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城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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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城战记- 第2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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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守护神横空出击,力与技巧在黑暗中交锋,昙花一现的火星照亮了两个男人的脸,易水寒脖子上多了一道刀口,假如快刀上前补一刀,他就死定了,可是快刀没有,他再次变成了一团旋风飞回河面,收刀的声音恍若悠长的呻吟。

机会就在现在!易水寒强忍着伤痛果断反击,漆黑守护神追上“快刀”。

剑脊撞飞了“旋风”,“快刀”潇洒的舞步成了醉汉般的蹒跚,他依旧飞速旋转,恍若旋风,可是风眼里喷出的不再是寒冷的杀气而是猩红的血!

狙击者的身影消失在河水里,一缕血花浮出水面。

易水寒扶着漆黑守护神,跪在河畔,剧烈的喘息着,受伤的气管像破旧风箱那样发出粗鲁的呼噜声。

濒死者的眼睛里,河水和甬道都在摇晃,易水寒真切的感到生命正一丝丝的从体内抽走,就在这时,耳畔传来了无心的哭声。

“易大哥,你……快走吧……都怪我害了你……”

“一起走!”易水寒喘息着站起来。

“不!别再管我了!”无心掩面抽泣道:“我已经不值得你这样了啊……”

易水寒凄然一笑,不容置疑的说:“不管发生了什么,不管还要发生什么,我再也不准你离开我了!谁敢阻挡我们,我就让他粉身碎骨!”易水寒越说越激动,猛的挥下巨剑,劈碎了水闸大门!

白浊的浪花劈面涌来,水汽弥漫的甬道外是黄昏下的帝都城。

无心又是感激又是羞愧,怔忡凝望着易水寒杀气腾腾的眼睛,说不出话来。

“姐姐、易大哥,别说了,快走吧!”无错焦急的说。

身后传来了脚步声,武思勉追上来了。

易水寒点了下头,重新把无心缚在背上,一手拄着巨剑,在无错的搀扶下走出了闸门,出现在皇宫后街。

易水寒浑身血迹伤痕累累类,无错、无心也是衣不遮体蓬头垢面,三人出现在街上,立时引起了路人的关注,还当他们是住在下水道里的乞丐,避之唯恐不及。易水寒身上负伤多处,腹部和咽喉两处最为严重,挣扎着走了一程,实在支撑不住,身子一晃,昏倒在街上。

无心急的泪流满面,一面呼喊他的名字,一面撕下裙裾给他包扎伤口。

无错心想这样下去迟早被武思勉追上,急中生智,跑到路旁车马店门口,扑通一声跪倒在一干车老板脚下,泪流满面,不住的磕头。

几个好心的车老板忙扶他起来,问道:“孩子,你这是怎么了?别光哭,有话好说啊。”

无错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哭着说:“好心的大叔大爷,求你们救救我姐夫吧,他是好人啊!”

车老板们又问他到底出了什么事,无错也顾不得许多,便把来龙去脉简略讲述了一遍,哭着哀求他们套辆马车,送易水寒、无心逃出帝都城。

众人一听,都傻了眼,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无错见势头不对,再次跪倒磕头哀求,这一回那些车老板却都不再理会他了,有的装作没看见,有的干脆托词离去,无错磕的头破血流,也没人肯援手。

一个壮汉赶着马车风一般的飞驰而来,行至车马店门前,汉子一勒缰绳,马车戛然而止。

“小孩闪开!”

汉子风风火火的跳下车来,险些踩到无错。

无错顺着那双沾满泥垢的马靴望上看,不由得失声惊呼。

那汉子身高足有八尺,威武雄壮赛过庙里的金刚,脸上刀疤纵横,几乎看不出本来面目了,倒是那双豪气四射的豹子眼,似乎有些熟悉。

“小孩!你跪在这干啥?”

无错见他的打扮像个马夫,也顾不得汉子相貌凶恶,又把自己的遭遇说了一遍。

那汉子听他一说,脸上肌肉立时抽搐起来,眼睛里也射出了两道冷电。

无错吓得不敢与他对视,抽噎着说:“大叔,求求你了,求你救救我姐姐姐夫吧,我愿意给你当牛做马报答大恩……”

“别说了!”汉子厉声暴喝,突然飞起一脚,将门前的栓马桩踢的粉碎。

无错怔忡的望着他,吓得说不出话来。

汉子麻利的套上马车,一头冲进车马店。转瞬又飞奔出来,手中多了一根碗口粗的大铁棍!

“带我去见易水寒!”疤面大汉一手提着无错,肩抗大铁棍,大步流星的冲到车前。一面飞奔一面吼道:“易水寒!你英雄一世,岂可死在无耻鹰犬之手,天理不容啊!”

无错听在耳中,只觉得一股热血自冲胸臆,几欲落泪,大声问道:“我叫春江无错,从前是太子,现在是逃犯,大哥可否赐告尊姓大名?”

那汉子听罢仰天狂笑,厉声道:“好个糊涂小子!老子是你二哥春江冷!”

无错大吃一惊,不由得啊了一声,再要细问,春江冷已经挥着马鞭XXX。

说话两人已经来到无心、易水寒处,哪知才这一会儿功夫,就有一群巡捕闻风赶来,正要擒拿两人。

无错远远望见,急得落下泪来,不顾一切得跳下马车,推开一干巡捕,挡在姐姐和昏迷不醒得易水寒跟前,厉声道:“不准过来!谁过来我就要杀光你们!”

“妈的,小鬼闪开!”巡捕头子并没把这又脏又瘦的小孩放在眼里,飞起一脚,踢得他倒飞出去。

“杀了你!”无错挣扎着扑过来,咬牙切齿,眼中满是怨毒。

金光一闪,巡捕头子打着旋飞了出去,脑袋飞起半丈高。

无错呆呆的望着手中光刀,突然意识到自己杀了人,一种无与伦比的恐惧感使他浑身的血都凝固了。

息律律~~~马嘶声惊醒了他。

春江冷单手驾辕冲了上来。“无心、无错!快扶易将军上车!”

大铁棍呼啸而过,巡捕们鬼哭狼嚎的倒下了,马车决尘而去。

“无心…你在哪儿……”易水寒从昏迷中醒来,低声呻吟道。

“易大哥,你总算醒了!我们可都担心死了。”无错笑嘻嘻的凑了上来说,“姐姐刚才还说,你要是不醒,她就不想活了。”

无心恨恨的瞪了无错一眼,转身欲走,却被易水寒拉住,只得尴尬的垂下头去,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脸颊却红的好似擦了胭脂一般。

“哈哈~易水寒!还记得我么?”

易水寒循声望去,在那张疤痕错落的面孔里找到了熟悉的影子。

“春江冷?你怎会在这里?”易水寒诧异的问。

“是啊!冷二叔?你怎么当了马夫?”无错也一叠声的追问道。

春江冷哈哈一笑,朗声道:“春江水月抄老子家,老子逃到鹰扬三叔家里避难,不料引来了武思勉那魔头,害了三叔一家,老子咽不下这口气,干脆毁容藏在车马店,一直想找机会刺杀春江水月跟武思勉,苦于没有机会,不料今天碰到你小子,哈哈~易水寒啊易水寒!三年前,朱雀内战,你曾饶我一命,我春江冷平生不欠人情,今天总算恩怨两清了!”

说着话,马车已经拐上了朱雀大街,城门就在眼前,眼瞅着就要逃出生天,无心、无错喜形于色,春江冷也轮圆了鞭子,没命的催马飞奔。

灯火通明的门洞像一只热切的眼睛,在四人的眼睛里飞速放大,门外黑沉沉的夜幕与旷野就是他们渴望的自由世界!

时劲黄昏,宽阔的街道上人迹寥寥,一团白影自前面迎了上来,时远时近,仿佛一团苍白的鬼影。

春江冷抖起马鞭,打了个响亮的鞭哨。

白衣人仿佛没有听见,还是那样不紧不慢的走来。

易水寒忽然抱住了无心,右手握紧了漆黑守护神,眼睛一瞬不眨的盯着那白衣人。借着街两旁人家的灯火,易水寒看到了他英俊的脸上凝结着阴骘的笑容。

“借光——借光!”

春江冷连声吆喝,白衣人却仍好整以暇的走来。

眼前蓦地一花,春江冷心头一凛,猛然勒住缰绳——这个下意识地举措救了他们的命,一道目眩神秘的光华就在此时自那白衣人掌心暴射而出,骏马嘶鸣,轰然倒下,马车横飞出去,重重的撞在城墙上成了一堆碎木片。

白衣人出手地刹那,易水寒抱着无心跳了出来,春江冷也拉着无错及时滚落马车,侥幸躲过了灭顶之灾。

轰!

城门关上了。

城头上,武思勉居高临下,脸上露出了笑容。

明火执仗的护国别动队走下城头,将四人团团围住,同在圈内的还有那个一剑斩杀奔马、劈碎马车的白衣人。

“奶奶的,跟他们拼了!”春江冷一横大铁棍,就要向前冲,却被易水寒拉住。

“冷兄只管保护好无心、无错姐弟,其余的就交给我吧。”

春江冷不敢置信的瞪着易水寒。他不相信这个只比死人多口气的男人还能作战,可当他回忆起战场上的易水寒是何等坚忍不拔后,就不再有疑问了。

用力握了一下他的手掌,春江冷沉声道:“好兄弟!活下去!”另一只手加入进来,无错哽咽道:“易大哥、冷二哥,我绝不会拖累你们的…”

“呸!说什么丧气话!”春江冷大力拍了下无错的肩膀,豪气干云的道:“来吧,帮二哥把这群猪狗宰光!大家都会好好的活着离开帝都城!”说罢扛着大铁棍,朝那白衣人走去。

这时,城头上的武思勉忽然高声道:“亮剑老弟,专心对付易水寒!逆贼春江冷只有下人收拾。”

亮剑慵懒的打了个哈欠,朝城头打了个“随便”的手势,转身朝易水寒走去。

“站住!还我马来!”春江冷迎面一棍打去,白衣人视若无睹,也不见他如何躲闪,只是在那柄古香古色的宝剑上一拍,一道银光迎上了大铁棍。

锵!

大铁棍被拦腰切断。

“飞剑!”无错失声惊叫。他在大瘟皇处看到过类似的剑技。

易水寒面无表情的凝望着亮剑,长长吐了口气,浑身伤痛仿佛都随着这口气排出体外,身躯标枪般笔直的挺立着,充满了弹性与爆发力。

漆黑守护神忽的弹了起来,落在主人肩上。

亮剑不由得一呆,刹那间,易水寒似乎高大了数倍。就在他准备接招的时候,易水寒的目光却从他脸上移开,落在他身后的马尸上。

健壮的骏马在亮剑一击之下变成了嶙峋的骸骨架,周身皮毛血肉都奇迹般的被剔了个干净,整齐的堆在骸骨旁边。

这一整套屠杀、剔骨、分割的工作,即便是手艺精湛的屠夫,也要整个时辰的劳作,而这白衣剑士却在一瞬间完成了。

易水寒的视线离开马尸,落在亮剑的剑上。

东方式的古剑、鲨鱼皮鞘、缀以五色宝石,剑一出鞘光彩夺目令人不可正视,定是传说中御剑通天宗十大名剑中的“析魂”了。

亮剑微感得意,他从易水寒眼睛里看出了凝重之色,现在,那双凝重的眼睛落在了他的手上,显然,对手是个用剑的行家。

“想看穿我的剑路?下辈子吧!”亮剑出剑了。

修长苍白的手指在剑匣上上下抚动,时而动作轻柔优雅恍若抚摸情人的发丝,时而粗野狂暴仿佛击擂战鼓,亮剑的手指在剑匣上弹出了古意盎然的琴音,那稔熟的技法那激动的表情怎么看都是一个全身心投入演奏的琴师而非杀人的剑客!

析魂宝剑在主人的演奏中苏醒,仿佛拥有了生命,他在琴音里舞动,就像一头苏醒的飞龙,随着手指的敲击,一次次飞出剑匣,扑向易水寒。

黄昏的空气中弥漫着夜露的气息,易水寒感到一团光流朝着自己飞来,它速度极快,已经超出了人类体能的极限,破风的声音追不上剑速,被无数次的延迟、叠加,成了一曲宏大的交响乐,听起来仿佛对手不是使用一把剑而是再用一支集团军对他发起冲锋,易水寒已经看不清敌人在哪里,只能依靠气流的变化和空气湿度的微妙差异来判断亮剑攻击的方位与角度,他在十多年的战场生涯中锻炼出了昆虫般敏锐野兽般坚忍的体质,他在飞剑出手与刺穿他的心脏之间这零点几秒的空隙里准确的捕捉到了空气中水气成分的变化——飞剑摩擦空气产生热量,不可避免的蒸发了所过之处的夜露。

易水寒一次又一次的挥出了漆黑守护神,他就像一个百无一失的击球手,巨剑就是百发百中的球棒。

析魂宝剑一次又一次的被漆黑守护神击回,每次两剑相撞,空中都会爆出盛大的焰火,析魂宝剑逃之夭夭了,就像被后羿射下来的太阳——失去光彩夺目的外衣,成了丑陋的乌鸦。

亮剑在易水寒身上找不出疲劳的影子,他气馁了,率先收回了析魂剑。

他揉着痉挛的手指,怨毒的道:“看你能撑到何时!”

漆黑守护神回到了主人肩上,易水寒冷冷的望着亮剑。他留给所有人的最后的剪影就是最初的印象,这就给他的敌人造成了一种可怕的观念:这个男人是不可战胜的。

武思勉讨厌这种局势,他站在高台上,遥遥鸟瞰全个战局,脸上现出了不耐烦的表情。

武思勉忽然举起了右手,狭长的影子落在了城下,仿佛城墙突然长出了角。

网字队长领会了主子的用意,没错,他动手的时候到了。

网字队长是海盗出身,二十五岁以后他认为可以用渔网干出一番大事业,于是他去了海上,在那里指点雇主追逐鱼群,后来自己成了老板,一次遭遇白虎海盗,这个强壮的渔业主用渔网勒死了七个杀人如麻的海盗,这次壮举使他赢得了心狠手辣的名声。

网子队长走向春江无心,他知道只要抓住了那个女人易水寒就将变成没牙的老虎。

无心一直关注着易水寒,她的心里容不下别的东西,包括自己的安危。

一面从天而降的大网罩住了她,还没来得及挣扎,一把匕首便横在了脖子上。

“小贱人!大声叫吧、求救吧!”

网子队长朝着城头上望去,他的主子冲他嘉许的点了点头。

无心紧咬嘴唇,苍白的脸上闪着圣洁的光辉,她知道他们想让易水寒分心,这龌龊的手段简直让她感到恶心。

让我求饶?不会有比这更大的侮辱了。无心坚决不开口。

网子队长气得狠狠扇了她一耳光。

她倔强的昂着头,眼睛里只有蔑视。

易水寒他扭过头去,在黑夜里寻找着他心中的光明,石灰和毒酒烧伤了他的眼睛,只能模模糊糊的看到无心和一个男人的身影重合在一起。

现在,就连城头上的武思勉也能看出易水寒的心乱了,他呼吸紊乱步履沉重,他试图走向无心,可是一迈步就险些载了个跟头。

亮剑原想趁机出剑,可他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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