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门“叮”地一声,车滑行而入。
这幢别墅,有个很好听的名字,冷香宅。
为了彰显幽静,附近种满了梅树,每到寒冬,就可以闻见阵阵冷香,弥漫着古朴高洁的意味儿,并聘有专人打理,为细致。
此刻,冷香宅的主人霍沣下车,走进室内,一阵暖气扑而来。
他换上家居鞋,将外套递给佣人,正准备朝楼上走,余光却扫到侄霍玮,正窝在沙发里用ipad玩游戏,“霍玮?你怎么在家,没课?”
“小叔叔。”
有点心虚地放下ipad,霍玮委委屈屈地回,“这个点,我们早就下课了。”
“把课程表拿来。”
“小叔,我已经是大生了……”
他高拨细瘦,张扬的气息泛着阳光,可一遇到小叔,那就是遇上了天敌,整个人都矮了一圈。
霍沣不理他,而是面无表情地看向管家,管家倒抽了口凉气,只好照办,并给了霍玮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
“今天满课,嗯?”身为一家之长,霍沣挑剔风不改初衷,指着课程上的小字,“校离这里至少有半个小时课程,你是怎么回来的?坐飞机?”
“老师拉肚,提前下课。”
“呵,还真巧啊。”
霍玮苦着脸,“小叔,我已经是成年人了,你可以不用再这么管着我。”
“成年人?意思是不拿零花钱,打算半工半读?好啊,小叔很看好你,你死去的爸居然也会很开心的……”
他还要说,霍玮白着脸打断,“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你误会我了,我的意思是我已经成年了,你不用再这么操心,但是该管还得管……这可是满满的爱啊。”
霍沣睨他。
他咽了咽口水,突然发现新大陆似的瞪大眼睛,指着霍沣的领口,机灵地转移话题,“小,小叔,你衣领怎么破了?女人撕的?”
下一秒,霍沣把课程表扔到他头上,“逃课天,扣掉个月零花钱,下次记得把嘴擦干净点,再让我知道你乱交女友,就改扣一年零花钱!”
“啊!”
霍玮一声惨叫,“不人道啊!”
管他人道不人道,管用就好,霍沣懒得再和他废话。
他进了卧室,没多久,佣人送进新的衣服。
他换下之后,道,“洗干净后放起来,别扔了。”
所有人都知道霍沣有洁癖,还有强迫症,是看不得一点东西不合规律的。
脏掉破掉的衣服,不是第一时间扔掉,就是第一时间处理,这件都破了,居然还要留下来?
这简直推翻佣人这么多年的认知,她呆住,好在这时管家解救了她的尴尬,“霍先生,乔小姐的电话。”
“乔?”
“是的,乔琳琳小姐。”
霍沣微愣,他几乎是才发现,乔皖和乔琳琳是同姓的。
不过他没想多,接过电话,然后靠在书桌边系钮扣,“找我有事?”
那一头,乔琳琳的声音异常温柔,如潺潺流水般静谧安宁,“晚上有空吗?”
“嗯?”
“我们很久没在一起吃饭了。”她柔顺地说着,想说些什么,又有些微微的犹豫,“妈咪刚刚问我,为什么老是呆在家里不出门,我不知道怎么说……”
“定个地方吧。”
“那,就挑你最喜欢的那家?”
“可以,就八点半吧。”
话音落下,霍沣将手机交还给了管家,摘下手套,开始用酒精棉球开始洗手,明亮的灯光在他侧廓落下,显得一丝不苟,为魅力。
管家退下去,半响,又回来,“霍先生,乔小姐又来电话了。”
于是,洗到一半的霍沣拿眼睛瞪着他,眉间透着不耐。
“霍,霍先生。”这眼神怪吓人的,管家有些势弱了,“要不,我替你问问乔小姐有什么事?”
问完了,管家顶着冷汗颤颤兢兢回,“乔小姐问你,能不能去接她……她家的司机未归,出来可能有点不方便。”
“告诉她,八点等我。”
“哎,好的。”
管家觉得,他再不走,就要自燃了,一阵风似地飘了出去。
夜凉如水,白天的暴雨已经停歇,天空被洗净般黑得纯粹,乔宅外,霍沣坐在宾利车的后座,一双眸瞳透着漫不经心,周身泛着拒人千里之外的冷寂。
约摸五分钟后,亭亭玉立的乔琳琳准时出现。
。。。
 ;。。。 ; ; 乔皖被强行带走,然后囧囧地洗了个澡。
金碧辉煌的门口,一辆车停在那里,她被塞进去,差点扑进男人的怀里。
淡淡的古龙香水,飘散着,如冷梅般刺激着她。
她张开嘴,正要说话,车开动了,她只能无力地向前扑在了男人大腿上。
霍沣抓住她的右手,认认真真地从指缝里看了一遍。
末了,才满意地点头,“很好,洗得很干净。”
尴尬得上辈的丑都丢尽了,乔皖心里骂了句变态。
她费力地离开他的腿,这辈,她就没这么丢脸过!
不光看果体!
还要贴那里……
她的脸快变成了红苹果,抽回自己的手,“我答应的事已经办到了,你答应的呢,快带我去见我朋友。”
“她现在很好。”霍沣双手交握,深邃的目光停留在她气红的小脸上,莫名带着趣味,“进夜店是她自愿的,蒋奕没逼她,既然进去了,就应该做好了准备,半抽桥,不有职业道德。”
“她不是做那行的!”
“哦?我凭什么相信你?”
霍沣就这么盯着她,等着她答。
车里就这么大,稍微一动,就会碰到对方身体,简直没有人身保障。
涉及安昔昔的私事,乔皖没办法说得清楚,但她可以明明白白地告诉他,“她不是那种人,也不是卖的,她是我最好的朋友,不管你信不信!”
对此,霍沣仅是挑眉轻笑。
他很想信,可他没有相信的理由。
他不觉得安昔昔有这么简单,一个能把蒋奕的正牌女朋友挤掉的女人,会是一只纯情小白兔?
乔皖咬唇,“算我求你,帮我吧!”
“成交。”
伴随着掷地有声的男吧,霍沣眨了眨眼睛,在女人希冀的眸光里,突然固定住她的后颈,深深深深地吻上了自己觊觎很久的润泽嫣唇。
蚀骨,**,一如想象中的甜美。
乔皖的唇,和她的脸蛋一样加分。
霍沣吻得不能自拨,几乎要沉迷了,直到被一柄硬物抵住咽喉。
他定住,眉头蹙起。
“谁让你吻我的?”
乔皖一脸羞愤的表情,声音带着的寒意,却让霍沣缓缓笑了,“敢威胁我,你胆不小。”
“闭嘴,我问你为什么吻我?”
“我只是在收取应得的报酬。”
“可是我没答应!”
“你求我了。”
这简直是个无解的死结,乔皖命令司机停车,一脸失望,“我就知道你们这些男人靠不住,亏我还这么相信你,现在,我不求你了!”
“住手!”
霍沣淡淡的道,阻止了她打开车门的动作,“蒋奕不在金碧辉煌,他在a市有十多处宅,你找不到他的,还有,你有随时带美工刀的习惯?”
乔皖压下怒气,扔掉手里的东西。
什么美工刀,当她是杀人狂魔?随身背个十多把?
背头比较像美工刀,她只是拿来唬人的。
见状微笑,霍沣说了一个地址。
二十多分钟后,宾利车停在了**公寓楼群外。
乔皖第一时间下车,但是公寓群足有十来座高楼,她正束手无策,手机收到了一张具体地址的地图,署名是阿薇。
她回头,看到若隐若现的霍沣,然后收回了目光。
哼,她才不会感激他!
半响后,她敲开一户门,闯了进去,“昔昔!”
“昔昔,你在哪?”
她疯狂地寻找,女佣在她身后不停地抱怨,她根本不理。
总算在阳台边看到了穿着睡袍打盹的女人,她一下扑了过去,叫醒她,“这么冷,你在这里干什么?”
“乔皖?你怎么来了。”
安昔昔脸色苍白,醒来后,精致脸上扯了一缕笑,仿佛随时被风刮跑。
乔皖把她拉起来,她却坚定地摇头,缩回手,“不要,乔皖,你让我留在这里吧。”
“你疯了?”
“我没疯,我是自愿的,你就让我留在这里吧,求求你了。”
“安昔昔!”
乔皖从未这么失望过,她一瞬间有种天崩地裂的痛感,却不知道要如何发泄。
姣丽的脸上,现出深深的悲哀,“你要毁了自己吗?你让我怎么跟阿姨交待?你要疯,是不是要想想我,想想阿姨,想想你死去的爸爸?”
“我为了你,半夜从家里跑出来,就是怕你出事,你是怎么回报我的?你就这么做?”
“安昔昔,你想报仇,还有很多方式,一定要选这种吗?”
听完,安昔昔的脸上闪过退缩,但她很快地摇头,用力地绞着手指,漂亮的大眼惶然地漫游,“你不懂,来不及了,已经来不及了,我已经陷下去了。”
“那就拨出来!”
“他不会让我拨的,乔皖,你就别管我了,是我自己的错,你以后千万别我,别我,再恨一个人……也不要爱上他……”
“什么,你已经爱上他了?”
乔皖望着她,突然失声,松开手,一时间再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犹记得,曾经的安昔昔单纯又漂亮,身边挤满了追求者,可她坚持要将最纯真的自己献给最爱的男人,从不轻易答应男孩的求爱。
她犹记得,安昔昔的父亲出事前,她活得公主又可爱,爱好漫画的脑里充满了幻想,随时能说一堆令人捧笑的痴呆傻语,却善良得让人心怜。
她犹记得,安昔昔很爱笑的。
可现在呢,她已经被家庭的破碎变成了精致的洋娃娃,不笑不语不争,过一天是一天,没有目标和灵魂。
看着她。
乔皖觉得害怕。
她是真的害怕,怕安昔昔就这么被压垮了。
可是有一天,安昔昔突然眼神狂热地抓住她的,指甲陷进了她的肉里,犹不自觉,她说,“我找到害我爸爸死的仇人了,乔皖,我要报仇,我要他付出代价!”
当时乔皖就觉得不妙,她听到那个响彻a市的名字,更觉得头晕目眩。
为此,她一直守着安昔昔,生怕她做傻事。
可是她要上,还要打工,根本没时间来天天看着她。
结果再次见她,她果然依偎在了蒋奕的怀里,笑得温柔乖巧,却再也不是记忆中的那个安昔昔了。
乔皖觉得痛,她痛得难受。
她走出公寓楼,女佣在她的身后碎碎念地抱怨,用力关上大门。
她走进雨里,想到了十岁时,她和罗嫂离开乔宅,也是这么大的雨,她失去了一切。
从那天开始她发誓,不会给任何人伤她的机会,可是十年过去了,为什么她还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好友跳进火坑?
她膝盖无力一软,就要跌倒。
一只有力的胳膊扶住了她的胳膊,霍沣宛若天神般降临。
他的身形很宽大,遮住了漫天雨丝,具深邃的轮廓,神秘的黑眸,一动不动的盯着她,“我送你回去。”
。。。
 ;。。。 ; ; 半响后,安昔昔带着保全出来,顺利让乔皖下车。
可是大汉的目光嗜血着,仿佛要把她们给吞了,她们虽然安全了,可一样不能轻易离开金碧辉煌。
安昔昔还有点惊惧,乔皖却是目不斜视地迎上去,扯出一个清浅的笑,”不要欺负女人,你爸没教过你吗?“
保全拦住了大汉的攻击,顺利将他们拦在外头。
乔皖很满意地笑了。
她就是知道,像金碧辉煌这种地方,肯定怕人闹事,肯定不会容忍对客人无理的家伙们进来,所以,她们暂时安全了。
更半夜,安昔昔靠在休闲的小吧台的沙发边打瞌睡,而乔皖忍住困倦,给罗嫂报平安,她瞧着安昔昔的睡颜,觉得很安宁,“罗嫂,别担心,我们没事,昔昔睡着了,她胆小,怕雷,我陪着她,您放心吧。”
雨一直没停,持续到白天,乔皖不知道什么时候睡醒来,天已经亮了。
她身上披着一件外套,赫然是她给安昔昔包裹身体用的。
她环顾四周,安昔昔已经不见了。
她追着服务生要人,服务生却躲躲闪闪,分明不愿意理她,“你就别问了,赶紧走吧。”
“找不到她,我不会走的!”
“你别为难我。”
如果不是看在霍少的份上,服务生压根不会管这种事,霍少不能得罪,蒋奕也不是善荏啊。
他不过是个小服务生,哪个都得罪不起,“你让我说什么?她是蒋少的女人,分明是自愿跟着走的,更何况,蒋少向来是知分寸的人,还能强迫她?”
“不可能,她根本不会自愿!”
服务生好险绷住了,他扯了扯嘴,表示在这里看多了,“我亲眼看见的,她出去的时候钻在蒋少的怀里,一看就是心甘情愿的……”
“闭嘴!”乔皖气得直抖,随手拿起柜台上的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