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你!”梁英达看着眼前身为将军的梁以蔚,生出了些感叹来。“这些粮食是我从南方收购来的,三天内日夜兼程的送到了这里,我不确定众人口中的女将军梁以蔚是不是你,但是想想也觉得并无可能,必竟,你是将军的女儿。”
以蔚吞咽了口口水,喉咙有些干涩,一时间无法言语。
“这只是部分的食粮,还有部分,会陆续运至,我能为你做的,也就只有这么多了。”收购这些食粮,花去了他大部分的积蓄,为了一个不是他女儿的女儿。
“随便你认为我这样做的目的,当是弥补以前对你的刻薄也行,当是巴结位高权重的将军也行,我不否认,我这样做确实有目的。”摊了摊双手,他什么都可以坦诚布公的跟她说。
以蔚面对眼前这位曾让她害怕畏惧的人物,如今少去了那些恐惧,却发现了她对他的了解少得可怜,她猜不出他的心思与用意,也从未看过他如此和善的跟她谈论的面貌,现在的陌生,让她无言以对。
“将你娘的骨灰给我吧。”这张她一直觉得森冷肃穆的脸,竟也会从那双深抠的眼内,流泄出请求的目光来。“我去过将军府,想去祭拜你娘,可是,那里没有她。”
这就是他的目的?
生时两怨死别又如此的执念,人永远不知道为什么要折腾自己。
看了看运送来的食粮,又看了看梁英达,以蔚没有言语的转身离去。
没有血缘亲情,也未建立继养感情,突然的示好,达不到他所想要得到的结果。梁英达无奈的叹了口气,朝自己带来的运粮队走了去,已经卸下粮食的马车已开始回转,沸腾的较场,只有他是落寞的。
全部卸下粮食后,梁英达决定跟着送粮队一道离去,后续的援粮会继续送来,只是他没有再留在这里的必要了,不管以蔚如何看待他,也不管自己失望难过,能化解前线士兵们的燃眉之急,也不枉他花费掉如此大的代价。
行出了五里,从参原合的方向,一匹枣红马儿闪电般的追了过来,马上的人英姿勃发,梁英达眯起了眼一直看着这一人一马由远而近,曾在他棍棒下求饶的女儿,竟也会有这般的模样。
将手中的东西住梁英达的手上一塞,以蔚平息了一下呼吸,道了声:“保重,爹!”马头一转,又往回奔了去。
梁英达低头将手中的东西揭布一看,是一个白瓷骨灰坛。
“以蔚,打完了,早点回家。”梁英达向着那急驰而去的人大声叫道,一双周围满布皱纹的眼,瞬间涌出了泪水来。
以蔚没有回头,身后的呼叫声她听到了,心里涌上来感觉很怪异,送走了娘亲,却又得到了父亲,她总算又有一个可以祈盼回归的归宿了。而她的母亲,守护庇佑她那么久,也该安息了。
参合原的炊烟让整个驻地都沉浸在一种米香之中,士兵们饿了好几天,终于可以饱食一顿了,沙旦乐不可抑的挤在炊事班的大锅前,大声的吆喝着其他的士兵拼命加薪柴,从未觉得米饭也是如此的让人期待。
“好怀念在兵部统时,我一口气吃下十几海碗的米饭啊,今天,我肯定会比叮和小老虎吃的还要多,这口锅里的饭,全归我了。”
士兵们在他的身后哄笑了起来,柳暗花明的情形,让人着实欢欣不已。
诸葛露齿一笑,有饭吃了,是好事,而这样的转机出现,才是更让他心情愉悦的原因,天意总是难测,再强的卜算子,也无法尽窥天意。总而言之,老天现在还不想亡德天。
以蔚驾着麒麟一回军营,与她一同进入的斥候马上下马送来了最新的谍报,前一天晚上行动的叮将军与卓冰已经被磐军所擒,而方言,确实为磐国所派来的奸细。
计划算是成功了?奸细总算是要浮出水面了?
与诸葛对视了一眼,看得出诸葛有些落寞,而其他的人都松了口气,原先的猜疑总算是结束了,但是谁也没有想到会是方言。
花娇柔快步到跑到了以蔚的面前,要求以蔚再次给予确认。
“的确是她。”
不是以蔚回答她,却是诸葛候这样告诉她。
“你们都不知道,但是据谍报处的探查,磐国的国师广宁子,乃方言师父,方言所学与其成长,与广宁子有着莫大的关系,所以,我们故意以计试探,若方言不是奸细,那么现在回复的消息,应该是磐军主将被折。”这就是详解。
“这怎么可能?”花娇柔猛跺了下地面。
“没什么不可能!”以蔚拧起了眉。
连以蔚也相信了?花娇柔不相信的瞪视着以蔚。诸葛相信了,以蔚相信了,所有的将士都相信了,为什么,她就是觉得不可信?而眼前这些她原本非常熟悉的人,也让她有些不敢相信了,不相信眼前的人都是真实的,不相信她们的神情是真实的。
斥候又跑了进来,新的谍报告诉所有的人,磐军开始大规模的进攻了。
披甲,上阵。
现在的德天军团有了食粮,不需要进行死战,她们有的是机会来从长计议。
可是磐军接近后,以蔚的无畏却有些动摇了。几十万的大军行进而来时,地面都有些微的震动,可是,打了那么多场仗的她,对这些都不再畏惧,倒是被支挂在最前面的那两个人,让她担心了。
“将军大人,打开城门吧,我们还有一战未打完呢?”望向城楼,白天看到的以蔚穿着将军的盔甲,比他想象的还要英姿焕发。
“韩将军,我可以开城门一战,但是条件是我一人换你现在所抓的两个俘虏,可否?”
“不可,”花娇柔扯了扯以蔚的手臂,“这样太危险了。”
抬了抬手臂,挣开了花娇柔的手,以蔚目光坚定的望着城下。
“一个换两个?大人真会开条件。”招了招手,有士兵放下了绑在支架上的两人,不知是死是活的两人从支架上一松下,就瘫倒在地,一动也未动。
执起了自己的银枪,以蔚在城楼上众将的一片反对声中,消失在韩梦愚的视线中。不多时,城门便开了一小缝,一人驾着一马,身后有几名小兵小跑着跟着出来。
韩梦愚似笑非笑,看着几人由远而近,身旁的广宁子与方言他们面部比起他来,显得极为冰冷,有种强烈的对比。
诸葛站在城楼上,一直在磐军中搜索他想找到的人,却一直未能看见,照理说,木已成舟,事实早已公开,却为何一直未见磐军中,那祸缜缬、殃硒奈民众的大逆臣的踪影?老四在打算做什么?磐国国君又想做什么?
来回的扫视中,视线最终停在了那张无表情的脸上,离了这么远的距离,他还是感觉到了她的冷若冰霜,能够说断就断,感情收放自如,他真的是佩服她。
以蔚身后的几个小兵快速的将叮与卓冰抬起,退回至城中,城门一阖,整个城外的战场,德天方就只有以蔚一人面对着几十万的大军,城楼上的弓射手全部引弓待发,全神贯注的盯着战场上的动静。
银枪猛的一放平,枪头直指韩梦愚,表明着以蔚已经进入了战斗状态。
一手把在刀柄上,韩梦愚双腿一夹,马儿便从军阵中跑离出来,进入了军队与守城之间的空地,形成了两人对恃的场面。
杀气也在百万人的注视下,酝酿得越来越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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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5章 :出了蒜
长枪一伸,韩梦愚的剑也飞快的出了鞘,战场突然沸腾了起来,两方的士兵都在叫嚣着,用他们的声音来壮大己方主将的强势,所有的士兵声嘶力竭的叫喊,那阵势竟盖过了两军真正的兵戎相对,方圆十几里的百姓,都以为战斗已经打响了,而且这种声势,连鸟兽都变得仓皇不安。
银枪从韩梦愚的胳膊窝底下穿过去,刺不刺中,也就是那么一下的事情,而韩梦愚的长剑也擦着以蔚的肩部护甲划过,近距离的互相攻击在未伤及对方时,两人又同时将马头掉转,距离又拉了开来,并且都想赶在对方再次攻击前而攻向对方。
韩梦愚的剑非常的锋利,但剑身却较薄,因为不是大刀这样厚刃兵器,以蔚在用枪上也不那么的避忌,狂刺快移着,以她向来的快打为主,来弥补着她力量上的不足。而韩梦愚的剑也以快为主,而且是力量上却胜她一筹,但是以蔚有研习毁神掌,毁神掌手札在力量上的指点,让她虽在掌法上未有大成,却在枪法上将运力运气的方法灵活运用了起来,枪法刺出去时,枪头还未中敌手,对方便可以感觉到那股锐气破空已至,枪的威力更甚于前。
红色马儿与白色马儿都是马中良驹,在战场上极力的配合着它们主人的攻击与躲避,让整场打斗进行的更加的精彩。
周围的人也随着两人打斗的越快速而呐喊的越卖力,似乎他们将声音盖过了对方,这场主将之半便是他们这一方胜利了,势均力敌的两人打了足足一个时辰,其他的士兵们便跟着喊了一个时辰。
“啊!”
有人落马了。
那一声惨叫虽然淹没在震天的喊叫声中,但是有人落马,却不可能让人不发现。
磐军的喊叫声停了下来,从落马士兵处引来的骚动,飞快的惊动了磐军团的全军,城楼上,德天军团失手射出那一箭的士兵错愕的看着自己手中的弓箭,那刚刚弹回复位的弦还剧烈的震颤着,磐军的骚乱,让他意识到自己犯下了大错了。
韩梦愚与以蔚打得正酣,完全不知道磐方已经引起了大的骚乱来。
诸葛一皱眉,低呼道:“糟糕,马将军有危险!”
“德天方不守规矩,放冷箭,我们打啊。”磐军中有士兵竟怂动着士兵,完全不顾两方主将仍在单打独斗,引弓便向城楼上射了去。而城楼上本来就准备好的弓射手在箭枝射向城楼时,还未等将军命令,不自觉的松开了手中的箭。
城楼上受了箭,磐军中也又有中了箭,而双方因此都不服气的全部张弓引射,顿时,原本稀稀拉拉的箭枝突然就变成了箭雨,原本仅有主将单挑的战场,变成了无令而战的混乱状态。
韩梦愚与梁以蔚的单挑再次因故中断,韩梦愚有些恼火,掉转马头就往自己的兵阵中转回去。以蔚无意执着于与韩梦愚的打斗,而现在的形势,她必须尽快的回到城内,主将折于城外,将会给城上的士兵造成极大的打击。可是她还离城门有一大段距离时,磐军有人已经向她发起了攻击,大量的箭枝都在飞射向她,倒骑于麒麟这上,她飞转着银枪挡着射向她的箭枝,而麒麟便不顾一切的往城门奔去。
突然麒麟一跪,马上的以蔚失去了平衡,一人一马全部倒在了地上,麒麟的后蹄中箭了。磐军的士兵飞追而来,大量的士兵冲着德天的主将而去,目的很明确的想将德天的主将折杀于城门之外。
韩梦愚回转时,局面已经不好控制了,广宁子对眼前的情形一直未加阻止,他是军师,而不是将军,对韩梦愚的愤怒急躁,他冷眼而观,用长戬将韩梦愚一拦,那一双深遂的眼似乎已将眼前人看得个通通透透。
“韩将军,你在急什么?”
韩梦愚对上了广宁子的眼睛,那慌乱的神色定了下来,“这样是不对的,他们的主将……。”
“这正是我们要的。”截断了韩梦愚的话,广宁子淡漠的望向了城楼,城楼上的诸葛候竟也如他一般,在主将危在旦夕时,还能镇定自若。
韩梦愚一扭头,看到了远处他的士兵已将落马的以蔚团团围住了。
城门又开了一小缝,吊桥也快速的放下,在这样危急时刻开城门是非常之举,从城内闪出来的人,也仅有两人,花娇柔不顾一切的要求出城相救,诸葛准许了她与沙旦前去救援,城门在放行之后又快速合上,城内的士兵透过观察孔观看着救援的情形。
银枪狂扫,毁神掌的运气方法让“横扫千军”的威力大发,以前她用此招总觉无法极至发挥,而如今的狂猛一扫,那几十的围攻士兵被她一枪扫了开去,以一敌多,这样的招式,发挥了最佳的战场作用。
城楼上的弓弩与投石都避开了他们主将与磐军厮杀的那一块战场,磐军顶着德天的箭雨与石块,一步步的向城楼接近,若他们临至城下时,那么吊桥将不可能再放下,主将与花娇柔他们,便无法再进得城来了。
枪长,却不及箭快,那杆银枪再快,也快不了冷箭的射杀,在护住麒麟的同时,以蔚已身中两箭,无法拔出插在身上的箭枝,以蔚避着箭枝继续挥舞着她的枪,麒麟勉强能行,却无法再载负上她,一不上心碰撞到身上的箭,那痛得神经揪作一团的感觉让以蔚哼出了声来,在花娇柔赶到时,以蔚在这样大冷的天气中,汗湿了三层衣,满脸的汗珠与发白的嘴唇,看起来似乎已到了竭乏的边缘,然而她一枪挥出,却总又让磐军大受折损。
将以蔚拉至马上,花娇柔一个伸手,刀花四飞,磐军冲上来的人立刻倒了一层,沙旦用大刀为她们断后,三人急急的向城门赶去,磐军仍是紧追不舍,城楼上仅有弓*兵才敢对这些围攻攻主将的磐军进行射杀,而磐军却是不顾一切的向出城的三名德天将领进行着疯狂射击,就算是为了这三个人,他们会失去三百人,三千人的性命,他们也不放弃的欲将三人置于死地。
花娇柔不断回头的放射飞刀,最后一把薄翼刀扔出去后,她的唇角流下了血丝来。
以蔚感觉身后的人抱住了她,将手环在了她的腰间,头也靠上了她的肩,当下心中有些微惊,忽闻身后人出声说话,一颗心便又放了下来。
“你骗了我,还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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