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萌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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萌妻- 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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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她还是八岁小孩,可是一入水中,便如欢快的小鱼,动作纤熟畅快,就连贺远也露出惊喜之色,没想到小光头的水性竟然这么好。

不远处一艘大船向这边驶来,船上可见画梁红桅,甚是华丽壮观。

师徒两个交换了一下眼神,点点头,低头潜进水中,水面上只留下层层涟漪,一圈一圈,在阳光下折映出七色的光。

一一一

☆、第七十五章 我师父要死了

探入水中,初时崔小眠还和贺远并肩潜行,很快,贺远拍她一下,便像鱼一样从她身边游走了。

崔小眠知道,要行动了。

她伸手入怀,取出早已准备好的芦杆,芦杆的芯子已经抽出,她将一端含在嘴里,另一端探到水面上,一个原始天然的氧气管便做成了。

正午的阳光把水折射成无数个星星,在她的眼前闪烁游曳,这里人迹罕至,鱼儿并不怕人,在她身边自由自在的游来游去,青绿的水草如同婀娜的少女,在水中尽情挥舞着纤纤玉臂。

崔小眠的脸蛋浸在水里,江水冰冰凉凉,让她的头脑也清明起来,她忽然想到了一件重要的事情。

林丞相既是普天下首屈一指的大贪官,如今他告老回乡,黑道白道定是都在盯着他。而他竟然能从京城顺顺当当地来到这几千里之外的桃花江,在他身边必有高手!

贺远经验丰富,这一切他不会没有想到,肯定早已将林相身边的高手底细打探清楚,这才制定出这一套方案。

林相身边的高手不会只有一个,但贺远却是一个人!

崔小眠想到这里便不谈定了,贺远不能死,要死也要五年之后将她养大成人后再死。

这一两年,她觉得贺远越来越古怪,似乎有很多秘密,比如他的三哥便是白银梅花堂的飘把子,再比如一代名僧志觉是他的发小,而他和乐平公主也有着说不清的关系。

可是每每想问,都被一句“小孩子不要多事”给打发到一边。

这时,一声长啸穿过江水落入崔小眠耳中,贺远得手了!

她飞快地收了芦杆,像一条小小飞鱼,向着大船靠近。

紧接着,又是一声长啸,随着这一声啸起。崔小眠看到一个蓝绸小包从天而降,她知道,这便是贺远费尽心思,想要得到的东西。

她没有多想。伸手便将那只蓝色小包纳入手中。

嘿嘿,成了!

按照贺远的叮嘱,崔小眠没有停留,迅速撤退,她在几块巨大的礁石后探出水面,这里与动手的那个拐弯处相隔了半里有余,她听到远处有金属撞出声,隐约的,风中还有血惺味传来。

她咬咬牙,没有停留。按照原定计划,在隐蔽处上岸,穿上衣裳,便向二里外的竹林进发。

她摸摸怀中那已带了体温的蓝布包包,又想起贺远叮嘱过的:不论何人找你要。你都不要给。

为何贺远说的是“要”,而不是“买”,莫非他担心会有人来抢,来骗?

骗是动口,倒也罢了,如若是抢,她一个八岁幼童。如何能不给,还不是要拼了性命保护这东西。

贺远你也太小看我了,我怎会如此不爱护生命?

想归想,崔小眠脚上没有慢下来,竹林遥遥在望,此时刚过晌午。路上的人多了起来,三三两两的过路人,并没有人回过头来对崔小眠多看一眼。

竹林青翠,崔小眠置身其中,有几分欢喜。竹子细细密密。阳光照在竹子尖细的顶端,金灿灿的,如同直立的利器。微风拂过之处,竹子摇曳着翠绿的枝叶,沙沙做响,如同竹涛阵阵。

在林间找了块干净的石头,她坐下来,这才拿出那个蓝布包包,刚想打开来看个究竟,小脑袋上便重重地挨了一记。

“这就打开,你还要不要命了!”冷冷的声音在她耳边传来,贺远不知何时已经到了。

他披着貂裘,看上去完完整整,但脸色却苍白得吓人。

“受伤了?”崔小眠鼻子灵,已经闻到他身上的血腥之气。

“把东西藏好,先不要打开。”他就像没有听到崔小眠问他的话,眼睛只盯着她手里的蓝布包包。

看到崔小眠把那包包重新装进怀里,他这才道:“东西你先拿着,我要去和尚那里住几日,你一个人要小心。”

崔小眠明白,他是要到桃花寺疗伤,和尚精通医术,且桃花寺最是安全。

“我和你一起去,我不想又是一个人留下。”崔小眠的心思就像是个不想离开父母的孩子,上一次贺远一走几个月,那种孤苦无依的感觉依然记忆清晰。

“不用,这次我去得不远,你空闲时做些精致小菜去孝敬师父便是。”

两人出了竹林,一声忽哨,乌金便奔了过来,上了马,崔小眠像往常一样,刚刚靠向贺远的后背,他的身子就是一颤,显然,他的伤在后背上。

崔小眠不敢再碰,只是紧紧抓住他的衣裳,贺远转过身,长臂一挥,把她从后面抱到前面,嘟哝道:“笨蛋,那样你会掉下去。”

看贺远说话时底气十足,并不像是受了重伤,崔小眠暗暗松了口气。

马头掉转,刚欲往桃花城方向走,就见斜刺里冲出十几匹马,为首的一个是个三十几岁的壮汉。

“我当是谁有那么大胆,敢在我的地头做买卖,却原来是快刀小阎罗。”

贺远皮笑肉不笑:“高老大,一向可好?这是我从京城一路跟下来的,只是恰好在此地动手,得罪得罪。”

这个叫高老大的,崔小眠也见过一次,还是上次在轩辕城领红花榜时见过的,没想到他的地头就在这里。

“我和兄弟们是吃过路饭的,不像你快刀小阎罗,做的都是走南闯北的大买卖,今天这桩买卖既然做了,当兄弟的也便不多说了,留下一半,你就走人,那林丞相可是只肥羊。”

崔小眠暗暗撇嘴,明知林丞相是肥羊,你却自己不动手,单等别人动手了,你却来抢,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贺远冷冷一笑:“高老大,不瞒你说,在下这买卖不值钱,高老大既是要分,徒儿,把那物事拿出来给你高大叔看看。”

崔小眠不明觉历,但却又不见贺远给她暗号,她就在他怀里,他如果给她暗号轻而易举,既是没给,那便就是让她真的把那物件拿出来。

她伸手入怀,掏出那个蓝布包包,包包里便是贺远拼死抢回的东西。

打开外面的那层蓝色绸布,里面的东西赫然显现,竟是一枚硕大的玉璧。

金有价玉无价,更何况这枚玉璧色泽通透,一看便知是好东西。

高老大是识货之人,不用细估也知道这玉璧的身价,何况以快刀小阎罗这样的独脚盗,每做一笔都是精心筹划的,那林丞相富可敌国,可快刀小阎罗却只取这枚玉璧,这其中定有蹊跷。

“小兄弟,你是拿老哥我找乐子吧,这玉只有一枚,砸了一人分一半,那就一文不值,你是故意出个难题给我,要么将玉璧留下,要么把别的物件都拿出来,咱们二一添做五。”

贺远皱皱眉,竟然在马背上晃了一下,但还是淡淡一笑,道:“高老大,实不相瞒,我受了重伤,徒儿又小,保不住这个物件,这玉璧乃昔日平田国的镇国之宝,当日将此敬献给皇上,以求皇上莫要出兵攻打他们,没想到却被那奸相从中做梗,将玉璧占为己有,平田国被打得四分五裂,直到十年后前王子复国,便出高额悬红寻回此玉。因而这枚玉璧只要送至平田,便可得万金。小弟已自身难保,不如你们拿去,到平田拿了这笔赏金,如若小弟这次命大不死,你拿了赏金分我一些便是。”

高老大见多识广,只从贺远的气色便知他确实是有伤在身,又带个小徒弟,今日要脱身难于上青天。

而那枚玉璧的出处也说得头头是道,不像是假的,再说,这玉璧一看便知并非寻常之物,更何况即使不去平田,单凭这玉璧的成色,也能卖个好价钱。

“好说好说,老哥与小兄弟也算有缘,这个忙我便帮下了,”说着,他对一名随从道,“老三,你去把那物件拿过来。”

那叫老三的催马过来,贺远从崔小眠手里的蓝绸包包里拿出那枚玉璧,朝着老三扔过去,手上却并没有用力道,老三稳稳接住,而只这样一扔,贺远便似用尽气力,一口鲜血狂喷而出,有些还落在崔小眠头上,骇得她大哭:“师父,你再挺挺,不要死啊,师父!”

贺远在马上已是摇摇欲坠,他还是强撑着对高老大道:“老哥,我怕是撑不到你拿赏金回来了,林相身边有高手,这时怕是要追来了,你带了玉璧快走,这里有我断后,万万不要将玉璧毁坏,否则兄弟的这条命就白白交待了。”

说着,贺远又是一口鲜血喷出,崔小眠对高老大嘶声道:“大叔,你们快走吧,不要让我师父死不瞑目。”

事已至此,高老大再不疑有他,冲着贺远一抱拳:“小兄弟,你这份情义哥哥我领了,你放心,你的老母就是我的老母,你的徒弟就是我的徒弟,待哥哥拿了赏金回来,定多烧几个美女给你。”

贺远白如金纸,冲他挥挥手,使出全身力气从牙缝里崩出几个字:“快走,不要再说了,我心领了。”

这时,远处似有马蹄声传来,高老大不想再耽搁,又冲贺远抱抱拳,带了众人疾驰而去。

直到他们走出很远,还能听到崔小眠声嘶力竭的哭声。

一一一

☆、第七十六章 贱狗

天色已近黄昏,晚霞把天边染成一片橙红。

见高老大和他的人走远,崔小眠收住哭声,抓起贺远衣袍一角擦拭溅在脸上的血,低吼:“下次你不许再往我脸上喷,恶心死了。”

贺远没理她,翻身下马,把那块掉落在地的蓝色绸布捡起来,小心翼翼地抖抖上面的土。这块布便是方才用来包那枚玉璧的,玉璧被他轻轻松松就送出去了,却对这块不起眼的布如珠如宝。

绸布被他叠好后装进自己怀里,崔小眠冷冷地看着他,这才道:“我拼死帮你偷来的东西不是那玉璧,而是这块包玉的绸布。”

贺远动动嘴角,似是想说什么,但却哇的一声,喷出一口鲜血!

这一口血结结实实全都喷到崔小眠新买的棉袄上面,她却没有生气,傻傻地张大嘴:“原来你不是装的。”

贺远苦笑:“好徒儿,血是在为师嘴里喷出来的,要如何来装?”

贺远:有个太聪明的徒弟真不是好事,师父口吐鲜血奄奄一息,她却以为他是装的。

崔小眠:人品问题啊,狼来了的故事你没听过吗?

其实贺远的伤是五分真五分假,受了重伤不假,先前在高老大面前喷出的血的确是他用内力逼出来的,但如今这一口却是实实在在的,全没有半丝做假。

刚才听到的马蹄声越来越近,崔小眠紧张地向后张望,高老大在时,她并不紧张,虽然贺远戏份做足,但做了多年搭档,他瞒得过谁也瞒不过崔小眠,可是现在,贺远却是真的重伤。他们骗了一个高老大,再来一个李老大王老大,不但保不住那块布,就连两人的性命怕也保不住了。

直到一辆乌篷马车进入她的视线。她才松了口气,赶车的就是见过两次的车把式,贺远一直没有说出他是谁,但崔小眠知道,他和那车里的人,都是贺远的人。

到得近前,车把式跳下马车,对贺远恭恭敬敬地道:“按您的吩咐,阻住了三路人马,只把高老大的人放了过来。”

贺远点头。抱了崔小眠下马,对车把式道:“先到桃花城。”

崔小眠知道,贺远是要先送她回去,从这里可以抄近路直接到达桃花寺,但如果先回桃花城。那就是绕了一个大圈子。

贺远伤势严重,虽不致于像在高老大面前装出的那样,却也极是凶险。

她忙道:“不用了,我自己回去,你先去桃花寺吧,你的伤不能耽误。”

贺远显然对她能说出这番话表示很欣慰,小光头良心未泯。

“路上凶险。为师放心不下,只送你到城门口,不会耽搁。”

乌篷马车里空空如也,没有上次的那个人,也就是抓玫瑰上车的那只手的主人。

进了马车,贺远的神情便萎顿下来。崔小眠原想问问那块布究竟是何物,可是看到贺远这副悲催的模样,她也不好意思再问了。

以往贺远也受过伤,但好似都不如这次严重,天气寒冷。他的额头却渗出了汗珠。

崔小眠用衣袖擦去他脸上的汗水和血水,感觉他的皮肤凉冰冰的,如同一尊冰雕,没有温度,她的心也跟着冷下去。

“你会死吗?”

“有可能。”

“我还没有长大,你不能死,你说了再养我五年。”

“。。。。。。”

贺远不再说话,半闭着双目靠着车壁,一动不动,崔小眠却没有停下来,她每隔一会儿便贴到他的胸口听听,嗯,还有心跳,暂时不会死。

到了城门口,贺远却忽然睁开眼睛,把崔小眠吓了一跳,尼玛,你这是诈尸啊!

“桃花寺的素膳不合为师胃口,你每隔两日便做些饭菜给为师送去,如你执意要尽孝道,每日都送为师也不介意。”

。。。。。。

好吧,这人死不了!

好人不长命,祸害活千年,何况是贺远这种牙好胃好的祸害。

崔小眠回到家,肥仔正在等着她,它还只有三个月,小小的一只小毛球,肥嘟嘟的好玩极了。

今天要出去做买卖,提前一天就没有接餐,晚饭是小丫做的,看到小掌柜饿着肚子回来,连忙热了一个玉米饽饽和一碗大米粥,外加两个卤鸡蛋。

崔小眠和贺远一样挑剔,但今天发生的事太多,她又累又饿,风卷残云一般把这些吃的一扫而光。

小丫吓了一跳,话说小掌柜这个吃饭的劲头咋和俺哥一样了呢?

吃饱喝足,崔小眠拍拍小肚皮,这才心满意足地躺到床上,这一躺不要紧,她的身子就像长了弹簧,忽的一下从床上跳到了地上。

地雷!

这地雷不会爆炸,但却臭得熏死狗。

一摊狗屎!

“肥仔!”

肥仔狗小鬼大,看到崔小眠发火立刻扭着又圆又胖的小身子不要命地跑。

它在前面跑,崔小眠在后面追,小东西,看我怎么给你立规矩。

肥仔的四只小肥腿儿使劲倒腾,崔小眠的房门和贺远是门对门,贺远的房门原闭紧闭着,肥仔一倒腾竟然弄了一条缝儿,滋溜一下钻进去了。

傻狗,以为是他带你回来就能当你的狗爹了吗?做梦,他不在!

崔小眠把屋门一把推开,也跟着进了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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