击。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恶鬼化形后,他身上的伤痕全部不见了,连带着说话也顺畅了许多,一双铜铃大眼死死盯着秦鲤,“为什么攻击我?”
眼前的怪物就是之前自己杀死的那个,恶鬼还记得秦鲤,但他想不通,这缺了三魂的怪物到底是什么东西?明明已经杀了他,怎么又复活了?为什么,还好像变强了!
“嘻!”咧开嘴笑笑,秦鲤露出四颗尖锐的犬牙,“不是人!”
“是吗?”狰狞鬼也笑了,他笑得比秦鲤更丑,血盆大口里呼出红色的雾气环绕着凸出嘴的两颗獠牙,他摆了摆粗壮的手臂,五指一松一抓,尖锐的指甲闪着寒光。
“你才做够几天人?”狰狞鬼又如同上次一样急速移动出现在秦鲤身后,手一动,他的利爪刺进秦鲤的后背,然后又顺利地从前胸钻出。
“把你撕烂,你总不会再活了吧!”狰狞鬼伸手按着秦鲤的脑袋,他想把秦鲤的身体撕烂。
正当他要用力将秦鲤的身体刨成两半之时,一只同样长着利爪的手,忽然抓住了他,然后,一根鲜红的棍子扎在他的手中狠狠一划。
“啊啊!!”几乎同时响起的怒吼,狰狞鬼与秦鲤瞬间又拉开了距离。
秦鲤胸前的血洞迅速地愈合着,他一把撕开已经破烂的不成样子的短袖,鼓了鼓嘴,吐出一口黑血,“都和你说了,不是人啊!”
和一个不死的怪物战斗,那只怪物身上还有可以伤害自己的武器,狰狞鬼感觉继续斗下去对自己没好处,他刚升起这个念头
“你可以跑,你可以不跟我打,放心,我查到你是谁了,给我点时间,我一定找得到你的尸体,就算已经火化了,就算**已经成灰了”秦鲤说话间,他双眼中的兽瞳忽然闪起红芒,“我也要鞭你的尸!畜生投胎的东西!杀人偿命,你的命老子要定了!”
“你死定了!你今天一定要死!”狰狞鬼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鬼类,对自己生前的身体,总是特别爱惜的,虽然对狰狞鬼这类鬼物来说,尸体已经不是很重要了,但是,谁会喜欢自己死后的身体被人鞭尸呢?
“看看谁死!”秦鲤抓下脖子上戴着的吊坠放入口袋,他现在已经忘记了,本来的计划,是引开这只狰狞鬼去其他地方战斗,他现在只想把这只丑鬼干掉!
十字路口的中央,一场最原始也最血腥的战斗,苏三躲在一旁,苦求各路神灵
“千万不要来车子啊!”
……………………………………
“师傅,这边停车。”十字路不远处的马路上,晋渔正坐在一辆出租车内。
下车时,晋渔没问多少钱,只是丢给司机一张红扑扑地一百元,“师傅,你这车转回开。”
“这”
司机十分不解地接过钱,晋渔没给他说话的机会,“那边办事,你不想惹麻烦吧?”
独眼的形象,后腰露出的一点刀柄,配合晋渔永远冰冷的语气,出租车司机很聪明地选择拿钱走人。
“谢谢兄弟了啊,我,我一定不多事!”出租车司机知道‘规矩’,道上的人要办事,上道一点的人会给封口费的。
眼看着出租车远去,晋渔转过身,直向着十字路口走去。
………【第十八章 谁为恶鬼】………
一辆黑色的桑达纳行驶在公路上,车里头一男一女,女的手里头抱着一个熟睡的婴儿。
安静的三口之家,男人开车,妻子抱孩子,母亲看着孩子的眼神是温柔的,男人眼角的余光触及这母子,亦是温柔的,车子里,无声无言的温馨。
平平凡凡的小家庭,安安稳稳的好日子,没有太多刺激新奇的成分,但却美得如此动人。
男人叫李锦秋,他是个普普通通的上班族,住贷款房,开二手车,拿糊口钱,一辈子唯一的幸运,取了个好女人,生了个小姑娘。
“下个月还有假,咱再出去玩。”开车的丈夫忽然转过头亲了一下自己的妻子。
“孩子在呢!”妻子笑着将丈夫的脑袋托回去,“开车看路!”
李锦秋顶着妻子的手闹腾着,“再亲一下!就一下。”
怎么还像个孩子似的。
妻子笑容绽放的同时,车子开入了十字路口,这是她留给自己丈夫最后的微笑。
“砰!”玻璃破碎的声音响起,好像有什么东西砸在了车上,李锦秋还没来得及回头,一只手,从右窗外伸入,那是一只青色的手臂,那只手长着长长的指甲,那只手,抓着自己妻子的脖子,将她拖出车窗
……………………………………
这是怪物之间的较量,秦鲤被狰狞鬼甩开,又被车子撞飞,好半天他才站起身,咬牙将自己歪一边的脖子扭回,眼前的景象让秦鲤怒火狂燃。
狰狞鬼正抓着一个女人,那个女人的脖子诡异的扭曲,她身上的血气已经消失,脸上,还带着一抹将近散去的浅笑。
“阿鲤!!救命啊!我拉不出人,哇呜呜呜!”苏三的哭喊声让秦鲤艰难地转过了头,一辆桑塔纳撞在了栏杆上,车头已经变形,里面,应该还有人。
狰狞鬼甩开了女人的尸体,吸干一个人生机血气,他身上那些被秦鲤弄出的伤口恢复了许多,正当他要放出黑色漩涡继续吞噬生人的灵魂时,一张黄色符纸急速掠至他身前。
“木石空凝,君臣民火!”起咒念决引真火,书符之秘,在于其上三十六天罡,下七十二地煞,留人门绝鬼路,三味真火咒,已属杀伤力较高的术法,熊熊真火包围狰狞鬼的全身。
“啊啊啊啊!!”惨嚎出声,狂躲着猛火的狰狞鬼看见了这半路杀出的程咬金。
阴冷的面孔,嘴角微微勾起一道咬纹,一只独眼中,全无丝毫温度,冷得像冰,冷得像鬼!
手里的军刀跳起一朵刀花,晋渔眼睁睁看着秦鲤跑到那撞坏的车子前,他从腰间的皮袋子里抽出三张符纸丢向空中,引刀一斩,三张符纸骤化六道黄光罩住整个十字路。
“人,送去医院。”晋渔一边说着,一边朝着恶鬼走去,“我,在这里等你。”
他是在和秦鲤说话,六方结界困得住狰狞鬼,但却困不住不属三界五行之中的僵尸,更何况,是一只半成的‘蓝眼’。
他看过薛禅的日记,知道秦鲤来这做什么,行为很愚蠢,但出发点没有可指责的地方。
“尘归尘,土归土,该去哪就去哪,留恋,只会酿成悲剧。”如若呢喃的声,全数传入秦鲤的耳,秦鲤知道,这是提醒,但他现在没这个心思去细想这话有没有道理。
用力扒开卡住的车门,秦鲤看清了车子里头的情况,一个男人一个婴儿,男人抱着婴儿,他用自己的身体保护着这个弱小的生命。
车子里,动弹不得的李锦秋抱着自己的孩子,他的腿被方向盘卡住了,他看到了拉开车门的‘人’。
秦鲤伸手欲掰开方向盘,但他的动作,却刺激了虚弱的李锦秋,这个男人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他抓起一把碎裂的玻璃砸向秦鲤。
很无力的挣扎,他根本没多少力气了,剧烈的疼痛让他说不出话,他只是一遍又一遍地抓起那些碎玻璃‘撒’到秦鲤头上,这只是一个父亲为保护自己孩子的无力的…挣扎。
“你的小孩受伤了!”秦鲤使劲掰着方向盘,怕伤到李锦秋的脚,他的动作很小心,他不怪李锦秋这种敌意的反应,事实上这场车祸他也得负上责任!“我要救你们出去!”
“啪!”好不容易将整块方向盘拉起,秦鲤转头却见那男子已经昏迷,且不管移动这男人会怎么样,也来不及想其他什么,秦鲤抱过李锦秋怀里的孩子,又将他拖出车子背起,回头看了一眼正在与狰狞鬼恶斗的晋渔
“他老婆被这东西吃了!”秦鲤不知道怎么形容,被狰狞鬼吞噬了的魂魄救得出救不出他也不清楚,但他还是抱着点希望,“救救那个女人!”
“带人走!”如果有选择,晋渔绝对不会让秦鲤带人走,这是没办法下的办法,两条人命,加上目前为止这只僵尸没害过人,他,只不过是做了一个选择,晋渔比谁都狠,也比谁都在意人命。
命令式的回话让秦鲤很不爽,念及身上两条人命,他没计较,转身就跑出结界。
“啊!”秦鲤跑得出结界,不代表苏三也可以,撞了一头星的苏三可怜无比地看着秦鲤,“我出不去”
这小子是怕自己走了不回来!
“你在这待着,我等会儿就回来!”秦鲤说完,拔足狂奔而去。
“你可一定要回来啊!我很怕啊!”苏三惨兮兮喊着,比起狰狞鬼,她更怕晋渔,抖着袖子乱拍,苏三也只能期望秦鲤稍微够义气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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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拳对砸,军刀回旋着擦过狰狞鬼的手臂留下一道冒着烟的巨大伤口,超乎常人的力量,精湛的搏击术,猎人晋渔稳稳压制狰狞鬼。
先是与秦鲤互殴损耗,再被晋渔一道符火烧得重伤,狰狞鬼今天算是倒了八辈子血霉,先后碰上了两个怪胎。
这个猎人与以前碰上的不一样,对抗中,狰狞鬼发现这个人类的恢复速度快得夸张。
继续这么下去只有一定玩完!败亡的念头方起,狰狞鬼便已陷入全面劣势!
强而有力的拳头上砸歪了狰狞鬼的脖子,拼着被利爪刺伤的危险,晋渔头一低,脚一跨,身子擦着狰狞鬼的爪子靠近他的身体,手上的军刀转了半圈,一下刺入狰狞鬼的手腕中,借着前行的势头,晋渔抓着军刀的刀柄,在狰狞鬼的手臂上狠狠一拖。
分皮割肉断筋!
凝聚成实体的鬼,有些时候反失了作为鬼的优势,被三昧真火烧去大半怨力的狰狞鬼,此时已无力在化形消除伤害,眨眼间,一条手臂已被废去。
诡异军刀割出的伤口,没留一滴血,怨力邪气化作黑烟飞速流逝着。
眼前的独眼青年与以往来的猎人最大的不同之处在于,自一开始,他就打算将自己打得魂飞魄散!
猎人驱魔,特别是鬼类,除非没办法,否则一般都是以净化超渡为主,但晋渔明显没这个念头。
“你,你要杀我?!”很怪异的问话,自狰狞鬼的口中说出,大声呼喊着要打要杀的人不可怕,可怕的是眼前的人独眼中那种沉默的寒意,晋渔自来到这,甚至没同狰狞鬼说过一句狠话。
“只准鬼杀人,不准人杀鬼?”话说出口的同时,晋渔人又攻上去了,反握着的军刀映出一夜凄寒。
多说一句话都是多,多讲一个字都嫌烦,我要杀你,你的命还由得了你?
到底谁才是真正的恶鬼?苏三完全被晋渔的杀意震住了,这个独眼的猎人,他身哪里还有一丝人味?那隐藏在年轻皮囊下的灵魂,究竟该是如何狰狞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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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大厅的走廊上一阵鸡飞狗跳,秦鲤几乎是撞着门进来的,背上的男人气息越来越弱,秦鲤没那个空闲乖乖挂号排队!
一眼瞅见个穿着白大褂的人,秦鲤二话没说跑上前就给揪着。
“给我救人!大人小孩都救!”秦鲤的样子挺凄惨的,光着脚,身上的衣服早被撕去,裤子破破烂烂,这还算他冷静的,知道解除尸化。
“同,同志,你,你,你冷静点!”被一下压到墙角的医生说话都有些结巴,“别激动,别激动!”
“别给自己招事!”用力一拳在墙上留了个裂印,瞪着眼将几个保安吓得退后,秦鲤缓了缓口气,“大夫,你先帮我救人,这人出了车祸,大人小孩都伤着了。”
“好,好!”拿捏人也得看角色,这医生也有点眼力劲,看这年轻人的做派就知道是个横惯了的,惹毛人家对自己没好处,哪怕他胸前挂着的是皮肤科的牌子,他也当机立断地叫了人帮忙,也别管什么挂不挂号了,有个车祸的话头拿着,领导问起来也说得过去。
几个保安见医生都没说什么了,自然也没去惹麻烦的,墙上的拳头印子伸得有些吓人,秦鲤一副滚刀肉的模样,几名保安谁还愿意挑事?拿这么点工资谁没事去玩命?和自己过不去呢!
一群人手忙脚乱的,秦鲤看着护士带走了李锦秋与那个小婴儿,医院里的破事他多少知道一些,不放心下,他逮着一保安借了手机给家里打电话。
………【第十九章 今晚没有原谅】………
医院门口,秦鲤靠在保安室的墙壁上,一边抽烟,一边看着那急急忙忙从的士上下来的胖子。
薛禅走路的样子有点驼,脸色有些苍白,他的额头正冒着细汗。
“怎么了?”秦鲤弹开烟头,走上前去扶住薛禅,“跟人干架了?”
“那独眼小子来过咱家了。”薛禅苦笑,他仰起头,这个动作牵动他上半身的骨头,肋处的刺痛又让他立刻低下头来,“我给他几刀,他还我一拳,本来正要找你去,你倒先打电话来了。”
“见过了,你自己去里面看大夫,顺便帮我照看一下我送进去的人。”秦鲤扶着薛禅就往医院里走,“这一拳我帮你讨回来。”
“你讨不回来!”薛禅对秦鲤与晋渔冲突的结果并不乐观,这是很容易可以分析出的。
两个人都有非人的力量,就算抛开晋渔的各种能力是否会克制秦鲤这个问题,一个是长期处于生死边缘,熟悉战斗,或者说熟悉黑暗世界战斗规律的人,一个只是平民忽然得到了非人力量,两个人在战斗经验上的差距,就足够葬送掉秦鲤!
“恐怕这事由不得我。”秦鲤将薛禅扶到医院大厅处,他松开搀扶着的手,人往后退了一步,“他对你动手,就是说他不介意对普通人动手,这事得我自己扛了。”
薛禅没说话,秦鲤的意思很明白,自己不怕麻烦,但这麻烦要是找上自己的父母呢?真到那程度,父母出事,自己和秦鲤是抹脖子还是喝农药?
“苏三也还在那,所以没时间想办法了。”秦鲤很认真,也很无奈地对着薛禅说道,“我真把她当朋友了,不管是不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