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崽总是趴在她的前面,好像在害怕,自己一个不小心,这个如冰一样的孩子就被自己一个不小心给弄丢了。
“天外魔境”、“世间乐土”,天下真的存在这么美好的地方吗?她看向无边的洞窟中,只有黑暗的存在。
——狼啊,是只能在黑暗的环境中生存的生物。
“呜……呜……”狼嚎叫着,看了看她,她正在收拾东西,似乎准备离去。那样的环境,她也想要去看看。
——即便是看一眼之后就毁掉了。
“……”她打理好一切,准备离去,洞口却有一片黑影挡住了光明入侵的黑暗,它们白天始终都在最黑暗的地方。
“听说,你要去墨家。”白凤说道,看了看一边少女略点的头,眉间的郁结舒展开来,“……已经准备好了吗?”
“……”她略点了一下头,看了看乌黑色的环境中,也许有的时候忽然间条换成光明的地方,会有些不适应吧。
“我带你去吧。”白凤说道,转身,看了看坐在一边的白凤凰,伸手摸了摸它白色的翎毛,再瞅向身后的少女,已经站起身了。
“……”她的底子一般比什么都要干净,甚至没有人见过她的脸,所以,这一次的任务派她去,才算得上是万全之策。
“你该下去了。”淡淡的声音传来,她站起身子,看了看站在前面的人的背影,微抿了一下嘴唇,转身便跃下了白凤凰。
转身的时候,早已经不见来者,只剩下了空中飞散的紫色花瓣,蜀山专有的巫蛊之术——蜀山“蝶变”。
仿佛就像那个女子,一身银发紫衣,仿佛花儿一般。
——暮雨今歌,且且而落。
江湖中的人,总是那么的称呼她,来的时候,天逢暮雨,走的时候,繁落笙歌。世上的女子,多是花瓶,而她则是美则美矣。
——她没有过去,就连把她带回来的赤练,亦或是下令带她到鬼谷的卫庄都不曾知道,她的过去是多么的辛酸。
第 010 章 魂缚
“今歌,快去……,快去把小虞找回来……。”幻化的一瞬间,女子的脸,女子的样子仿佛又回到了从前。
“姐姐,姐姐,为什么眼睁睁地看我溺死湖中,为什么姐姐不肯为我报仇……。”女孩稚嫩的笑脸,又浮现在眼前。
脖子后面的咒印散发着黑紫色的光芒,仿佛嵌入皮肤,顺着过去的回忆,只剩下一片单调的枯黄,灼烧的疼痛渐渐袭来。
喉咙中传来针扎一样的刺疼,汩汩的鲜血从里面流出来,暗暗地发出紫色的微光,她不得不结束了自己的阴阳咒印。
花瓣飘散的同时,也在渐渐的下落,她不由的抓住自己的脖颈后面,似乎要撕破一层皮,把嵌入皮肤的咒印取出来。
——很显然的是,施下咒印的人,只有两个目的,第一个,就是让她去寻回拥有那个名字的人,第二个,黄泉路漫长,总觉得,多一个人会比较好。
这里是悬岩峭壁,无处落脚,所以,只能认命的坠落,安静的表情,一双玄色的眸子看向广阔的天空,形同混沌。
“……”,小虞姐姐,你的母亲有多么的爱你,把所有的绊脚石统统撤去,只剩下你一个,在蜀地王者的选择下。
——母妃、落嫣、今歌,所谓的只能是命如草荠,微如尘埃。一剂毒药,一场欢笑,平白无故的大伤了三个人的性命。
活着的苦苦哀求,最终讨到了一个没有灵魂的傀儡,一个身上都是层层锁链而被人操纵傀儡。这就是天命。
“……姐姐,为什么不肯救救我,若是你肯,那时候我还有气,我还能活下去,你为什么躲在树候命,从来不肯帮我。”
恍惚之间,她似乎又回到了那个时候,夏日莲池,一朵朵粉色莲花开的正艳。一个身穿华服的女妇人,却将女孩的脑袋死命的按向水底。
女孩的眼睛肿又绝望,渐渐泛红了池塘,安静的荷花依旧看着,绽放出了罪孽的花朵。她在树后面看着,瑟瑟发抖。
——要是她当初,肯救她,此时黄泉路上,是否也已经多了一人。她们姐妹相伴,一定过得很幸福,就像并蒂莲花一样。
不会有痛苦,不会有饥饿,不会有阴阳或是巫蛊,束缚着她的灵魂。她也可以自由自在的去往生极乐。
人生,总是这么一种特殊的生物,即便知道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但是,还是一直都由求生的**支配着,无法挣脱。
——即便知道,那是条错误的道路。很多的道路,只要一旦踏上去,便再也没有回头路了,世间,是没有后悔药的。
她的生存,是母妃、落嫣用生命换来的,可是为什么,她还是活的这么短命?
——对于生命,不甘心,或是舍不得,总是有的,缠在心上,总会告诉别人,一定而且是必须要变强。越是不公,求生的**,也越强。
——流云且过,乐夜笙歌。生命中,少的,只是且行且歌。
第 011 章 初夏
浑身上下像是撕裂一般的疼痛,喉咙处的刺痛并没有在这个时刻停止,她睁开玄色的眼睛,看到的却是一间简易的木屋。
屋中的布置颇像是儒家的素雅之风,但有与之不同。她皱了皱眉,很快又舒展开来,看来,这一次,自己是找对门口了。
“……”她看了看外面浅浅的人影,似乎知道了自己的处境,自己刚才……是晕倒了吧。在天空中晕倒,看来,这武功,是越来越不济了。
一个橙色衣服的女孩渐渐走近来,嘴角始终带着浅浅的笑容,看着躺在床上的少女,忽然高兴地向外面叫道,“蓉姐姐,她醒了。”
“……”她玄色的眼睛好像失去了焦距一般的看着四周,支撑着自己起来,却发现身上缠满了绷带,淡紫色的衣服早已经换成了新装。
秀眉微蹙,看了看眼前的少女,虽说全身疼痛,却还是想要支撑的身体,从床上坐起来。少女看样子,忙去搀扶。
“如果不想要筋脉尽断…,我劝你还是好好地躺在床上休息。”冷冷的声音传来,女子穿着苍灰色的衣服,站在门口,脸明显有些阴沉。
“……”她喉咙涌起了一股甜腥,急急地趴在床头,呕吐起来,呕出来的,却都是鲜红色的血液,喉咙之处更是血肉模糊。
端木蓉皱了皱眉,看了看正在呕吐的少女,掰开她的嘴,喉咙处,早已经成了通红的一片,这样下去,不要说说话,就连这张嘴,都可能会溃烂的。
“……月儿,给我按住她,我帮她施针。”端木蓉淡淡的说道,从一边的药箱里面拿出了发着微微寒光的银针。
她皱着眉,两只手颓然的放在身体的两侧,一双玄色的眼睛没有任何的焦距,仿若一个即将受刑的死刑犯。
“……”刺痛从喉咙处袭来,一刻都没有停息过,她安静地看向房梁,玄色的眼睛渐渐地合拢,最后随着针的抽离,刺痛结束了。
“好了,把它吃下去吧。”端木蓉再出现的时候,手中拿着一个棕色的药丸,示意她吃下。她略点了点头,喝着水吃下了它。
“以后,这张嘴…估计就可以说话了,不过,最近这段时间,还是不要说话太多为好。”端木蓉说道,转身离开的房间。
“……”她面无表情的看着房梁,又看了看一边的少女,少女的脸上也有些笑容,不过要淡了不少。这样的颜色,孩子还是别看见为好。
“我姓高名月,大家都喜欢叫我月儿。姐姐,你叫什么名字呢?”橙衣少女淡淡的问道,看了看眼前的人。
“……”让人质疑的是,她并不打算说话,也没有什么表示,只是眼神单调的看着房梁。
她闭上眼睛,脖子处流下些微的鲜血,却始终不肯说话,只是那双眼睛,无神的看着天空。一会儿,端木蓉走进来,打乱了她的注视。
“只是你要有的名字,你选一个吧。”手上都是那些雕满名字的木牌,她看了看端木蓉,低下头,在其中选出了之一。
——“初夏”。
第 012 章 哑女
“蓉姑娘什么时候又多了这么一个水灵灵的妹妹了?”盗跖看了看坐在床上摆弄药罐的她,缓缓地说道。
“你这家伙,倒还是一副色性不改……。”班大师适时地出现,狠狠地敲了一下他的脑袋,“这家伙可是巨子带来的。”
“……”她面无表情的,看了看眼前的人,继续摆弄着药罐,关在石屋里面,似乎又回到了以前的时光中。
——送饭的人,每每只是送到门口,就扔下饭走了,丝毫不理会她是不是会吃。屋子里面总有黑暗陪伴着,偶尔的时候,会有人透过上面的小口,看她是否依旧老实的生活着。
“巨子什么时候会回来?说起来,我还挺想他老人家的呢。”盗跖问道,看了看即将进去送药的蓉姑娘,似乎有些若有所思。
“……怎么?你想要把她放出来?”身后依旧是冷冷的声音,高渐离的出现,不由得让所有的人都有些颤栗。
“那是。这么好看的小姑娘,放在石屋子里面不是有些浪费是什么?”盗跖看了看身后一脸冷若冰霜的人,端木蓉恰好也出现在身后。
“巨子说的是照料,而不是监禁。”端木蓉说道,看了看坐在床上吃着饭的人,药已经吃完了,正安静地坐着。
“……总之,我不允许任何危害墨家的隐患存在,嬴政那家伙老奸巨猾,这一次说不定又是什么的苦肉计。”
“小跖,你别跟小高吵了,谁不知道,小高对于外来人都是百分之百的警戒啊,这次还算好的,有巨子出面……。”
“听闻巨子三天后就会回来这里了。”班大师趴在他的耳朵上特意地哑声说道,一遍又看了看早已经和衣而卧的少女。
“……”空气中一片僵持,所有人,也都不欢而散了。她忽然间睁开眼睛,从那一片小小的天地中,看向外面。
玄色的眼睛却颇像外面灰色的天空,如此美丽却带着些许的梦幻,安静的雨水落下去,洒在走廊上,山上的紫花又开了几簇。
几天的时光日日如一,她被人监禁就像是以前的时候,没有自由,只能看着远处的天空,只有活下去,才是唯一的需求。
“你就是那个孩子……。”沙哑的声音从门外传进来,黑袍进入眼睛,头上戴着米色的斗笠,轻轻地按下机关,推开石门。
刺眼的阳光晒进来,照在她惨白的肤色上,她只停留在离着石门最远的角落里面,但是,阳光依旧慵懒的在她的床上打了个哈欠。
“……”她皱了皱眉,看清了来者,点了点头。
“巨子大人,她……”盗跖看见巨子回来,急匆匆的来到那里,却看见一脸惨白的少女,皱着眉头看向门口。
“她自然是贵客,谁允许你们这么对待她的?”巨子所说的话中,似乎还有层别的含义,自然是来不及自己琢磨,便被打乱了思绪。
身后雪白色头发的女子走来,一边看了一眼她,一边说道,“蓉姐姐也说过了,就她的体格,如今之后怕是灾难说话了。”
“但,只要解开了……”说到这,她又看了看坐在那里的孩子,皱起眉头,许久未予以解释。
——是人,都知道,她的身上被下的咒印,但是,是谁,却并不清楚,看样子,绝对不像是阴阳家的手笔。
“切,我还以为什么呢,原来是个哑巴啊。”盗跖在一边说道,看了看坐在那里的那个少女,“呦,哑女,我叫盗跖。”
第 013 章 流言
“你可有自己的名字?”巨子问道,看了看眼前的少女,一脸的安然若素,玄色的眼睛瞅了瞅一边的人们。
“……”听到他问自己,她似乎一愣,随即点了点头,苍白的肤色在日光的照耀下,隐隐的看见有些绯色的伤口肿胀着。
“弟子给她择名了,她自愿选名‘初夏’……。”端木蓉上前,一只手抱着月儿,看着坐在那里的少女说道。
——初夏。初夏稍冷,尤记花开。花之垂暮,落嫣为舞。夜夜繁笙,声落成歌。
“……”气氛依旧很别扭,她的脸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松懈,不肯罢休的看着眼前的人,玄色的眼睛只是一片混沌,很难看出什么。
她很少笑,更是因为,她从不曾哭。她不喜欢说话,无论谁怎么逗她她都不喜欢说话,不是因为喉咙脆弱,而是因为一出生,就很少有人叫她说话。
——不语,已经成了习惯了。一字千金人人都想要,但是她说出的话语,虽是公主所为,但是连分文都不值。
不知道为什么,从刚才开始她的样子就有些奇怪,像是咒印发作,但又不知道为什么,背后操纵的人已经死了,为什么咒印还会如此厉害。
“……以后,她就是墨家的贵客,切不可以继续留在这石屋之中。”巨子沙哑的声音响起,看了看一头银发的她,转身离开的石屋之中。
虽说如此,但是该如何住还是如何住,高渐离也用墨家屋子不够人数的理由,将她继续隔离在石屋内。
“……”她看了看外面的天空,被人所监禁的日子的确不好过,她还要带在这里面多久,没有狼崽的陪伴,果然有点孤独呢。
她常常做梦,梦中会看到很多人,很多事,很多不同的嘴脸,会看到——落嫣,会看到她每次都哭啼啼的扑进自己的怀里,自己却无法说出任何话来。
——到底是谁在作孽,不曾有人知道过。
有些人,会问她的名字,她会很高兴的回答他们,有的人还会问这个名字的含义,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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