绪方发誓,自己这辈子还从来没有这么伺候过人!
然而,看着男孩脸上餮足的幸福表情,像猫咪撒娇一般地在他怀里轻轻蹭了蹭,绪方心底也不禁一阵柔软。
“你这小鬼,”他轻笑,“倒是会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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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将人喂饱,哄着吃药,再不辞劳苦地打水擦脸,等男孩终于安稳睡下,绪方却折腾出了一身汗。
水汽弥漫的浴室,淅沥的水声掩盖下,隐约传出几声闷哼。
男人赤。裸着高大精壮的身体,毫不在意地暴露在冰冷的流水冲刷下。被打湿的金棕色头发丝绺粘在脸颊边,显出一种与平日不同的凌乱性感的美态。蜿蜒的水流划过紧抿的唇角,顺着肌理分明的胸膛向下,沿着漂亮的人鱼线没入双腿间。
男人闭着眼睛,脸上神情隐忍,似痛苦似欢愉。
静默许久,狭长的眼终于睁开。
鹰隼般的双眸没有了眼镜的遮挡,精光凛冽,此时更是掺上了几分隐隐的灼热。
男人似缴械般无奈叹息,终究,还是无法忍耐。
一手撑在浴室冰冷的墙壁上,一手向下,覆上下。身鼓胀得隐隐作痛之处。
骨节修长的手握着那处,接触的瞬间,掌心微凉的温度让男人有一瞬间的颤栗。他微仰头,随着手中的动作,呼吸渐渐急促起来。
指腹上常年手握棋子留下的厚茧,抚过前端时,带起一阵阵电流通过般的酥麻快。感。
喑哑的喘息渐渐粗重,在密闭的浴室里清晰可闻。赤。裸的身体紧绷出张弓般的线条。
终于,随着一声从喉间溢出的闷吼,仿佛全身的灼热都涌向下腹,爆炸,绽开。
在攀上巅峰的瞬间,在一片白光绚烂的快。感中,男人沉沦于欲。望的神智,仿佛在朦胧间看到,男孩灿烂明媚的笑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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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房中
原本静静安睡的少年,突然皱起眉头,几滴冷汗从额头沁出,嘴里逸出几丝痛苦的呻吟。
——《是希望还是毁灭!?双子星禁忌恋情曝光》
——《宿命的对手?还是悖德的恋人!?》
……
……
禁忌!耻辱!禁赛!……
一个个触目惊心的标题闪过,背景是清晰可见的两个少年拥吻的图片。
最后,是落日余晖下,金色额发的少年颤抖隐忍而坚决的声音:‘塔矢亮,从今天开始,我会忘记你!彻彻底底地忘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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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进藤光是在阳光中醒来的。
他有些迷糊地睁开眼睛,感到身上一阵黏腻,精神上却是神清气爽。
看向窗外,这个城市正沐浴在金色的晨光下,生机无限。
有着与阳光同色额发的男孩,粲然一笑,快乐地掀开被子。
——新的一天,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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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叔,你已经起了啊~”洗漱完毕的进藤光走进客厅,就看到绪方正往餐桌上摆放早餐。
蹦蹦跳跳地跑过去,进藤光故作惊喜,“哇~大叔,原来你还会做早餐的啊。之前看你空荡荡的冰箱,我还以为你的厨房是用作摆设的呢~”
原本见到男孩还有些微不自在的绪方,这一下那点本就不值一提的尴尬更是不翼而飞了,“如果我的厨房是做摆设的,那昨天那个跟病猫一样的小鬼是谁照顾的?嗯~”话音末尾还特意拖得长长的。
“啊……那个……那个……”这时才终于想起来自己昨天好像真的是生病了,似乎的确是面前这人照顾的自己。这么说来,这人还是自己的恩人了,虽然自己从住进他家起似乎早已经欠了人情。
进藤光支支吾吾,脸色一下涨得通红。
——话说回来,自己怎么会突然生病的来着?
好像昨天上网时一时好奇查了下那个据说跟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进藤光’的资料,看到了他杯具的经历,然后,然后就……
——唔,想不起来了。算了,大概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看到进藤光窘迫的模样,绪方不禁轻笑,大发慈悲地放过了都快烧熟了的男孩,“快吃早餐吧,都要凉了。”
好笑地看着男孩大松了口气,逃也似的窜到座位上。绪方报复般地将一杯牛奶重重放到进藤光面前,“喝完,不许剩!”
满意地看到男孩的脸立刻皱成了苦瓜样。
——凭什么我就非得要被撩拨得夜不能寐,却还只能苦兮兮地忍着,你却还可以没事人一样笑得没心没肺。
绪方精次,是个报复心极重的男人~
第6章
“绪方先生,一起去吃晚饭吧。”塔矢门下的研讨会之后,其中一个门下弟子提出了聚餐的建议。
在塔矢前名人退出日本棋坛远赴海外之后,塔矢门下固定的研讨会并没有取消,只是改为由大师兄兼当位头衔所有者的绪方精次主持。研讨会后这样的聚餐也是常事。
只是这次……
“抱歉,我有事,这次就缺席吧。”绪方开口拒绝了。
“诶?绪方先生又要回家吗?”芦原弘幸大呼小叫起来,“最近绪方先生总是一没对局就回家啊~难道是又交了新的女朋友?”
在塔矢门下他是年纪比较小的一个,性格跳脱活泼,众人对他也多几分宽容。所以虽然面对绪方时经常被管教,但也屡教不改,口没遮拦是常事。
面对众人转来的好奇目光,绪方推了推眼镜,想到家里那个闹腾的小鬼趴在鱼缸前逗着他的爱鱼的场景,不禁露出一个不甚明显的微笑,“不,只是……家里多了只小猫,要赶回去喂食。”
猫?众人面面相觑。绪方众所周知的爱好之一,貌似是养鱼吧。这鱼跟猫养在一起……
倒是芦原一如既往地没心没肺,看着绪方匆匆离去的背影感叹了句,“看来绪方先生真的很喜欢那只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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绪方一边开车一边拿出手机拨了个电话,“你在哪里?”
进藤光果然是来旅游的,整天在东京附近有名的无名的景点四处乱逛,行踪颇有些捉摸不定,经常兴致一上来就跑到谁也没想到的地方。偏生他还有点路痴,经常转个弯就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了,好几次不得不半路打电话给绪方求救。
几次下来,绪方也习惯了在回家前特意绕过去接人,正好把晚饭也在外面解决了。
虽然被逼得不得不把荒废多年的烹饪手艺重新捡起来,但不管是从绪方不甚高超的手艺来看还是基于男性天性中对厨房的反感,能不在家开伙两人都是极为赞成的。毕竟每天为谁去洗碗这样的事争执说出来也实在有点丢脸。
“大叔大叔,我跟你说,我今天遇到了一只好好玩的狗狗哦~”一坐上车,兴高采烈的男孩就手舞足蹈地对男人讲述自己一天的‘冒险’经历。“跟我们附近的‘八公’长得好像的。”
‘八公’是进藤光擅自为在绪方公寓附近遇见的一只秋田犬取的名字,理由是‘秋田犬就应该叫‘八公’!’。在短短时间内,进藤光就跟公寓附近的猫猫狗狗混熟了。有时候绪方甚至觉得,如果不是自己住的高档公寓里住的都是工作繁忙人情冷淡的白领精英,恐怕进藤光能跟整个小区的人都交上朋友。
“呐,大叔,我们也养一只狗狗吧~”男孩说到兴起不禁有些兴奋地建议起来。
短短时间内就深知男孩三分钟热度的喜新厌旧本质,绪方冷静地泼冷水,“我们的公寓小区不允许养大型宠物。”
“更何况,”绪方看着沮丧得仿佛耳朵都耷拉起来的男孩,“宠物的话,我已经有一只了。”
“诶,可是观赏鱼不好玩啊~”没能领会绪方话中深意的男孩不满地嘟囔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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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进藤光生病那一晚之后,两人的关系突飞猛进。有时候绪方都会诧异,自己竟然如此自然地接纳了一个人进驻自己的生活。
习惯了每天回到家看到可怜巴巴地等待投喂的男孩;习惯了每天早晨盯着男孩喝下牛奶,为此不得不改掉喝咖啡的习惯,只为了‘公平’;习惯了坚持不懈地跟男孩源源不断买回来的垃圾食品作斗争;习惯了为冒冒失失的男孩收拾残局……
绪方第一次知道,自己原来还可以这么‘居家’。
绪方精次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一个会安于家庭生活的男人。他的生活作风向来为那些老一辈的棋士所诟病。
事实上,绪方精次的很多酒场朋友都对他是一个职业棋士这一事实而至今惊诧不已,更不用说,绪方对围棋这项古老但在时下人看来难免沉闷无趣的运动竟然无比的热爱。
绪方的多任女友都曾多次抱怨过他的冷漠,但他从来不以为意。在绪方看来,围棋比女人有趣多了。他混迹于酒场夜店,辗转于多个女人之间,也不过是为了在紧张的棋赛间舒缓压力罢了。
男人与女人不同,消除压力的途径有限。绪方不可能像仓田厚那样将压力化为暴食的动力,也不会允许自己沾染酗酒大麻等谋杀职业生涯的恶习。
他将自己仅有的一点热情全都投注进围棋中,棋盘之上杀伐征骋的快感是任何其他事物都无法比拟的。
近年来成绩的提升并没有给他带来多少松弛感,反而处在头衔位上,更能感觉到下面棋士虎视眈眈的压力。而在老一辈眼中,绪方的头衔之位其实并没有坐得那么稳。
当年绪方精次的老师,正值巅峰的前塔矢五冠王突兀宣布退出,在给日本棋坛带来巨大震荡的同时,也让绪方等年轻一辈的上位有些名不正言不顺的意味。
即使绪方如今已经双头衔到手,不久之后的名人头衔争夺也极有可能问鼎三冠王,但在日本棋士在世界大赛成绩上整体疲软的如今,这份量跟他的老师当年相比是不可同日而语。
更不用说,他如今已年过三十,体力精力都开始走下坡。面对塔矢亮一辈20出头的‘新浪潮’,他某种程度上已经成了需要被扑灭在沙滩上的前浪。
每每想到这个事实,绪方都不禁在战意沸腾的同时,不可避免地感到些许心惊胆寒。
在这样的情况下,绪方更换女友的频率越发迅速了。除了绪方本人的不在意和没耐性外,他的女友也越发无法忍耐他的日益冷淡,而一旦他的女友有任何吵闹的行为或结婚之类的要求,绪方就会当即提出分手。
他没有那个时间和心情去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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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跟这个进藤光相遇的时候,绪方正处在跟上一任女友分手的空窗期。或许不能称作女友,毕竟绪方从来没抱持过认真交往的心思。
然而如今……
绪方精次神色莫名地盯着棋谱。他已经对着这一页棋谱走神了很长时间了。联想到就在旁边房间入睡的男孩,神思复杂。
他一直抱持着对安稳家庭生活的敬而远之,除了因为天性中那份隐藏在精英外表下对刺激的追求和勃勃野心,也因为认为那种温馨的生活氛围会消磨人的锐气。
或许有一天他会跟一个美丽温柔的女子结婚,生下一两个孩子,享受美满的家庭生活。但,那绝不是现在。
他还有那么多的头衔没有拿到手;他还没有登上世界棋坛的顶点;他还没有给予那些从下方冲击而上的毛头小子们一个狠狠的迎头痛击……
他怎么能够又怎么甘心就此软弱平庸下去!?
然而,如今,他却开始像是任何一个回归家庭生活的男人一般,下班会准时回家而不再是开始夜生活;会在出差途中想到给家里的人带礼物;会因为顾及某人而不在家抽烟;会因为某人不健康的生活方式而烦恼;会在某人闯祸的时候心情既无奈又甜蜜;会……不断地挂念那个人。
这不是绪方精次的生活。
在又一次拒绝好友的邀请而被调侃‘到底是怎样的美人勾住了我们绪方棋圣的心?’后,绪方恍然惊觉,
危险!这样的情况太危险了!
在不知不觉之间,他跟男孩间竟然已经处在了这样一种暧昧的边缘。
那个夜晚的生理冲动,绪方事后并没有在意。他是一个正常的成年男人,面对那样活色生香的美人,尤其这个美人正由于生病而一副任君采撷的姿态,即使绪方并非同性恋,会不自觉产生冲动也在常理之中。
但是如今不同,绪方能清晰察觉到自己心情的动摇,感觉到他跟男孩间日益暧昧不明的氛围。
或许只是他单方面的暧昧?
绪方想到男孩一如既往毫无阴霾的纯粹笑容,在放松之余却又有些挫败。
他能清楚分辨出他对男孩的感情甚至不同于对以前任何一个女友。不仅仅是对后辈的关照,不仅仅是对同居人的亲近,甚至也不仅仅是对美色的诱惑,那是一种更激烈也更悠长,更甜美也更苦涩,更深刻也更捉摸不定的感情。
绪方精次不愿意承认自己竟然可能像个情窦初开的青涩少年一般,一头陷入这样一份不理智的可预见其艰难的感情中去。尤其目前来看,他还极有可能处于暗恋的地位。
他已经过了那样满头热血上涌就不管不顾的年纪了。
他是一个成熟的男人,所以他应该懂得如何控制自己的感情。
绪方张开双臂仰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在黑暗中久久静默。
第7章
进藤光有些沮丧地放下了手机。
这已经是这个星期的第三次了,他的借住人告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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