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沈玲伊遇到这么多珍惜动物,崔小眠咂舌不已,她有些后悔了,早知道那块红石头这般神奇,她一定留给吓唬贺远。
那块红石的由来是这样的——
离开五夷时,玉竹给崔小眠带了些引蛇药,崔小眠在大漠时已经用了七七八八,好在这个方子她一早就被玉竹逼着背熟了。
在王府中闲来无事,便自己配了一些,就在配药快结束时,崔小巫女忽发奇想,又一次动用了巫女咒,将自己指端的一滴鲜血加进去,没想到这一次出的药凝固在一起,没有形成粉末,而是化为血红的一块东西,似石非石,似玉非玉。
崔巫女把这块红石送给沈玲伊时,红石刚刚结成两日,尚未养熟,沈玲伊贴身戴着,多日后红石中的精髓渐渐形成,便有了后面的事。
崔小巫女还是低估了巫女咒的威力,她原本只想着让这块红石吸引些毒蛇吓吓沈玲伊,没想到不但有蛇,还来了一大群宝贝。
崔小眠后悔之余,又配了一次,可是这次她加了三滴血进去,还是没有结成红石。
崔小眠心疼得眼泪都快要流出来了,崔氏红石唯有一块,竟然白白送给了沈玲伊!
问题是沈玲伊并未感谢她啊。
沈玲伊打探出的消息,说是贺王妃自那日出宫后就几日没有走出王府,并非是崔小眠在安胎,而是她钻进小黑屋配红石呢。
可惜,研究失败!
越想越心酸,崔小巫女伤心透了。
一一一
☆、第三四零章 吴奔VS贺远
西郊的园子竣工有一阵子了,直到今日,天庆帝英宗陛下才去逛了逛,所以贺亲王的奖赏今天才拿到。
建园子之时,正是贺远想给崔小眠恢复身份之时,因此使劲巴结皇帝爹,建园子更是一百个用心,甚至有一阵子吃住都在园子里。更何况这又是个肥缺,银子也没有少捞,否则也不会用五千两买下五十棵树。
既能赚钱,又能讨好父皇,贺远对这片园子自是费了心思。事实证明,他的努力得到丰厚回报,不但赚了银子,还把小嫩妻明媒正娶,更和皇帝爹修复了破损了有一阵子的感表。
今日英宗来逛花园,心情实在是好,此时刚刚初夏,不冷不热,园子中小桥流水,水流潺潺,花开似锦,绿树成荫。
英宗当即挥毫,写下两句千古绝唱——
最是一年春好处,绝胜烟柳满皇都。
管他这两句诗是谁的原创呢,只有出自御笔才能彰显风华。
英宗看着自己写的字,越看越得意,在看看这两句诗,越看越像是他写出来的。
他能取出“绛春”那样的好名字,当然也能写出“最是一年春好处”这样的佳句,若他早生上三四百年,这两句诗一定会是他写的。
想到绛春,也就想起贺王妃。。。。。。炒的菜,当下就想到儿子府上做客狠宰一通。
老纸把个好厨子给你做媳妇。成亲这么久,也没见你媳妇孝敬老纸几道好菜,不去吃你一顿。那是便宜你!
世间真正有钱的人,都不是很任性。
有钱有权如天庆帝,每做一件事当然不能任由自己的心意。
他不是普通人父,儿子的府第更不能随便去,老六这小子已经够倒霉了,去年让人害得险些不能回到中原。若是他闲来无事去老六府上坐客,那就是告诉所有人。朕想让老六做太子。
若他真能做当太子也行,这个臭小子是个贼坯子。哪里是当太子的材料。
罢了,朕就便宜你了。
“老六,你媳妇的山楂酒很是好喝,让她酿上几坛。给朕送到宫里。”
“儿臣府里还有一些山楂酒,明日便送往宫中给父皇品尝。”
英宗满意了,又道:“去年在你府中吃到的那个什么醋什么蒜,也甚得朕意,今年你让媳妇多腌一些,给朕送来。”
贺远心道:您老人家就是想吃我媳妇煮的饭了,唧唧歪歪烦不烦啊。
英宗来游园,当然不是独自一人,他老人家一举一动。都是牵扯着全国人民的心肝肠肺啊。
随行的有亲王,有阁老,有重臣。当然还有大将军吴奔。
近来边关太平,诸国臣服,吴大将军长驻京城,最近又在筹备婚事。
前面说过,吴大将军的人缘并不好,满朝文武能看得起他的人并不多。尤以王公和那些封候拜相的为甚。
皇上和自己儿子聊天,随行众人也就各自观景。吟吟诗,做做对。
这些人除了王公贵戚以外,大多都是文官,只有吴奔一个是武将。
文官都好诗文,多多少少有些文采,王公们自己不会做诗,可也能像英宗那些颂读几句古人的名句,一时之间,满园冠盖,文采风|流。
吴奔是武人,平生能记住的诗词也不过一首锄禾那个当午,虽说本朝皇帝大多劝农,可偏偏贺亲王修的这个园子里连一块菜地都没有,吴大将军也就不能把这首诗吟颂出来。
正在他搜肠刮肚之时,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出现鸟。
“吴大将军,你看这美色虽好,却不知贺亲王修园子时,有没有养猫呢?”
说话之人是天庆帝英宗的亲弟弟嘉南王,旁边还站着他的宝贝儿子邱峦世子。
吴奔一头雾水,问道:“养猫作甚?”
嘉南王满脸都是问号,像是很诧异他竟然布吉岛。
“养猫当然是为了捉老鼠啊,万一哪日公主啊郡主啊,还有县主,也来这里赏花观景,被老鼠吓到那就不好了。”
邱峦一向是个孝顺儿子,父王开了头,他立刻补刀:“那就不能只养猫,猫又不会捉苍蝇,也不会捉癞蛤蟆啊。”
到了这个时候,吴大将军若还是听不出这对父子是在讽刺沈玲伊,那他的脑袋一定是让门挤了。
沈玲伊是他没过门的正妻,讽刺她就是嘲讽他这个拥有千军万马的大将军!
若是在军中有人敢这么多,他一定亲手抽上一顿马鞭子,再拉出去砍了。
但这里不是军中,而是皇帝的行园,嘲讽他的也不是他的士卒,还是皇帝的亲兄弟!
前面说过的,乐平公主得罪了很多人,而最受她欺负的当然就是包括皇后在内的那几位弟媳,这几位弟媳中就有嘉南王妃。嘉南王妃嫁进来这些年,被乐平公主气病过几次,更何况那年又发生了沈玲伊的丫头当众调戏峦世子之事。
因而,嘉南王父子对乐平公主这位亲姐姐(姑姑),早就没有一丝好印像。
去年贺远出了那么大的事,嘉南王更是知道乐平公主和吴奔也牵连其中,既然不能给他们治罪,讽刺几句你能奈我何?
吴奔除了冷笑还是冷笑,这个奇耻大辱他记下了。
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
可惜吴大将军读书少,否则一定会把这首诗念出来。
吴奔此刻想的便是,他朝若能一鼓作气,登上龙庭,他一定先把这对混帐父子五马分尸。
十年后,吴奔称帝,却至死也未能打进京城,当然也就没有机会报复嘉南王父子了。
据说在他为帝的三年里,他的后|宫禁止养猫,有妃子养猫,他把猫和妃子一起杀了。
他的后|宫当然也不会有癞蛤蟆,至于老鼠和苍蝇,那是防不胜防的。
吴奔在那里生着闷气画圈圈,却正好看到贺亲王春风满面从花亭中走出来。想当年沈玲伊便就是同他交好,以致误了大好青春,而如今这个纨绔浪子另娶刚刚及笄之女,却由他来承受沈玲伊带来的耻辱,真是气死老纸了。
尼玛,不是你巴巴的到大长公主府提亲的吗?你忘了你能娶沈玲伊是高攀吗?
大男人不可一日无权,小男人不可一日无钱。
吴奔是那种界于大小男人之间的人,他本是宁王的家奴出身,也就意味着他永远不能成为彻底的大男人,所以他在得到权势的同时,还要腹诽助他得权的人。
贺远当然也看到吴奔了,他的好心情立刻没有了。
贺亲王从来就不是谦谦君子,就如崔小眠所说,他的人品一直烂在污泥里没有冒出来。
他走到吴奔面前,撩人:“听闻表妹的红疹已经好了,吴大将军日后更要爱惜表妹,好生调养她那吹弹得破的肌肤。”
这话如果是放到现代,可能听不出什么不妥,但是在古代,这就是大大的不妥。
沈玲伊是未嫁之女,她的肌肤是粗是细是涩是滑,别说是这位表哥,就连他这个未婚夫也并不知道。
吹弹得破!
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贺亲王和沈玲伊有一腿,在别人眼里,吴奔就是捡的贺亲王的旧鞋,没成亲就戴上绿帽子,大成虽然民风开放,可这种事也是好说不好听。
偏就今日贺远又说了这种暧|昧不明的话,吴奔的牙咬得咯咯响。
陷害贺远的事,他是直接参与者,更是执行者。他的女人更害得贺远险些戴上绿帽子,贺远能不恨他吗?。电子书下载
好吧,贺亲王也是有点损了,所以才说出这么几句话来恶心吴奔。
就这样贺远也不解气,他和徒弟受的那些苦,哪是一两句话就能解决的,当然不能!
贺远和吴奔的梁子至此达到新的高度,之后越来越高,直到十几年后,吴奔被骁勇伯林钧押解回京,贺亲王带着英宗赏的毒酒去看望他时,他们之间的恩怨才真正化解。
不过那都是后话,那时的贺远已是真正的大叔了,而吴奔,人家是皇帝,废帝。
但凡能成大事之人,都是能屈能伸的主儿,吴奔是一代枭雄,在这种事上更是哈哈一笑,可心里却在想着:待到他日我成就一番大业,先就赐你这贱人一道白绫。
他心中的贱人当然不是贺远,而是沈玲伊。
沈玲伊令他被世人耻笑,沈玲伊令他感到耻辱,所以若他不能成事也就罢了,一旦他成了大事,沈玲伊必须死。
除了沈玲伊当然还有那个整日在他面前指手划脚的乐平公主,这个老妖婆千刀万剐,都难解他心头之恨。
一个人忍得太久,往往会有一些极端的想法,吴奔便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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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明天双十二,你们准备好败了吗?
十三在双十一那天因为败家还单更了,争取明日不会再犯这个错误,不过只是争取啊。
☆、第三四一章 善意的谎言
贺远坐在厨房的小凳上,看着崔小眠在熬药汤,这是给妩儿的安胎药十三太保,妩公主难侍候,别人熬的药不肯喝,只喝六嫂兼好姐妹崔小眠的私家汤药。
崔小眠在汤药里加了红枣和崔氏私家配料,熬出来的十三太保不但适口好,而且还没有削弱原有的功效。
贺远看着娇妻在灶台前忙碌的身影,心里甜滋滋的,如果这安胎药是熬给自家娘子的,那就更甜了。
两个人一个忙活,一个看着,正在眉来眼去之时,忽听厨房的人被人砰的一声推开了,力道之大如同莽牛!
“小眠子,不好了,我外公外婆到京城了!”
前面不是说过,贺远请了柳如月来保护崔小眠啊,可柳捕快不是能无所事事的人,给贺王妃做保镖只是她的兼职,而正职当然就是捕快志愿者了。
“纳尼?”崔小眠吃了一惊,柳如月的外公外婆那不就是苏秀才和秀才娘子叶老太太啊,那老两口有多爱惹事生非,她还不知道吗?
“唉,我外公外婆忽然间就出与在镖局里了,谁也不知道他们是何时来的,吓死人了,我娘让我赶快来给你们报讯。”
柳夫人的警惕性还真强,不愧是捕头夫人,干部家属。
苏秀才和叶老太太都已一大把年岁,如今最大的心愿只有两个,一是找到长女苏纤纤;二是让小儿子苏浣之喜欢上女人。
这两个心愿对比。貌似还是第一个心愿简单易行,所以他们来到京城了。
至于夜探皇宫的事,那在他们眼中。就像逛逛菜市场那么轻而易举。
崔小眠和贺远全都惊呆了,这太令人挠头了有木有!
“师父,我看是你说出实话的时候了。”
贺远摇头:“为师没有实话可说。”
好像也是,一切都是贺远和崔小眠的猜测,知道真相的只有皇帝和皇后!
“我猜江嬷嬷肯定也知道。”崔小眠把柳如月打发走,关上门喃喃自语。
贺远继续摇头:“传说悦妃在进冷宫前瞒下了怀龙种的事,依规矩宫中不会提前指定乳娘。我若真是她的孩子,那江嬷嬷就应是在悦妃去世后才进宫的。所以她也不知道。”
崔小眠皱着眉,扁着嘴,给贺远顺顺毛:“等到咱们有了孩子,还在娘胎里我就告诉他亲娘是谁。免得长大后像他爹一样傻。”
贺远哀痛地看看这个良心让狗吃了的娘子:“你为何不告诉他亲爹是谁呢?”
你以为贺远最怕什么,他最怕的就是崔小眠和他呕气,带着没出生的孩子跑回五夷去,再给孩子找个十个八个后爹。。。。。。
他的眼前浮现出惊险的一幕,崔小眠挺着大肚子正在给一群老公煮饭,唯独里面没有他。
贺师父由自己的身世联想到儿子的,眼角都湿润了。
这是多么痛的领悟!
头上忽然重重挨了一记,崔小眠正叉着腰站在他面前,那个肚子平得就是扁大饼。
好吧。自家娘子还没有怀孕。。。。。。
如今当务之急是要稳住苏秀才和叶老太太,千万不能让他们进宫,否则被皇后娘娘抓住把柄。这事情就更乱了。
贺远四仰八叉躺在床上,崔小眠使出吃奶的劲拉起他:“走啊,去秀才镖局。”
贺远想起苏秀才和叶老太太,一个头有两个大,哼哼唧唧就是不肯去。
崔小眠懒得理他,换了衣裳准备自己去。贺远这才老大不愿意地跟着媳妇去了秀才镖局。
夫妻俩穿的都是普通衣裳,贺远穿件淡灰色儒生袍。黑亮的头发用玉冠绾起;崔小眠一袭樱桃红的珠纱褙子,系着月白色长裙,飞仙髻上插了只镶金嵌玉的梳子。
贺远看到那柄梳子,伸手轻轻抚了一下,却又笑着捏捏她的脸蛋。
这个屁孩子,终于肯把这柄梳子戴出来了。
崔小眠才不会告诉他,成亲时她就是用这梳子梳的头发。
阿木赶着马车,贺远和崔小眠谁都没有带,轻装简行从后门出了王府。
贺远撩起车帘,忽然对阿木道:“你绕一圈,然后再去秀才镖局。”
贺远这厮就是谨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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