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灵法师之魔法学徒- 第14部分

　　　　穆斯一听，像小孩子一样鼓起了腮帮子。可是这原本小孩子做起来很可爱的动作，放到一个满脸肉瘤的老头身上，要多可怕有多可怕。

　　　　但纳兹早就摸透了这老顽童的习性，故意不理睬他。

　　　　果不其然，坚持了几分钟，穆斯的口气就松动了，“好好好，我帮你我帮你……”说着，穆斯从怀里扔过来一个小玻璃瓶。纳兹接过放在烛光下一看。

　　　　透明的玻璃瓶里，蠕动着黑色的粘稠的液体，恍惚间，好像还有一条虫在里面游动。

　　　　“这……”纳兹打了个寒颤，“这什么玩意儿这！”

　　　　穆斯得意的笑着，“不懂了吧，小子，这可是好药，”说着，抢过玻璃瓶，拿过桌上的木碗，把瓶里的液体慢慢倒进木碗里。一股奇怪的香味飘了出来。

　　　　“这叫苦草水，是专门消除各类魔法和战技副作用或者特征的宝贝。”

　　　　“啥意思？”纳兹扯着脖子，往碗里瞪。

　　　　“你怎么那么笨，就是说，这东西，能暂时消除你的绿色瞳仁特征，你这绿仁如果我猜测不错，是你家族遗传的吧？”穆斯邪笑着，“除了各种旁门左道，哪家的孩子能生个这么奇怪的眼睛出来。”

　　　　“我……”纳兹一时语塞，答不上来。

　　　　穆斯此刻仿佛恢复了神志，他摆摆手，示意纳兹不用担心：“我听过一些传闻，以前几个有名的家族或多或少都有这种特征，不过最后都难逃一死。但这和我无关，我不会去管你的事。”

　　　　“那，你为什么要帮我？”纳兹说出了一直以来的疑惑。

　　　　“帮？”穆斯听了哈哈大笑起来：“小子，你的死活关我屁事！我只是觉得你会很好玩……嗯……不会错，会非常好玩而已。这会给我的无聊生活增添很多乐趣，你懂吗？”

　　　　纳兹觉得他应该又变回那个疯老头了，于是打住了这个话题，转而询问这药水：“这苦草水怎么用的？”

　　　　“喝下去，只要你不牵扯到那家族赐予你的天赋力量，你的眼睛就会像其他人那样，变成普通的褐色或者黑色，一旦牵扯到那力量，眼睛就会恢复……”随即穆斯皱着眉低头想了想，小声嘀咕着：“应该是这样的原理，按理来说，这药就该是这样的作用……嗯……没错！就是这样！”

　　　　纳兹脑门上流下一滴冷汗，心里总觉得不靠谱。可是，这眼睛带来的负面特征太明显了。要不是成天躲在修道院里，只要上街上溜达一圈，就会有各种人用奇怪的眼光打量着他。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如果被教会那帮宁可错杀一万，绝不放过一个的异端裁判所盯上，不死也得死了。

　　　　纳兹给自己鼓了鼓劲儿，然后端起碗，一皱眉，脖子一仰，咕咚两口把碗里的黏液喝了下去。还别说，味道还有点甜呢。

　　　　等纳兹把碗一放，穆斯却突然变了脸，神色肃穆的问道：“你在喝什么？”

　　　　纳兹瞬间有种不好的预感：“不是你……”

　　　　“我？我什么……哦！对了，苦草水，给！”穆斯麻利的从怀里掏出一个荡漾着浅绿色草药的瓶子。纳兹反应过来，这会儿穆斯才是那个恢复了神志的老头！那刚才他给自己喝了什么？！

　　　　“喂！老头子，你刚才不是给了我一个黑瓶子吗……就是这个……这里面装的是什么？”纳兹一把抓住穆斯的衣领，指着空空如也的木碗，急迫的询问道。

　　　　穆斯把自己满脸的肉球都挤到了一块儿，随后面带喜色的说道：“我想起来了……”纳兹心里一喜，“我根本就不记得这玩意儿是什么！”

　　　　原本安静的修道院内，突然传来一个男孩凄厉的叫喊，接着隔壁不远处又传来一声巨响，好像是哪间屋子发生了爆炸，随后一个尖细的老头嗓音就在修道院里开始骂骂咧咧：“谁他妈鬼叫唤呢！害得老子好不容易配好的宝贝又炸了！”

　　　　同在此时，修道院院长戈丁摘下精致的玻璃眼睛，一旁的侍者看到他额头上的青筋正在突突的跳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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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人体解剖学
　　　　这是一间阴冷的石室，石室不大，只有十几个平方。石室的四周墙角，有半人高的木槽，里面堆满了冰块。现在这间狭小的石室里，挤满了十多个年轻的苦修士，他们围在石室中间，纳兹脚踩在角落木槽边缘，高出别人大半个身体，保持自己能看见中间正在滔滔不绝讲课的穆斯。

　　　　被年轻修士们围住的穆斯脸上没了往常那恶心人的笑容，取而代之的，是十分庄重的谆谆老者模样：“即是说，皮肤的组织结构看起来十分脆弱，但它确实是隔绝了我们身体和外面危险空气或者液体的第一道屏障。”穆斯拿起一柄明亮的小刀，他的身前，躺着一具枯瘦的老人的尸体，然后穆斯用刀轻轻划破了尸体上覆盖的亚麻布，让整个尸体暴露在石室冰冷的空气中。

　　　　年轻的修士们发出一阵低沉的喘息，穆斯很满意这个效果，他看向众人，然后找到角落里的纳兹，并向纳兹挑了挑眉。

　　　　纳兹恨不得下去给他一拳，这老鬼前几天不知道给自己喝了什么东西，虽然身体没什么不适，但这行为让纳兹觉得十分恶心。要不是随后他给自己的苦草水真的起了作用，指不定纳兹就要找他拼命了。

　　　　现在纳兹的眼睛仿佛正常一般，微微带点儿棕色，于是乎，他终于和能其他修士一起，随意出入修道院，并且到处去其他修士的处所打听消息或者学习东西了。

　　　　纳兹看着石室中央正洋洋得意的讲解人体解剖的穆斯，这家伙居然在年轻修士面前把自己伪装成一幅学者模样。当然，纳兹也承认他很有学识，甚至在解剖和医学方面，令自己十分佩服，可这家伙那疯疯癫癫的性格，纳兹始终看不透他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就在纳兹胡乱想着的时候，穆斯带着骄傲的神色，开始了他的解剖课程。眼前这具尸体是前天从南教堂那边送过来的，它的家属显然以为它已经回到了真神的怀抱。穆斯轻巧的拨开了尸体的腹腔，一股淡淡的腥臭味开始在石室内蔓延，现在天气还很冷，加上每天都有专人从城里水系魔法师那边送来保温的冰块，所以尸体保存的还算特别完好。

　　　　“怕什么，凑近点！来来来！”穆斯用沾满深红色血浆的手，捏着一个矮个修士的脖子，故意把他脑袋凑近刚划破肚子的尸体面前。矮个修士一张脸涨的惨白，脸上的表情都快哭出来了，可他却无法挣脱穆斯的手。在他们身后，一位长着奇特鹰钩鼻的老人，眼含愠意的咳嗽了一声。

　　　　“哦！哦！迈克菲尔，我忘了，这是你们诵经班的小姑娘，抱歉，抱歉孩子。”穆斯假意的对着咳嗽的老者说着，回头却笑嘻嘻的看着矮个修士，然后把手上的血在他胸口干净的修士长袍上擦了擦，放开了他。后者踉踉跄跄的往后退，然后冲出石室，接着就听见清晰的呕吐声传来。

　　　　随着这人的呕吐，在场大多数苦修士开始感觉胃有点翻滚。

　　　　穆斯简直要高兴的跳起来，没有什么比作弄这些年轻的小修士更令人开心的了。

　　　　纳兹遥遥头，叹了口气，看来穆斯的玩笑还得继续下去，自己只能晚上才能来石室慢慢研究尸体解剖了。

　　　　在穆斯身边，纳兹得到了很大的自由度。除了穆斯的破屋子不能随意进入意外，修道院的诊疗室、厨房、解剖室还有公共的图书馆在内，纳兹都能随意出入。这使得纳兹认识了很多修道院的人，而纳兹善良的性格也使得很多年轻的修士愿意与他交流。在这修道院内，纳兹俨然成为了穆斯弟子一般的存在。

　　　　穆斯高兴的翻动着手里的小刀，肥胖的手指灵活的上下翻飞，“谁愿意来摘下这可怜的人的肝脏，涂抹防腐液，然后封存起来？”

　　　　纳兹瞬间举起了手，整个石室内也只有纳兹举着手。穆斯假装左右看看，完全把纳兹当成了空气。

　　　　“好吧，你！刚进厨房的学徒，对，没错，我得教教你在清洗食物之前，如何学会保存食物。”

　　　　纳兹看着穆斯抓过一个小修士，手把手得教他撑开尸体腹腔，然后切除肝脏，最后在那小修士痛苦万分的表情下，像抚摸情人屁股那样，对着一块肝脏涂抹防腐液。

　　　　“呕！”

　　　　又有两个人冲出了石室，要不是每年必须有一次的，全修道院十五岁以下年轻人互相参观学习的规定，打死他们也不愿意来这几个疯子的住所。

　　　　纳兹看着已经完全傻掉的小修士，心想这孩子估计以后别想在厨房混了。

　　　　随着穆斯的讲解，众人浑浑噩噩的听完了整个解剖学知识的概述，几个特别‘幸运’的孩子，还有了亲手实践的机会。

　　　　“好了，孩子们。”鹰钩鼻老者一边拿笔在纸上记录着什么，一边招呼着众人退出石室。

　　　　身后，穆斯还热情的在挽留一个已经快哭出来的小修士，他脸上的肉瘤此刻谄媚的挤在了额头上，“再玩会儿吧，嗯？我教你开颅怎么样？”

　　　　“咳咳！穆斯先生。”那个叫迈克菲尔的鹰钩鼻老者不满的说道：“我得带孩子们去下一个场所参观学习了！”

　　　　“哦！哦！”穆斯饱含遗憾的看着孩子飞快的逃离出去，用满含不舍的口吻向众人喊道：“孩子们，记得常来穆斯爷爷这里玩啊！”

　　　　迈克菲尔脑袋快炸了，走出石室，他长出一口气，终于解决掉一个麻烦。然后他看向手里的草纸，接着额头上的眉毛立刻拧在了一起，草纸上面记录着下一个孩子们参观学习的地址：

　　　　炼金学——凯伊“嘣！！！”

　　　　随着一声巨响，众人灰头土脸的冲出了凯伊的研究室。纳兹呼吸着屋外的新鲜空气，刚才有那么一瞬间，他看着疯子凯伊把那蓝黄两种液体混在一起的时候，他觉得自己马上就要去见真神了。

　　　　“咳咳咳！”迈克菲尔这次是真咳嗽了，原本苍白的脸上被烟熏的乌黑，“该死的！真神在上！凯伊你是不是想杀了我们。”

　　　　瘦小精干的凯伊，理了理被爆炸烧焦的胡子，然后疑惑的看着迈克菲尔：“你说啥？！大点儿声！我听不见！”

　　　　迈克菲尔摇了摇头，起身招呼所有的小修士离开。

　　　　身后凯伊还在低头算着什么，不时拿出小本子写写画画。

　　　　白天那滑稽的参观学习结束后，纳兹整理好自己房间，有那么一小会儿的空闲，让他产生了一种幸福的感觉。比起之前东奔西跑的流浪生活，现在自己仿佛置身梦境。纳兹摇摇头，努力不让回忆触及祖父那个时间段。虽然修道院里孩子比例非常少，但修士们还是照顾孩子们的身体，让他们可以一天吃两餐，每餐有些许肉汤喝。但纳兹不知道什么缘故，从进入修道院之后，自己肚子每天就像无底洞般，不管吃多少面包，晚上还是感觉很饿。伴随着食量增长的，是自己的身高和体重，虽然现在还是个瘦弱的孩子，但个头已经有一米三四了，比疯子凯伊还高出一个脑袋。

　　　　纳兹对目前的生活很满意，他想要在这里学习，如果可以，甚至就此真正投身苦修士的怀抱也不是不可以，只不过自己的身份特殊，要时常警惕罢了。

　　　　纳兹往自己的破布包里放进一个蒙着猪皮的小本子、一截自己做的，烤成焦炭的炭头笔、和那本从穆斯那里借来的解剖书。起身吹灭了蜡烛，关好房门，向着下午解剖尸体的石室跑去。

　　　　整个莫伦城修道院坐落在莫伦城北郊区，紧挨着莫伦神学院，靠近北部大教堂。修道院内大多采用独门独户的设计，众人研究的学识各不相同，所以，为了避免争吵和打扰，大家都围绕着修道院中心的尖塔，修葺了各自的小屋。在修道院内，居住得最多的，除了苦修士，还有莫伦神学院的各个学科的教授们，甚至有些苦修士就是神学院教授。比如那个疯子凯伊和穆斯，纳兹很好奇，这两人居然就是莫伦神学院的教授级别的导师。不过这也刚好解释了，为什么这么奇怪的两人，能安然的加入苦修士队伍。

　　　　纳兹身手敏捷的翻过一道两人高的土墙，这一年，自己每天早上天还没亮就开始背着石子跑步锻炼，并且还偷偷向神学院里几个荣誉骑士偷学。所谓偷学，其实也不过是看那几个骑士怎么锻炼自己身体罢了。不过纳兹可是有样学样，不仅每天坚持，还慢慢给自己增加运动量。

　　　　现在的纳兹完全看不出是个魔法学习者：没魔力、也没天赋。反而他更像一个战士或者骑士学徒：身手敏捷，还会简单的摔跤和近战格斗。

　　　　纳兹始终铭记着祖父的话，死灵法师，特别是像自己这样操控傀儡的死灵法师，必须要有强壮的身体。不过年轻的纳兹显然钻了牛角尖，他把强壮和狂战士圣骑士之流联系在一起了。所以纳兹立誓，自己不仅要慢慢学习和死灵魔法有关的学识，还要把自己的身体锻炼得和战士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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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人吓人
　　　　纳兹摸索着石室木门上的把手，轻轻推门而入。修道院大多数人已经睡了，夜晚冰冷的空气让纳兹的长袍变得有些湿润。石室内漆黑一团，纳兹深吸了口气，闭上眼，让四肢感受从心脏慢慢传来的热量，并且消除掉那股独自一人时产生的孤寂感。然后他睁开眼，幽绿色的瞳仁开始在夜晚发出光芒。

　　　　纳兹小小的得意了一下，这可是独此一家绝无仅有的能力，不仅节约了蜡烛，还能避免火光被人发现。

　　　　通过自己特别的眼睛，纳兹环顾石室，下午的时候，这里面虽然感觉冷，但至少有点人气。现在，整个石室都笼罩在一种冰冷的死寂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