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曰月月桂。般若堂前有两株桂树,四季常青,月月开花。即使隆冬盛夏,也不废此例,到是仍白花点点,实为旷世奇木,故称‘月月桂’。”
“五曰珍珠泉。珍珠泉在玉泉寺左侧的翠寒山下,相传是关羽遇害后‘显圣’的地方。泉附近的方形石柱,上面即刻着‘汉云长显处’。泉水由山根涌出,其色如碧玉,其形如串珠。珍珠泉十分有趣,如于岸上静观,则‘泉清珠错落’,泉上架着一座珍珠桥,其泉中倒影,小巧玲珑,时隐时现,饶有情趣,可谓锦上添花。”
“最后则是玉泉山独有的仙人掌茶园。仙人掌茶,又名玉泉仙人掌,为扁形蒸青绿茶。仙人掌茶的生产历史,据《全唐诗》、《当阳县志》及《玉泉寺志》记载,始创于唐代玉泉寺,创制人是神剑宗创派祖师中孕禅师。当年祖师就在珍珠泉水汇结成的玉泉溪畔的乳窟洞边,采回茶树的嫩叶,运用熟练的制茶技术,制出扁形如掌、清香滑熟、饮之清芬、舌有余甘的名茶。李白品茗之后,觉得此茶外形“其状如掌”,内质“清香滑熟”,与自己品尝过的许多名茶相比,别具一番风味。又听说此茶是在玉泉寺新创制出来的,遂命名为‘仙人掌茶’还有诗曰:‘常闻玉泉山,山洞多乳窟。仙鼠白如鸦,倒悬清溪月。茗生此中石,玉泉流不歇。根柯洒芳津,采服润肌骨。丛老卷绿叶,枝枝相接连。曝成仙人掌,似拍洪崖肩。举世未见文,其名定谁传。宗英乃禅伯,投赠有佳篇。清镜烛无盐,顾惭西子妍。朝坐有余兴,长吟播诸天。’”
“哇,这么好玩,那你还愣着做什么,快带我去啊。”岫烟听着绿叶的描述,心里早就痒痒的了,见此刻绿叶慢慢悠悠的,不由得怒从心起,转身拽起绿叶的胳膊,就要往前跑。
绿叶哭笑不得,感叹自己自作自受,道:“你慢点,我手要断了。”
时间总是在欢笑的时候,飞快流逝,眨眼间岫烟来到玉泉山已经五天了,这五天时间里,绿叶带着她好好玩耍一遍,该看的都看了,岫烟也终于打算告辞了,虽说绿叶心中有些窃喜,但更多则是怅惘,百般滋味却是难以言表。
神剑宗山门之前,岫烟一脸迟疑,一双黄色的绣花小布鞋被踩来踩去,小嘴里还碎碎念着:“混蛋绿叶,王八蛋绿叶,呆子绿叶,不是说要来送的我么,怎么还不来。”
说着,小丫头又贼兮兮的往山门里看去,人影都没有一个,顿时又失落下来,眼里闪烁着丝丝晶莹,说不出的楚楚动人。
嚓嚓。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小丫头像是受惊的小鹿一般,猛地跳了起来,黯然的脸颊,顿时如同阳春三月,灿烂俏媚。
“对不起,师傅留我考校剑法,耽搁了一下,我还以为你已经走了呢,就急忙赶了过来,还好赶上了。”看着小丫头梨花带雨的娇俏模样,绿叶感到非常不是滋味。
“呆子,笨蛋。”小丫头再也忍不住眼里的泪水,一头扎进绿叶怀里,眼泪鼻涕大把大把的往绿叶身上擦。看的绿叶嘴角直抽抽。
好一会后,似乎是眼泪擦干了,岫烟红着脸一把推开绿叶,闪动着明亮的双眼,脆声道:“我要走了。”
“哦,走吧,啊,你要走了。”绿叶惊诧的望着她,一时没反应过来。
岫烟噗嗤一笑,看他一副呆头呆脑的模样,觉得很好玩,她轻轻上前,轻轻的帮他整理衣衫,轻轻说道:“说好的,今天我就走了。”
绿叶沉默,道:“你还会来玉泉山吗?”
“可能不会了吧,玩够了,我就必须回苗疆去了。”
又是一阵压抑的沉默,绿叶低着头,眼中光芒闪动,不知在心思什么,岫烟则是旋转着身子,小脚丫来回踢着地上的石子,两人之间,有一种莫名的情愫在荡漾。
好一会,绿叶突然抬起头,笑着对她说:“这样也好,你都来看过玉泉山了,而我还没去过苗疆,以后有时间,我就是苗疆找你。”
岫烟一阵激动,道:“你真的会来么?”
绿叶正色道:“一定会来,男子汉大丈夫,从来不骗人。”
岫烟翘起小嘴,瓮声瓮气的说道:“你要是不来,我就放小金咬你。”
说着,自己到时噗嗤一笑,连带着绿叶也笑了起来,一时间离别的愁绪消散了不少。
“哦,对了,这个送给你。”绿叶突然想起什么,急忙从怀里拿出一颗蓝色石头,形状似人的眼泪,把它送到岫烟手里,又轻轻按下她的手指,将水心石紧紧的捂在她手里。
“这是我们绿柳山庄的水心石,一个水心石,就代表着一个承诺,只要一天没有收回,就一天有效。它就像海水一样,海枯石烂,永不褪色。”
“我一定会去找你的。”
岫烟抿了抿嘴唇,低头看着躺在手心里,泛着蓝光的水心石,心中悄然涌起一丝涟漪,而后慢慢扩散,最后变成了酸楚,她紧紧握住手心里的石头,像是握住了整个世界。
她拿着水心石慢慢转过身去,绿叶没有看到她的表情,只是看到她不断抽动的肩膀,以及那哽咽的声音。
“我走了。”
岫烟最终还是走了,绿叶想要挽留,可不知道如何去留,他不明白自己的心情,是出于什么原因,让他对岫烟有了不舍,或许他需要想想,当有一天他想明白的时候,他会去找她。
回到东禅堂,静静的站在来木井旁边,绿叶呆呆的看着天空,在这一刻,他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宁静。
“舍不得?”风亦吾不知何时来到了绿叶身边,与他并肩站在了一起,轻轻问道。
“师傅,我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酸酸的,还有些痛。”绿叶目光迷茫的问道。
风亦吾轻轻一笑,摸了摸绿叶的头,神思飞扬,幽幽道:“因为你心里有了牵挂,有了驻足的土地。”
“师傅,我不明白。”
风亦吾对他说道:“现在不明白,以后就明白了,跟着自己的心意,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
“我想去找她。”绿叶迟疑片刻之后,抬起头坚定的对风亦吾说道。
风亦吾轻轻一笑,转身离开了,临走时,一道带着叹息的声音在绿叶耳边响起。
“年轻真好,可惜你的愿望是无法实现了,三天后你随同阳师弟前往洛阳,参加扁担帮举行的武林大会,记住,神剑宗弟子外出江湖,决不许落了神剑宗的脸面,若有人不知好歹,可自行解决。”
绿叶闻言,眉头紧紧蹙起,片刻之后,仿佛想到了什么,脸色瞬间大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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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回 沿江直下千里
雍熙二年十一月四日。
清晨旭日初升,当阳县街道上陡然响起急促的马蹄声,只见六七名身穿白衣云袖的少年男女骑马飞驰,快速冲出城门,朝着远方疾驰而去。
在少年们冲出当阳县城门后不久,便是在一处密林中停下,此处早有一灰衣中年男子等候,见他生的孔武有力,脸庞威严,胡须炸起,细细一看,胜似民间画匠所绘的猛张飞,霸气无双。
“参见阳师叔(阳师伯)!”
阳至九微微颔首,目光在七名少年男女身上扫过,却在绿叶身上微微停留,而后不着痕迹的转移过去,骑坐在高头大马上悠然说道:“此行想必尔等师傅长辈俱是交代清楚,本座便不再多言,不过丑话说在前头,若是有人阳奉阴违,不听本座号令,到时休怪本座心狠手辣!”
绿叶身体一震,脸色发白,感受着阳至九近乎实质般的目光,他心中稍微有些惶恐,不知道这位阳师叔又想到何等法子收拾自己,念及于此,心中越发焦虑,亦是难以明悟,为何阳至九偏偏为难自己?
望着众人神色拘谨谦卑,阳至九满意一笑,拍拍马头,道:“时辰不早了,我们赶紧赶路,天黑之前要到江陵府稍作歇息,若是去晚了,城门关闭,你们就等着露宿野外吧。”
说罢,阳至九策马扬鞭,不理会茫然无措的神剑宗弟子,骑马飞驰而去。绿叶见状,不敢懈怠,大声呼喊一声,马鞭狠狠抽在马屁股上,马匹疼痛狂奔,其余几人如梦初醒,亦是紧紧跟随。好在阳至九并非故意将其落下,片刻功夫,众人便是追赶上阳至九,不过有了刚才的教训,众弟子不敢多言,闷头赶路!
走了许久,绿叶觉得奇怪,便出声问道:“阳师叔,绿叶记得当阳县北上洛阳,似乎不是走这条路?”
“吁吁!”阳至九一拉马缰,慢了下来,斜眼瞥了绿叶一眼,讥讽道:“绿叶师侄知道的倒是挺多!”
绿叶讪讪一笑,不敢与其对视,不过目光却是时不时瞟过阳至九,其用意不问自明,显然还在执著阳至九选择去往江陵的目的。
阳至九脸色不愉,见众弟子亦是神色困惑,瓮声瓮气道:“洛阳武林大会是在明年二月举行,本座之所以提前三个月出发,乃是有要事去往扬州一趟,请扬州铸造世家家主欧阳弘文为本座打造一把剑,本来陆路亦是能走,不过耗时太多,不如水路便利,顺流而下,不消半月就能到达江宁府,极为省时。”
“欧阳世家?”绿叶神色微动,心中颇为好奇,顿时有了一番计较。旁边冰雪仙子木冰忆目光所及,见绿叶神情变幻,一时好奇便是冷冷问道:“阳师叔所说欧阳世家,绿叶师弟莫非有所接触?”
“嗯?”阳至九大吃一惊,目光陡然投射过来,给绿叶极大压力,绿叶苦笑一声,暗道木冰忆慧眼如炬,方才微微有些动容,竟被此女收入眼中,不过欧阳世家虽然神秘,倒也不算禁忌,说说无妨。
“绿叶确实有所了解!”大方点头,绿叶突然转移话题道:“阳师叔,各位师兄妹,是否听说过隐门?”
“隐门?”阳至九眉头一皱,身为神剑宗一脉剑主,武功高强,在武林中亦是德高望重,然而绿叶口中‘隐门’却是闻所未闻,不由奇道:“莫非与欧阳世家有关?”
“阳师叔所言甚是,欧阳世家其实就是隐门之一!”绿叶点头道。
“隐门到底为何?”木冰忆问道。
“江湖武林有许多秘辛,关于隐门之事绿叶也是从一些古籍中得知,到底是否为真,绿叶也不敢肯定。据说江湖武林门派在以前分为显门与隐门两派,显门顾名思义,便是光明正大出现在江湖中的门派,如我们神剑宗、菩提寺、九龙洞等大家众所周知的。隐门则是相反,他们非常神秘,不为人知,明明门人身负武功,却是从不显露,反而干着一些杂业,世人往往错误的将其排除在武林门派之外。欧阳世家便是如此,他们先祖乃是战国时期越国著名的铸剑宗师欧冶子,铸剑之术天下无双。”
“欧阳世家是欧冶子的后裔?”阳至九一脸愕然,看着绿叶的目光充满怀疑,其余众人亦是同样神色,欧冶子可谓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其为铸剑祖师,铸造的龙泉剑名列天下十大名剑之一,欧阳世家虽说铸造之数天下闻名,但要与欧冶子相比,还是逊色不少。
绿叶摇头苦笑,双手一摊,道:“若是古籍没有记错,扬州欧阳世家确实是欧冶子的后裔,而且情理上也说得清,毕竟欧阳世家有如此精湛的铸造之术,要说与欧冶子没一点关系,恐怕谁都不信,我说的这些在扬州传的沸沸扬扬,你们不信可以去打听打听!”
“好吧,此事另作他论,既然欧阳世家是隐门之一,莫非其家主欧阳弘文也会武功?”阳至九一针见血的问了出来,脸色变得凝重,若是欧阳世家真是欧冶子传人,那算起来欧阳世家存在了至少六七百年,比之神剑宗还要悠久,如此底蕴,江湖中谁能比拟?
绿叶拧紧眉头,点头道:“欧阳家主肯定是会武功,绿叶猜想他的武功还不低,毕竟欧阳世家铸造的武器精良,江湖中少不了打欧阳世家注意的人,平常世家能够存在如此之长,其中没有猫腻,如何也说不过去。”
阳至九微微沉吟,而后抬头饶有深意的说道:“绿叶师侄知道的挺多啊!”
绿叶羞涩一笑,挠了挠头,没有接话,身为杭州绿柳山庄的少主,杭州有名的富贾之家,大宋朝里的事情,绿柳山庄少有不知道的,况且绿叶少时便喜欢缠着父亲讲述这些奇闻杂事,知道的自然不少,他刚才所说,其实并不完全,欧阳世家家主不仅武功高强,就是他会的武功,绿叶也知道来历名字,可惜前不久阳至九无缘无故对绿叶下毒手,绿叶自然对其防备颇深,故意隐瞒留了一手。
阳至九见绿叶闭口不言,心中便失去兴趣,扬鞭策马奔驰,一路上倒也清静,如此快速赶路,终于是在天黑之前来到了江陵城中。几人随意找了间客栈,大略吃了些东西,便各自休息。第二日天明,阳至九没有在赶路,而是唤上三名‘霸剑’弟子一同出去,说是买些路上吃食,次日在前往渡口,乘船顺长江而下。留在客栈中的,便只剩绿叶,‘独善剑’木冰忆,小丫头乐儿,还有一个绿叶并不认识,好像也是‘霸剑’弟子,叫做万向晨。四人交浅,木冰忆拒人千里之外,乐儿就知道睡觉,万向晨沉默寡言,绿叶亦是没有认识的**,便径自回屋苦练内功。
翌日清晨,阳至九带领众人前往江陵渡口,租借了一艘小渔船,泛舟长江之上,顺流而下。船家是个花甲老者,一身蓑衣,头戴竹笠,憨厚淳朴。
“几位客官坐好啰,开船啰!”船翁一声长喝,船桨往后一划,小渔船便是利剑般冲出去,顺着湍急水流劈波斩浪而去。
“老人家,我们多久能到江宁?”绿叶见船家独自一人坐在船头划动双桨,便走上前去搭话。船家虽说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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