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哪个今歌,她连现在都不知道。
“姐姐,如果你是水的话,我就做花吧,以后,我们永远在一起好不好?”儿时的笑靥和那些话语,似乎又浮现在脑海里。
——隔过了黑暗的花和水。
第三十四章 经年
中午的时候,所谓的围剿墨家的大事刚刚商讨完,走进她的屋子里面的时候,整个屋子里面弥漫着一种很奇怪的气味。
刚刚推开屋门便刺鼻而来的气息,一股又一股浓烈的酒气,皱了皱眉,看了看坐在冰凉的地板上的人,蜷缩成一团,手里面紧紧地抓着一个酒葫芦。
——她以前常用这个酒葫芦打酒,苍狼王从不用酒葫芦喝酒而是倒在碗里,说是这样闻着酒味喝更有风味,她不懂。
似乎直接忽略了来者,一只手拿着酒葫芦就往就往嘴里面送,里面的琼浆玉液丝毫不差的流到她的嘴里面,伸出手,用宽大的袖子擦了擦嘴。
那些事情,无论她懂或是不懂,都无所谓了。身为冥衣,她永远都懂不了,因为,她从来没有为自己而活着。
那些过去,值得珍惜的,统统不是她的所有物,最后就算是丢失了,那也无所谓了,她不在乎,今歌也不会在乎的。
——她不过只是个傀儡,为谁厮杀,为谁拼搏,连自己都不知道。
鲜红色的眼睛注视到眼前的人时一下子褪去了光华,从昨天开始,她的眼睛一直都是鲜红色的,从来没有消失过,被砸碎的镜子的碎片落在地上,在她的身上划出深浅不一的伤痕。
气氛尴尬,没人开口说话,她从早晨到现在一直都喝着酒,不知道她的酒是从什么地方来的,反正她是喝了。
仰起头,烈酒入肚,她的脸上更多的绯红,不再顾及来者,自顾自的喝着酒,安静的表情依旧没变,倒是星魂,实在受不了这一身酒气的人,一把夺过她手上的葫芦,隔着窗户便扔了出去。
少女不温不怒,准备站起来,朝着外面走去,却被他一个反手扔回到原来的位置,似乎知道她不会受伤,手上的力道分毫不减。
她不说话,只是想要掰开他的手,可是,他却握得越发的紧,在白皙的手臂上留下了一道道红痕,似乎是压抑很久的情绪的爆发,她才冷冷的说了一句,“走开……。”
“……哼”星魂站起身,松开她的手,转身抚了抚袖子,看了看身后的人,转身离开了屋子里面,临走之前还看了一眼她,似乎刚才还想说些什么,却早已烂在了腹中。
以前见过暮雨今歌杀人的样子,碰巧正好是同一个任务,看着那双永不会熄灭的血色眸子,用着十几种不同的方法在一夜之间血洗了一个村庄。
那时候虽说,那是很多次执行任务中的一次,却独独记住了那一次,那腥红的似血的眸子,在黑夜之中闪烁着莫名的光芒。
透过那双眸子,他好像看到了本尊在哭,哭的一败涂地。
屋子里面一片安静,再也听不见她的声音,就连低声的哭泣也没有了,那双红色的眸子依旧没有改变,渐渐地一天过去,夜深了,一身酒气的人,蹲坐在那里睡着了。
眨眼之间,恍似当年,一切都还没有改变过。
第三十五章 对不起
门外蜀山的人正在玩这把戏,透过窗户,她可以看的清清楚楚,依旧安静的表情,支撑着身体走到那里,看向石兰的时候,却与一个人的目光不期而遇。。pnxs。
少年的脸上也许有些许的欣喜,被掩盖在一双瞳眸之中,不知不觉的,看了很久,依旧是那样虚无的眼神,此刻,似乎再难看见了。
“喂,少羽,”天明捅了捅少羽的胳膊,少羽一愣,转过头,“该回去了,表演早就结束了,你在看什么?”
“没、没什么。”一刹那的恍惚,似乎透过那里看见了什么,似乎还有些不死心,悄悄的跑过去,攀上窗户边的木棍,在里面小心的窥探着。
似乎还有些纠结,见了面究竟要说些什么,却紧紧地闭上了眼,轻轻地叩开了那扇窗户,屋里面一个人都没有却有花瓣飘飞。
“……我知道你在的。”笃定的声音响起,她似乎叹了一口气,在狭小的空间里面回荡着,渐渐地花瓣汇聚,成了一个人的样子。
“……”银色的长发,紫色的发尖,玄色的眸子看着他,到底是到了阴阳家,穿着的确有些不一样,宛似天仙。
气氛纠结,谁也不说话,为了防止天明看见,他倒是转过身冠上了窗户,心里面自是明白,若是天明看见了她,自然不是现在这么草草结束的事情了。
“……对不起。”她淡淡的呵出一口气,自始至终她一直都认为自己是对的,她是个杀手,只需要接受该接受的任务,粉碎该粉碎的组织就够了。
——一辈子也无法想象那种失去了重要的亲人的表情,因为,她本来就是一个人,无论谁死的时候,都是那种表情。
一脸死相的样子。直到那个时候,看到眼前的人依旧在为她着想的时候,才会有那么一小点的触动,很快又被掩盖下去了。
“不需要说对不起了……。”少羽笑道,很难想象自己的表情是什么样子的,紫衫下的手微微握紧,看着眼前的人,玄色的眼睛里面似乎有一片血,在流淌着,“我知道很多。”
那片黑暗是绝望,里面的红光,是建立在数不清的人死亡的血泊之中的。
“……世间乐土。”玄色的眼睛闭了上去,“毁了吗?”
“毁了。”少羽说道,看了看眼前的人,依旧不再有淡紫色的荆棘陪伴了,但是他总觉得,他距离她会越来越远,“总有一天,我会把天下打造成一样的乐土,你信吗?”
“信。”屋子里面回荡起孤独的声音,她侧过头,许久才问,“蓉、蓉姑娘还好吗?”
少羽看了看她,沉下头说道,“她也许快死了。”
“…”一瞬间,她的脸上有一瞬的惊慌失措,蓉姑娘是墨家少有的几个对她好的人,虽说现在的阵营是对立的,她似乎也不希望她死去。
“……该走了。”似乎不早了,他转身准备推开门,却被她抓住衣服,看了看一边的窗户,回头看了一眼她,转身走向了窗户。
只因她说了一句,“门外有阴阳家的人。”
门后,发色如夜一般的少年抓紧了手,惨白的手心处似乎有些许血色闪现,转身挥了一下湛蓝色的法师袍,向阴影中走去。
第三十六章 敌对
“阁下,安在?”门外传来缓缓地敲门声,想来人定是没什么急事,她将视线从窗台旁抽离。穿着一身紫衣,缓步出门。
“……”大司命本来觉得没什么,看到她一身紫衣之后就炸毛了,缓缓说道,“东皇阁下有命令,说要围剿墨家。”
“其余的闲杂人等,也要抹杀,还望今歌阁下做好准备,几日之后,随吾辈们出发。”大司命挥了一下法袍,转身离开了。
“……”只剩下一脸呆愣的人,在那里怅然若失,双手有些说不出来的颤抖,也许,自己就要同他们为敌了。
她扶上门,吱呀一声的关上,安静的眸子里面,波涛汹涌。这一辈子,似乎都欠着他的人情,还没有还的干净。
清晨的日光,照在她的身上,不知道为什么却在颤抖着,明明是曾经六年未曾触碰到的阳光,在这个时刻,却叫她颤抖。
午时,打开窗户,漫天花雨落下,随后,窗边的人已经消失了,安静的只剩下窗户旁的猎猎风声,花朵随风飘散,终是留不住的。
“……今歌姑娘。”她走在路上,浅紫色的衣服,没有阴阳家繁琐礼仪的束缚,不多时,身边却传来了男子的声音。
“……”她淡淡的回头看了一眼,青衣黑发,有吞吐天下之气,不是张良又是何人。“张三当家来有何事?”
“无事,只是在街上闲逛,不觉得,就遇见了今歌姑娘。”似乎注意到了她的疏离之意,张良却丝毫不在意,依旧是那副样子。
“如果,我没猜错,今歌姑娘是要去找一个人,此人还在小圣贤庄。”张良说道,微眯了眯双眼,俨然一副狐狸的姿态。
“……”看她一身男子的打扮,张良自然能猜得出来,小圣贤庄,向来是贤者,一来,女装太过招摇,再者,也怕给儒家留下不好的名声。
“随我来。”张良走至一边,随即说道,她也只好在身后跟着他走着,她抬起头,玄色的眸子看着眼前的人,许久才问道,“去哪里?”
“……见你想见的人。”张良微微瞥了瞥身后的人,淡淡的说道,“你也要有个心理准备……。”最后的声音结束,他们间的对话,也已经完结了。
“……”当她看见眼前两个人坐在一起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心脏传来灼灼的热度,似乎是鲜血流出的温度。
“三师公。”少羽似乎注意到了他们的存在,转身朝着他们走去,看到她的时候,不由得一愣,好奇的目光又看向了张良。
“今歌小姐,可还有什么疑问吗?”张良问道,似笑非笑的看了看站在一边的人,一双玄色的眸子,晦暗不明。
“……劳烦张三当家的授课了,今歌感激不尽。”
“呵呵,今歌姑娘严重了,说起来,张某还未与今歌姑娘好好商谈一番,不如就借今日在舍下喝茶,不知今歌姑娘意下如何?”
“……”她转过身,渐渐离去。
“久闻,张良先生料事如神,今日一见,果不其然。”
“也不知未来,我会欠张三当家几个人情?”她说道,冷眼看向他。
“不多不多,想来也只有一个而已。”张良说道,看着她离开的背影被夕阳拉的老长。不算今天的这一个,的确是一个。
第三十七章 武器
深夜无风,使用阴阳术也没什么作用,
“……”她孤身一人走在路上,玄色的眸子就好似这密不透风的夜,丝丝的情绪纠葛在里面,无法放下。
“恕张良多嘴,动荡乱世,今歌姑娘应该以自保为上,英雄气短儿女情长。”那人的神情语言还在脑海里回荡着。
走到客栈,可以把脚步放轻,轻轻地叩开门,缓步走了进去,要是让他们知道,自己深夜未归,还不把自己五马分尸。
——暮雨今歌很少是这么狼狈的。照常一身酒气,说是喝酒,嗜酒成性,坐不定是用酒掩盖些茶的气息。走进屋子的时候,只能听见她安静的呼吸声。
说到底,都是她喝酒的借口。
猛然间的呼吸一滞,双手攥紧的锁链沿着手臂的方向挥出,却被他的聚气成刃打散落在地上,果然锁链还是凡物。
手上的花瓣又聚集成新的锁链,星魂的眼神一弱,到底是不肯换个武器,看来,自己此行,是否是对牛弹琴。
继而,星魂眼神一厉,手上幽紫色的光芒越发强烈,还说不定。锁链回环,朝着他的背后袭去,最后还是被他的聚气成刃劈成碎片。
“呜。”他掐着她的脖子,气刃收起来,一只手支在墙壁上,手指尖越发的泛白,掐住她的脖子的手一下下的夹紧。
“……两日不见,今歌阁下的胆识倒是增长了不少。”星魂说道,轻轻的松开了卡着她脖子的手,看着那张涨红了的脸,渐渐恢复原来的样子。
“真是无用。”星魂说道,一把拽下了环绕在她手间的锁链,又跟那个酒葫芦一样,隔着窗户就扔了出去。
“……”她一时的无言,看了看站在眼前的少年,又想要去拿回自己的武器,偏偏又躲不开束缚,倒想现在要是有一阵风就好了。
“星魂……大人,时间不早了,属下要睡觉。”她淡淡的说道,看了看眼前人阴晴不定的脸,觉得自己已经很尊敬他们了,才匆匆闪开。
星魂也很适时的甩开了她的手,做到窗边的椅子上,月光照在他的脸上变得越发的惨白,她面无表情,径直的走向床边,缓缓坐下。
形婚倒是没有怎么为难她,表面上吧,就孤男寡女共处一世而言,她是不方便睡觉的,所以,只能等到他走后在睡。
——在阴阳家呆惯的人,都不会想要睡觉。云中君要配药,月神要夜观天象,少司命和大司命要修炼阴阳术,星魂,是明显没事干的那种。
“……下属不需要回报一下吗?比如说,今天,去哪里了。”似乎是对于她的视而不见忍无可忍了,星魂才从牙缝里面挤出这么一句话。
“……”她淡淡的瞟了一眼,许久才说道,“出去喝酒了。”然后特意嗅了嗅袖口的味道,于此如一。
星魂到底不是那么好骗的人物,似乎早就知道了,“说谎?”
她眼神一弱,淡淡的看了看一边,似乎有些吃惊了。自己还是被发现了吗?
星魂倒是丝毫的不在意,冷言说道,“这是东皇大人赐给你的武器。”
第三十八章 刻
“这把匕首叫做刻,你且好好的拿着吧。”星魂看了看眼前不改辞色的少女,不由得抽了抽嘴角,说罢,朝着门口走去。
“嗖”空气被划破的声音,一把寒光泠泠的匕首已经放到了脖子上面,鲜红色的血液顺着匕首的利刃缓缓流下,打在木制的地板上。
匕首上的光,照在她的脸上,她才淡淡的说道,“也不过如此。”轻轻地收回利刃,收回刀鞘,看了看站在一边好目以暇的人转身离开。
“……下属在几日后围剿墨家余孽的时也这么用心就好。”星魂看着走远的少女身影明显的一颤,然后心满意足的转身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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