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望着伤口皱了皱眉,突然笑了笑,“走,去找路离算账去。崾”
因为意外的发生,以至于处理这位会碰到点麻烦,如今他和路离虽然暂时联手,但也不想做白工,得让路离好好的出点血才行。
楚涵对于这些私底下的交易并不是很清楚,她只知道自己很久都没有见过路离了,眼见他依旧很少过来,那悬着的心也慢慢的放下了。
果然……还是自己痴心妄想了。
本来想凭借着自己的武功和探魂帮上他的忙,让他认识到自己的价值,可是为了复仇为了自保探魂破碎,自己的武功依旧没能上得了一个全新的台阶,这也就意味着,路离的毒,永远都不能完全的解,这已经成为了她的心病。
虽然这样可能会好一些,因为他每隔一段时间就要解毒,这样,他也能依赖一下自己对不对?
可是,这样总给她一种自己很没用的感觉。
再加上这段时间他又不怎么来……
她望着窗外,正在惆怅着下一步如何走,突然便觉得面前一暗,抬头一见,正看见那清冷的风华,卓绝的气质,朝思暮想的人,只是眉间隐隐带着疲累。
她第一眼就看见了,伸出手来几乎要抚平他眼间的褶皱,但是……
她自嘲,她与他距离如此之远,如何够得着躏?
突然眉间一凉,不知何时,他已经坐在了她的身边,这段时间他一直漠视着她,可是谁又知道,在背后出面摆平单家,和宇文玄影联手,不是因为她?
他有着自己的仇恨和部署,右相并不是他最终的目标,他这一生,都在忙碌,都在复仇,都在盼望着……死亡。
反正自己的毒也无解是不是?
那末了,拉着所有人一起下地狱,他也不觉得孤单。
可是现在,他突然改变主意了,莫名其妙的,违反了他的规则,竟然插手了楚涵之事,还给他带来了一定的麻烦,等到他回过神来,话已经出口,再也无法挽回。
他在想,也许,生命中突然多出一个变数,也挺好。正如死水中激起一丝涟漪,让他第一次觉得,这世上再不只是黑和白。
他望着楚涵,楚涵也正望着他,她心里千言万语不知如何开口,正在思索,便听到一声清冷的声音。
“你伤好后,便可以走了。”
“走?”楚涵纳闷,走?去哪儿都可以?
“走?去哪儿?”
“哪儿都可以。顺便,把探魂碎片拿出来,我给你全部处理了。”这也是他和宇文玄影交易的其中一条内容,不然没办法瞒天过海解释楚家主母之死。
“无所谓。”反正探魂也保不住,这一点她明白的很,不然不会毁了这把刀,只是这么全部交出去,她有点不舍得。
“你以后,想去哪里?”思前想后,他还是问了这个问题。
楚涵讶异的刚一抬头,突然看见路离眼里没来得及收回的不安、期盼。
楚涵笑了:这个惜字如金的家伙,闷葫芦一个,不说话还真以为他完全不在意呢。
发觉楚涵笑了,路离高悬的心慢慢的放了下来,刚轻松的喘了口气,便听到一个声音响起。
“四海为家吧,就当是旅游了。”楚涵的眼睛里全是笑意,还加了一点小的得意。
路离猛然抬头,望见她眼睛里的笑意就知道他被耍了,本能的将她抱了过来,狠狠的凑了上去。
“呦!”楚涵大笑,“我还当你真不在意呢!”
路离一句话也不说,脸上掠过薄薄的红,不自在的咳了几声,他向来话少,很少能表达出自己的感情,这回第一次被人看出来,不由得有点火大,惩罚似的咬了咬她的唇。
楚涵眼里笑意更深,第一次看见他这般可爱,这算什么?内容不够动作来凑?
这样的路离,就一个得不到糖的大孩子嘛!
不过想到他少年成名,这些年来一直奔波,刚刚进门时更是掩饰不了的一阵疲累,楚涵的心结也慢慢解开,因为她清楚,宇文玄影绝不是轻易就会放人的人,更不是莫名其妙就会帮她的人,还有单家滔天的仇恨,单之峰那绝望的样子,每次想到心脏便是一阵抽搐,这期间,路离在背后,付出了多少?
他永远都是那样的人,只做不说,默默的将该办的事情办了,也不在意别人是否记着。
“以后有什么事,都要和我商量。”路离突然冒出了这句话,楚涵一愣,便想起那日自己在大堂上对单之峰的态度,她轻轻一笑,反手抱紧了他,头抵着他的胸膛,低声说道,“你也是。”
重获自由的阳光洒在她的身上,她深呼吸了一口气,突然觉得心境更加宽阔了,不知是不是对路离的感情得到了正式的回应还是在鬼门关爬了一遍又回来了,这种感觉毋庸置疑的好。
“你很高兴?”看见楚涵那笑的弯弯的眼睛,他突然觉得连日来的辛苦,都值了。
“嗯!”楚涵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随即跑远,笑容张扬艳丽,如同春日里的太阳,温暖了路离的心。
她在树下招手,“快点!”
(全书完) 楚涵慢吞吞的带着朝栖娴挪到门口,突然头一抬,黝黑的眸子映入了楚家主母的眼帘,她暗叫一声不好,连忙后退几步,但是为时已晚。
她身体一动,楚家主母便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头冒金星,心底下暗自疑惑:自己武功也是不弱,也没觉得自己身体受了什么损伤,怎么觉得就是不对劲崾?
低头一看,手上的钥匙不知何时不见了,突然身上一重,虽然不至于让她压倒,但是因为还没有反应过来,一时被撞得踉跄了几步。
“怎么回事?”定了好一会儿神,见过许多大风大浪的楚家主母发觉自己竟然在牢里,背后背着朝栖娴,她嫌恶的一甩肩膀,只听得“砰”的一声,朝栖娴本来将要清醒的神智又一刻晕了过去。
这是?
这不是楚涵第一次置换,但是还是她第一次见到有人如此惊诧的模样,虽然路离单之峰他们之前也惊讶过一瞬间,但是绝没有楚家主母愣神了半天还没有回神。
“喂!回神了!”楚涵潇洒的摇着手里的钥匙,手掌轻轻一拍,“你做什么那么惊讶?”
“你!”楚家主母终于意识到自己被楚涵算了一把,虽然她弄不懂这到底是什么身法,但是,这世上奇功秘法比比皆是,就算是他们,在世人眼里,也是那种不可思议之人,何况她从小就忌惮楚涵,如今不疯了,拿出一些秘法,也不算什么惊奇事儿。
只是,她太自信了,她一直高高在上,没有人会忤逆她,就连楚家家主,虽为皇商,但是对于背靠拥有清流之称的朝家和武功天下第一的天门来说,很显然显得不够看,所以她在楚家,也是楚靖国一直顺着她。
见惯了手下温顺的样子,见惯了那些高高在上的小姐们讨好的面容,让她一时疏忽了:不就是一个孤儿么,真傻了又不好杀就算了,量她也翻不起什么大风大浪躏。
可是现在,她发觉自己完全的错了。
如今的楚涵,不仅看不到一丝疯傻的样子,更敢于公开和她叫板了。
公然将她关在牢里,用挑衅的眼神看着她!
这个绝对不能忍!
她,死定了!
楚家主母死死的咬着自己的嘴唇,声音愈加冷酷,“你以为,把我关在牢里,能有什么好处?”
“我可从来没想过什么好处。”楚涵很淡然,反正迟早要和她翻脸,现在就不必再忍,就算她交出了探魂的碎片一样被杀,倒不如现在就撕破了脸,还能看到她上蹿下跳的样子,看看,多么爽!
“你以为这道牢门困得住我?就算三皇子来了,也不会拿我怎么样!”她冷笑,素来高高在上的地位让她养成了颐气指使的习惯,直到此刻依旧高傲的昂着自己的头颅,“倒是你,想一想怎么去死才好。”
楚涵笑而不语,这楚家主母看起来脑子也坏掉了,这时候和她叫板,有什么用?改变不了她要栽在宇文玄影手上的事实。
也许宇文玄影最终要放她出来,但是她也要为自己带走朝栖娴解释一二,她就不信,凭宇文玄影那脑子,不会借此机会狠狠的宰她一笔。
结果如何不重要,重要的是看到她吃瘪,她就高兴。
“放心不用你操心,老天收了你也不会来收我。”这个时候的她感到一阵快感,她不知道是自己,还是以前的那个影子,她只知道,自打见到这个女人起,从开始的惊讶,冷淡,愤怒,一直到怨恨,恨到……杀了她!
这个念头在她的脑子里一闪而过,连她自己也被吓了一跳,她以前一直都是被动防卫,虽然这个女人一直对她有杀心,但是只要她不出手,她就不会出手,这是她一直以来的观念,但是现在,被打破了。
原主对她的恨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到了连自己都能清清楚楚的感受到……
她微微眯起眼睛。
“你这个贱人早就该去死了,能够苟活这么长的时间,想必你天上的爹娘都想念你了,”楚家主母冷笑,“他们干什么都不行,就是养个女儿也是个贱种,白瞎了……”她狠狠的说道这里突然打住,没有继续说话。
“怎么不说了?”楚涵似笑非笑,她发觉楚家主母那阴狠的表情并不是上位者常有的不屑,而是……嫉恨。
能让她都嫉恨的人,那会是什么样的人?
一边听她骂着贱人,一边看着她那嫉妒的发狂的眼神,楚涵的笑意更深了,“实话说,看着你精神分裂的表演,实在是赏心悦目……”可惜了,手心缓缓划出一片探魂碎片,右手抬起,冷然射出。
砰!清脆的声音响起,血色溅出,楚家主母立刻脸色泛黑,脖子旁边,插着一个小黑点。
果然还是根基太浅,空有一身内力不会用,何况……
她抬头看向门口。
一袭红衣飘然,嘴角带着笑容,眼睛波光潋滟,“我会找人医治她的,你先回去吧。”
楚家主母张大了口刚想辩解,便看到宇文玄影那冷漠蔑视的眼神。
他……
楚涵痛恨宇文玄影出来坏她好事,一颗石子让碎片脱离轨道,而楚家主母则是绝望,很显然,宇文玄影连谈的机会都不给。
她虽然高高在上,但是她并不是傻子,一时间被楚涵激的口不择言做事不经大脑,并不代表遇到宇文玄影也是如此,宇文玄影刚刚那句话是对着楚涵说的,医治?医治谁呢?
但是……
“我被探魂打伤了。”楚家主母不愧是厉害的人物,一瞬间就找到了突破口。
众所周知,凡是被探魂砍伤的人,都会有特殊的刀口,如果宇文玄影想要杀人灭口,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至少凭这伤口就可以断定主人。
毁了尸体?
更不可能,火化的时候,探魂必然有气息流露出去,她就不相信,凭借朝家强大的权势以及天门遍地的眼线,这种消息她会传不出去。
“嗯。”宇文玄影连多余的字都懒得和她废话,只一扬手,楚家主母便陷入昏迷当中。 “把你手上的东西留下,饶你一命。”许是锻炼已久的上位者气度,说出这种话来,脸色不变,好像即使是强取豪夺,也是那么的理所当然。
不过至少还不是那种“留你全尸”对不对崾?
楚涵心里冷笑,对于这类人而言,能让别人活着就是天大的恩赐,所以也无怪乎她说的这么自然,更何况,她真说“饶你一命”就能饶你一命了?誓言就是用来打破的,对于这些经常拿捏别人生死的人而言,这些事情不过都是家常便饭,没什么好惊讶的。
主母是这样,路离……也是这样。
想到这里便是一阵苦笑,当初的遇见,也确实不是一件很好的回忆。
“你确定?”楚涵上下打量了一下她。
楚家主母皱眉,这个楚涵,从小就是疯疯癫癫,要不是看她傻了,她早就把她往死里整,那里还会给她站在自己面前的机会?
现在听朝栖娴说她已经恢复正常,她早就动了杀心,要不是地方不对,要不是探魂还在她手上,她会在这里,冒着被人发现的风险,和楚涵这么和颜悦色的对话?
可是,楚涵那眼神,明明知道她是谁,却不和她打招呼,那眼神,就和陌生人一样,就连说出口的三个字,都说不出的冷冽,让她一度怀疑,楚涵是不是又傻了?
不然,面对自己的积威,不该这么无礼才是躏。
想到这里便继续口气温和的回答,“你作为楚家女子,不该搅合到这些不应该的事情当中,那东西在你身上,你也保不住,倒不如交给楚家,由楚家保管,这样也能讨你大伯欢心,大伯母在帮你说说话,不愁摆不平这事,可是如今,这东西放在你身上,明珠蒙尘,你也保不住,还会大祸临头,这又是何必?”她谆谆善诱,若是以前的楚涵,必然以为这位一直冷清的大伯母是在为她考虑,肯定二话不说就把这烫手山芋扔给她了。
实际上,若是她们对她没有杀机,楚涵也是会毫不犹豫的拿出来给她们的。
她对身外之物向来不是很在意,何况,这位楚家主母,说的完全对,一丝错误都没有,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历史上那么多鲜明的例子,还用得着她继续重复吗?
但是,就凭她是朝栖娴的姨母,就凭她曾经想要她的命,这把探魂,就算毁了,她也绝不会给她。
何况,这把探魂早就被她剁成了碎渣,曾经传说中的宝器,早已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