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爹,瞧你不和年轻时一个样——高大、强壮又威风潇洒?!”
“你呀就哄老父吧;若要说起来,还真没人赶得上,但是只会些小聪明,终究难成大事!”
“哎哟,这不还有您老人家吗?咱们都踏踏实实跟在后面,大事自然就成了!”欧阳武轻拍着他显得狭长的肩膀,“对,爹,我看恐怕只能拿灯才行呵,可曾想到什么好办法?”
“没用!都想了,也试过,根本不能带,且反而影响进程。”
“是呀,不然怎可能像瞎子一般系着这玩意?倒别说还多亏了它!”
“你们也别太着急了,天无绝人之路,肯定能想出好办法的!”欧阳军凝视梅林,笑意渐露,忽然低吟道:“碧玉梳妆手多巧,秀木笼雾花更美……瞧这一朵、一朵,粉白、粉白……真不敢相信!”
“就是,真奇了怪?哦,却也没什么,里面那样冷,跟个冬天似的,不开才怪!嗯……香!好香、好香……”欧阳武张口便抽吸几番,“哎呀,这儿梅花确实不错啊!”
“‘牛嚼牡丹’!”欧阳极轻哼了声,瞩目道:“其实最主要还源于此阵中每棵树皆经过精密计算、安排、设置,融合五行八卦相生相克、自然天为之理,隔绝外界,形成一体,从而导致温度偏低;冷热交汇则雾水笼罩,任四季更替、岁月变迁,永葆恒定状态,再加上便是风气反应无常,并使得毒物郁积消散不去……枉老夫摸爬滚打这么多年都未能完全掌握。”
“也……也不知是哪个老死鬼弄的?只会这些没多大用本事;看看:绝种了吧?仅剩下一小娘们!”
“这梅家呀……倒真会精打细算,让人既喜又恨,难讨半分便宜!”欧阳军失落一叹,眉毛隐隐扯动,好像刀悬于心头,“哎……大伯,你们有未想过何不将丝带再系在那个什么门道旁的树上,也省得每次总摸索进去。”
“这个……还真就没想过,如此似乎能省事不少……”
“是、是哟!”冯胜绽颜一笑,“七公子,你这想法倒真的不错;主公,我看可行——直接贴着丝带走!”
欧阳极亦点头而笑,“可行、可行……这年轻人脑子就是灵光……哦,不!手呀……难办啊!”
“对、对……手麻了……”
“再何况今儿也有些累了,体力恐怕难以支持。”
“但主公……还是尽力试试吧,缠绕上去也好,总归有用,只要可以的咱们皆不能放过!”冯胜双目展望,变得温热起来,“至于体力嘛……哎,对了,从东边走,近一点!”
“也罢……也罢,那便试下。”
“爹,我看呀快别再忙活,这有多大用呵?却很是危险!”欧阳武一缓,转而笑道:“但只要等抓到那小娘皮不就行了?对,咱们现在则好好想想能否出个可靠些的点子?”
“办法再好还得靠行动;你知道人在哪?一定能抓住?凡事不可尽依赖于外物!”
………【第九章 绝路】………
夕阳下,寒鸦落霞,画里妖娆,对眼多迷离,风烟渐浓,弥漫天空,远近犹若是,昏惨惨,心切切,无力;一轮金月水中浮,四垂火星头上点,好个团圆日,光景几朦胧,凄然何所似,当归。
“唉呀,我的娘啊……累死了、累死了……”
“谁不累呵?全怪他俩找的这破船——简直比乌龟还慢!”
“什么呀,你以为我想吗?那附近连个打鱼摸虾的也没,好不容易才找到!”
“正是;你俩去试试,人家可不大愿意换呢。”
“好了、好了……都别吵,赶紧划!”
寻声可见无边洪波中涌出条船只,不算大,很普通,众人虽持续摆渡加搏击,却仍显迟钝,原来桅帆已经残损失效,自是钟宁一行;梅宛则立于顶头开放眼苞瞭望前方,左右反复转动,好像焦急又镇定,环境这般幽旷、沉浸、冷漠,默默感化心胸,然幸有光辉点染,增添多少温情与慰藉?!
“各位大哥,你们都辛苦了,再坚持会儿,应该就快到!”
“好、好……还是这话悦耳动听。”
“梅姑娘,你确定没走错?这风大浪急、模糊一团的!”
“放心吧,钟大哥;这水域我虽无法保证,但基本方向肯定不会错的,按理便应该在附近没多远了。”
“对呀,头,别担心,梅姑娘眼睛可好得很,且又是过来人。”
“梅姑娘呵……什么都好,就太可怜了,欧阳狗贼真不是人!”
“谁说不是?那么小则一个人在此大海上漂啊、漂啊……我的整颗心都吊起来!”
“害人害己,等着吧,那群家伙绝没好下场!”
“瞧你们这几个家伙——闲聊还是划船?”
“头,这划船本就够无聊的,再不说话……”
“哎……到了、到了……快看……”一块黑而亮的物事撞入梅宛眼中,多么相像、多么亲切?!
“真的?哪儿?哪儿……看不到!”
“阿火,你看得什么劲?梅姑娘,还有多远?”
“大约……大约一两里。”
“一两里?行,兄弟们,再加把劲;梅姑娘,看好了!”
距离一分分拉近,果见个庞然大物,横挂半空,乌黑浓重,甚感压迫;再过会,轮廓逐渐清晰,高低起伏不定,草木茂密荒凉,边际泛光并往两侧延伸开去,似长刀出鞘,正乃凌沚岛。
“哎呀,终于到达!太好了、太好了……”
“嘘……好像是没人哟,再仔细看下。”
“各位大哥,我看过了,这儿处于岛的中北部,土丘丛林,根本没有人。”
“不错……不错,那咱们现在上岸吗?”
“水兄,来都来了,不上去干吗?我头直晃得也有点晕!”
“嗯,那上去吧;钟大哥,你觉得呢,还是……”
“反正是要上,挑地方不如撞地方,就这里了。”钟宁把头爽快一点,“大家准备——靠岸!”
船头再次挺进,浪花翻开,竟引起像是鱼儿一阵跳跃,搅动人心;忽然,闻及咚咚作响,脚下大震荡!
“哎哟,咋回事?到岸了?!”
“不好!水……漏水了……”
“什么……水?快、快堵……堵住啊!”
“不行,口太大!唉呀,这船……”
“怪我、怪我……各位大哥,别堵了,咱们赶紧上岸!”
“对,赶紧上岸;可……可是……还有这么远——三四丈!”
“这么远,三四丈……”梅宛眼睛一瞄,“哎……对,桅杆……桅杆——快取下来搭着!”
众人闻言欣喜赶去,运作几番终于合力将之拆开,继而搬至船头一按放,竟是勉强还能够到陆地,加上月娥长脸倒也可以看得清楚,若谈身体条件,皆为跑江湖的,那就更不在话下了!
“梅姑娘,来,你先上!”
“好、好……”纤足刚走没几步,突觉眼前发亮,不禁一抖,居然又跃回船,奔向后舱。
“怎么了?梅姑娘……”
“各位大哥,你们快上,我取东西!”
转眼之余,梅宛手中已有剑和包袱,然而船体亦疾速消沉将要覆没,只看那足弓连张,再度升起飞跃,恰似蜻蜓展翅,三两下便到达桅杆处,接着又是段滑翔,如此飘逸优美,不觉啪地暴响,水面上出现大花圈,气雾缭绕,似在梦里,一阵凉风吹来,身子都开始打颤。
“好险呵,鬼地方……撞到什么了?”
“礁石——应该;我听说好像是有的,一时也给忘了,没想到这附近……”
“唉,这下是没后路了,前途又一片渺茫;咱们现在该怎么办吧?”
“水兄,瞧你说得跟生离死别似的,不就欧阳狗贼吗,怕什么?况且他们也有船!”
“我知道,这并非怕;本来只想打探一番,现在势必要交手,顺利自然好,否则可能……可能会有所伤亡。”
“说的是呵……是呵!他们人多势众,难免要吃亏,依我看不如直接赶去泊口夺船,顺便抓一个问问情况,怎样?”
“阿木大哥,你无须这般急吧,我们好辛苦才刚到;狗贼人是多,但也不一定就管用!”
“对呀,这还未交兵,你俩已经鸣金了;如果我们攻其不备以一敌百呢,难道没有可能?”
“好了……都安静!”眼光从众人脸上划过,钟宁哼声道:“前面情况究竟怎样现在还很难说,你们倒窝里先吵起来,真要是遇上敌方,如何应付?既然已经到此地步,那惟有破釜沉舟背水一战——‘知彼而后决’!”
“对……对……不错、不错……头就是头!”
“钟大哥说的对,视情况再作决定。”梅宛一顿,而冷面道:“如果当真有何不测,你们身负重任先行离去,别管我……”
“这……岂能不管你呢?咱们一块来自也是一块走,梅姑娘,切勿再如此说!”
“是呀、是呀……梅姑娘,你既身为我们的妹子,想赖也赖不掉!”
“是……是……谢谢各位大哥!”笑容生出,嘴唇弯弯如月,“我才不会赖呢,只怕连累你们。”
“自己人则别说什么连累不连累的;至于你心事也为我们心事,理当共同分担来解决!”钟宁抬起手,一抚其肩,“好了,先歇会儿吧,倒真有些劳累。”
“嗯,好,去哪呢?哎……要不就在这儿?”
“也行,那大家坐——都坐!”
众人一听随即软倒下去,大展手脚,洁白的沙滩甚是柔和细滑,如同丝绸般,然亦带着几分凉意,可看月亮迎面而来,团团圆圆,好不喜气,却又笼罩纱幕,似乎有些羞涩,唯美难言。
“各位大哥,饿了吧,来……吃些饼。”梅宛打开粉色包袱,露出块块圆白之物——好眼熟!
没说还好,众人闻见肚子顷刻发生反应,当下也未作客气接过便开始吃起来,只觉滑而不腻、软而不黏、冷而不淡,带着苦、带着咸、带着酸、带着甜、带着香……很有嚼头,内中滋味竟非山珍海味所能比拟,更无法与平时饮食相提并论,如此可口,几多点头笑开颜?!
“妙啊!好吃、好吃……太好吃了,从没吃过有这么好吃的。”
“是呀,梅姑娘,这就为你昨晚做的吗?真不敢相信,简直、简直……无法形容哟!”
“瞧你们说得……家常小吃而已,只是火候大概急了点,味道没那般融合纯正。”
“没、没……很好、很好……哎呀,真乃太有口福了!”
“哎,梅姑娘,这饼实在不一般呵!可有什么名堂?”
“哦,它叫‘中和饼’,常吃则能滋阴润肺、神清气爽、血脉畅通、精力充沛!”
“哎哟,真的?中和饼……中和饼……好名、好饼、好吃!”
“对了,我好像听说过‘中也者,天下之大本,和也者,天下之达道,致中和……’,是讲这个吗?”
“这个……钟大哥,你说的我倒真是不知道。”
“头,你也是……管那么多做什么,反正这中和饼真为好饼,吃就对了!哎、哎……谁?抢我的干吗?拿来、拿来……”
“别急、别急……几位大哥既喜欢,这儿还有……”
“好、好、好……梅姑娘真的太好了!”
“人家还没动,你们倒先‘好’个不停!梅姑娘,这些都是饿鬼投的胎,也快吃吧。”
梅宛笑着捧起饼靠近唇边,然而刚张开嘴巴又合了起来,似乎重逾千斤难以启动,双眼随之朦胧!
………【第十章 晚宴】………
岛屿中央,主山,灯光鲜明,好似太阳映照水波,声色参杂,远近响应,相对热闹得多。
梅家,福星堂,一片大亮,这般显目而独特,恰如天空之月,不时有人进出递送托盘,像是食物,正见内面桌案上配置果酒佳肴,瞅瞅真乃可谓三界俱到、五味齐全,气色浓艳,醇香欲醉,且于两侧对称摆放四张,虽无觥筹交错,亦算融融也。
“大伯、军师,你俩还是再歇一会吧,我们不急的。”
“我真不要紧了,主公或许……”
“好了,无妨、无妨……倒确实多亏我这把老骨头呵,要不今天则又白忙一场。”
“是否白忙咱且不谈了,反正爹呀……你今天却真把我给吓得半死!”
“呵呵……是别说有多危险了,然我看还赖于咱们这些年来抗毒力也增强不少呀!”
“对、对……总之为天道酬勤,这样一来嘛以后就能方便探察而不至于再像今天!”
“这就好了,快早些破解吧;主公,假如当年未失手将那梅小子打死的话只怕已经……”
“罢了,过去事还提起作甚,没他老夫一样能够破解!水滴石穿,人若至此,世事何难之有?”
“正是、正是……主公何许人呵?一定能破解,天大的困难也拦不住您!”
“那还用说?这世上只要家父想做的事就没有做不成!对吧,爹……”
“好了,你爹怎么样我知道;坐——大家都坐吧,可实在真为辛苦。”
欧阳极领头而去,方觉居然这般丰盛且熟悉,自是明了,又看几名侍从赶忙进来伺候,倒也有些隆重,不免遥想家中情景,一时激动多少气血?!
“冯胜,我们暂且休养上个几日,然后再去一探究竟;并把那西边也系起来,最好能争取就此突破梅家阵法!”
“是,主公,诚盼如此、诚盼如此!”冯胜接道:“其实这辛苦嘛也没什么,关键在于能有结果,看今天则要感谢两位公子来得好呀,真乃还为‘人多力量大’!”
“这是当然,没听说过:‘诸葛亮还抵不上三个臭皮匠’?”
“六哥,此话听起来倒不错,但你这比方打得好像有点……到底在夸人呢还是……”
“哦……我当然在夸人!爹,你比诸葛亮还要聪明,咱们呢自然也都比臭皮匠聪明。”
“你小子……少些花言巧语;不过这人嘛只要勤奋好学自然聪明,也未见得就肯定输给诸葛亮?!”
“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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