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媳妇,又要让你劳累了。”老婆婆慈祥道。
“不累。”农妇捋了下额头飘下的青丝,纯净的眼睛浮现出一丝温柔。她身上的衣服虽然打满补丁,却洗得干干净净。
“娘,您辛苦一辈子了,也该享受享受了。”说完,农妇又低下头,用心给老人洗起脚来。
门帘悄悄掀起,一个稚嫩的面孔探进来,乌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看着屋里的一切,又悄悄收回。
农妇给老人洗完脚,服侍老人躺下后,轻轻敲敲自己酸痛的腰,轻轻向院门走去。事情还多着呢,还要喂猪、煮饭……但农妇脸上还是一副淡淡的笑,那是对生活满足的笑,她有关心她的长辈,疼爱她的丈夫,有乖巧的儿子,rì子也还过的去,还有什么不满足呢?
东村阿丽的婆婆经常与她过不去,西边的小红三年生不出儿子,不知道暗暗哭了多少次了……相比她们,自己是多么幸运啊。
掀起门帘走出屋门,她看见半大的儿子,正吃力地端着一个木桶蹒跚地走来。
“妈妈,您也辛苦了,我给你洗脚吧。”孩子nǎi声nǎi气地说。晶莹的水珠随着他摇晃的手从盆中撒出,在阳光下闪现出一个小小的彩虹。
农妇脸上淡淡的笑更浓了。
…………
墙头,无尘和何其欢悄悄趴着,无尘一只手掌放着何其欢脑门上,泛着淡淡的晶莹的青光,这是老和尚用无上真气,帮助何其欢透视,以看清屋内的一切。
“孩子,看了感觉如何?”无尘问看了这一幕的何其欢。
“感人。”何其欢凝视着院子感叹道。
“善,即一颗种子;善,即一粒火苗。”无尘双手合十虔诚道,“星星之火,可以燎原,为何?每个人心中都有善,那就是原野中那茫茫的草,只等着一颗火星去点燃,而你……”无尘目光炯炯看着何其欢道,“你,就是那颗火星,你,就要做那颗火苗!”
无尘的话与晨钟在何其欢脑海轰然作响:“这世界少的就是这种火星、火苗,这世界等待的也是这些火苗!”
何其欢闻言有些热血澎湃,看着无尘的热忱目光,他有种感觉,似乎他只要努力一把,善良一下,世界就会更美好。
无尘作为武圣,目光何其敏锐,立刻察觉了何其欢些微的思想波动,立刻趁热打铁、乘胜追击,他点了下何其欢额头,用真气帮助何其欢透视:“孩子,你再看看那间屋内的情景。”
这也是无尘学习到的一个教育方法,要从正反两方面论述。
何其欢眼前逐渐清晰起来——
那是一间破旧的农屋,屋着有一个七八十岁的老婆婆,满天银发,生活的艰辛让她干枯的额头爬满皱纹,此刻她哆哆嗦嗦趴在屋子角落里,向着里屋乞讨着:“孩子,娘饿……”
“老不死的,就知道吃、吃、吃,家里全部给你吃穷了。”里屋传来厌恶的斥责声。
老人看这自己面前一个破瓦盆,里面是猪狗不如的食物残渣,忍不住抽噎起来……
一个凶悍的妇人噔噔过来恶狠狠瞪了一眼老人,又骂道:“什么都不做,就知道吃!你看我忙里忙外的,有你这样吃吗?”
老人不敢抬头,更不敢看屋子桌上丰盛的菜肴,生怕自己会忍不住扑上去。
妇人不睬老人,掀起门帘走出屋门,她看见半大的儿子,正在院子里玩泥巴,似乎在捏着什么东西。
“二狗,你在做什么呀?”恶妇看着儿子,脸上有了温柔。
孩子抬头,无邪的眼睛一眨一眨道:“我在做泥盆,等娘老了,给你盛饭。”
妇人呆了……
“孩子,怎样?”无尘的声音又在何其欢耳边响起来。
何其欢陷入了沉默和思考。
“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因果循环。种豆得豆,种瓜得瓜,因果循环,天道循环。”无尘双手合十淡淡道。
无尘目视何其欢道:“你该种什么?”
………【第十九章 我不带钱已很多年了】………
远远的,上官仁时刻jǐng惕关注着无尘如何开展教育工作的,看到无尘带着何其欢四处观察以开展教育,不禁暗想:无尘这老和尚还挺聪明的,知道自己口语表达能力差,竟然用看和体验的方式进行上课,扬长避短,值得学习。'。wosouxs。 我搜'
联想到自己昨天讲故事失败,连连感叹:教育也要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啊,怪不得听那些娃娃说,现在各地都在进行课程改革,要用启发式教育代替传统的讲授式教学,老夫也要与时俱进,改革教学方法。
这样想着,上官仁就开始琢磨明天自己应该如何开展教学了。经过一夜的jīng心准备,上官仁成竹在胸地上场了。
出门,他看见何其欢已经恭恭敬敬地等着了,上官仁微笑道:“小朋友,这几天学习一定很累吧,我们这节课改成活动课,好不好?”
“好呀。”何其欢有些疑惑,这两天这两老头好像有点不对劲吗,以前一上课就提着他耳朵灌输,现在怎么了?轮到上课时间反而不上课了,难道吃错药了?但也不对呀!这俩前辈武功高超,别说吃错药,就是吃毒药,也可以自我消化呀。
“那上官老先生,我们今天干什么?”何其欢提醒自己,既来之则安之,稍安勿躁。
“我们今天旅游去。”上官仁目视何其欢,慈祥捋着胡子道。
“旅游?好呀!”何其欢眼睛眨眨,似乎很有兴趣的样子。
上官仁见状,心中暗乐。看来前几天外出学习的教育理论果然有一定道理。兴趣是第一老师。学生以形象思维为主,课堂要善于创设教学情景,展现形象的东西,才能让学生爱学喜学。
“生活即课堂,今天我们的课堂在生活中。”上官仁拉起何其欢,朝山下飞去……
一条宽阔的官道。
上官仁与何其欢在官道上慢慢散步,远处是一个小村庄,村落有十几户人家,但大多是破旧的茅草屋,只有远处有几间高楼。
上官仁与何其欢慢慢走到村落前,见路旁有一个老者,衣衫破旧,饱经风霜的脸上满是灰尘。老者见上官仁与何其欢注视他,忙上前笑着热情打招呼:“老哥、小哥,有事情吗?”
何其欢忙道:“没有事情,路过。'。chongbuzhi。 虫不知'”
老者笑笑:“那这里来歇歇吧,rì头猛,要喝口茶吗?”
何其欢笑着说:“那叨唠了。”
正谈着,远处走来一个村姑。只见她一身淡青sè粗布褂子,身材苗条但步履沉重,她面带愁容,脸上还有淡淡泪痕。老者见了忙问:“这不是二傻家的姑娘吗?你不是去城里了吗?有什么事情这样发愁?”
村姑见了老者轻叹道:
“今rì入城市,归来泪满襟,
遍身罗琦者,不是养蚕人。”
老者听了也长叹道:“孩子,这是命呀!认命吧!你看二姥爷我:
掏尽门前土,屋上无片瓦,
十指不沾泥,粼粼居大厦。”
让何其欢看了这一幕后,上官仁又拉起何其欢往前走,不一会就进入城池,来到一间酒楼。酒楼里面装饰得金碧辉煌,里面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两人来到临窗的一空桌前坐定,小二上前赔笑道:“两位客官要什么?”
上官仁淡淡道:“你们店最拿手的菜来几样,再来一坛百年的女儿红。”
小二赔笑:“客官,这百年的女儿红我们店一时还没有,要不,来坛竹叶青?”
上官仁目光如chūn风一样扫了一眼店小二,又闭上眼睛慈祥道:“那就上你们店最好的酒。”
等小二走了,何其欢悄悄对上官仁道:“老前辈,我身上没有带多少钱呀,你钱够嘛?”
上官仁笑眯眯道:“我不带钱已经很多年了。”他到处行走,何须带钱,抢就罢了。
“那等会怎么办?赊账?”何其欢摸摸脑袋,有些为难。
上官仁还是笑眯眯看着何其欢不响。于是何其欢也笑眯眯看上官仁道:“我着什么急呀,有你老师在,天塌下来也有你顶着。”
“你这小子。”上官仁笑眯眯敲了一下何其欢脑袋,不知是赞同还是反对何其欢的说法。
窗外是条大河,波粼点点,有小舟来来往往。
“哎……”邻桌有个诗人模样的人在长叹,旁边一人道:“大诗人,又有什么灵感来了?”
“灵感哪有这么容易来的?灵感就像打喷嚏,你想要时,它不会来,但机缘来了,挡也挡不住?”
“灵感就像打喷嚏?你这句话有趣。好了,我考考你,看,这是这里的名菜——清炖鲈鱼,你能以此写首诗嘛!”
“这有何难,你听好了——”
那诗人声音一变,很有忧国忧民、忧思重重的味道;他吟道:
江上往来人,但爱鲈鱼美,
君看一叶舟,出没风波里。……
“好诗。”何其欢暗暗赞道,他正要鼓掌,却听那诗人叫了起来:“你这家伙,趁我吟诗,竟把这盆鲈鱼吃了一半,快快给我。”那诗人以武士见了都要称赞的速度从同伴那抢过那盆鲈鱼,兴高采烈、兴趣盎然地大吃特吃起来。
何其欢见了不由发呆,上官仁轻哼道:“伪善!”他忍不住举起手,要毙了那人,但想了想又放下手。
这时——
“来、来、来,大家别客气,只管找贵的点,今天老*子请客。”一个粗狂的声音响起来。
“老二,又哪里发财了?”
“呵呵,小意思,宰了‘圆通’镖行的几个家伙,够大家乐一乐的。”
随着大呼小叫的声音,上来一群彪悍的大汉,一个个人高马大,衣着华丽。大汉们围在一个空桌旁边坐下,突然其中一人往这扫了一眼,顿时惊恐地跳起来。
树的影,人的名。上官仁虽然近百年没有在江湖晃荡,被人忘得差不多了,但这一年,一出关就搞得江湖血雨腥风、翻江倒海,立刻成为江湖热点人物。尤其他嗜杀如命,更是让江湖人提心吊胆。于是百年前他的图片、信息、嗜好,均被挖掘出来,成为热卖的商品,行走江湖的人江湖人手一份,是出门在外的必备品。
所以这个大汉上了酒楼后,一见上官仁就认出这个煞星是谁;惊得一蹦三尺高。他知道上官仁杀人是不讲道理、不问缘由的,生怕xìng命不保,顿时呆如木鸡。
上官仁仍风轻云淡的笑着,还是笑眯眯看着何其欢。
别的大汉见那人乱跳后痴呆不动,也纳闷地跟着往这里看来,一见一身白衣上官仁泰然如山地坐着,从他的相貌衣着立刻联想到大名鼎鼎、恶名昭彰的某人,也顿时惊恐地跳起来。刚才还趾高气扬、耀武扬威的他们,现在一个个哆哆嗦嗦,温顺得像小绵羊。
上官仁慈祥看了他们一样,和蔼可亲地对其中一人道:“你发财了?”
那人更是一哆嗦,差点软倒,忙恭恭敬敬道:“前辈,我全部拿出来孝敬您老!”他伸手从怀里拿出一个盒子,打开,里面有近百片闪闪发光的金叶子。
上官仁轻轻摇手,那准备上前的大汉就不敢动了。上官仁对何其欢淡淡道:“看见没有,小子。这家伙动动刀,不用辛苦工作,就可以有若多的金叶子,可以快快乐乐过一阵子。而刚才我们路遇的老头和那小姑娘呢?虽然他们心怀善念,劳碌一生,却只能为他人作嫁衣裳。你说,这世界还需要善吗?”
何其欢沉默无语。
那几个大汉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不知道怎样才好,只是双脚一个劲打颤。
上官仁没有睬他们,只是静静地看着何其欢。
“但他们这样打打杀杀的,掠夺他人之物,能长久吗?”何其欢指着那几个大汉问上官仁。
“长久又怎样,不能长久又怎样?”上官仁反问,“若只像牲口一样被人剥削,活得再久又有何意义?愚蠢的人只知道认命,不试试人定胜天,单纯认命,岂不枉活一场。”
……………………
上官仁对几个大汉道:“老夫今天心情好,走吧,难道还要老夫请你们的客?”
几个大汉听到此言,如同听到天籁,一个个如释重负,激动得热泪盈眶,忙不迭躬身行礼、客气道别,几个有心人悄悄瞅下何其欢,将其相貌偷偷记下。
…………
用餐完毕,上官仁大袖一甩,翩翩离去。店小二忙道:“客官,买单呀。”边说边起身相拦。
上官仁长袖一挥,一股柔风将店小二推得远远的:“问后面的少年拿,他若没有,老夫同意将他留下做苦工一天,抵消饭钱,后天我来领人。”
店小二见拦不住上官仁,又见上官仁如此说,马上紧紧拉住何其欢,一个劲向他讨钱。
“啊——”何其欢愣了,随即叫起来:“卑鄙呀,你老前辈!”
“卑鄙?嘿嘿”上官仁道,“怎么是卑鄙,这是勤工俭学嘛。”潇洒离去的上官仁心里却在暗道;“只是无尘老和尚,我看你没有学生,明天怎样上课,嘿嘿……”
“轻轻的,我走了,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只留下一个学生……哈哈哈……”
………【第二十章 老和尚的私生子?】………
“你怎么可以这样!你怎么可以这样!”无尘拖着刚刚赎出来的何其欢,点着上官仁的鼻子,气得说不下去了。【。wosouxs。 |我|搜小|说网】
上官仁怪笑:“老夫怎样?老夫信守诺言,昨天看见若多看不下去的事情,看不惯的人,居然没有动手杀人,你不感谢我,竟然责怪我。”
无尘深深吸口气,马上冷静下来道:“这方面,我感谢你,可是,可是你怎么可以捉弄一个孩子?!”
旁边何其欢也偷偷说:“是不象样!还老师呢,骗学生的钱,吃学生,没有职业道德。”
上官仁笑了:“小子,我那是让你体验人生哲理。若你凶,那店小二还敢挡你道,骂你,逼你做事?你越善,他就越欺你,对不对。”
何其欢不语,显然有些认同。
无尘见了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