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许天走到院门前,鬼奶奶步履蹒跚迎了上来,一阵嘘寒问暖,似乎早把许当做家人看待。
许天悲从心生,差点流下眼泪。世道不公,亲戚离散,想不到还能得到鬼奶奶的照顾,再次有亲情可言,激动得许天哽咽说道:“奶奶,你对我真好。这风大,我们回屋里说!”
许天打个飞哨,无数遮天蔽月的怪鸟群起盘旋于空中,像是无数的龙卷风绕飞下来,落到院子的大树上,有些则落在了院子当中嬉戏,整个院落黑压压全手鸟。
鬼奶奶乐呵呵地将许天牵入厅堂当中,琉璃桌上已经摆上了各式菜肴。席间鬼奶奶又多加交代了一些事,她说坟冢之间有两俱非人盗墓贼,很难对付,能遁地寻,本事很大,这就要用到相关的法器了,鬼奶奶说着,将她藏在发髻之间的一根两寸骨针交给了许天,并教授了必要的辟邪法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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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荒山鬼冢
守陵人讲究忠诚,除了守陵扫墓祭奠外,最为紧要的工作便是防备有盗墓贼盗掘陵墓。在古代,守陵人职虽不及三公九卿,但也属正规官衔,食君俸禄。在盗墓猖獗的五代十国,这一行当又有许多暗语。
守陵人被盗墓人称作“廨胡子”。“廨”为古代官署的统称,“胡子”皆指年迈的老头,因为守陵人大多是效忠的人臣,世袭而为代代相传,所以在陵墓附近守墓的人基本都是老爷爷或者老奶奶,因此被盗墓人称为“廨胡子”,不过这名称没有把年迈的老奶奶称呼在内。
守陵人称呼盗墓贼则有几种说法,暗语也有别。中原地区墓葬繁多,埋葬的王公贵族数之不尽,加上从汉唐以来墓葬的结构和形状,附加意义,就有了一别称---倒斗摸金校尉。盗墓贼东,南,西,北称呼不一,北方以及中原之地多称为“摸金校尉”;东岸沿海之地称为“嶷山将令”;西域亚细亚地带则称为“愍金宄人”;南蛮之地称呼为“薨宇地官”。
这样专业的盗墓家族或者盗墓团队就形成了派系,彼此也有联络,有“北校尉,南地官,东将令,西宄人”之称。而守陵人不管大小均称为“廨胡子”,传演至今。
鬼奶奶一番讲述,逗得许天哈哈大笑,接着便说:“奶奶,看来我也是廨胡子了。”鬼奶奶随之称是,一同笑逐颜开。
夜深的久了,一方万簌寂静,许天和鬼奶奶道别,扛上棍棒,挑了一葫芦瓶子的酒就准备转坟山去。鬼奶奶把许天送到门口,依依惜别。许天对鬼奶奶说:“奶奶您回去吧,我这就转山去,有我在没人敢动坟头一个锄头,您放心吧!”许天说着打个长哨,之前的那只大乌鸦从树梢上飞了下来,落到许天肩膀上站定。许天这就迈开脚步,走出院门去。
落在树梢,房檐上的怪鸟腾空扑飞,远远地在许天的头顶天空中盘旋鸣叫一路跟随。
此次进坟山,许天心中的畏惧早已消散无遗,一心只想转山防盗。听见什么动静都要上前观察一番,十足是个守陵“兲眸校尉”。
夜越来越深,静越来越沉,坟山上透露的气息让人觉得和“死亡”擦肩而过。许天一路攀爬,在坟冢之间穿行,湿汗早把身上的衣衫都淋湿了。
就在此时,只见远处隐约有火光闪动,偶有轻语随风传来。许天心里一紧,暗衬:“他奶奶的,真有盗墓贼来了!”于是赶紧将手里挑着的灯控吹熄,悄悄摸爬上去。绕过几条坟山小道,只见那一路人马走到东山一隅的家族墓地之中。
许天悄悄躲在一座坟冢背后观望。眼看那拨盗墓贼点香祝祷完毕,就要动锄子挖盗洞,许天心里一惊:“这还了得,得赶紧想法子制止!”
不过眼下细瞧,那拨盗墓贼少说也有十几人之众,自己单匹马可斗他们不过。于是学着鸟声,吱吱喳喳叫上数声。站在肩头的乌鸦也嘎嘎嘎附和叫唤。
只见那十几盗墓贼警觉地四处张望,接着破口大骂:“哪里来的死乌鸦,还没挖出尸体来就叫唤不止,等着吃腐尸烂肉了。”
站在许天肩头上的乌鸦似乎能听懂人话,两翼扑扇刺飞出去,对准头领就一阵猛啄。盗墓贼人多势众,自然不会惧怕这只乌鸦,纷纷取工具来打,乌鸦晃晃荡荡,斜刺向天空,惊叫几声嘎!嘎!嘎……
许天再次大声吹一声哨子,不过多时听得四下虫谗鸟鸣,从四面八方涌了出来。一拨贼人看到遮空蔽月的乌鸦,猫头鹰,始祖鸟等等吓得抱头欲撤。
此时地下的虫子尽数破土翻了出来,满地黑呼呼一片数量无法估计,许天几乎找不到下脚的地方,只能抬腿避让,当时也傻了一阵:“哇,奶奶这招趋使令厉害!”
十几人的盗墓贼中有几个胆子小的,被鸟虫追袭抱头鼠窜,救命声喊成一片。专业的盗墓贼可不止这点胆量,当中几个看似头领的人破口大骂几声,取出刀具就砍,数只鸟就被砍死落地。许天暗骂一句:“敢打杀我的兲眸校尉!”说着就冲了上去,举棍就打,先放到三四个人。
四下一片混乱,厮杀声混成一片。盗墓贼恐怕也没料到夜深人静荒坟之间会窜出人来,惊惧不已。
其中一个看似头领的人大喝一声:“兄弟!无冤无仇怎好上来伤我兄弟?”头领边说边挡搁袭击而来的鸟虫,当下又伤了几只乌鸦。
许天跟上大声喝骂道:“你同样伤了我的宠鸟!”
“你是什么人?”首领边战边问。
“含含你说我是什么人?”许天语气轻飘,带了些许的愤怒。首领续道:“兄弟,大不了挖出财宝,大家平分了,何必伤人?”
许天一听这话,气没打一处来,挥棒举过头顶就砸了过去。首领举刀挡搁。许天下了全身的力气,力道肯定不小,首领被震退几步,慌了神思,只好再问:“,再动手,怕伤及人命,且住手!”
“叫你的手下先住手!”许天此时也伤到几处,再打怕是要伤到要害之处了。
首领大喊一声住手,全场人罢手站定,此时就算再有鸟袭,这帮人也没半点躲闪的动静,均是定定站立,看着许天。
许天吹了一声冷哨,鸟儿扑腾着翅膀斜刺向天空,遮天蔽月盘旋开来。地上的怪虫子遁地的遁地,不能钻地缝的就像退潮的黑水一般退开了出去。
再瞧十几个盗墓贼,脸上被鸟抓出数道血痕,还滴着鲜血。他们举头望天,脸色除了狐疑还带有惊讶的神情。
刚才一番打斗没看清楚面目,首领将掷丢在地上还在燃烧的火把重拾在手,往前走上两步照上光来。首领抱拳询言:“嶷山寻风斗乾坤,莫看夜半近阎王!”
首领说的是暗语,足见此队人马确实是专业盗墓团队---嶷山将令,首领当是“轘黥武蔚”,这名头可就不小了,平时很难遇到专业大盗,多是闲散村夫扛着锄头就能动手了的。
遇到专业的盗墓人,足以说明墓之中冥器丰厚,无疑是座大墓,这一点毋庸置疑。
许天心里细作一番跟着对上:“校尉摸金点兵戈,一方图腾犹在心;地官月畔刿遗脉,烟火云雾葬鬼神;宄人西畿卧沙履,星辰日月断横亘。”许天这几句,把轘黥武蔚没说完的北,南,西各方盗墓暗语均说了一遍。轘黥武蔚大惊失色,随即神色一缓问道:“兄弟属于哪一派?”
许天拍拍身上的灰尘答上三个字——廨胡子。此话一出,在场盗墓人无不惊讶,张大了嘴巴无言以对。这也是将对将的碰撞,要不然平常人怎么能听得懂这些暗语。
轘黥武蔚吃惊一阵,稍理思绪捧上话来:“懂得趋使鸟虫的法门,难得一见!”
许天冷笑几声说道:“地官在此守陵,这一方的墓你们动不得,趁早离去,免得伤了你们的性命!”
轘黥武蔚当然心有不甘,不过刚才也见识了鸟虫的厉害,再不乐意也不敢造次强掘坟墓,只得抱拳施礼说道:“今天看薄面,我们不打这一带坟山的主意了!”说着转身欲走。
许天喊话:“且慢,以后也别打这座坟山的主意,下次可就没这么走运了,我奶奶出来,你们恐怕没一个能活命的!”
说到此处,轘黥武蔚似乎有所不解,开口问道:“你奶奶本事比你还大,也懂趋使鸟虫之术!”
许天回答:“我这身本事全是我奶奶所授。就算不用驱虫令,我奶奶对付你们十几个也就眨眼功夫,你们肯定有来无回。”
听得许天此番言辞轘黥武蔚带头哈哈大笑,接着说道:“我们皆是嶷山将令后人,何等怪事不曾见过,还会怕了你的法术?驱虫令好对付,烧一把火,你那些鸟虫朋友怕也不敢靠近!今天是给面子,不想硬来,要不然一样可以将你打杀在前。”
没等轘黥武蔚话音落全,只听得一股洪亮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却分不清楚是从哪个方向传来:“是谁说有本事伤我孙儿?”
一溜黑雾从半空中落了下来,黑雾粒子堆砌,瞬间变出个人来,鬼奶奶拄着拐杖站在了空地上。
接着鬼奶奶弹指一下,四方燃起数丈高低的鬼火,呼呼摇曳,犹如一道清幽暗绿的火墙将众人围在了中心。众盗墓人惊惧不已,拔刀在手,却慢慢移步退后。
许天赶上两步搀住鬼奶奶说道:“奶奶,你怎么出来了,您该在家歇着,这里有我嘛!”
鬼奶奶看看许天头上伤口,满脸心疼之色,将拐杖重重捣在地上骂道:“混账东西,敢伤我孙儿,纳命来……”鬼奶奶不由分说,倐的一声就窜了上去,许天都没看清楚鬼奶奶是如何行动的,速度极快。
轘黥武蔚惊慌失措,举刀就砍,可鬼奶奶何等厉害,身子被刀砍却只露出刀痕,根本伤到到她半分毫毛,就像是砍了影子一般,没留下半点伤痕。
轘黥武蔚砍了数刀均未奏效,一旁几个旄旌校尉也哆嗦起来,哪里敢上前搏斗,只能在身上翻些法器出来招呼,也不管用。鬼奶奶冷笑几声,雾起烟落,又站回到许天旁边。
此时盗墓众人尽数跪地磕头叩拜,喊着:“奶奶饶命,奶奶饶命……”
许天看得出奇不已对鬼奶奶说:“哎呀,奶奶,您这招厉害,什么时候也教授于我,以后我在坟山之间也不惧怕盗墓贼了。”鬼奶奶呵呵笑了一声说道:“这些,你可学不得,人之死才能通晓的。”
接着鬼奶奶一番交代,吩咐许天不许在坟山之间杀生,凡事以慈悲化解恶怨,然后又说再过两个时辰就该回家休息了。鬼奶奶话说完一股浓烟腾空散尽,回了家去。
此时地上一帮盗墓贼还跪在地上磕头求饶,许天走上两步说道:“都给我站起来说话!”众盗墓贼惊恐地东张西望站起身子,早不见了鬼奶奶的踪影。
轘黥武蔚站直了身子,哆嗦着声音问道:“你奶奶是人薯?”
许天得意地笑上两声回话:“我奶奶过世两百多年了,留在人间是专门对付你们这些贼秃的。劝你们趁早收手。多走夜路必撞鬼,墓挖多了,必遭报应!今天权当给你们个教训。我奶奶不想伤你们性命乃慈悲为怀,你们紧记在心,不可再造次,听见没有?”众盗墓贼连连答应。
许天教训完毕,让这帮人赶紧赚要不然可要打杀了。盗墓贼心有余悸,拔腿就跑,到了鬼火墙底下寸步难行,均瞪大了眼睛瞧着许天,期盼许天把这鬼火给收了。
许天并不清楚如何收鬼火墙,不过他还适作镇定,走上两步说道:“穿过去就是了!”
众盗墓贼一听同时扑出鬼火墙外,此时一瞧,鬼火熄灭,那帮盗墓人像是刚从冰窖里爬出来一般,发丝和衣衫上均结了一层白霜,发出清冷的光韵,他们连双腿都挺不直,像个似的一摇一晃丢盔弃甲落荒而逃,慢慢消失在夜色之中。目送一帮盗墓贼远去,许天仰天哈哈大笑。
过了两个时辰,许天感觉全身疲惫,这时候应该回家休息了,于是提上灯笼棍棒往回赶路。
绕过花砖墁地的廊道,只见屋里的鬼奶奶已经迎了出来,把许天牵进里屋,又端上一盘洗脚水。许天极不情愿看到鬼奶奶此番殷勤,急忙连声道谢,又说:“奶奶,我自己弄就行了,小心累着,该当孙儿伺候您才对。”
鬼奶奶慈祥一笑,摸摸许天的头顶,满目关切说道:“好孙儿,辛苦了,没有你,奶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奶奶神通广大,刚才若不是奶奶出手,我这颗脑袋早搬了家了,呵呵,奶奶以后多教我点本事,我一个人就能守墓了,省得累到奶奶!”
“奶奶也不能教你什么了,驱虫令就管够,天数之意,教授你太多,反会害了你的。”
许天允诺,把脚洗好,鬼奶奶已经端了一盘酒肉馒头出来,许天开怀吃了个精光。本想再和鬼奶奶叙述一番,就在这时鬼奶奶脸上的笑容僵住,过得一会儿就像是黑雾一般慢慢化了,楼宇也尽数消散,只剩下一座祠堂装扮的屋子,里面摆放着桌椅,亮着灯烛,也是一处华丽的所在。许天道一声:“奶奶安睡!”自己也躺在慢慢睡了过去
隐约间琐碎的脚步声轻婉,一女子慢慢从祠堂门口走了进来。只见一个模糊的身影,一片红光,接着慢慢清晰,原来是个美貌的红衣女子。
红衣女子慢慢接近床榻,起初还是温文尔雅的姿态,最后步子迈大了些,同时脸色起了变化,从白里透红变成一张白纸般苍白的脸,眼睛一眨,眼皮无法弹回,嘴角一笑,僵住不变,面目一下变得狰狞恐怖。山风从门口门口吹了进来,红衣女子头发被吹散,黝黑发亮的发丝半虚半实遮住了原来的面貌。
似乎有什么无形的重物压在了胸口,许天一下动弹不得。再看那红衣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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