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允琛因为时时警惕着结界有可能发生的危险,所以将身体最大限地调整到战备状况态,这一撞之下,身体自然开始本能的反击,十二分的功力直接反弹到蓓芊芊身上,她只来得及哇哇两声,就被撞晕了过去。
刘允琛一撞之下,哪敢怠慢,伸臂如猿,直接抄过蓓芊芊的细颈,反手如鹰爪般扣死芊芊的喉咙,暴喝道:“什么人?”
臂中人早已昏死过去,哪里还能回答他什么?
刘允琛捏起蓓芊芊昏得转来转去的小头,不由惊得说不出话来,与陈良对看一眼,将她放到矮榻上躺好。
“她怎么会在结界里?”陈良思忖道:“难道……也是为了……法器?”
要知道唐益紫也是修真中人,且年纪小小,袭一身唐门无上法术,若有野心,想要集齐擎天九器,也不是不可能……
可唐益紫再有得天独厚的先天条件,毕竟不过十二岁,根本达不到元婴期,怎么可能在这“画地为牢”的结界中不爆体?
诸多疑问让刘允琛望着榻上人儿,眸光幽幽。
所谓解铃还需系铃人,当晨光渐开,罗娘因尸解,所以她所设的“画地为牢”的结界也就自行打开,她与皇后的尸身忽明忽暗,渐渐横空显现,刘允琛更是大惊,猛扑上去,抱住罗娘,痛心疾道:“师父——师父——”
陈良四处察看过后,小心翼翼地对痛楚的刘允琛道:“公,依我愚见,很有可能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那唐益紫或许是知道掌门与后的这场争斗,尾随而至,待两人两败俱伤,杀人夺宝。”
刘允琛乍闻,眸中厉光一闪,咬牙切齿道:“无论是谁,定要她血债血偿。”
刘允琛一身法术,皆拜罗娘悉心教导,自父母离世,饱受世间冷眼,少有人这样亦父亦母地待他,故刘允琛待罗娘的感情是不同的。
但当他的目光定在蓓芊芊身上时,又摇了摇头,不对,紫儿不会是这样的人,何况唐家与思崖派交情非浅。
突然,蓓芊芊呻吟一声,就要转醒。而她的眉心,亦因她的转醒而散发出七彩虚光。
。。。
 ;。。。 ; ; 他的人是冰冷的,连同呼吸都似是冷的。
他凝睇着身侧倔强的少年,眸光清澈冰冷,如九寒天,欺霜赛雪。两人正僵持着,突然,那银质面具的男心口一悸,忍不住要抚胸。他仿佛听到什么声音,一个熟悉又陌生的求救声。
“君上,日后,你便要飞升上神。今日,我们之所以会来人间,不就是为了了断一切前尘?甚至连你年幼时偷食了某大娘的一枚桃花,你都找到那转世之主,报了恩了,现在,正是了断一切的时候,何必再为了一个不相干的凡人……”
男的目光停驻在少年脸上,象是在慎重地思,又象是在聍听另一种声音,一种会让他心悸的呼喊,倏尔,他果断推开少年,大步朝后寝宫而去,任少年气急败坏地踢树。
此主仆二人,正是日后要飞升的九尾狐王玉笙辰与法护虎卫。
银质面具的男,走进“划地为牢”的结界,俯身扶起蓓芊芊,那小人儿却已难受得不知所已,浑浑噩噩地说着糊话。
待看清她的小模样,男的心头又是一紧,她,在他的审美中,顶多中人之姿,小清新罢了,但却又有什么不同,深深牵引着他,紧紧抓住了他,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心底破土,但没有时间让他去想,他顺应着本心,替蓓芊芊输导起灵力。
稍一撩目,四周景物微变,摄入眼中的,赫然是一盏茶功夫前的影像。男薄唇微抿,不知道这黄毛丫头是幸还是不幸。
那水晶小鼎,本名天地熔鼎,与天地熔炉的灵力不相上下,可熔天下一切可熔之物,但看这御鼎之人功力几何。
这天地熔鼎乃是思崖派的镇派法器,一直由派中掌门罗娘守护,今次,定是罗娘想要依仗法器,强夺皇后的飘渺琴,却不料皇后也不是省油的灯,双双扭打中,一不小心开启了小鼎的机关,两人元婴一同被吸入小鼎,最终不能挣脱,被鼎融化了元婴,又被这丫头误食。
蓓芊芊被吓得昏死过去,一半是因为内疚自己竟吞食了那二人的内丹,一半是因为恶心死的。
她却不知,凡是被天地熔鼎吸入的元婴,皆逃不过被熔的命运,永世无法挣脱,即便她没有开启九阴真火,那小鼎在个时辰内也会自发引导九阴真火。
玉笙辰检查了蓓芊芊的伤,当务之急,是快些输导这小丫头体内四处狂轰的巨大灵力,否则一时刻她便要爆体而亡。
只是这丫头确实有些奇怪,这小鼎原是金、木、水、火、土五族中水族之镇族法器,非水族水灵圣女之身,无法开启小鼎,更不要说,获取其中内丹……
玉笙辰十指齐发,快速将蓓芊芊周身的灵气引导输散,同时封印了她部分灵力,怕她挡不住修真修魔两大元婴期内丹,这才缓解了蓓芊芊的痛苦。奇怪的是,她身上似乎被人下了禁术,玉笙辰微微察看,发现对倍芊芊身体并无害处,想来那下禁之人,恐怕也跟他一样,怕这丫头体内灵力过,反而害她自爆。所以只是顺了她的脉,并不敢挑开她的封印,怕反倒伤了她的根本。
蓓芊芊象只渴水的鱼,在玉笙辰的解救下,终于又开始自由自在地鲜活起来。只觉得全身暖洋洋的,如在阳伞下晒日光浴,一阵恍惚,便借着后背的支撑,后仰开去,双手反勾着,交叉环抱在什么东东上,就如她一直不雅的睡姿,喜欢双手后抄环勾在躺椅背上。
“唔——”俏脸仰起,朝着桃花醉的香味寻去。
唔,四瓣柔唇轻轻相碰,却犹如石破天惊。
身后那被当作抱枕的男更是石化当场,一脸莫名愕然,心口却悸动异常,跳得飞快,耳根赤红,一副情窦初开之状。
避开她,男有些无措,但毕竟他也活了上千年,虽然他一直禀承的是清修,不与浊修中的双修同语,但并不代表,他不懂,一时有些心乱如麻。不知是否已犯了禁忌。
“唔——好酒啊——”
理所当然地,蓓芊芊仰起头,撅起小嘴,一碰一碰又一碰,老马食途地又寻着酒味去了。
再亲一口,小舌微翘,沿着他的唇舔了一遍,还不算完……
“掌柜……再来一壶……”
严然将九尾狐王当成卖酒掌柜。
玉笙辰又恼又恨,丫头,竟然如此贪杯。
更恨自己守了千年的初吻……呃,不提也罢,但被这黄毛丫头夺去,实在是……
好在,没人看见。
蓓芊芊连连几次都亲个空,不由嘟嚷道:“桃花醉……等等我……等等我……与君共饮桃花醉啊……”
倏地,银面男如被雷劈中,脑中涌出一张张破碎的魂片,飞旋着,飞旋着……
飞旋着……
啊——
突然他的心好痛,一道气流难以为继,呃,吐出一口鲜血。灵力瞬间涣散开来,如针刺入穴,痛麻难当,他拭去唇角的鲜血,强压下不适,站起身来。
再不回山修习,别说是日后的飞升,怕会走火入魔,有性命之忧。
还是好喜欢桃花醉的香味啊,这么浓郁,掌柜这下怎么舍得没有勾兑啊——
迷迷糊糊地想着,蓓芊芊又睡去……
却不知道自己在梦糊中,竟然干了这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强吻了就要飞升上神的九尾神狐。
玉笙辰强压下一口鲜血,就听虎卫在外面传音询问,他不好再逗留,帮蓓芊芊洗髓筋骨之后,相信她有足够的能力走出这个结界,而今夜的一场相识,就当从未发生过吧。玉笙辰如来时一样,捏了个隐生诀。
“君上,我们到底是来人间报恩的,还是来惹麻烦的?日之后,你要历经九九八十一趟雷劫,何其凶险?稍有不慎,就会被雷火吞噬,更有可能反回本尊,千年修行,毁于一旦!”虎卫用金瞳上下打量着自家君上,声音冰冷。
男薄唇微微勾起,看来并不喜欢笑,所以仅仅是微微一勾,嗓声清澈如泉,醇厚清冽,“虎卫稍安勿躁,孤并没有做什么。”
。。。
 ;。。。 ; ; 就在红衣小像要道破天机,就在蓓芊芊听得一颗心忽上忽下跳个没完的时候,白衣小像猛地发力,从口中吐出一枚绣花针,直接没入红衣小像的喉咙,迫得她瞬间石化,如被点穴般,一怔之下,除了满口鲜血溢出,再不能做什么,一双雾中寒星般的眸,凄美而朦胧,也许今次,她早就报着必死之心,才会这样安然,只是定定地看着白衣小像,美眸眨了两眨,晶莹的泪珠便滚落下来。
也许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白衣小像见状,不由心酸,报复的快感与负罪的内疚纠缠着,撕扯着,泪水也盈盈欲滴,她长叹一口气,“师妹,但愿来生,再不相见。”神情凛然,手下不再怠慢,一掌拍向红衣小像的头顶。
蓓芊芊大惊,忙冲上去,想要阻止白衣小像最后的绝杀,即使那红衣女不是后,蓓芊芊也一定要救她,因为她真的有可能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来,又如何能离开。
电光火石间,本已无息的红衣小像猛地睁开狠厉的双眼,翻手握住白衣小像劈来的手掌,再迅雷不及掩耳地叉她双眼。
蓓芊芊恰在此时扑上去,双手捧住那包裹着两个小像的小鼎,岂料那透明的水晶小鼎在她一触之下,立即泛起层层叠叠的波纹,而她的双手就这样毫无阻碍地透过波纹,象是产生了某种共鸣。
小鼎周边象水象冰,又象蒸腾的雾气。
蓓芊芊气沉丹田,小心翼翼地捧着小鼎与小鼎中的红白小像,生怕一不小心就会捏碎那两个拼死纠缠的小人。
但她却不知,自己此刻双手捧月状,无意中引导出天地九阴真火,竟将那小鼎激发得犹如天地洪炉,熔一切可熔之物。
在这一场鱼死网破的绝杀中,红衣小像刚叉中白衣小像,便啊地一声,整个人瞬间似被电流击穿,这便是天地洪炉熔一切可熔之物的威力。
眼见身体近乎透明,只差化作一阵袅袅轻烟,消失之前,红衣小像平静而解脱地看着自己变得透明的身体,放声大笑,笑声凄厉之,“哈哈哈哈……师姐,你终归是输家,你最爱的永远是你自己,是你逼走了师兄,放弃了师兄。哈哈,怨不得我……咳咳咳……丫头,我的飘渺琴便送于你了……哈哈哈……师姐,你什么也别想得到,什么也别想……你永远都是输家,永远别想得到擎天九器,一统界……因为你,不配!”
蓓芊芊只觉得双手中的小鼎象是沸开的熔炉,炙痛得她疯狂地想要甩开手,但双手却似被粘住,与小鼎融为一体,又惊又疼,双膝一软,猛地跪倒在地,几欲昏死。
而白衣小像眼见着与已纠缠的红衣小象身体越来越透明,自知自己的情况与她相差无几,这可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到头来,自己的千般执念也只能是一场空,一念至此,心思散尽,什么九器,什么一统界,一切的一切都没有任何意义了。
这丫头来得好荒谬,却也算成全了自己,她趁着身体变透明的瞬间,虚弱地道:“丫头,这世间我本没有什么好留恋的,唯一放不下的,是我与大师兄的骨肉,他……被我遗弃了……生死不明……”想到那孩,她泪如雨下,因为恨大师兄,所以她做下了这辈最后悔的事……
“还有就是,整个……整个思崖派,我便全托负于你了……请你一定要护门下弟们一个周全……”说罢便闭了眼,与红衣小像纠缠着,旋转在一起,最终化作一缕缕青烟……
“不……不要啊——呃——”蓓芊芊眼见那两个小像在鼎中飞速旋转,犹如双叶电扇,不过片刻便只剩一屡灼热的气流,芊芊大惊失色,睁着惊恐的大眼瞪着小鼎,想要寻找两个小像的影踪,却发现小鼎随着那灼流忽明忽暗,五彩斑斓,原本誓死不愿在一起的两人,竟以这样的姿态永远凝结在一起,最终青烟散尽,却融合成一粒豆丸,知道两人已化作内丹,不由泪涌如泉,颤抖地捧着小鼎,大叫不要。
刚一张口,那内丹便卟地跳进她口中,吓得她呃呃两声之后,便眼一翻昏死过去。
话说罗娘与皇后,一个是修真界大泰斗之一思崖派的掌门,一个是修魔界的长老级人物,这两人一起坐化,合成的内丹,堪比上老君炼丹炉中的仙丹灵药,食者平空陡增年修为还是往小的说,往大的说,食者可突破炼精化气十层,甚至直破炼气化神的心动、金丹、元婴期,介时可随心所欲御剑飞行。丹田处会有个处于更高维的婴儿,即元婴,由莲花心脏发育成一个本相婴儿,能沟通天地,推演万物之始转终,知前因后果,神游虚,渺渺大罗,指日可待。
但要想融合这内丹为己用,却不是蓓芊芊这个初入修真门径的黄毛丫头可驽御。
要不,怎么说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可这热豆腐并不是她要吃的呀!
全身上下犹如万箭横穿,痛得她时昏时醒,怎一个痛不欲生。
一身衣服湿嗒嗒地,足可拧出一桶汗水来。
蓓芊芊毫无意识地呻吟着,骨骼象被挑断一样,分筋错骨般咯咯作响,血脉鼓涨得快要爆裂开来。
便在此时,皇宫影影绰绰,一轮圆月似地光晕,正从皇宫顶端嗖地一声飞去。
突然,光晕一暗。
有两人飘洒地飞落在地。衣袂飘飘,吴带当风。
“君上,你……”一身玄衣的少年,秀挺着身姿站在月下,眉目清冷,眸中金光灼灼,果断制止了主的脚步。
站在后寝宫之前,几乎与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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