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边,朝珏山的山腰间瘴气迷漫,四周景物如春花秋月夏雷冬雪飞逝不停,玉狐家的玉笙辰君上与小黑虎虎卫对看一眼,心中了然,那是“时空速转”**的隧道,而那锁眼,正是山谷深处的温泉口,唯有令温泉冻结,停止奔流,那妖法方能缓解,再由隧道内曾经逃出升天的人,折回相救,才能彻底破开“时空速转”**,但在受术人身上已经奔流的岁月,却无法再找回了。
九尾狐君与黑虎心有灵犀,齐齐纵身降落。玉笙辰碧绿的眸闪着鳞鳞的微光,一波一波如密不透风的网,将奔腾的水流截住,再施展法术,直将温泉冻成冰棱顽石。黑虎则在四周布下结界,小心守护着施法的主。突然,九尾狐君的身体猛地一颤,一口鲜血喷出,染红了炫亮纯白的毛发,黑虎心中咯咚一声,情知青丝小人已被人毁个彻底,金瞳阴冷地一转,恨不能立刻飞身君移山“锁君殿”中一探究竟。
转眼,已是傍晚时分。
试剑石立于崖壁上方,夕阳西下,四周五彩金光团绕,一道霓虹飞架,这美伦美幻的景象,为试剑石上即将上演的血腥平添一份诡魅华美。
橙衣少女深深凝视着蓓芊芊二人,神游虚般恍惚。面上忽喜忽悲,渐渐忧伤起来,想是在回忆与其夫君甜蜜而痛苦的过往,突然头痛欲裂似地紧紧掐住头发,一声痛苦地嚎叫,如野兽悲鸣,响恸山谷。
此时不逃更待何时,蓓芊芊猛地发力拉住冯思东往远处跑去。
妖女悲鸣之后,竟是咯咯咯地一串清脆的笑声,“想逃?”
广袖一振,翻飞中,妖女已如仙鹤,单足踏地,直追而上。阵阵冰雹似飞沙走石,龙卷风般疾速旋转,直将两人吞没其中,被抛得忽上忽下,挣扎不得。
蓓芊芊本就情知跑不了多远,遂边跑边默念咒诀,降龙桃梨珠脱腕而去,光茫乍现如利剑飞舞,但又怎敌过元婴期妖女的冰雹风暴,不消片刻,两人被旋风高高带到半空,风势渐来渐弱,蓓芊芊心里惨叫一声,若是此时龙卷风骤停,那自己与冯思东摔下,不成肉饼也成馅饼。
咚!咚!两声,蓓冯二人被摔在“试心石”上,那可不是一个痛字可以表达的,蓓芊芊被摔得只有出气没有入气,冯思东更不要提了,白眼珠都摔出来了。
妖女一招白鹤亮翅踏空而起,赤手挡回降龙桃梨珠的进攻,脸色却在见着满天斧头时变得莫明,乍喜犹惊,亦悲亦怕,踏浪似地追向降龙桃梨珠遁走的方向,利爪似勾,想要夺过珠镯,嘴角痛苦地抽搐着,“……师……师父……呜呜呜……师父,徒儿知错了……你老人家可安好?”
追至蓓芊芊身前时,妖女已是泪流满面,口齿不清道:“师父,你的法器怎么会落在这丫头手上?难道她……”妖女一脚斜踏在“试剑石”上,基本与地面垂直,她的壁虎功真的很厉害!
被摔得快断气的蓓芊芊冷睨着妖女,唇角丝丝血迹流淌,情知今天遇上的这妖女是个疯的,断没机会在她手下逃出升天。
丝丝灵力渐渐汇聚成形,在妖女步步紧逼下,凝聚成海,喷涌而出,只听啵啵啵……那是玉笙辰禁印她灵力的金属钉全部爆开了。
。。。
 ;。。。 ; ; “芊芊,我既然说要保护你,怎么会让你一人去涉险?”冯思东一拐一拐地追上来,朝天抛出一块方帕,也不知他念念有词地说着什么,手帕尺寸的方帕一变再变,竟然变成毛毯大小。他一拉呆怔的蓓芊芊,双双便跌坐到飞驰的毛毯中。
蓓芊芊见毛毯一向西,不由又惊又喜,看向冯思东的眼神也温和了许多,“谢谢你!”
冯思东见小女孩终于肯对自己再展笑颜,心中大喜,黑红着脸讷讷道:“这是掌门恩师的宝物,他怜你尊师重道,所以命我来助你一臂之力。”
飞毯在白云中穿梭,蓓芊芊迎风探望,只想快些再快些……
飞毯犹如一只巨型怪鸟,载着蓓芊芊与冯思东往朝珏山疾飞而去。
突然,一阵乖戾汹涌的气流斜刺里横冲过来,飞毯猛地狂抖不止,蓓芊芊心想,这跟飞机遇上激流大概原理相同吧,但还未等她考虑降落伞事宜,飞毯便颠簸得异常厉害,突然斜倾而下,差点把两人直抛出去。
“小心!”冯思东连忙箍住蓓芊芊的胳膊,拉她趴下。
蓓芊芊心中郁积,若真要掉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别说是救师傅,自己二人能否活着爬起来,都未可知。忙示意冯思东象自己一样,揪住飞毯的另一头,临时借着风势,飞毯中间高高鼓起,被揪成一个简易的热气球状,荡荡悠悠地载着两人飘下去。
“哈哈,真有意思!”就在两人快要着地时,猛地看见满是厚重积雪的荒山,竟有一橙衣少女假似地靠在仰椅上,头顶一片绿荫,犹如遮阳伞,垂下的丝柳、果实迎风荡漾。
本来途中遇险,能偶遇驴友,那等惊喜难以言表,那少女难道也是由半空中坠落,然后走不出荒山,在此安营扎寨?
眼前,那少女安逸自在,笑颜如画。无害地拍手,笑看蓓芊芊二人徐徐降落。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蓓芊芊心中惴惴,几欲炸毛,再仔细往下看时,只觉头顶一片黑压压的乌鸦灰过……
难怪她总觉得哪里错了,只见那遮阳伞般的大树,遮去了少女大半个身,隐隐与她垂下的青丝纠缠着。怪异的,不是空山现美女,也不是雪荒现绿洲,而是这独有的一颗参天大树,却生出种样的瓜果,而这种样的瓜果竟然在这一刻全都成熟了,一副任君尝待撷模样?少女似是不知道一颗树是结不了这许多各样果实的,摘了颗葡萄吃了口,秀眉蹙起,又伸手摘了颗荔枝,这才满意点头。
妖精啊——
“咚!”两枚“炸弹”空降而下,激起雪沫冰纷,少女无视蓓芊芊二人的狼狈,只顾以袖掩住口鼻,清脆道:“真真粗鲁呢,也不知道落得远点,无端毁了我一身新衣。”
蓓芊芊趴在地上,好半天没回过神来,全身摔得痛疼难忍。这冰冻尺的雪地,新雪凝结着陈雪,比冻土还硬上十倍。冯思东也好不到哪儿去,但心里惦记着她,扒开裹着二人的飞毯,忍痛将蓓芊芊扶着坐起来。
“嗯?”少女拿开云袖,以看外星人的眼神,新奇又欣喜地看着他们,呢喃道:“原来是一对小情侣?哈哈,真是好了,今天真是个好日呢!”随后,她赤足站了起来,也不管比冻土还坚硬的雪地会硌伤她嫩稚的金莲,怯怯地回身,朝身后那块堪比小山的光滑巨石深深凝视,那一瞬间的影像叫蓓芊芊想到了“望夫崖”的传说。
“你说过,如果我能够将这柄‘试心剑’完整地拔出来,你就会回到我身边……夫君,你可还记得呢?”少女双眼朦胧,幽幽嗟叹,“你的心真狠啊!可怜我为了你这句话,已在此呆了千年?千年来,我用尽了所有的法,甚至这座‘试心山’已被我削成一半大小,成了光溜溜的‘试心石’了。再过几年,我就可以把这座山削净,‘试心剑’就会出来了,到时候,你也就会回来陪我了,哈哈,一想到这儿,我就激动得好想哭呢!夫君,朵儿好想你啊……”少女憧憬中,狂喜不已,眸晶莹闪烁,一个飞身,橙衣似一道霓虹,随她翩翩起舞。
蓓冯二人目瞪口呆地看着少女一飞冲天后,斜坐在光滑无比的“试心山”……呃,此时应称它为“试心石”比较好,它受了少女千年蹂躏,早已不复当年光景。蓓芊芊真怕她一个不小心摔下来,但当少女坐稳后,继续呢喃的话传到蓓芊芊耳朵时,她宁愿那少女泪眼朦胧中一踏踩空,摔个半身不遂。
少女温柔地抚摸着“试心石”中突兀的一角,那是一把深深嵌入石中的剑柄,剑身定是深深没入石体之中的。少女深情道:“夫君,朵儿想你想你了,朵儿不想再等了,一刻也不想等了。你曾说‘试心剑’是神兵,唯有用心意相属的情侣血液相祭,方能召唤出它的神力!今天,真是个好日,被我抓来的小情侣,还是童男童女呢,‘试心剑’啊‘试心剑’,你有口福了,这么多年,你理都不理我,想必是怪我净抓些不忠贞的贱人。现在,我便拿这两个小娃儿来祭拜你,但愿你神力再现,破除‘试心石’的束缚,完好无损地回到我手中。哈哈,夫君,我们就快团圆了……”
少女说罢,“嗖”地一声,飞落在蓓芊芊与冯思东身旁,居高临下地审视着跌坐在地的二人,那眼神,十分悲天悯人,幽幽伸出纤手,在半空中描摹着蓓芊芊的脸廓,“是个模样整齐的好孩。”再看冯思东时,不由蹙了蹙眉,“可惜了,这黑小却叫人不待见!”
蓓芊芊一面在心里骂着变态,一面寻思着出,目光戒备地冷凝着这枚莞媚的妖精,却不自觉地随着她临空的手指,感觉脸廓上一有蚂蚁爬过,麻痒无比。
“你敢!”冯思东早被少女飘来荡去的身影,以及疯癫无常的话语惊呆了,但此时见她欲对蓓芊芊下手,再顾不得害怕,挺身而上。
。。。
 ;。。。 ; ; “哦!”冯思东挠了挠头,有意无意朝蓓芊芊腕上的降龙桃梨珠看去。蓓芊芊收下疗伤的膏药,送他出门。走过“无涯堂”时,冯思东忽道:“芊芊,我……我想拜见一下玉师叔祖,不知道可方便?”
蓓芊芊有些愕然,狐疑地朝冯思东的眸里看去,对方立即闪躲开去,垂下头,十分可怜的样。其实这“锁君殿”的全貌,蓓芊芊也没看清,此时只是跟着冯思东走,见他似乎知道那玄衣恶魔正在“无涯堂”,不由奇怪,同时,心里也有几份怯怕,怕变态恶魔一个不高兴,又不知道要怎么折磨她,最好能远离他,最好现在就逃到朝珏山去救师傅。看了眼冯思东,一个念头闪过,不如借着送他出殿,然后……
“师叔祖!新近弟冯思东拜见师叔祖!”冯思东忽然就步上阶台,朝着紧闭的檀木扇门深深一揖。但紧闭的门并未因他此举而打开,只是一句清冷的话抛出,“你且回,你师父应知我锁君殿的规距。”
“师叔祖恕罪,弟只是慕名而来,师父并不知!”冯思东起身后,竟然大胆地推开双扇门,蓓芊芊大感不妥,更觉冯思东此举蹊跷,步两步冲上去,却见玄衣恶魔稳坐桌几,正在挥毫泼墨,此时,睨眸相看的冷光,幽幽更幽幽,象是利剑出鞘刹那的莹光,看得蓓芊芊魂飞魄散,这冯思东着了什么魔,你惹恼了他,拍拍屁股一走了之,我可怎么办?
“出去!”玉笙辰眉心一蹙,薄唇微动,复又低头弄墨。
冯思东却是从怀中掏出一样东西,“师叔祖,弟想请师叔祖留个墨宝……”
蓓芊芊晕,现在不是请偶像签名的时候,忙戴罪立功去拖冯思东,“快走吧!”
拉扯中,冯思东手中的东西突然化成粉沫,象白石灰似地,全数掷向稳坐不动的玉笙辰,瞬间,白石灰如飘扬的雪花,细细落在玉笙辰头上身上手上……甚至是写字的墨、笔,以及那白纸上的墨字……就那么一眨眼,桌几前的玄衣人便成了一座石膏雕像,蓓芊芊这一惊非同小可,入眼处,一片白茫。冯思东他到底想干什么?不由大怒,朝着冯思东便捏诀喝道:“降妖除魔斩!”
立即,手腕上的降龙桃梨珠脱腕而起,疾速盘旋,再由莹光大作的颗颗核珠变作一把把厉斧,朝着冯思东砍去,因着知道自己的修为尚浅,且朝珏妖收拾这斧头时,十分随意,故而只是存着逼退冯思东的心,未料自己会士别日令人刮目,但见冯思东“卟——”地被重伤在地,吐了一口鲜血,勉强撑起身,惊怨地看向蓓芊芊道:“你、你为何要伤我?你可知玉笙辰他要你过来没安好心?”
蓓芊芊懒得理他,扑到“玄衣恶魔”的身边,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办,但却惊愕地发现那些粉沫慢慢渗入玉笙辰的身体,风一吹,倾刻间,什么都不见了……
“不——”蓓芊芊捂唇,眸中泪光盈盈,猛地蹲下身,捧起化作一团粉沫的玉笙辰,“这是怎么啦?怎么啦?你是不是在吓唬我?师……玉笙辰?你回答我!”不知道为什么,玉笙辰消失的瞬间,蓓芊芊心中的不舍与惊恐竟是那么明显,明明昨夜恨了他,现在却为何这般担心,难道只因那淡淡飘起的桃花醉味道……
“芊芊,你这只镯果然厉害,难怪玉笙辰会骗你来‘锁君殿’!”冯思东盘坐在地,见蓓芊芊心神惊惧,几欲碎裂的模样,冷恨地擦去嘴角的血迹倔强道:“你可是见着他的真颜了,你道他为何戴着面具行走?自从他机缘之下得了地仙之身,便长生不老,仗着自己生得俊,不知祸害了多少女弟,曾师祖一怒之下才罚他戴上面具,不得再为非作歹。”
蓓芊芊怒,狠狠地瞪了冯思东一眼,那眼中还有晶莹的光华,激得冯思东口不择言,“你怕还不知道,一五十年前,玉笙辰为了抢夺一落难小童随身宝器——凤临桃花簪,不顾曾师祖的反对,强收那孤孩为徒,未料被夺宝器的小童心有不甘,偷偷在玉笙辰心口种下‘伏天魔咒’,哼,此咒,与体内心脉相连,不停吸取寄主的精气,也算他罪有应得!若不是曾师祖怜惜,去北海玉真圣君那里求得绛珠仙草护住他的心脉,哪里还能到今天?这才消停了几日,又贼性不死,要夺你的降龙桃梨珠……”
芊芊闻听,唇角噙起冷笑,这降龙桃梨珠可不是凡物,亦不是人人皆识得的法器,冯思东的身世不过是潘家的一个家奴,如何竟能识得?你在这里说人闲话,却不知道自己正是司马召之心人皆知!
遂冷着声音道:“我的珠,也不是想夺就能夺走,不然,你试试?”
冯思东见她眼圈红肿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