眼,竟然没发觉这样的猫腻。内务府的奴才也是越发的胆大妄为了。”

    “能用这样的法子,来讨好皇上心尖儿上的人,倒也不算妄为。”雁菡抿着唇笑:“只可惜啊,心思用的不是地方,非但没有得着什么好来,反而还差点坏了大事。”

    皇后有些听不下去,脸色一直是冷冷的。“罢了,贵妃既然发觉了不妥,不穿也罢。总归未酿成大祸,也不会惹得皇上不高兴,此事也就作罢了。”嘴上这么说,心里着实有些懊恼。皇上严禁阖宫盛宴宫嫔们穿金戴银,只要求一概从简,好好的吃顿饭也就是了。为着这一层,她才想出这么个主意,没想到年贵妃也不是吃素的,一下子就发现了这么小的心思。“左右贵妃心思清明,本宫也就宽心了。”

    “哦?”年倾欢大为诧异:“娘娘不预备问问内务府的奴才,这些缝制衣裳的银丝是怎么弄来的么?也不预备查清楚,他们何以用这么奢靡的丝线为臣妾缝制新衣么?”

    “年贵妃一向喜好雍容,所传所用皆是宫里最好的。就连你哥哥也深知如此,时常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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