矮油,这和尚什么来头?长了透视眼?特异功能?
当崔小眠爬起来,四腿着地,连滚带爬地躲到一旁去时,她就明白原因了。
真相只有一个,那就是贺远的脸!
贺远那张脸,就像是亲眼看见女儿和男人打情骂俏的老爸,更像是被猪拱了自家白菜的老农,若是儿子或是男徒弟枕了和尚大腿,你丫会是这副脸子?
崔小眠不知道自己上辈子造了什么孽,让贺远真的把她当成徒弟了,唉,遇人不淑啊!
“死秃驴,少来多管闲事,我把人带来了,你看看有何适用的经书让她来学。”
贺远的这两句话给崔小眠解惑了,敢情贺远觉得只有《弟子规》和《女诫》还是不够,竟然还想用佛经来洗涤她那被污染的心灵,佛门讲究的是缘法,因而志觉和尚才让贺远把崔小眠带到寺里。
不就是一条小内内,你丫致于吗?你干脆把我送到尼姑庵出家一了百了。
志觉眯起那双精光四射的小眼睛深深地看了看崔小眠,又看看贺远,站起身走到书架前,果真取了卷经书交给崔小眠。
“小施主年龄尚幼,便先从这《般若心经》学起吧,然诸事皆有缘法,不必强求,顺其自然即可。”
崔小眠恭恭敬敬地接过经书:“多谢大师教诲。”
她边说边用眼角瞄向贺远,见贺远一副老怀欣慰的样子,崔小眠恨不得踹他两腿,再把他送到精神病院做电疗。
这时,有小沙弥端来斋饭,五谷杂粮粥和一碟青菜。
志觉起身道:“两位先用着,寺里有些琐事,贫僧去去便回。”说完便走出禅房。
见他出去了,崔小眠立刻从地上爬起来伸伸胳膊扭扭腰,她真的不习惯席地而坐。
“那个啥,你先吃吧,我出去嘘嘘。”好不容易来到桃花寺,她当然想去走动走动。
贺远哼了一声:“不必去了,那人已经离去,她似是吓得不轻,找道士驱鬼去了。”
崔小眠满意了,大学里选修的心理学没有白学,六婶婶,你最好安份守己,我虽然讨厌宅斗,但如果真的要斗,我就奉陪到底。
“和尚知道这件事吗?”不知为何,崔小眠觉得志觉和尚是个很难对付的人,年方三十便名扬天下,即便有炒作嫌疑,内在也应有两把刷子。
“他知与不知还不是都一样,你管他知还是不知。”
喵了个咪的,进了寺院,你就学人家打禅机,绕来绕去,屁话连篇。
“和尚说他是你的师兄,那你是俗家弟子?”
“非也。”
“你是和尚练武的师弟,但你们的师父却并非也是一个和尚。”
“然也。”
“那和尚学的也是偷鸡摸狗的功夫吗?”
“滚一边儿去!”
这人当真是无趣!崔小眠刚刚滚到一边,志觉和尚便就回来了。
他的手里捧了一只小木盒子,盒子打开,里面装的竟是一套针炙用的银针!
他微笑着对贺远道:“可否开始?”
贺远点点头,转身对身后的崔小眠道:“你到外面等着,寺院之内,莫要乱跑。”
志觉显然是要给贺远施针,贺远肿么了?生病还是受伤,怎么她一点儿也不知道呢?
崔小眠站到禅房外面,把耳朵贴在门缝上,隐约听到志觉同贺远在说话,可是两人的声音低得不能再低,她根本听不清楚。
崔小眠只好放弃窃听行动,她百无聊赖地坐在禅房外面的走廊里,开始背诵贺远给她留的作业——《弟子规》。
“亲有过,谏使更,怡吾色,柔吾声,谏。。。。。。谏。。。。。。”才背了几句,她便背不下去了,话说背诵这个真是闲得淡疼。
“是谏不入,悦复谏啊,小施主。”接话茬的是先前端素斋进来的小沙弥,可见这《弟子规》在大成王朝是多么的流行,就连四大皆空的和尚也要背诵,填鸭教育害人不浅。
崔小眠索性不背了,贺远自己都要照着书来念,他都不会背,为何还要强迫她啊,他若是突击检查,那就据理力争,大不了就是当吊灯吧,还能怎么滴。
“小师傅,佛门也要背诵《弟子规》吗?”崔小眠边问边打量小沙弥,见他顶多十五六岁,生得眉清目秀,唇红齿白,看上去很是鲜嫩可口。
“阿弥陀佛,那倒不必,这是小僧出家前背过的,依然记得。”
小沙弥双手合什,面色恬静,眼底眉梢似有莲花浮动,看得崔小眠的小心脏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艾玛,传说中的春心荡漾啊。
“多谢解惑,敢问一下小师傅的法号?”崔小眠暗暗悲伤,穿越而来第一个令自己春心荡漾的竟然是个和尚,不问清楚他的名字,那真心是对不起自己。
小沙弥嘴角含笑,宛若小小一棵芝兰玉树:“小僧妙能。”
妙能,这名字取得真好,只有这样的名字才配得上这般雅丽脱俗的小和尚。
“原来妙能师傅并非自幼出家啊,请问您仙乡何处?”
“阿弥陀佛,小僧五柳镇人士,五年前方自归依我佛。”
唉,五年前才出家,这么一个色香味俱全的人居然想不开做了和尚,待我长发及腰也不能与你勾三搭四了,可惜可叹-_-|||
妙能有些纳闷,他怎么觉得这个小盆友的眼睛在冒绿光,而对象就是他。
但他很快便有了解释,想来是方才他端了斋饭进去,这孩子没有吃饱,想问他要吃的,又不好意思说出口吧。
善良的小和尚哪能想到,面前的小盆友压根儿就不喜欢吃斋饭,他(她)心里正想着吃肉呢,吃你的肉!
第五十章 又一枚姓苏的
妙能是五柳镇人氏,话说柳夫人和她那位绝代佳人的阿姐也是五柳镇人氏,看不出那鱼龙混杂的三不管之地,竟是人杰地灵。
“咦,妙能师傅是五柳镇的啊,话说多年前五柳镇出过一位姓苏的绝代佳人,您可知晓?”
崔小眠对柳夫人的那位阿姐的事一直好奇着呢,出家人不打诳语,妙能如果知道,肯定会告诉她的。
事实证明,崔小眠的眼光无误,妙能果然知无不尽,只是他的话太让人震惊啦!
“小僧俗家便是姓苏,五柳镇上苏姓仅我一家。”
哎哟,这也太巧了吧,妙能竟也是姓苏的!
“那妙能师傅可认识桃花城柳捕头的夫人?”
妙能含笑点头:“自是识的,那便是小僧嫡亲家姐。”
哎哟,这是巧上加巧啊,没想到柳夫人不但有个绝代佳人的阿姐,还有一位绝代佳人的小弟。
“那就对了,柳夫人是你二姐,你还有一位长姐对吧,那位长姐现在何方?”
妙能似乎有些诧异,但却还是有问必答,十几岁的少年僧人已有谦谦君子之风。
“小僧确是有两位家姐,柳夫人是小僧二姐,然长姐比小僧年长二十余年,早已远嫁他方,小僧也未见过,甚至家中父母也鲜有提起。”
额,想来远嫁只是托辞,这位苏家长姐早已杳无音讯,就连父母兄弟也不知她的下落,难怪柳捕头和柳夫人看到神似的贺远便盯着傻看,想来他们也是想借贺远找寻长姐的芳踪。
“小僧长姐之事,小施主又是如何得知?”
人家都知无不言了,崔小眠当然也就实话实说:“我家在桃花城是开食肆的,柳捕头一家常来吃饭,柳婶婶常有说起家中阿姐,她说那位阿姐爱吃斋菜,性子和善,还是位绝代佳人呢。”
妙能初入佛门,对俗世亲情并未刻意割舍,听了崔小眠的话,他面露微笑:“小施主所言极是,小僧自幼便常听二姐说起长姐,同小施主听到的一般无二呢。”
既然有了柳夫人这个润滑剂,崔小眠和妙能一下子便熟络起来,或许是久在寺庙过于清寂,或许是小光头笑起来太过甜美,妙能心中原有的一丝矜持也已放下,在崔小眠的引导下娓娓道来。
五柳镇苏秀才本有两女,长女纤纤,次女绣绣,绣绣嫁给桃花城的柳捕头,成为受人尊敬的官太太,但长女纤纤却是下落不明,很多年过去了,就连父母双亲也从不提起,妙能比外甥女柳如月还要小上几岁,更是从未见过这位长姐,也只是听二姐说起过而已。
“小施主,你的头怎么受伤了。”
崔小眠摸摸头上的两个肿包,话说这两个包她从昨晚顶到现在,妙能是第一个问候的呢。
“是我不小心撞的啦。”
哼哼,打死也不说这是被师父用戒尺打出来的。
“小施主,你坐下,小僧给你抹些去淤消肿的药。”
妙能的声音也和他的人一样,如同亭亭白莲,清雅却不高冷,谦和温文。
贺远从禅房里出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画面:午后的阳光下,一大一小两个光头靠得很近很近,大号光头正在轻柔地抚摸着小号光头,而小号光头半眯着眼睛,很是陶醉享受,阳光洒在他们身上,如同镀上一道金边,两颗光头相益生辉,光亮刺眼。
“崔小眠,走了!”
贺远很少连名带姓地称呼她,但凡这样叫了,他就是动气了。话说他从昨晚就在折磨改造她,打也打了,绑也绑了,按理说他应该正是意气风发才对啊,这是气从何来呢?
崔小眠还没能细细分析,便被贺远拎起脖子,大踏步地走出回廊。
崔小眠只能在心里对妙能道别:小美人,有缘再见,么么哒。
遇到一个让自己食指大动的妙能,又和妙能攀上了关系,崔小眠此时心情正好,就连看贺远也顺眼了几分。
蓝蓝的天空白云飘,和暖的微风花儿香,骑在马背上,她像往常一样抱紧了贺远的腰,这才想起针灸的事。
“和尚为何要给你施针,你受伤了?”
“小孩子不要多事。”
“我只有八岁,还需要你来照顾,万一你病入膏荒,我便要提前找好下家,因而更要随时了解你的身体状况。”
贺远转过身来,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没有理她,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沉声道:“我活得好好的,一时半刻不会死,你安心吧。”
崔小眠放下心来,若是没有了贺远这张长期饭票,就算有家小小的私房菜馆,一个小孩儿想要自力更生也是很悲惨的,崔小眠可不想做个悲惨的小孩儿。
知道贺远没事,崔小眠又想起妙能小美人了,可惜是个和尚,而且也太青嫩了。。。。。。
妙能的脸蛋精致绝伦,说起来和贺远还有几分相似呢,尤其是那双略显细长的眼睛,只是佛子身上那圣洁的气质是贺远这小贼修都修不来的。
走着走着,崔小眠发现乌金的速度放慢了,前面便是桃花潭了,贺远勒住缰绳,在潭边停下,看着满潭碧波,他忽道:“我有一笔银子,存在和尚那里,明日我出去做件事,如若三日没有回来,那便是为师出了事,你拿上银子,找个安稳之所好好过日子。”
崔小眠心头一凛,听起来像是留遗嘱,这几日贺远很少露面,原来又出去找生意了。
“话说我好久都没有出去了,这次我要同你一起去。”自从来到桃花城,贺远也没做过几次案子,更没让崔小眠跟着出去。
“不行,已经计划妥当,多加一人反而添乱。”贺远说的绝决,崔小眠想耍赖都不行。
师徒两人再也没有说话,沿着桃花潭一路回城,崔小眠很想知道贺远这一次是去哪里,做什么买卖,是不是还有其他帮手,可是她知道,即便是问了,贺远也不会说。
她还是忍不住,问道:“你让和尚给你施针,是为了做买卖?这对身体不好吧?”
崔小眠隐约记得,以前行走江湖时,贺远曾经说起过什么封穴闭穴的。
贺远没有回答,隔了好一会儿,他轻轻拍了拍崔小眠放在他腰上的小手,然后一抖缰绳,乌金像一只离弦的箭,向着桃花城奔驰而去。
第五十一章 拔丝馒头
桃花城背靠桃花山,从桃花潭走水路一直向南,便是一望无际的桃花江。崔小眠一直以为,贺远之所以选定这里定居,是看中桃花城山清水秀气候宜人,可是现在,崔小眠果断认为,贺远来这里是另有目的。
进了城,乌金便放慢了脚步,两人一马遛遛达达在大街上走着。前面不远便是喜来布庄,不知那件衣裳还在不在。
“你先回家吧,我在街上逛逛。”
崔小眠和贺远打个招呼,便独自下马,一路小跑着来到喜来布庄。
上次的伙计正在擦拭柜台,铺子里悬挂的衣裳又增加很多,五颜六色分外抢眼,可偏偏没有了那一件。
“小哥,那件京城彩衣轩的衣裳呢?”
伙计一眼认出她,笑道:“小家伙,那件衣裳昨儿个刚卖出去,你存够银子了?看看,又到了好多新衣裳,件件都比那件好看。”
崔小眠失望地撅撅小嘴,早知道还不如狠狠心买下来呢,就是不穿,闲时看看也好啊。
“小哥,那衣裳还会补货吗?”
“这可难说了,从京城到这里,少说也有几千里,要看咱家掌柜啥时再到京城办货,还要看彩衣轩还有没有再做那一款。”
“好吧。。。。。。”
从喜来布庄出来,崔小眠耷拉着脑袋,踢着小石子,刚才还是神采奕奕,如今却像霜打的茄子,没精打采。
“算了,那件衣裳就是没卖出去,我也不会买的,五两银子足够买上十件青布衫子,那么贵,又那么大,要等我长大以后才能穿,到那时早就不流行了。再说了,不就是一件衣裳吗?不能吃又不能喝的,多一件少一件无所谓。”
这样一想,她心里就舒服多了,踢着小石子一路回到家里。贺远居然还没有回来,两人在大街上分开,崔小眠逛了布店,也不知贺远又跑去哪里了。
中午没有吃饭,崔小眠的肚子已经咕噜噜直叫了,厨房里只有几个顾大嫂蒸的陈馒头,馒头虽然没馊,可是已经干裂,崔小眠叹口气,自己这样的一位大厨居然混到这个田地。
她想起小时候,妈妈常给她做的一道吃食,那时候生活拮据,剩菜剩饭只要没有馊,就全都舍不得扔掉,妈妈总是有办法,换着花样让这些隔夜饭变得好吃起来。
她把馒头切成不大不小的方块,泡进清水中。看到馒头已经在清水中浸泡妥当,她架起油锅,待油烧到七八成热时,把泡了清水的馒头倒进油锅,大火炸成金黄色,出锅沥油。
再在小锅里倒进水,从糖罐子里舀出两勺麦芽糖,和着水用小火慢慢熬制。大成王朝地大物博,也有种植甘蔗,但用甘蔗提练的白砂糖价格高昂,民间百姓普遍用的还是麦芽糖。
麦芽糖在水中很快溶化,突突地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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