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不屑地瞄了他一眼,玉萧一转,“锵!”地一声,震开“雄昭”的剑气,却在同时震醒了何意珑,她猛地吐出一口鲜血,美颜一红,再看那陌生的白衣男,不异仇人,咬牙喝道:“妖孽,竟敢施出摄心幻影,受死吧!”
白衣男哈哈大笑,“怎么?”一面周旋在何、叶二人“玉女雌雄双剑”的攻击之下,一面潇洒地拂着衣衫上的褶皱,继续唱道:“嘿,我的小宝贝,你还在想着谁?我看你在心,你看我在眼!我的小宝贝,你还在念着谁?我溶你入骨,你舍我何顾?”
何意珑不再看男的眼睛,只是一门心思地想与叶振生联手铲除这只妖孽,岂料蓓芊芊却迷迷蹬蹬地走进了战圈,作梦游僵尸状。白衣男剑眉微挑,激战中仍不忘风情一笑,直将蓓芊芊迷去了魂,不带拐弯地撞进他怀中,何意珑大惊失色,嘶哑地叫了声,“紫儿——”
却突然,华光万丈,只听得一声清脆稚嫩的疾呼,“降妖除魔斩!”蓓芊芊迷蒙的眸似被瞬间点亮,小小的身猛地半蹲,脚步一措,旋转开去。腕上的降龙桃梨珠得令,脱腕而去,在空中幻化成一把开天劈地的银光巨斧,当头朝白衣男劈去。
“啊——”激战中的人俱是一惊,二位师傅则是又惊又喜。
“降龙桃梨珠?”白衣男神色惊变,疾速暴退,左手慌忙捏指念诀,右手中碧萧横呈,划出千万道光影,形成一道密不透风的屏障。
碧萧莹光闪闪,巨斧不得其门,倏尔,只听噼啪数声,碧萧将巨斧打成七零八落的小斧头,慢慢,疾速转动的小斧头失去了光泽,一把一把落下,又变成一颗颗黑褐色的桃核,最后串在蓓芊芊腕上。
蓓芊芊的小脸,也在华光中渐渐暗淡下去,白衣男见降龙桃梨珠不过绽放了丁点霞光后,便灰头土脸地败下阵来,呲溜一下又钻到蓓芊芊腕上躺着,不由缓下紧张的面部表情,轻蔑大笑,“哈哈……没想到它会认你这个黄毛丫头做了主人,真是宝物蒙尘,暴殄天物!”
蓓芊芊偷袭未成,心中懊恼,扒拉一下桃梨珠,怒其不争。原以为有多厉害,结果不过尔尔!
但她不知道,在短短磨合期内,她竟能驽御上古神器“降龙桃梨珠”,与之心意相通,在修真境,可谓开了先河。
叶何二位师傅更是喜出望外,早知紫儿天赋异禀,未料到竟得上天如此眷顾,相信不出五年,紫儿定能勘破元婴期,这是多少人想都不敢想的事?但他们没想到的是,蓓芊芊早已是元婴期的境界,只是灵力分别被不知名的两人两次封印,只能暴发出自身灵力的成。
白衣男旋风般让过何、叶二人的进攻,手臂倏张,如巨鸟起飞,铁爪如勾,一把揪起蓓芊芊,疾驰而去。
“紫儿——”何意珑踏剑而上,紧追其后。
“紫儿,祭血!”叶振生掷出剑鞘,身如矫龙,旋转如钻,大喝道:“双剑合并,煞血无敌!”
何意珑换脚踏上叶振生掷来的剑鞘,与他并行如飞龙遨游,只见漫天剑花,款款留住白衣男的脚步。
“紫儿——”叶振生气恼地看着迟迟对自己下不了手的蓓芊芊,大喝一声,长剑劈来,蓓芊芊亦知自己很没用,人家以前有晕血症啊!遂抱住头,任他随便砍。其实她也很委曲,不是她不想贡献唐门煞血,而是她根本不是唐益紫,便是被大师傅砍得血流如柱,也震不住妖孽啊?
“唐门煞血?”白衣男微微一愣,铁爪一松,身旋转开去。
“妖孽哪里逃?”叶振生见白衣男心有窃窃,知他想逃窜,一把掷出雄昭,眼看着那剑刺穿了白衣男的心窝,落下时,却飘飘然,仅一只七彩凤羽。至于阿娇,更是扑了一身一嘴的凤凰羽毛,喷嚏打个不停。
“妖孽何人,今日之仇必当十倍奉还!”叶振生恨恨地捏住凤羽,挥手一扬,粉沫一地。何意珑捂住胸口,本来降妖除魔是降妖师份内之事,但叶振生却将今日一场降妖争斗当作了仇怨,想来,是因为她受了伤,但她这伤,并不在表皮,而是心伤……本就无药可救的……
“哈哈……哈哈哈……”山谷震颤,雪沫纷扰,男声音飘渺不定,重音回荡,“据说……你们是来抓我的?可惜连我的一个分身都敌不过!再向前踏进一步,本座决不轻饶!”
回音渐渐止歇,天空却突然降下冰雹,师徒人速对看一眼,蓓芊芊拉着何意珑,拔腿就想跑去马车上避一避,未料刚一起身,马车应声倒塌。
蓓芊芊气得跺脚,“故意的,这只妖邪恶了!我一定要收了他!”
寒风呼啸,何意珑忍不住干咳数声。
“意珑师傅,你的伤要不要紧?”蓓芊芊举高双手,想挡在何意珑头上,她却反手握住蓓芊芊,安抚地摇了摇头,“紫儿,现在你可明白了,没有本领,便保护不了你想要保护的人?”
“意珑师傅……你千万不要有事,紫儿以后一定会很努力地修习法术,你一定要永远陪着紫儿,看着紫儿不要偷懒……”
蓓芊芊看着何意珑苍白的脸庞,盈盈欲倾的纤弱身躯,一股强烈的保护欲涌上心头,穿越伊始,她从没有一刻象现在这样,希望自己变得强大,拥有通天本领。
。。。
 ;。。。 ; ; 阿娇悲愤,所谓众生平等,你懂吗?
何意珑嗔怪地拍了拍弟的小头,佯怒地转过脸去。
叶振生一直想捅破这层窗户纸,却苦于开不了口,今日虽然被蓓芊芊鲁莽揭开,却也厚着脸皮高兴了一把,只是小心地看何意珑反应。
说话间,人已御剑离开星辰仙君的宝像,蓓芊芊恋恋回眸,只觉得云雾深处,那栩栩如生的仙君拈花一笑,微勾的唇角间,噙着坏坏的笑容,肆虐肆意,妖娆媚惑。
他……醒了?
蓓芊芊张大嘴,乌黑的眼睛瞪得更是溜圆,脑海中、眼幕前,只觉得漫天的桃花雨辅天而下,那男半裸地躺在一片桃花殷红之中,凤眸狭眯,执杯邀月,姿态放肆,形容魅动……他,他到底是谁?星辰仙君?抑或是梦中的“北辰上神”?
“北……辰……”蓓芊芊一时间只觉胸口压抑之,竟是北辰上神发配至此?怎么又惹上了什么小仙娥?果真是男人靠得住,母猪会上树?可那小仙娥又****什么事?她怎么心口酸酸的?她又不是司命小星?
突然他伸手向她,唇瓣柔红,哑喑地唤道:“芊儿……我终于等到你了……”
我终于等到你了……
这声呼唤这样令人心碎,仿佛他石化在这里,便是因为等她,等着在这里偶遇……千万年的轮回,千万年的风雨,只为这一个必然的偶遇……蓓芊芊无法抗拒心底的声音,她的脚步在大脑没有发出指令的时候,向他迈去,结果……一个跟头栽下云头。
“紫儿——”何意珑大惊,忙使了个千斤坠,翻身下剑,海底捞月地劫住蓓芊芊伸向仙君宝像的手,叶振生也不敢怠慢,带着阿娇直冲下云霄。
两师傅携手,堪堪将小弟平稳地接住。甫一落地,叶振生便想赏蓓芊芊几个暴栗,却见小徒弟傻乎乎地望天,久久才憋出一句负气的话,“他叫的是星儿,不是芊儿!”双手作扩音状,“喂——麻烦你下次吐字清楚些!”也省得她做白日梦,白白搭去小命!
蓓芊芊自从吼了这一嗓,何意珑与叶振生便不敢再责骂她了,想是以为她吓晕了,神经错乱。
自见到星辰仙君的宝像,蓓芊芊便觉得这趟穿越之旅变得异常诡异,桃花精?北辰上神?司命小星?花蕊仙?还有星辰仙君?难道只是她的一场梦魇?
冷晴的天气,突然下起了大雪,师徒人也就不再勉强御剑飞行,买了辆马车代步。
现已在“君移山”脚下,再有一天的脚程,便可到达群雄汇聚之地了。
鹅毛般的大雪,不多时,便在马车顶篷上结起一尺多厚的雪糕,蓓芊芊掀开车幔,四野一片白茫茫,冰雕玉琢的山川,秀美如画,银装素裹的林木,风姿袅袅……一瞬间,蓓芊芊仿置童话的世界。特别是,如果黑犬阿娇不是坐在马车上,而是拉着马车跑的话……狗拉雪橇……
阿娇被蓓芊芊诡异的目光盯得浑身长刺,拼命缩卷着自己,念咒道:“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紫儿,”何意珑自离开君移山,便郁郁不欢,今日更胜。她时常在想,若紫儿知道自己的师傅就是逼走自己亲生母亲,任她流落天涯生死不详的罪魁祸,会怎样?
她从怀中掏出一只纸鹤,郑重地交与蓓芊芊,“今天,正是你十二岁的生日,师傅身无长物,这只纸鹤你且留在身边,若遇急难,便将它吃下去……”
蓓芊芊接过纸鹤,只觉手中似有千斤,看师傅表情严肃,隐生不安,“多谢师傅!”心里却暗暗生奇,十年前的今日,确实是自己刚刚穿越过来,但师傅又怎么会知道?除非自己与唐益紫乃是同一天生日?虽不同年,但同月同日生,若是不奇怪,但长相又一样就奇怪了,这其中又有什么牵绊?
突然,马车紧急刹停,赶车的叶振生师傅大喝一声,“何方妖孽,胆敢挡车?”
何意珑神色骤变,飞身弹出,玉女剑拭天一指,与叶振生默契地背靠御敌。
天地浑然一色的白,不远处,那白衣胜雪的男犹如雪中精灵,将碧绿的玉萧搭在殷红的唇角,穗坠飘飘洒洒,多情的眼眸随着悠扬的萧曲,款款流出一汪深情。他的乌发肆舞,在空茫的白纸上,泼出妖艳的墨。
踏着乐曲的节拍,他缓步走来,那样自若,那样从容。
这美伦美幻的场景,看在蓓芊芊眼中,那男绝对是中的,但看在何、叶两人眼中,只是毛骨悚然。
他们已进入绵绵不绝的君移山脉,离朝珏山已不远,这男明明是妖,为什么玉女剑竟然不预警?除了剑尖泛着微红,遇妖必发出的鹤戾啸声却听不见?阿娇的鼻不是最灵的吗?怎么会闻不出他身上的妖气?
眼看这只,早过了元婴期,莫非他们运气这么好,直接撞上正主——朝珏妖?
白衣男卸下长箫搭在肘弯,伸手而来,踏步高歌,曲调仿似摇篮曲,带着淡淡的忧伤与无奈,“嘿,我的小宝贝,你还在想着谁?我为你思狂,你为谁心伤?我的小宝贝,你还在念着谁?我为你成妖,你为谁入魔?我的小宝贝……”
人影重重叠叠,幻像丛生。
蓓芊芊直直地盯着白衣男,她本来是担心何意珑才跟着下车,此时,只觉天地间唯有这白衣男,除此之外,什么也看不见,她像是失了魂一样朝他走去,口中喃喃道:“北……辰……北辰……北辰你没有死,真是好了!”
是那夜的梦美凄凉,她被北辰上神至死不渝、舍身成仁的举动深深震憾,此时才迷了心智?还是有另一根弦,自那夜梦回,已将她与北辰牵扯在一起?让她不能忘不敢忘?
“……”何意珑的玉女剑“啪”地掉落,深深陷入雪地,她捂住颤抖的唇,努力不让自己哭出来,可是泪水如断了线的珠滚下,完全不知道眼前只是一场幻觉。
。。。
 ;。。。 ; ; 唐益紫其人,内敛沉闷,与蓓芊芊性格迥异,原是易被亲近之人发觉,奈何托“忘情水”的福,除了博取了一箩筐同情之外,无人问津。
何意珑提着蓓芊芊,御剑飞行,穿破层层云雾,好似仙女漫步。蓓芊芊起初吓得勒紧何意珑的腰,哭着喊着要脚踏实地,结果得了叶振生一个大大的暴栗后,消停下来,揉了揉小头,从何意珑的腰间钻出眼睛往外看,只觉云蒸霞蔚,好不逍,惊恐的心情才平复下来。兴奋地伸手抓几把雾丝,任意挥洒成各种图案,“哈哈,我会飞啦——”
“意珑,放开她!”叶振生见蓓芊芊如此废柴,气得直想踹她下地,“再护着她,恐怕连吃饭都不会了!”
开什么玩笑,蓓芊芊吓了一跳,八爪鱼似地趴在何意珑身上道:“师傅,别丢下我!”
何意珑微微一笑,伸手抚摸着蓓芊芊飘扬的秀发,“傻孩,师傅什么时候也不会丢下你!”
人一犬正御剑半空,却见迎头一道霞瑞仙光普照天地,仔细一看,七彩琉光之中,有朦胧身影侧立莲花坐上,广袖腾云,衣袂飘转,最是那回眸撩目,宝相深邃、形容风流……若不是他的发饰装扮可以辨认出是位男,蓓芊芊几疑是哪位仙误入莲花深处……
许是过敬慕,二位师傅只是远远围观。
“仙君,别来无恙!”何意珑很是恭敬地朝那男揖,却不见那人有什么动作,别说衣带,怕是连长卷的睫羽都未曾眨动,蓓芊芊心中微有不忿,但碍着此时正在半空,不敢过造次,别一不小心摔成肉饼就不划算了。
叶振生似乎颇有些感慨,竟是朝那仙君毕恭毕敬地叩拜,拜完后,只拿一双眼默默地看着何意珑,但何意珑只是尴尬地别过头去,美颜泛红。两人一来二去,蓓芊芊只觉十分诡异,看叶振生平日的样,再对比现在的样,像是到了赵忠祥老师所说的:雨季眼看着就要来临了,非洲草原上的雄性动物们迎来了繁衍生息的最佳季节……
至于黑犬阿娇,亦是有模有样地跪拜下,害蓓芊芊差点以为它其实是人。
可那莲座中的男依然如故,这般傲慢无礼,却叫蓓芊芊咽不下这口气,帅哥了不起吗?叶振生就算了,可何意珑在她心里,一直当作老妈一样敬着,怎么舍得让她受委曲?正想出言讥讽,鼻尖却飘过阵阵浮香,朝着香源一看,只见云雾之中竟掩不住山腰间的旺盛香火,虔诚的信徒摩肩接踵……
看男那俯视众生的模样,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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