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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我本有心向明月
林照旧不晓得怎个玩法,只有看着大家在呼喊中不断举杯。后来,大家群起而攻之,硬是逼林喝了一杯。林霎时觉得脸上发烧,自知脸红如潮。林极少喝酒,平时只要喝一点点,定会脸红耳赤,不过,林很清楚自己的酒量绝不至此。这对以后的诈醉是有好处的,林想。
幸好大家喝得还有分寸,浅尝即止。林最欣赏老朋友们这点。一个人没文化、没容貌、没钱不要紧,只要做事有分寸,绝对没人排斥你的,林认为。
快乐易过,不知不觉到夜深。出来消遣,通常是廖一杰付账,这晚也不例外。出到大厅,李玉灵所说的那个獐头鼠目虽然怒目相向,却也没有行动,出了卡拉ok厅,三个女的很自然地分坐“沙漠”、邓配文、廖一本的摩托车上。林傻了眼:“我怎么办?”邓配文残忍地笑道:“怎么办?走路啊!半小时可到一杰家中了。”邓配文后面的宋丹萍向林招招手道:“听他胡说。来,坐我前面,我护着你。看你,脸好红,喝醉了吧?”林迟疑一下,坐上去。而宋丹萍即很舒服地挨着林。林心内震动,不禁暗念一句:“阿弥陀佛。”
廖一杰的旧家,在距城镇几公里的村子上。其实这个家,严格上并不算家,三房一厅的一层楼,虽然家具生活品一应俱备,不过平时很少有人住,只有逢年过节、清明拜山,廖一杰一家才回来住上一二天。顺其自然地,旧屋成了大家歇足与玩乐的好去处。
摩托车一进村子,便有狗吠声。车一停,林跳到廖一杰跟前,伸手道:“钥匙。” 廖一杰递过去,林熟练地打开门,着灯。三个女的首先蹦进去,“沙漠”三人相继把摩托车推到大厅的一个角落。寒夜的行使,大家冷得不停抖动。
林将钥匙扔在餐台上,径直找出火盘、幼柴、木碳,烧起火来。不久,便碳火兴旺。李玉灵拉张小椅子,坐在火盆旁边,双手伸出去取暖,道:“林仔真乖,知道我们冷。”林平淡一笑,亦拿个一张木凳子,坐下取暖。待把刚才的寒冷驱走。“沙漠”出声道:“我去烧水,谁先洗澡?“我先!”林冲口而出。但很快又后悔。只道自己困倦,人家女孩不是更甚,林想。“还是女士优先。”林更正。陈家鸿目注林的神态,体贴道:“得了,你去洗澡吧!我们之中你最不能熬夜。”林不再说什么,走进廖一杰房里,打开衣柜找寻自己的衫裤。
在衣柜里,每个成员都有能翻出一二套自己的衣服。林有时也不禁叹服:多少次的聚会,才会有这种家庭式的生活!
林捧衣裤进厨房时,“沙漠”己生着柴火,并在“噼噼叭叭”地将长长的木柴折成一小段一小段。林估摸水的温度还不够,选个干净的地方,放下衣服,两手叉在灶台上,问“沙漠”道:“现在怎样?那工作有搞头吗?”“哼,能怎样,我们这些高中毕业的,不上不下,跟人家搞水电,半生不熟的,反正饿不了,没钱剩。”“沙漠”手不停,不无自嘲说,“我们出来工作的,还不如做学生的一杰来得富足。”林苦笑一下,说句连自己都觉飘缈的话:“以后会好的。”说完舔了舔嘴唇,又说:“我比你更霉,做三行工作。”“沙漠”边朝灶膛加柴边说:“如今到处是人才,看开些吧。”“这也是。”林舒了口气,笑问,“有女朋友未?”“沙漠”摇摇头:“那敢想,既没邓配文的口才,又没廖一杰的家财,穷得丁当响啊!”
林复笑。不敢,未必。林知道,高三时,“沙漠”对女班长痴心一片,可惜这条路根本行不通,女班长学习数一数二,家世不坏,任“沙漠”种种殷勤,还是被人家不在意地拒绝。“我本有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好东西谁不想拥有,不过得看自己的份量。林有着同样的切肤之痛。高二时,坐林前面的女同学气质好,样貌不差,林对她感觉很好。最后,终于按捺不住,写了封信示意。结果,那个女同学和另一个女的换了位置,离开林的视线范围。林羞愧得好长一段时间不能原谅自己的冲动。
现在,女孩子择偶现实多了,不问爱有多深,情有多真,心有多好,只看你的本事。这也难怪,人生在世,无非谋求丰衣足食,连最基本的衣食住行也应付不来,谁愿意跟你?假如将来社会结构再度改变,男人嫁与女人,相信男人亦会作此考虑。纯洁的爱情,毕竟会因生活的拮据面变质。若非如此,又怎能激励男的去努力,去拼搏呢?林想。
林咬咬嘴唇,意味深长说:“李玉灵不错啊!人靓又活泼,又乐于与你亲近。”“沙漠”极其古怪地笑笑:“等我有钱再说。”林心里叹息:“同是天涯沦落人。”“冲凉啦。”“沙漠”道,“水热了。”“哦。”林乘乘地道。
林冲完凉,粗粗洗过衣服。出厅时,大家已把火盆推到餐台下,在上面打起扑克来。玩的是一种男女同学聚会很流行的玩法:100分。四个人玩,分两对,看哪一对默契,再取笑一下对方的牌技和运气,倒也其乐无穷。
“到你洗澡。”林张张苦涩的眼睛,对抱着衣服在旁观看的李玉灵说。说完转身进廖一杰的睡房,临关门,林又补一句:“你们慢慢玩。”听着外面的喧笑声,林思索了好一会儿才睡着。
再睁开眼睛,已是上午十点多。林撑着床坐起,依然感到乏力。快乐过后的后遗症,林想。轻轻从廖一杰身侧迈下床,林摇摇晃晃走出大厅,头脑传达了一个信息:大伙还在沉睡。
林木木的漱洗,完毕,再看大钟:十一点正。打开大门、林看到蒙蒙的细雨,在大门外伫立了一阵,左邻右里有几个孩子好奇地望林。林居然有几分不自然,举步拐进左侧的那家人屋里。一个中年女人正在洗擦锅头。林开口道:“三婶。”一时不知如何称呼,林只好跟着廖一杰叫。中年女人回头,从头到脚打量林一番,恍然大悟说:“哦!你啊!”林点点头说:“我想去你菜园摘些菜。”中年妇人热情地说:“你去摘吧。”林感激道:“多谢。”中年女人笑着说:“不用客气,一杰的爸妈回来也在我菜园摘菜;大家是邻居,没关系,你摘些鲜嫩的。”林复道:“谢谢。”
走去菜园,林心内感叹:“人们对权贵总是比较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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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我要嫁给你
林洗净摘回的菜,甩甩手上的水,看看厨柜,有些腊肉。“太清淡了。”林挠挠头,自语自言。出到厅,林下意识地看了眼还吊着钥匙的摩托车,叹了口气,推了辆摩托车旁尘封的自行车,拿一把雨伞,骑去镇上的市场。
在市场,林挑了一只宰好的鸡,接着买了冬菇、金针、鸡蛋、蕃茄、鱼、猪肉、葱,用去70多元。回到老巢,十二点多出十分。大伙依旧在睡。
放罢自行车,林开始忙活:一边烧开水一边切鸡肉。鸡肉切好,与洗净的金针、冬菇、姜丝搅拌,再加些糖和适量的盐,然后放到锅里燉。足足九十分钟,燉鸡、蒸鱼、蕃茄炒蛋、肉丝炒青菜——全部可以享用。
林将美食搬到餐台上,旋即推开三女的睡房门。睡房原本是廖一杰妹妹的,后来为应不时之需加了一张木板床,这样,三四人睡不成问题了。林觅得一把扇子,用扇柄敲一下李玉灵前额,不高不低的语调道:“喂,起床了!”李玉灵睁开眼睛,柔弱地问:“几点了?”林夸张地道:“下午二点了。”“哦。”李玉灵合上眼睛,“睡多一会。”林又好气又好笑:“都什么时候了,吃完饭再睡。”“唔。”李玉灵将手放在额前,并没有起床的意思。没有办法,只好叫宋丹萍,得到同样的反应。林转到陈家鸿床前,端详片刻她的睡态,举起扇子,又缩回。“还是让‘沙漠’他们来叫醒你们”。林摸摸头想。
林用力推廖一杰房门,故意令门重重撞一下墙。可是,三条大汉依然没有反应。林上前,揭开廖一杰的被子道:“喂,吃饭啦。”廖一杰立刻拉回被子盖住自己,半懵懂半幽默地说:“神经病,三更半夜,吃什么饭。”“美国才真正是三更半夜。”林笑着又掀他的被子。廖一杰重新盖上。如此反复十几次,终于弄得廖一杰睡意全无,“霍”然坐起道:“想打架?”林含笑说:“吃了饭有力气再打不迟。”“什么时间?”廖一杰边穿外衣边问。“二点。”林说。“今朝七点才睡,我和家鸿输了好几局;邓配文不知多嚣张!”廖一杰一时找不着拖鞋,边低头在床下张望边问,“真有饭吃?”林眨眼道:“当然。”廖一杰甚有热情说:“让我叫醒他们!”林笑了:“看你的本事。”
廖一杰含笑走近“沙漠”与邓配文的床前,卷起整张棉被,挟带着自己那张,一并抱出睡房。林赶紧出厅,以免作受罪羊。
半晌,“沙漠”披了外衣,站在睡房门口,咬牙切齿地说:“我最憎扰人清梦者!”林附和道:“我也是。”邓配文在其后荡出厅,睡眼朦松地道:“我要和你拼命!”林甚感好笑:“看看你的德性;吃饭了,你肯定有办法叫醒三个女的。”“这个自然。”邓配文走进三女睡房,扯开嗓子,极其难听地吼道:“太阳出来我爬山坡,爬到山顶我想唱歌……”林失笑,把棉被搬回睡房。
十分钟后,大家漱洗完毕,团团就坐于餐台前。打开盖着的几道菜,大伙啧啧称赞。李玉灵吸吸鼻子:“哗!林仔,你弄得云耳蒸鸡好香哦!”廖一杰“噗嗤”失笑:“李——玉——灵,这是云耳吗?冬菇来的。”说罢挟一片冬菇入口。李玉灵微红脸说:“人家吃惯云耳蒸鸡嘛!”宋丹萍作可爱状道:“林仔,你好会做菜,我要嫁给你。”林道:“……”邓配文亦作状,嗲嗲地道:“我又嫁。”哄堂大笑。宋丹萍拿起筷子去打邓配文。“沙漠”用手捂住肚皮,另一手指向大家:“笑归笑,你们千万别喷东西出来。”
大笑之余,林心思在转:男女同学之所以热衷聚会,除了因为那冠冕堂皇的友情及享受外人看来的无边艳福外,更重要的是它能让你赚回无数的好笑和情趣。
整个吃饭过程,林唯独没有收到陈家鸿的赞词,但从她的眼神中,林读到了赞许。当大众一齐赞颂一件事的时候,你再去插上几句,实在毫无意义。
吃完饭,林递给每人一片口香糖,暧昧地道:“吃片香口胶,kiss没顾虑。”大家不其然而笑。林极怕朝夕相处的人口臭。邓配文拿筷子敲在碗上,对林道:“饭吃完了,林仔,还不洗碗。”宋丹萍盯了邓配文一眼:“你要死啦!洗碗我们三个女的来。”
收拾完残羹剩饭,蒙蒙细雨仍旧下个不停。大家又围起来打100分,打累了向别人借副麻将来搓,没有参与的三个,在旁瞎搞,给些毫无建设性的意见。没有下雨时,去行后面不太高的山,到山沟钓鱼,或是开摩托车到镇上买鸡翅回来烧烤。如此过了几天,大家都闹着散伙,有了倦意,同时也怕父母责怪。三五天便厌倦,难怪那么多人选择同居而不结婚,原来是准备另谋新鲜的,林想。
送女孩子回家,是男子义不容辞的责任,可林是男的,所以经过镇上时,林跳下摩托车,让三男专心送三女回家。
林在镇上转了几圈,碰到不少相熟的人。再过三天就过年了,许多出外的年轻人都藉着此机逛逛街,希望见到想见的人。林在市场上买了菜,独步回家。既然可以为朋友弄一顿美味的午餐,更应该为家人做一顿丰盛的晚餐,林觉得。
到家,父母并没问林何以消失几天,都习以为常了。林能会意父母的心思:跟镇长的大公子出去混,绝不是什么失礼的事。人都有好名利的心态,林想。
晚上,由于林买了菜,照例是老爸做菜。林学到的一点弄菜心得,便是源自父亲。吃饭时,母亲蹦出一句话:“林仔,我给你的玉佩呢?”林支吾道:“我——送人了。”母亲大为心痛:“什么,送人?这么贵重的东西送人!你笨。”林反感道:“那可能是你未来的媳妇。”母亲语气放缓,略有点渴求:“带回家让我看看。”林心内哂笑:“陈家鸿,你要知道,我不是存心贪你美色的虚荣;唉,父母以后怕要逼我结婚。”
春节,走亲戚是必要的礼节,林虽长大成人,但外婆舅舅家门一定要串一串。年初二,林跟父亲到祠堂拜神上香。林乡下有一习俗:每逢年初二,必须由男丁亲自烧香拜神,以祈求祖宗护荫,丁财两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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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获赠奇书
在春节期间,林找到工作的希望。邻村的同学韶菊,在羊城郊区一间塑胶厂打工,听说环境勉强可以,而且正在招人,林决定跟她到羊城面试,过了年初七起程。
可是没有等到年初七,村里发生一件大事,从此改变刘观林的人生轨迹。
什么大事呢?太公病危了。刚主持完年初四的“上丁”大礼,太公便卧床不起。太公是全村辈份最高的老人,也是全村威望最高的长辈,平时村里解决不了的纷争,都由太公来定夺,是全村定海神针般的人物。因此,刘氏全体村民心情都极其沉重。
刘观林第一时间到太公病床前。太公极其欣慰,对林轻轻挥手道:“拿纸笔来!”
林马上拿来纸笔。太公扶着床沿努力坐起,用巍颤颤的右手在白纸上写起来。十分钟后,太公看看纸上的画符,满意地递给刘观林:“林仔,这是‘落骨’符,你学我那样,拿杯水向东方,按照图片画符,便可把卡在喉咙的骨头化去!你记好了,以后村民卡骨头了,就靠你了。”
林拿过来小心的放好:“太公放心,我为村民服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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