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凤传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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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凤传记-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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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里、哪里……微末伎俩,不足挂齿。”

    “哟……还很谦虚!你今天到他欧阳家做什么去了,干吗又出来?”

    “这个……也没什么事。”

    “看……还是信不过我呀?!”

    “豹爷,咱们坐下来再说。”钟堂主拍胸一拱,“现在你我既然交朋友,理应相互信任坦诚面对!”

    “那是……其实我信得过你们,否则绝对不会花大力气来找!”

    “是吗,为何?”

    “很简单:他既离开欧阳家则说明道不同,而对方现又通缉你等,显然是仇敌——那就为我朋友!”

    “这样……对!我等与他无论如何也走不到一起;哎……豹爷,你们之间有什么过节恩怨,今天又是……”

    “嗨……这个说来话长……其实我今天主要是想打探……”

    “打探……打探什么?”

    “也罢,我便实言相告;钟爷,你们可要守口如瓶,决不能对外吐露半个字!”

    “行——豹爷,钟某可以人格担保:进入我耳,则烂在肚里!”

    “好!你这朋友我交定了。”劲手一伸便与之相握,“其实、其实本爷想打探他家为何不出兵?!”

    “出兵?”

    “正是!前几天信阳侯奉旨调兵北上抗击突厥,三军集结、百官送行,然却忽而作罢……”

    “哦……原为这事呀!”

    “怎么……你们、你们知道?!”

    “是的……当然!”钟堂主微笑道:“信阳侯想助前太子谋害秦王,可惜邪不压正,一切已经解决。”

    “这……太子……秦王……怎么一回事呵?”

    “嗯……你是不知道:秦王已诛杀太子与齐王继承大统!我想那信阳侯应该得到消息方才作罢。”

    “什么……有这事?!”身子不禁一下蹦起来,两眼激转,“秦王、秦王……怎可能……你是说真的?”

    “自然是真的,这还能有假、可以乱讲……已经昭告天下!”

    “这……这……不……你们、你们到底什么人,来自何方……中原……京城——长安?!”

    “呃……算是吧。”

    “真是京城来的?大内高手?太好了、太好了……这么说皇上已经知道,那我爹终于有救!”

    “你……这……令尊是……”

    “哦……家父为都督府长史大人!可惜现在早已被软禁,一切受制于欧阳家……”

    “长史大人……你是长史大人的公子?!”钟堂主愣了个神,紧接道:“此话当真?这一切又如何发生?”

    “是呵……事情正发生于四年前,时值唐军刚平定岭南才没多久便在广州置总管府,由家父与任都督大人一同治理,岂料他欧阳氏竟再起反叛之心,暗地囤积粮草、扩充部队,因而那日信阳侯……不,还为刺史,上门叙说澄清,就暂且认同,并当晚设宴假意殷勤招待,酒中却下毒谋害,所幸也未致命;但三天后早间又过来探望赔罪,谁想突然出现数十位歹徒冲杀,实难抵挡,死伤几无,我忙传令城楼守卫解救,可已经迟了……”原乃此者姓郑、名进,曾作一小将。



………【第九章 时来运转】………

    时临中秋,落日火红,广州城,东市,车马行人,比往常热闹许多,更有不少小贩仍未收摊,可见摆放着莲藕、菱角、花生以及龙眼、甘蕉、橙子等土特产,叫卖声分外响亮而空虚。

    “瞧这鬼天哟……劳头生计还做得下去吗,都不够吃的……咳咳……嗓子也造反了!”

    “是啊!往年再怎样总还能卖掉些,今年倒好,这日子呀……越过越往下爬!”

    “又不是你个人,大家都一样……单说这盐价就年年攀升,吃的粮食甭提了,比金子还贵!”

    “对呵、对呵……原以为不打仗过安稳日子了,谁知道……我看那唐皇帝也并非什么青天善主,只管自己高乐享福,更加别说这些当官做公侯的,一个个都是……”

    “哎哟……你小声点,万一被欧阳家听到,命就没了!知道吗,近来可抓拿不少人?!”

    “不错、不错……搞得到处紧张兮兮、人心惶惶的……唉……什么日子呵?!”

    附近,江海客栈,相对平静,树立依旧,霞光投射,给其增添一抹亮色,似乎春桃,动人。

    “又是一天,转眼过去个把月了。”

    “是呵……岁月如流水,禁得住多少轮回?”

    “哎……水兄,就别发感慨了,全是你惹得祸!”

    “阿火,这怎么能怪阿水呢,要是你也不知会惹多大祸?”

    “对,你呀……别再迁怒于人,要说没有水兄也不会认识郑公子——帮了咱们多大忙?!”

    “确实,郑公子犹如手足一般呵……不过我们行动受阻无法开展,到底该怎么办才好?”

    “就是!光听他讲总难成个事,而那些具体紧要的又一问三不知,况且即使所说也未可尽信。”

    “嗨……原以为了事可以回去,谁想门主又来命令……”

    “我呀……早就说过事情没这么简单顺利!”

    一时语塞,叹息声起,众人两眼望向窗外,见其胡须更加浓密乌黑,肤色却暗淡灰白,可不就为那伙绝鼎门徒,而此房间已然变得混乱脏污,似乎也小了许多,颇感难耐。

    “真是……咱们都和这‘翡翠珍珠’一样了!”

    看窗台上正放个金笼,格外精致发亮,内中之主毛色绿油油的,双眼晶莹,嘴巴尖细,一跳一跳,恰乃鸽子。

    “哪一样?它可还能出去飞飞,咱们呢?娘的……都快憋死,实在呆不下去了;头,我看今晚就行动吧,干脆来个夜探信阳府?!”

    “阿火,你是想到哪说到哪!现在外面风声还没过,怎么行动?”

    “怕什么?头,他又不认识我们,况且咱绝鼎门最擅长夜里行动,只要小心点……”

    “嘘……有人来了,应该是店小二。”

    “钟大爷、各位爷……这是你们要的:五张大饼、两斤牛肉、一壶上好茶——请慢用!”

    “好……不错,这是我们钟大爷赏你的,下去吧。”一串铜钱随即塞过去。

    “多谢钟大爷、多谢……”

    “这事嘛……不能莽撞,对方家世庞大、耳目广泛、守卫众多……一旦出错,后果将无法预料;慢慢来,咱们有的是时间,即使真要行动至少与郑公子先商量下,也好给个照应。”

    “确实……确实急不得……对了,可是头,咱们的钱却已没多少。”

    “是吗?这倒为个麻烦,然也并非什么大事,放心:车到山前必有路,无论如何总不会让兄弟们挨饿!”钟堂主一笑,拿起饼便咬,“都坐……吃、吃……哎……郑公子好像几天了吧没来?!”

    “是的,有好几天了……”

    楼下,掌起灯烛,光景照常,堂中食客落落单单、两两三三,言语不多,气氛随和。

    “龚大叔,我总感觉不太妙,这伙爷幽居多少天了一定在谋划什么,且又与豹子走得很近,应该就跟那人家有关!如此下去恐怕迟早会给咱们带来麻烦的,若真要坏事情则……”

    “嗯……此也正是我所担心的……居然住了这么长时间?!”

    “是呀……咱可不能有失,而那人家现在也难得罪,我看最好还为请他们走!”

    “请神容易送神难呵……何况这也并非待客之道,罢了,过一天算一天,反正早已习惯。”双目环视,虚空而冷利,龚掌柜油亮的脸面渐趋黯淡,忽地又叹口气,“快——小睦子——送客!”

    “哦……几位客官,请走好、走好……”

    “龚掌柜……好呵!”突见一人从外而入,衣履那般的便利且又光鲜,居然正为郑进,“你这几天生意还行吧?”

    “哎哟……豹爷,欢迎、欢迎……看——还不就那个样?今天怎么有空驾临,又是……”

    “是的!我来找钟兄——他们可在?”

    “在……在!”

    “好,那你忙,我自去找他们;阿猫,走!”

    两人随之蹬梯而上,甚是轻快,似烟一般升至三楼,再又溜往左侧,竟显得如此兴奋欢跃。

    “钟兄、钟兄……”

    “郑兄……你今天来得……”

    “数日不见,别来无恙呵……最近比较忙,未能问候,还望勿怪!”

    “哪里、哪里……郑兄太客气了……快请……请进!”

    “不客气、不客气……各位兄弟……哟……你们在……就这个……刚好……别吃、别吃了……走、走、走……今天我请客!”

    “郑公子,你这是……咱们……去哪呀?”

    “一个好去处,先别问,待会就知道,跟我走便是。”

    “不!郑兄,这外面……”

    “放心、放心……今天可以出去了!”

    “哦……是吗,郑公子……当真?!”

    “那是……我还能骗你们?他家出问题了……先走吧,路上说。”

    “那……那好吧;阿水,你就留下……”

    “别、别……”表情骤然冷凝,两眼翻滚,郑进低涩道:“今天有很要紧事,不容错过……走、走……大家都一起,马车就在外!”



………【第十章 青楼美梦】………

    月辉流淌,夜色清净,风气中亦已夹带些许的凉意,街头巷尾少见人影,更显得冷寂而沉闷,偶尔闻及几声犬吠,不甚嘹亮;忽然,发觉有片区域,灯火通透,喧闹无穷,相对比较大,香车宝马,来回穿梭,花鸟珍玩,比比皆是,完全另一番景象,原为西市。

    中心两条街道交叉口处更耸立座巨大建筑,非常豪华峻伟,格外光辉璀璨,好比金山银峰、珍珠宝玉加点缀,竟是独占整块地方,仔细瞧见亦有九条屋脊,清晰分布,坡度舒缓,仿佛乃宫殿,然而欢声笑语夺人耳目、笙歌乐曲抑扬顿挫、彩带香风荡漾流传;在东南边设置拱形院门房,色泽艳丽,敬之又亲,正前照开,可却关闭,进去则发现它安坐坚固的台基,且凸出一部,檐角伸远、斗拱恢弘、柱身粗壮,颇具雄健张力,顶端同样装饰鸱吻,看起来像两重带回廊城楼,其实采用明暗相间技法,共达五层,如此精致特别,以至于总体显得不太协调,这迎面亭阁式横楣上赫煌书写曰:“翠云楼”,龙飞凤舞,气韵悠长,似乎还附着几许小字;众多鲜衣美服男子穿行过往,脸透红、嘴嚼舌,散漫阵阵脂粉油腻味儿。

    踏入便见是间厅堂,宽敞而虚空、明亮而平静,但看两排青红色绸衣护卫站班戍守,个个皆壮实刚冷、威武震慑,感觉府衙好似,原在里头还设道精制厚型活动门,旁边就置柜台,金漆油亮,另一侧则搭扶梯,雕栏镂刻,再过去方才别有洞天,当场摆放着百十张桌,居然这般开展侈阔,发现此恰乃四面立体式环绕布局,并与前者作嵌套之势,配合工巧,大方中正,高度也仅为四层,且每层又划分成许多厢房和幽室,按序逐级装备,顶部锦格花板上吊坠串串琉璃宫灯,如斯闪耀、如斯华丽、如斯闲雅,犹若那星辰,只能远观不可亵玩焉!

    此刻,堂内堂外、楼上楼下也已是宾客盈门高朋满座,一群群绿衣红袖女子参杂其间,或陪酒对饮、或打情骂俏、或扶醉留宿,尤看当中绣花台——吹拉弹弄、连唱带舞,多么熟练、多么美观,真乃热闹闹不眠不休,情切切无始无终,千般开怀,万种思量,风流缱绻,几度春梦,何问昨宵与明朝,繁华似锦好个夜!

    “秦皇汉武几更梦,铁血雨泪千秋老……鸿蒙生来折双翼,焚心沥胆带三刀……日月操戈成王业,睡醒一般破墙萧……令尊借吾大羽翅,必教天公俯首朝……哈哈……哈哈……”

    “少爷……少爷……”

    “长风万里英雄路,柔肠千转美人泪……春花秋月春花谢,今朝有酒今朝醉……”

    “借酒浇愁更加愁,花谢自会再花开……快别喝、别喝了少爷,我还是扶你……”

    “不、不……你不懂……你不懂啊!”

    “我懂、我懂……就因出征嘛……”声色清脆激扬,竟来源于这位头发碧波流连、瓜子脸镶杏仁眼、新月鼻生两小翼之人,特别是对竹叶眉,自然而巧妙,远望若山,近看似乎还笼罩淡薄的雾气,风流雅致、情韵天成至此,真叫人看上一眼便难忘怀,只可惜形容苍白灰暗,有些清瘦衰弱,衣着妆扮亦比较单调、冷淡、严肃,显得那么格格不入又好像习以为常。

    “懂什么你……也给我出去!”手臂一舞,这般痛快坚定,再瞧他眼袋红肿发黑、头面憔悴枯槁、周体酒渍脏污,都有些快难以辨认,居然正为欧阳禄,背对张高山林立百鸟朝凤锦绣屏风,辉煌耀目,独具匠心,并且工刺五行小金字:“修之身,其德乃真;修之家,其德乃余;修之乡,其德乃长;修之国,其德乃丰;修之天下,其德乃普”,精练如此,何等壮美哉?!

    至于这是间大厅,虽光线较昏弱仍能感到严谨、温重、豪伟,而在两侧匀称排列十只几案,设置盆栽,左边皆多株、根部健壮紧凑、叶柄坚韧竖挺、粗厚发亮、含带锯齿、达二尺上下,像剑林一般,相当潇洒悦目,忽看还冒出条梗茎,附着个小骨朵,淡黄色、稍开放、好似莲,优美奇特乎实在稀罕;右则独棵、虬结、枝叶繁茂、单片对生、椭圆鲜绿、点缀不少花苞、粉白数瓣、皎洁无瑕,若冰雕玉琢,芳香四溢,透人肺腑,轻快欲飞;突觉头顶赤红如火,很灿烂,亦藻井也,内圈刻画盘旋金龙,舒展摇摆,口衔琉璃吊灯,外方角落绘作八仙鹤,首尾接连,羽翼竞拍,那般欢欣灵动、那般空旷辽远,叹为观止,原来此乃翠云楼五层。

    “少爷,你醒醒、醒醒吧!不能再饮、不能再这样下去了,都要快两个月……”此女伸手便夺杯盏。

    欧阳禄胳膊一甩,“你懂什么?酒可为好东西呵……再加上女子——酒色、酒色……真乃世间绝配!你看看下面那些寻欢作乐的谁不是冲这两个字而来,大凡男人都难逃……哈哈……喝!”

    “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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