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卓只顾兴奋,实在没注意其中有什么问题了。
转天早晨。
韦卓和老周——大叔觉得顺耳坚持这个称呼——悠悠哉哉,向城门走去。大叔说京城呆的差不多了,要带他去师门,韦卓当然高兴答应。但有一点,修炼辛苦,老周的法门不要求体健如牛,也得健健康康才行,否则如何能承受各种力量运行?所以,这一路上二人乘马车为主,也要多多步行——韦卓年幼体弱,路程不算短,一味徒步锻炼恐怕适得其反。
到了城门口,正有大队人马要出城,只见两旁护卫排开,保着中间一辆用料考究的马车,一看就是大户人家。正有护卫向车上主人禀报着什么。
京城里面非富则贵,这样场面倒也多了。老周向路人一打听,果然,是当朝钱太师家的女眷出城。只好等他们先出去了再走。
韦卓站在一旁看着,却见刚好车窗的帘子掀开,露出一张少女的笑脸来,正是那天集市碰见的绿衣女子。
“这个姐姐也在,那……”9岁的男孩,不,应该说是少年的脸却红了——大前天正是他的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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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2个月过去,两人已是行到了龙津镇,大约再有3个月,就可以到达桃神宗了。跋涉辛苦,但进入发育期的韦卓却并不显消瘦(画外音:虐的差不多啦,再瘦就没啦),反比原来强壮了几分,个头儿也长高了一些——一方面韦卓心情大好,吃得多了;另一方面,当然也有老周调理的功劳。
这龙津名为城镇,但因地偏却不繁华,说是渔村恐怕更合适些。传说,当年太祖定鼎之时,曾于龙津百里之外与敌人决一死战。当时战况焦灼,太祖不顾劝阻,亲自上阵冲锋。危难之际,太祖手执神魄仙剑,仰天长啸,浑身紫气缭绕,威风无两,敌军胆寒。更有霹雳雷霆,龙吟九霄,竟是一条真龙自海上而来,冲散反逆,才有了这煌煌大宋国。而真龙破海登陆之处,就是今天的龙津了。
本国太祖的确是个传奇,还有传说他出生时紫光绕室,异香经宿不散——真假已不可辨,但龙津的来历是本朝官方认可的。
本来龙津并非此行必经之处,但老周却说,修行一途不是靠一味苦练就可以成正果的,法门、师长、洞天等等缺一不可。而不论何种法门修至深处,诸般积累,还要仙缘:若有机缘,一日千里也不难;若无机缘,十年面壁空惘然。而这龙津既然传说,必有来历,看看总没坏处。
“小卓啊,以后如果独自游历天下,遇到名山大川、奇景妙境,就去走上一走,说不定就有莫大好处。修行界真正的绝顶宗师,哪个不是有几分大运气的?”说到此处,还很叹了几口气,“我行走天下多年,只有多年前弄到两块天外陨铁,实在不甘心。你若有奇遇,也算给我圆梦了。”
韦卓只能点头称是,心里却想:我能和神仙学法术,这算机缘么?
进入龙津镇,找了一户地方宽敞的渔家,两人给些钱,住了进去。
晚间,韦卓照例打坐调息。这是老周教他的“分情诀”——离开青池后他就开始练习了,只说能调理气息,凝神定念,不过离京时才得以学全,原来是桃神宗的基础心法。桃神宗修炼首重心意,因此这强健心神的功课有些枯燥但必不可少。提前打好底子,总强过遇到瓶颈再临时抱佛脚。
室内静静无声,少年身体放松盘坐榻上,面上宁和。其实,现在韦卓的意念里是一片沸腾,因为他第一次真正踏入了“七情分显”的境界,这也是桃神弟子必经的一道关口。各种情绪交杂呼啸,而又各不相扰,他从未如此清晰的感受到自己的情绪。哪怕当初离开青池,被巨大的悲痛淹没,那也只是莫名所以,只有泪水和身体的抽搐才是真实。但现在他仿佛置身于外,清楚地看到金黄的快乐、苍紫的悲伤、深红的愤怒、以及刚刚萌芽的粉红爱恋。他们游走流窜于身体的每个角落,这一切都被韦卓清晰地感知着,实在奇妙无比。
只有一点漆黑躲在角落不动,那是他的恨,没有目标,只是静静地沉默。
七情分显,外物不知。韦卓却没有察觉到,在他终于迈出了修行第一步的时候,海上一道肉眼难辨的白光划过阴沉沉的天空,坚定地投向了少年的小屋。
与此同时,海上。
狂风卷浪,怒吼滔天。两个人影虚浮空中,遥遥相对。
“你是何人?为何阻我去路。”右边一人先开口,声音清厉,在这大海之上竟似有回音一般。
“呵呵,好说好说。小道法力低微,哪敢拦鹏兄大驾。”左边人打个哈哈,黑夜中看不清楚,却似在赔笑脸,“只是鹏兄刚才的气势,携风带雨好不威风,可若冲到岸上,怕那一众生灵就要遭灾了,有伤天和。实在不是小道故意为难啊。还请鹏兄海涵,在下这就让路,这就让路。”
“你坏我好事,还想走?”那鹏兄双目竟放出两道精光,照彻一片海空。
“哈哈,误会一场,鹏兄不要动怒嘛。我看鹏兄是刚与人争斗过,着实负伤不轻,再为难小道恐怕对身体不好,不如我俩就这样散了吧。”那个“小道”真是想化解来着,可天生嘴贱,硬把这鹏兄气得不行。
“少废话!”鹏兄双目精光一敛,四周顿时回复黑暗。
那“小道”却怪叫一声,身上陡然放出万道红芒,团团护住。红芒往内一凹,却像被无形之刃刺入一般,好在终是无恙。
“鹏兄,再不住手,休怪小道无礼了。”说着,红芒一散,淡然化作漫天飞烟。
飞烟飘舞旋转,聚散分合,竟最终化为十余个粉红佳人,作倾城曼舞、流转天际。虽是虚质,但身姿玲珑、眉目清晰可见。不多时,舞圈中央的黑暗中传出一声闷哼,那鹏兄也不知吃了什么亏。随后激起一蓬巨浪,就再无声息了。
“x的发什么疯,金翅鸟了不起啊!”见大鹏被逼退,小道拍拍胸口,长出一口气,“不过幸好他先前带了伤,否则还真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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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周操着小船在水道上行驶,韦卓则是满脸兴奋。二人辛苦一路,终于离了宋国进入大楚国境内,到了宜庆城,桃神宗正在这里。
不知老周使了什么法术,拐过一丛蓬蒿,眼前豁然敞亮,仿佛进入了另一个空间。宽广的水面上波光粼粼,正前方岸上入眼一片粉红,竟是好大望不到边的桃林花开正盛。渡口岸边立着一根长杆,大旗迎风飞舞,正是桃神所在——“桃花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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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算到了。光想着前几章尽量简洁,先把主角送进去再说。结果回头一看,咋都不像我写的呢?
现在有点纠结,有点儿不知道怎么说话了。总想精炼一点——所以4字词用的很多,可是我保证,平常俺不是这样的。后面还要风格统一,o,my玉皇大帝。
算啦,顺其自然吧。下一章《大爱》推荐票票有不,潜力股,抓紧买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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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大爱】………
第四章大爱
“真漂亮啊!”小舟靠岸,韦卓站在土地上,微风迎面拂来,淡有甜香。正前方是一条蜿蜒小路,曲折没入桃林深处,不知通向何方。这条路的尽头,恐怕就是仙人的居所了吧,想到这里,韦卓的心里一阵激动,全身都兴奋起来。
旁边的大叔却没有动静,转头一看,大叔微微眯眼,望着无际的桃花林,负手迎风。
口中悠然念道:“晋太元中,武陵人捕鱼为业。缘溪行,忘路之远近。忽逢桃花林……夹岸数百步,中无杂树,芳草鲜美,落英缤纷……土地平旷,屋舍俨然,有良田美池桑竹之属……后遂无问津者。小卓,你可听过?”
“是,我曾听夫子诵读过这篇文章,是有名的《桃花源记》。虽不会背,但当时夫子表情颇为神往,所以至今仍然记得清楚。”韦卓老实作答。
“恩,那你可知这桃花源记的作者是谁?”
“是陶渊明……莫非……”韦卓向来聪明,听到这里,心中却是一动。
“呵呵,那陶渊明正是本门一位前辈,此文乃是他游戏风尘时所作。”大叔此时已解除了poss状态,“这位前辈却本姓“桃”的,其实说起来,桃神宗的名号,也与他有关,不过话就长了。走吧,先安顿下来,本门故事不少,以后你自然会慢慢知道。”
“好。”韦卓兴奋了一路,早就迫不及待了。
二人沿着小路前行,走进林中,才发现这桃林似乎真的无边无际,比那《桃花源记》所写大了不知几十倍。
“大叔,还要走多久啊?”走了将近两个时辰,前路依然没有尽头,而且好像一直都在上坡。韦卓虽然练了功法,身体比以前强壮,却也累的不行了。
“受不了啦?实在不行就说一声,这里风景不错,歇歇也无妨,只是——”依然步履轻松的无良大叔满脸坏笑,特地拉了个长音,“这路还长,天黑前若到不了,可就糟啦。”
说着贼兮兮看看四周,好像怕旁边藏着什么一样,小声说:“这里晚上有怪兽出没。我前头先走,可不管你,哈哈。”说着,真的加快步伐,短短一会儿功夫,只留下一个远远的背影,随时可能不见。
听了大叔的话,韦卓撇撇嘴——一路上大叔总是逗他,才不会上当呢。
可过了半晌,见大叔走远了,似乎真的只剩自己一个人,心里却不由打起鼓来。刚才还说周遭景色优美可赏,但现在只感觉这漫漫桃林虽不算遮天蔽日但也有点儿阴森,再加上猛兽出没之语,就觉得好像真会有什么东西突然窜出来舔自己一样。越想越怕,浑身不由得打了个冷颤儿,瘪瘪小嘴儿,几乎要哭出来了。然后就“大叔”、“大叔”喊个不停,鼓足力气,向前追去。
……
跑了半天,阳光透过林间,渐渐黯淡下来,天黑了。韦卓可真的哭了出来——他从小到大,还从没如此害怕过。
而在林外的一处高地上,两个人面向桃林并肩而立,前景尽收眼底。其中一个鹤发老人,头挽道髻身着道袍足踏道履,拂尘轻甩胸前,周身纤尘不染似有灵光缭绕,远远望去好一位道德神仙。另一人就不同,衣衫破烂、惨不忍睹,脸上更是挂着一副贱笑,就好像乞丐在求道长施舍,可不正是周大叔、周大神仙么。
皱皱眉头,“师弟,虽说这桃花大阵能考验弟子心志,可毕竟不过是个娃娃——虚岁才刚10岁,何苦这样为难?”原来这道人是大叔的师兄。
“师兄,此言差矣。磨练心智固然是一方面,可这孩子天资性情都不错,一年多来表现可贵,遭逢如此大难也能自己调理心神,不至沉沦,并且还炼成了七情分显的境界。这份经历心志,已无需再用桃花大阵难为他了。”说着顿了一顿。
“不过,这孩子却似乎从不曾害怕什么,本门修炼神魂之法,这却有点妨碍。今天增加些体悟,将来修行也顺一些,我也是为了他好啊……何况这些时日带着这娃娃累死累活,很是妨碍了我的道心,嘿嘿,今天不好好舒展一下怎么能行?”无良大叔侃侃而谈倒也像个半仙了,可惜贼笑着说出最后一句话却暴露了本意——他根本就是存心吓唬小孩儿取乐,只为公报私仇罢了。
老道士当然是晓得自己这位师弟的,摇头无语,却是拂尘一扫解了幻阵。
可怜两人说话间,韦卓眼中的天色早已黑了,惊慌半天却再跑不动,只能蜷缩身体蹲在一处抽泣——声音都哑了。忽然,黑幕撤去,大放光明,韦卓茫然抬起头——下午的太阳明晃晃的挂着刺眼,并未落下去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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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卓睁开眼睛,发现已经是清晨了。想想昨天的经历,真还有些后怕。昨天被折腾成这个样子,晚上居然没有做噩梦,真是奇迹。
当然不是巧合,韦卓已经练就了七情分显的境界,虽谈不上什么惊天动地的修为,但分情诀的奇妙在于可以分离七情之力,虽不能操纵但也不会相扰。睡眠时,主要意识沉寂,分情诀就能自然发挥作用,从而保持识海空明不为自身七情所伤。
虽然吃了不少苦,不过仙人的阵法果然神奇啊,自己在里面竟连白天黑夜、东南西北都分不清楚,那《荒怪记》上所写果然不假。而据后来见到的老神仙——也就是大叔的师兄、桃神宗主守一真人讲,那只是桃花大阵最基本的幻术而已,用来考验弟子心志如何,从而决定是否收录,桃神宗的弟子都要经过这一关——原则上是一定要把受试者弄趴下为止的,好测出极限。
守一真人慈眉善目仙风道骨自然可信,韦卓本来还怪大叔舍他而去,现在也再无怀疑。可他却不知道,桃神宗分为内外两门,外门弟子只能学一些简单的炼体吐纳之法,,会些简单的术法就了不得了,充其量属于服务人员;只有内门弟子才可以学习更深的道法,他们才是桃神宗真正的核心,弟子入门需要经历昨天那种变态的考验——当然事先不会告知真相的。而桃神宗却与其他道门有个很大的不同:其他道门如北到天池剑派、南至南海慈航秘境,都是越小越好,恨不得还没出娘胎就开始吐纳打坐,以尽快成就道体;而桃神宗弟子最小也要12岁,再小就不收了——内门弟子太小就不能修炼,这就和桃神秘法有关了;而外门弟子太小了没有用处,空费钱粮。那大叔教他的分情诀能修到七情分显的境界,已经有点违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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