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境北分部和我们颇近的,我有听说过你们,”看她耳饰看的专注,少年终于放开了她的耳,甚至低低闷笑几声,“你加入之后,我们三人大约所向披靡了。”
“什么意思?”
“我和亚柏,是这分部里唯二的残耳,我们都是战斗型的,每次打架或竞赛都缺辅助型的伙伴,” 夏佐盘腿坐下,微微歪头眯眼,勾起笑意:“有你加入之后必定很吓人,我们变成全方位的了。”
唯二残耳,所以班杰明果然不在这了?维拉目光黯了。
“那……有办法问出自己伙伴的下落吗?例如是到那个学校?”
夏佐摇头,“亚柏那家伙和昆诺学生师生关系算好了,还是无法问出什么,但一部分也是因为被捉来昆诺当陪练的残耳,本来就少吧?”
“我们被捉,是要来当他们学生的沙包?”
听到这话夏佐仰头大笑了,是真的大笑。
他乐不可支:“不,你错了,他们弱透了,是他们当我们的沙包。”
维拉无言,看着恶劣愉悦着的夏佐,看的有些晃神。夏佐本身就生的好,加上耳饰在他耳上极为相称,有种荒唐的阳刚,很配带刺的他。
但对于班杰明,她还是放不下心。
“你有听说过班杰明吗?他是我的搭档,行动时分开了,不知道有没有被抓?还是被杀了?”
“我没听说过班杰明,”夏佐双目又有些散漫的微微眯起,目光却是专注,他答道:“被杀的残耳很多,我们被留下的原因大约有两个,一是年轻还未成气候,二是耳上有一定数量的耳饰,确定了资质,很少人同时符合这两个条件,你搭档有这两个条件吗?”
“班杰明跟我一样大,耳上的耳饰也有三双。”
“那你就放心吧,”夏佐将手收进了口袋里,“他不是没被捉,就是健康的活在其他学校里,你好好锻炼,等有了出这鬼学校的能力就能去找他了。”
听到这番保证,维拉眼眶红了,终于放下心中一块大石,瞬间有了想狂吻夏佐的冲动!
正想问到底要怎样才能重获自由,维拉却闻到一股熟悉的味道──干涸的血,伤口的丁点异味,从夏佐秘不透风的风衣下透出来。
“你受伤了?”
夏佐嗯了一声,鄙夷道:“你早点知道也好,这里的学生犯了大错就会被处罚,会被刀子划上长长四刀,然后扔在这鬼地方,连一滴水都不给的过上两天,两天之后出去才能疗伤和进食。”
维拉听的皱眉,“我们军团都没这么没人性。”
她这才想起,难怪管理员进来前搜了她身,还以为那老女人对小女孩有奇怪爱好,但这处罚之于有随身空间的她,大约没什么好怕。
维拉笑得像只吃完蜜的熊。
“喂,夏佐,你看。”
“嗯?”
夏佐看向贼兮兮的维拉,楞了。
维拉手中竟凭空出现了绷带、剪子与伤药,然后又出现了一个皮囊水袋,再来是一包防潮纸包着的干粮。
夏佐傻眼了,还以为自己太饿太痛太渴出现了幻觉。
他挑眉笑了,“你的能力该不会是幻觉吧?”
“我才没那么坏心,变吃不到的东西给你看,我的能力是储物空间!看来之后处罚是罚不到我了,”维拉得意了,拿着水袋和干粮穿过栏杆,给了夏佐“喂,脱衣服,我帮你弄伤口。”
少年笑笑:“这可不一定,他们处罚花招多的很。”
夏佐嘴上泼维拉冷水,却是心情颇好的开始脱去外衣与衬衫。
很快的,维拉就看见夏佐口中的“处罚”。
少年锁骨之下有一怵目惊心的血痕,水平划过两锁骨之下,锁骨间到肚脐之上也有一垂直的刀痕,呈十字状,背后也有同样的十字血痕。
“这处罚真是恶心死了,我们军团也不会这样处罚人的。”维拉恶声恶气道,拿出酒精和棉花开始消毒上药。
夏佐提醒道:“别贴纱布,药水也别有颜色,会被发现。”
维拉不满的应了。
暖黄夜光石的映照下,维拉熟练的开始替夏佐处理伤口,夏佐则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维拉一直听到包装纸窸窣与夏佐的咀嚼声。
“残耳军团的干粮,这没有调味的味道还真怀念。”夏佐怀念说着,又咕噜噜的喝了口水。
“我这还有很多,走之前给你一些。”维拉笑了:“后勤的人都很会开锁,以后你和另一个残耳再被关,我可以溜来,替你们处理伤口和送食物。”
听到维拉这样说,夏佐停下动作,满足的叹气了。
“果然有辅助型的同伴就是好呀,我和亚柏再怎么会打架,惹了麻烦被处罚还是很痛苦。”
维拉得意笑了,却也不忘问:“但你到底做了什么,怎么会被关禁闭?”
夏佐冷哼了声。
“昆诺的学生都很烦,没实力偏要来挑衅,不小心出手重了。”夏佐又吃了起来,一边咀嚼一边不耐道:“虽说学生的颈圈可以保护头颈部、胸腹部,但出手过重的话,经过治疗还是要躺上许久恢复。”
“原来颈圈还有保护功能!我以为它只能把我们的头炸掉!”
夏佐笑了,提醒:“以后一定也会有人找你麻烦,别手软,不然他们会一再的来找碴,。”
说完,夏佐若有所思的沉默了,维拉没打断他,只是要他转身过去,好让她处理背后的伤口。
夏佐转过去了,挺直背脊让她好弄些。
一会后他道:“我还要再被关一天才能出去,你先去找亚柏吧!刚来一定会遇到许多麻烦,他会帮你安排妥当的。”
“亚柏是什么分部的?说不定我认识。”
“织厂分部。”
“不认识,”维拉叹气,“想遇到熟人果然难。”
其实从分部名称就可看出他们的背景,因为残耳都是以分部所在地特色命名。
像维拉的“北国境”分部是指荒凉国境北部,分为南国境与北国境的国境分部,是两个可进到邻国偷抢,也可退到老家躲藏的好地方;夏佐的“黑煤”分部,约是国内知名黑煤矿场,至于亚柏的“织厂”,大约就是纺织厂密集的城市了。
他们的成长环境都很恶劣,跟穿着漂亮制服的昆诺学生截然不同。
维拉有些不安,昆诺的学生听起来很不好相处。
伤口处理好了,夏佐穿起了衣服,开始赶她回去:“时间不早了,你快点回去吧。”
维拉收着伤药和要处理的垃圾,迷惑了:“太晚回去会怎样?”
“睡觉时间到了还在乱晃得学生,会被逼着戴上半天的羞耻圈。”
“羞耻圈是什么鬼?”维拉厌恶。
“一种戴上了会无法使用能力的颈圈,很可怕,这样代表有人找你打架,你就完了。”
维拉无言:“老师们都不管打架?”
夏佐嘴角带笑,将包着干粮的防潮纸都拆下递给维拉,又喝了最后一大口水。
“你忘了?在军团里,长辈们都鼓励我们偷袭对方,也鼓励我们找对方打架,练习实技,这里也是这样,只要别出手太重或把人杀了,其他都可以。”
维拉无言:“没想到昆诺这么文明的国家,也做这种事。”
“是的,就是这样,你快回去吧。”
她收起夜光石,最后再问:“你还需要什么吗?”
“干粮够我吃到明天了,水也喝够了。”夏佐摇头,黄眸半眯像只靥足的大猫,低低道了谢。
维拉被他谢的开心,也笑了,“客气什么?我明天再来看你。”
“不用,我明天晚上就会出去了,明天是你的第一天会很忙的,我们后天见吧。”
“好吧。”维拉眨了眨眼,起身道:“那么晚安了,夏佐。”
棕发少年坐在铁栏杆的另一边,眸中带笑的看着她。
“晚安。”他温声道。
*下章预告:
IX、“昆诺帝国斗师学院”
没有老鼠乱窜,没有被夜风满地乱刮的报纸垃圾,没有缩在暗巷的流浪儿,更没有醉倒在地的酒鬼──有的只有巨大建筑物、广大青草地,还有精致窗口透出的扇扇光芒。
草坪整齐,没有一分破败,晚风袭来,工厂浓烟与食物臭气什么的,丁点都没有,鼻尖缠绕的只有温空气与草香。
这不是她熟悉的世界,相差太过遥远。
作者有话要说:由于黑蓝老人家我犯行累累,在前四部作品里,只有一部没杀过青梅竹马,而且那部还是猎人同人(还没勇猛到在读者们拥戴声下对奇犽美少年出手= =“)所以黑蓝想说的是,本部作品对天发誓,不杀班杰明夏佐之流的青梅竹马大家可以安心了,阿们
☆、IX、
IX、
夏佐带给了她很多勇气,与正面的能量。
维拉脚步轻盈,沿着旋转的高雅楼梯一层层走下,离开了这栋据说叫做“东管家馆”的建筑物,就要往低年级宿舍走去。
可是一出管家馆的门,一片前所未见的景象却出现在眼前。
奢华广大的庭园,昏黄的古典路灯,翠绿草坪上的高大雕塑品……各个种像是城堡或教堂那般豪华的建筑物,远近不一出现在她眼前。
浮华的浮雕与尖顶,几乎要将眼前星空都给遮蔽。
她呆呆停下脚步,就停在出口。
当初被捉陷入昏迷之时,是风雪飕飕的冬末春初,如今却是盛夏才会有的温度,有些闷热难耐,维拉不清楚究竟是自己昏迷太久,还是因为昆诺是偏南的国家。
而眼前的这片风景,太绚丽,就像童话里的景色,一种只会在幻想中出现的魔幻场景。
没有老鼠乱窜,没有被夜风满地乱刮的报纸垃圾,没有缩在暗巷的流浪儿,更没有醉倒在地的酒鬼──有的只有巨大建筑物、广大青草地,还有精致窗口透出的扇扇光芒。
就像梦一般。
各色窗口有的暗有的亮,高一些的地方甚至挂着漂亮的飘扬旗帜,被风吹的飒飒作响。
草坪整齐,没有一分破败,晚风袭来,工厂浓烟与食物臭气什么的,丁点都没有,鼻尖缠绕的只有温空气与草香。
风灌进她的鼻腔,温热的触觉。
这一切都像假的一样,与她格格不入,令人害怕。
棕发少年那双黄眸所带给她的暖意,瞬间消失无踪,有种想要转身逃回少年身边的惊惶。
这不是她熟悉的世界,相差太过遥远。
维拉呆了好一会,才像乡巴佬进城那样左顾右盼的回到宿舍,别说一路上那些雕塑、壁画与厚重地毯是多么令她吃惊了。
但这个时间似乎大家都睡了,她一个人也没遇见,也没有声响,像个鬼城。
学生宿舍的各大厅都是暗的,只有楼梯间还留有几盏夜光石制成的灯照明。光线微弱,只能让维拉隐约看见大厅边缘,那些高大壁炉与奢华沙发,。
她蹑手蹑脚爬上楼梯,悄声开了房门,却发现房间里也一片阴暗。
室友们都睡了,呼吸均匀,完全没发现她的来到。
借着走廊的微光,维拉看见里边有六张大床。
睡着人的五张,都有着自天花板垂挂的厚重华美床帷,看不清床上睡着的人究竟是什么模样。屏息关上了门,维拉朝自己的那一个角落靠近。
她的床最靠近门边,有干净床单与枕头棉被,没有床帷。
除此之外维拉还拥有一张书桌、一组梳妆镜台,一个中型衣柜,一个直立的挂衣架。
维拉的心不知为何噗通噗通的狂跳,不知是兴奋,还是不安。
书桌上堆了好多书还有纸张,上面密密麻麻的不知写了些什么,完全不打算看,维拉直接走到了衣柜前,轻手轻脚的打开。
而昆诺这满地钱的鬼地方,果然没有让维拉失望。
里面有好几套睡袍与制服、风衣外套,连靴子手套与帽子都有,还有备用的夏日棉被等等。
应有尽有,维拉难掩兴奋,捧起一套睡袍深呼吸了一口。
洁净衣物的清香,是维拉几百年才能闻到的味道。
干净床铺、没有洞的漂亮衣物、属于自己的一整套家具……如果在从前,有人把这一切形容给维拉听,维拉一定会笑着说:“别做梦了!”
可是现在却都在眼前,一分不假。
有些飘飘然,但在这样飘飘然中却混杂着难平的怨怼。
为什么,这个世界上存在如此截然不同的两境地呢?维拉幽幽的看向在床帷里沉睡的室友,那五个她来不及打上照面的室友,心中五味杂陈。
接着维拉又是一阵翻找,查看这学院到底还给了她什么。
一直到全部都看了一遍,才换上了柔软干净的睡袍,爬上床铺就寝。
夜深了。
寂静里,她听见室友们远远的呼吸,与一阵阵的磨牙,忽然就想念起军团里的大家。
在分部里,大家都是一个挨着一个睡的,互相抢被子或踢人什么的司空见惯,虽挤又不舒服,但至少一睁眼就能看见同伴的睡脸。
那种感觉,现在想来很好。
与巨大整洁卧房里、空无一人的身旁相比,真是温暖太多了。
*****
天蒙蒙亮,躺在地上的维拉,就习惯性的醒了。
睁眼那瞬有点迷茫,洁白的天花板与精致挂灯让她不知身在何方,好一会才弄清楚。
昨晚梦魔没有到维拉梦境中来,却梦到了班杰明,梦到了班杰明误入敌军陷阱的那天。
安排精巧的大型捕敌夹狠狠咬上少年左腿,噗滋一声,肉与骨哀鸣的声音、还有班杰明硬生生忍住的惨呼吸气,维拉永远都记得。
班杰明一倒下,她眼泪马上扑簌簌掉了一堆。
一边不断对他低声重复“不要怕!等等马上带你回去!”,一边替枪装上消音器,发狠般猛对捕敌夹基座猛开。
那是个时间被无限拉长的夜晚,班杰明的手搭在维拉肩上,沉的像尸体。
维拉拖着不断流血的班杰明,在陌生的郊外全速的走,血快要将那片荒地淹没,气息混乱的班杰明几乎让她勇气尽失。
那一夜,是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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