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咱这铺子怎能没有好东西,您稍等。”
说着。他朝伙计使个眼色,伙计连忙过来,招呼崔小眠喝茶吃水果。而他则是撩了帘子到后面去了。
很快,掌柜便拿着锦盒回来,打开锦盒里面是一对玉镯,用的是上好平田白玉。
崔小眠是厨子,自是不爱戴手镯,但这对镯子她一看就知是好东西。
“我不爱戴镯子,可有同等玉料的发钗耳坠子之类的?”
掌柜点头:“有。不过您要明日再来,在下铺子里地方有限。这等名贵的器物不敢多存。”
“那好,我明日再来,你多备上几件别致的,让我好好选选。”
崔小眠前脚离开玉器行。那个掌柜便对小伙计道:“你悄悄跟上,看她往哪里去,可还有别人与她一起,汉人最是狡诈,别着了她的道儿。”
崔小眠五岁就给贺远踩点儿,这种防范之心当然有,她没去与贺远汇合,还是继续闲逛,把玉器行附近的铺子都逛了一遍。好吃的好玩的抱了一大堆,这才叫了辆马车回家去。
贺远已经在家里等着她,贼公贼婆的默契强大。
“他们有好货。但铺子里只存一两件,那掌柜极是谨慎,我出门时他让人在后面跟着我。”
“我让他明日多备几件让我挑选,可我不想让你去了。”
贺远没说话,那家玉器行他盯了好久,也痒了好久。他是那种视偷东西为毕生追求的人,只让他看不让他偷。比杀了他还难受。况且,对于这家玉器行,他还打听到别的情况。
“这家铺子是天骄的。”
天骄?传说中的人物。
“师父,如果我们偷了天骄的铺子,那会如何?”
“追杀,大卸八块,点天灯,扔到沙漠里喂鹰。”
“我听说阿萨的有钱人家里都养老虎和豹子。”
“嗯,那就是把我们喂老虎喂豹子。”
“师父,我不想给老虎豹子充饥,我们还是不要去偷了。”
贺远笑着把她揽到怀里,吻吻她的额头,柔声道:“这家铺子要去偷,但不是为了偷东西而偷,我们要搭上天骄,别人不能做到的事,天骄一定能。”
不用贺远解释,崔小眠也早就想到了,要害贺远的人如此煞费心机,无非是想污陷他通藩卖国,如此一来,他就是能够回到中原,也难逃一死,况且他早已是个没有武功的傻子。所以即使他们不但要回去,还要有能够翻案的把握。以天骄的能力,或许真的能够帮到他们。
崔小眠抚弄着手上戴的玉戒指,这还是一两银给她的。贺远早就问过她关于这戒指的事,崔小眠也同他讲过关于那个名叫多吉的人,但从大漠到伊尔都一路之上,也没有打听到这个人的下落。
“陈大哥说,如果我回不到大成,就拿着这枚戒指去找一个叫多吉的人,你猜这人是在大漠里还是在哪儿,如果不是在大漠,那范围就太大了,陈大哥说他也不知道这人在哪儿。”
贺远酸着那枚戒指也不是一两日了,如今听到“陈大哥”三个字,不仅是酸,更是刺耳。
“你不是一向称他大叔,何时变成大哥了?”
崔小眠懒得理他,贺远早就明示暗示无数次,让她别总是当着别人也叫他“师父”,显得他不但很老,而且还挺不正经的,其实他要多年轻有多年轻,要多正经有多正经,他恨不得让整个大成整个阿萨的人都知道,两人是十多年的结发夫妻呢。
阿萨人对吃没有太多讲究,主要以烤制食品为主。平田没有牛,阿萨却有的是牛,而在大成少见的牛乳,在这里更是家家户户不可缺少的饮料。
师徒两人虽然全都挑食,但在大漠久了,来到阿萨这样的地方,对于这些异国食物也就很快能够接受了。没过多久,崔小眠做出的阿萨饭肴就已似模似样。
晚饭是烤羊肉和凉拌青菜,还有崔小眠爱吃的改良版水果沙拉、贺远喜欢的葡萄酒。
“师父,我们回到大成后开一家阿萨风格的烤肉馆吧。”
这话一出口,两人都想起了倾心楼。倾心楼的异国舞娘不就是阿萨人?
玫瑰是阿萨王公之女,她又是白银梅花堂的人,且,她竟然跑到大成的国都开妓|院当老鸨!
“好啊,若是你不喜欢住在京城,我们便到别处定居,大成那么大,总会有你喜欢的地方。”
“在大漠那么久,如今回想大成,只觉得不论哪里我都喜欢呢。”
“那是不是只要是和师父在一起,你就全都喜欢?”真是越老越不要脸,不过崔小眠喜欢。
“那你呢?只要是和我在一起,你也都喜欢吗?”
贺远点头,表决心的时候到了,当然要毫不犹豫。
于是他上当了。
就在贺远闻到黄鼠狼的味道的那一刹那,崔小眠已经笑眯眯地开口了:“那到五夷呢?”
真是自己打自己的嘴,贺远对五夷打心眼里深恶痛绝,不止是他,全大成的男人都这样,否则百里玉明就不会和花药娘生死永隔了。
“五夷是共妻的,为师宁可一头撞死,也不同别人共娶一个娘子。”
好吧,还没成亲就已经学会一哭二闹三上吊了,你说这男人有多渣,不过崔小眠喜欢!
“嘻嘻,师父啊,我一直都没有告诉你,我可是草田的巫女呢,别的女子顶多娶个三四五六七*个男人,身为巫女,我能娶十五六七*个男人呢。”
贺远直到今日方知他的宝贝徒儿居然做了草田的巫女!这小东西居然有这么多事瞒着他!
他之所以一提起一两银就酸,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崔小眠在五夷的那三年。
徒弟娘子从九岁到十二岁,那么重要的三年,从小不点到小咪咪,从光头小子到大姨妈,她竟然是和别的男人在一起,这简直是太。。。。。。太让他伤心了。
总之,老男人吃起醋来是挺莫名其妙的,不过崔小眠喜欢!
所以,崔小眠继续在他的心窝子上捅刀子,给贺远捅刀子是她的好习惯,从小就这样,早就得心应手了。
“我第一次来月事时,整个寨子都轰动了,全寨子的未婚青年都来给我送花,听说啊,连其他寨子里的人也要来,只是怕我们白草寨的男人揍他们,所以才不敢呢。他们都争着要做我的第一个男人,做不了第一个,那就做第二个第三个。”
你说崔小姑娘的小脸皮有多厚,这话她也能说出口,不过这都是真的。她是现代人,从小又被贺远当男孩养着,不但去妓|院喝花酒,就是在王府里也整日和丫鬟们调笑,所以像这种能让大姑娘们羞死的话,崔小姑娘说出来脸不红心不跳。
贺远额头的青筋跳了几下,就连眼角也抽了,好一会儿才说出话来:“女诫呢?给我背一遍!”
这是师父立威?不对,这叫振夫纲!
崔小眠平生最怕的就是女诫,想当年因为抄女诫,她竟然大病一场。
她果断出招:“咦,这是哪儿?我又梦游了!啊——好困啊,我去继续睡觉,师父晚安,么么哒~~”≮更多好书请访问。 ≯
贺远抚额,他发现振夫纲这事挺难的,况且这也是他教育失败,待到回到大成,他要找些书来研究,关于如何把孩子教育成老婆的书,嗯,大成文化博大精深,一定能有这样的书。
一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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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六五章 天骄令(二更)
次日,崔小眠又来到那家玉器行,只是她一看到掌柜端出的东西就撇嘴了,嘟哝道:“我还以为是何好货,就是这些,我家里有的是,算了,我到别处看看。”
说完,她连申诉的机会都没给掌柜的,满头小辫子一甩,就离开了玉器行。
掌柜的看着她的背景,狠狠吐口唾沫,牛逼什么,有几个臭钱就不知道自己是谁,你丫知道这是谁的店子吗?说出来吓死你!
“哪里来的汉人丫头,我还以为是大客户,白白地拿了这几件好东西过来,晚上还要再送回去,这不是给我添麻烦嘛,真是的。”
这家玉器行虽然不是他的,可他也有分成,像这次拿来的几样好货,单只分成就够他尽情花用一年。这笔生意没有做成,掌柜的心里有气,拿起那几样玉器反复把玩。
正在这时,一个年轻女子走了进来,看到他手里的玉钗,立刻尖叫:“爹啊,你快来看啊,这钗真好看!”
话音未落,一位老者也走进店铺,两人都是汉人,老者花白头发,女子同方才来的那位白富美一样,也是满头小辫子,只是长得丑了些,不但黑不溜秋,脸上还有几颗大黑痣。
“爹啊,您帮我看看,这些玉的成色如何?和您前日看中的那些比起来,哪个更好?”
这次掌柜拿来的是两只玉钗和两副耳坠。用的也是上好平田白玉,且雕工细腻,一看便知是好货色。
老者慢吞吞地从怀里掏出只水晶放大镜。像模像样仔细观看。
那掌柜看到这放大镜更是睁大眼睛,这是红毛国的东西,价值不菲,整个伊尔都也没有几只。没想到刚刚走了个有钱的白富美,便又来了土财主,这些好货既然拿来了,就不能白白再拿回去。
这位老者当然是贺远假扮的。其实这放大镜是贺王爷不知道从哪里顺来的,每每见到这类精巧的小东西。贺王爷的手就不由自主,往往回到家才发现,袖子里多出样东西,唉。贺王爷也不想这样,无奈那些东西像长了腿,自己就跑到他这里来了。
“咳咳咳”,贺远扮老头总爱咳嗽,就好像不咳嗽就不像老头一样,“玉是好玉,老板啊,这些什么价?”
掌柜一看有门儿,立刻堆起满脸的笑:“老先生好眼力。这些可是平田名匠雕出的上等好货,祥云钗一千两,玉兰钗一千五百两。这两副玉坠子都要八百两。”
贺老头的脸立时就黑了,指着掌柜的鼻子声色俱厉,那副德性就像是骂自家孙子。
“你这奸商,分明是狮子大开口,老汉我活了一大把年纪,什么好东西没见过!什么破玉竟敢要这样的价格。每件一百两,你卖还是不卖?”
掌柜做这行二十年。还是头回遇到这样倚老卖老的老不修,每件一百两?我呸!亏你说得出口,这么大岁数你是白活了!
掌柜还是满脸堆笑,只是笑得更假了,做生意的不会骂客人,但会损人。
“老先生,每件一百两的咱店里有的是,可您家小姐看不上啊,要不给您拿几件看看?”
话外音:就你那消费能力,就别看这种上等货了。
贺老头气得直发抖,用拐杖把地板敲得咚咚直响:“你说我买不起?只配买你那些烂货?”
掌柜笑得更好看:“老先生,要不您坐下慢慢挑?”
贺老头一拉旁边闺女的袖子,怒声道:“这是黑店这是黑店呐,咱们走,换一家去买,爹一定能给你买到又便宜又好的嫁妆!”
崔小眠咧开嘴就哭:“我就要这家的,我就要这家的!”
唉,人小言微,崔姑娘还是被她爹拉着走了,走到门口,贺老头顿了一下,还拿眼睛的余光看看掌柜,掌柜的装做没看到,这种客人他见多了,砍价不成假装走,实际是吓唬人呢,就等着你叫他回来,有话好商量。
贺老头见人家真的没理他,便没皮没脸地又回来了,这次他大方地伸出剪刀手:“二百两,每样二百两,这下你该肯卖了吧?”
掌柜的强忍住笑,把那盘子首饰用丝绒布盖起来,正眼都没看贺老头一眼,随口道:“每件少了九百两不卖。”
贺老头显然没想到这世上还有他砍不下来的价,老脸有些挂不住,又伸出三个指头:“三百两如何?”
“九百两!”
“那好,我全都要了,总共九百两!”
掌柜的连抽他的心思都有了,你说这老头子怎么就这么让人讨厌呢。宾至如归,咱不打人,有话好好说。
“老先生,您这是逗我玩儿呢,铺子里还有别的客人,我就不陪您玩了,您老走好。”
贺老头和他的女儿就这样被人家轰出来了,没用大棒子还真是给面子,那闺女一边走还一边哭呢,她是真喜欢,可惜兜兜里没钱,又摊上这么个抠门的老爹儿,这闺女还真是命苦。
见那父女二人的背影消失在门口转弯处,掌柜的这才骂出声:“今日真是倒霉,白白拿来这样的好货,非但一件没卖,反而遇到这样的混帐东西,唉!”
他边说边掀开那层绒布,想再看看这四件好东西,可是当他的手把绒布掀开后,整个人呆若木鸡!
绒布下空空如也!
掌柜愣了好一会儿,才喊道:“来人啊,快点追,就是刚才那对汉人父女,咱们让人偷了,不对,是骗了!”
可是,那对父女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三日后,整个伊尔都,几乎所有的酒楼店铺,包括大街小巷都贴上了告示,抓捕的是江洋大盗,上面画的是一老一少两个汉人。
这告示并非官府下发的,但所有人都知道,这告示远比官府公文更牛气,因为这是天骄令!
在伊尔都,甚至在整个阿萨,天骄令就是最大的指令,被天骄圈中的人,已经是个死人了。
崔小眠站在天骄令前观看,上面弯弯绕绕的阿萨文字她一个也看不懂,可她还是撅着嘴很不高兴,因为把她画得太丑了!
她这是第二次被人画在告示上,上回是在紫雾城,贺远满城找她,那告示上把她画得比天仙还要美上几分,她看了得意洋洋,虽说和她本人一点也不像,可是她还是美得不成。
可这次尼玛也画得太丑了,事实证明,阿萨的画师太差了,远不如大成王朝这样的文明古国。
崔小眠感慨着回到家里,见天骄令上的那位主犯跷着二郎腿正在喝酒。
“师父,你别喝了,外面都在抓咱们呢。”
贺远流氓兮兮地拉过崔小眠的小手,贱歪歪地说:“那你别叫我师父了,叫声别的,我便不喝了。”
你说这人有多贱,不要脸!
于是崔小眠果断改口:“老伯,你别喝了,外面都在抓咱们呢。”
贺远一口酒差点噎死,干咳两声,这才道:“你还是叫师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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