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始战神- 第42部分

　　　　天色渐亮，顾子陵冒胆又在这仙女庙中等了一整夜。

　　　　女怨灵吞噬活人精气的一幕，时不时会浮现在顾子陵脑海。待他签下那契约之后，说不定顾子陵也会成为干尸中的一员。若非顾子陵心理早已成熟，不然肯定会为最近出现之事而彻底崩溃，他孤零零的一个人，换了身行头，并加以易容，行走在车迟镇上。

　　　　经过数起灭族命案，整个车迟镇之人，人心惶惶，连很多老修士都为之感到不安。

　　　　天际呈现暗红色，似乎预示着一场灾难即将来临。夏风舞动，落木萧萧，不少外姓人开始搬离车迟镇，街道因此显得极其冷清。至于这些离去之人，刚出镇子，便都失去了踪迹。本足有一万多人的车迟镇，不到半月时间，只剩三分之一。

　　　　接下来的每一个夜晚，都会有惨叫声传出。

　　　　一群老修士冒胆前往查探，仅看到一道消失的红影，以及数十位躺在地面的干尸，和那两颗写在墙壁上的血色大字“契约”。

　　　　难道又是女怨灵！

　　　　明明约好的三月，自己也已答应，女怨灵为何出尔反尔？看来与怨灵打交道，当真不是明智之举，特别是母怨灵。

　　　　看到这些死去的修士，顾子陵再次为车迟袁父女担忧。时隔这么多日，寻遍整个车迟镇都没有二人消息。若是他们父女安全，或者是去了某个地方，定会告之顾子陵。可见如今，两人凶多吉少。

　　　　车迟阔是顾子陵今世最尊敬之人，而车迟紫嫣，则是顾子陵最爱之人。两人之间，失去任意一个都是对顾子陵最大的打击。可现在，他们父女同时失踪，和那些失踪在车迟镇外的人一样，没有任何踪迹，生死未卜。要想查知这一切，只有等待女怨灵找上门来。

　　　　还有三日，便是约定之期，到时候一切真相大白。

　　　　若有可能，我愿意用我的一切来换取亚父他们的安危。

　　　　未等女怨灵出现，整个车迟镇再次发生变故。这一次，如是世界末日来临，所有人为之恐慌。包括那些修为高深的老修士，也是叫苦不已。放眼望去，一条长达数十丈，宽有好几米的裂缝，出现在车迟镇大街之上。裂缝之中，黑气弥漫而出。一到夜晚，一只只恐怖的怨灵相继出现，有的附在了尸骨身上，好似传说中的僵尸。

　　　　这些怨灵虽没有灵智，可非同小可，不少修士死于非命。

　　　　车迟族族长，以及那行长老，他们本想带着家人弃镇而去，却被数百只怨灵相围，拦住了去路。

　　　　这些修为高达开棺境的强者，仅在那些怨灵面前支撑了半个时辰，纷纷倒地，精气灵魂皆被吞噬。

　　　　一幕幕残忍恐怖的画面，牵动人心。

　　　　“母亲，母亲！”

　　　　一位不到五岁的孩童，抱着一具干瘪的黑色尸体，不停呼唤。孩童眼泪直流，小脸上挂着痛苦与害怕，但现在没有人能够救他。很快，孩童也被淹没在那群怨灵之中，黑气席卷而过，原地多了一具仅有一米长的干尸……

　　　　仅仅在十多米之外，有位拄着拐杖的白发老人，抱着三岁大的孙女，欲躲过怨灵的攻击，向城外方向逃去。然而，前方亦有怨灵出现，爷孙二人不得不躲在一门板后，但依旧难道死亡的魔爪。两只怨灵突然出现，小女孩大叫，当即被黑气包裹，叫声戛然而止。

　　　　怨灵离开之后，门板开裂，又多了两具尸体。老人将他孙女紧紧抱于怀中，试图用他那年迈的身体去保护小女孩，但也阻挡不了这悲剧的发生。

　　　　像这样的悲剧，整个车迟镇随处可见。

　　　　顾子陵躲在床下，脸色苍白。此时，整个屋子里足有十多只怨灵，其中有三只怨灵同样依附人类尸骨，全身散发出难闻的恶臭味。有具尸骨未曾腐烂，骨骼之上还残留有肉块，滴落暗红色的液体。若这些是兽类，或许顾子陵会好受些，可它们都是人类尸骨，一个个狰狞恐怖！

　　　　什么惊悚电影、恐怖小说，只有身临其境，方知可怕，让人毛骨悚然，不寒而栗。

　　　　顾子陵顺着这些尸骨脚踝，微微向上一探，一张张黑漆漆的面容，长发飘飘，部分位置长着绿色的毛茸茸之物。

　　　　突然，一只怨灵趴在地上，与顾子陵对视。

　　　　顾子陵乃是活人，身上自然有着精气散发。所谓精气，乃血液的味道。怨灵发现顾子陵，直接探手而来。顾子陵并非修士，作为普通人的他，毫无反抗之力。面对一只可怕的怨灵，顾子陵只能快速移动身体，往里躲。

　　　　“妈呀，哪来那么多僵尸？”

　　　　怨灵与尸骨相融，顾子陵首次见之，误认为是僵尸。

　　　　事态扩大，已经超出了顾子陵的想象。一开始只是大世子车迟明被杀，而后车迟袁父子消失，如今整个车迟镇都处于水深火热之中……那女怨灵当真恐怖如斯，可这一切真是它所为？

　　　　数只怨灵黑气涌动，一道狂暴的能量体席卷而来，直接将顾子陵的床榻化为碎木块。身处床底的他，也被能量体席卷，五脏翻滚。若非顾子陵身体表面隐隐之间有道血光闪烁，恐怕他会当场身殒。顾子陵并未放弃抵抗，趁此机会一翻身，沿着那怨灵之间的间隙，冲出房屋。

　　　　可一出院子，顾子陵彻底傻眼。院落外的街道上，满地的尸体，杀人不见血，也只有那些怨灵才会常用此等手段。

　　　　顾子陵当即看到，那数以百计的怨灵，它们脚不沾地，飘动而来，一张张狰狞的雪白色脸庞，牵动人心。

　　　　而在这时，顾子陵恰好听到了一道婴儿的哭声。仔细一探，在前方十多米外的拐角处，有一大堆尸体，尸体缝隙间，正有一个婴儿。顾子陵本就心善，顾不了那么多，快步冲了过去，躲过了一两只怨灵的攻击后，抱起婴儿，拔腿就跑。

　　　　他本也就是个十二岁的孩子，手里再抱一婴儿，更给车迟镇增添了一道凄凉的风景。

　　　　然而，未行多远，顾子陵却进入了一个死胡同。

　　　　本欲转身后退，数只怨灵围了上来。这些怨灵有着可怕的力量，每一只都堪比普通修士，以顾一凡的能力，根本无法对抗。数只怨灵立即扑了上来，那充满恶臭味的黑气，迅速将顾子陵笼罩其中，包括他怀中的婴儿。

　　　　“我曾多少次想象，今世的我会如何身殒，却从未想过会死在这怨灵尸群之中，死的如此憋屈。命运总是那么无情！”

　　　　“放心，有本宫在，你死不了！”

　　　　一道熟悉的声音，当即出现在顾子陵脑海，惊是女怨灵。

　　　　可在顾子陵看来，这一切都是女怨灵所为，它的出现只是让自己换了一种死法而已。

　　　　“你为何这么做？我都答应你了，你依旧屠杀我的族人！”

　　　　“本宫不作解释！”

　　　　红影飘动，女怨灵仅仅只是一招，围攻顾子陵的几只怨灵，瞬间倒地。可是这一刻的顾子陵却发现，怀中的婴儿已经没有了哭声，因为他再也哭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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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怎会是他
　　　　一位小生命死在了自己的怀中，对于顾子陵而言，难以接受。

　　　　女怨灵既然能救自己，那就一定能救婴儿，可它却没有这么做！

　　　　“他死了……”

　　　　“一个孩子而已，死了便死了！”

　　　　“你为何不救他？”

　　　　“勾陈这么大，每一天都要死这么多人，本宫可非善人。”

　　　　顾子陵恶狠狠地瞪着女怨灵，双目血红。若是有这个可能，他恐怕会直接将这女怨灵抹杀。话又说回来，女怨灵毕竟是怨灵，只不过它是拥有智力的高级怨灵，但依旧不会具备人类该有的情感。正因为此，一幕幕惨不忍睹的画面，在它眼中视若无睹。

　　　　怨灵无情，它仅仅只是人类死亡后，灵魂与怨气结合的一种产物。怨灵与怨灵之间，都会相互吞噬，何况是怨灵吞噬人类，在女怨灵看来，再正常不过。

　　　　可作为人类的顾子陵，无法容忍这一切。

　　　　此时的他，内心极不舒服，双手都在颤抖。看着怀中的婴儿尸体，顾子陵并未害怕，相反是种同情、痛苦。婴儿与他没有任何关系，仅仅相识片刻，可他却永远躺在了顾子陵的怀中。这一刻的他，再次想到地球，前世的生活是那么平静，那么美好。

　　　　而如今这个世界，仿佛地球的侏罗纪时代，弱肉强食。

　　　　“如今三月之期已到，赶紧将这契约签了！”

　　　　“契约就免了，你可以选择直接杀了我！”

　　　　女怨灵一阵疑惑，与顾子陵对视片刻，突然一笑，笑声阴森。其丑陋的面容，同样散发恶臭。与那些怨灵味道相似，更是让顾子陵确定这一切都是由眼前这女怨灵所主导。但后者接下来的一句话，却让顾子陵一愣。

　　　　“原来你是这么认为的，车迟镇之事可与本宫无关。你也不想想，三月约定之期未到，本宫怎会多此一举。”

　　　　“那‘契约’二字怎么回事？”

　　　　女怨灵并未作出解释，而是施展秘法，带着顾子陵消失在街道尽头。半个时辰之后，车迟镇以南的一座山谷间，顾子陵与女怨灵一道出现于此。放眼望去，山谷被一层黑色气体笼罩，完全看不清其内真容。但顾子陵可以感受到，整个山谷充斥着一种死亡的味道。

　　　　旋即，顾子陵发现了一道红影，立即露出惊讶的表情。

　　　　这同样是一只怨灵，竟然和女怨灵模样相似。细观之下，正是那夜攻击自己的红衣怨灵。而此地也有很多怨灵，进进出出。

　　　　难道是我冤枉了“好人”？

　　　　“那是当然，你误会本宫了！”

　　　　女怨灵又一次施展读心术，侵入了顾子陵的内心。

　　　　“前辈，对不起！”

　　　　“既然如此，可以签契约了？”

　　　　“可以，但仙子前辈可否答应我一件事？”

　　　　“何事？”

　　　　“待我死后，能否帮我族人报仇？另外，愿仙子能够找到我的亚父以及紫嫣姐姐，代我告之他们：子陵一切安好，只是去了一个很远的地方……”

　　　　女怨灵听到顾子陵之语，一阵感慨，旋即无语道：

　　　　“打住，这些话你留着。本宫仅仅只是让你签张契约而已，你这小家伙还真以为是什么大事？本宫可不会要你小命，签吧，签了契约后，你就会明白的。”

　　　　顾子陵露出疑惑表情，在女怨灵的指导下，签下了姓名，并在卷轴上滴入了一滴鲜血，然后闭上双眼，等待死亡的来临。可是许久之后，顾子陵没有感受到任何痛苦，相反脑袋之中还多出了很多与修炼相关的知识。他当即发现，这根本不是什么卖身契，而是一卷修炼功法！

　　　　怎会如此？

　　　　顾子陵抛出一抹疑惑目光，欲在女怨灵身上寻找答案。

　　　　“想必你已经感应到卷轴内的功法，看来本宫没有找错人！”

　　　　女怨灵只是告之顾子陵，卷轴上的契约内容，仅仅只是契约的一部分，只有甘愿奉献生命之人，方才可以得到卷轴内的修炼功法。此功法并没有名字，却很古老，上面记录着修炼之道，也仅仅只是结尾部分有点瑕疵。可就算如此，顾子陵也已满足。

　　　　毕竟车迟袁也只是给予了他一道可供修炼的怨灵而已，并未教导任何修炼功法。

　　　　得知功法内容的同时，顾子陵竟然还发现就算女怨灵隐匿虚空，他也可以轻易探查其存在。

　　　　女怨灵再次告知，契约表面部分内容，其实是顾子陵与女怨灵的一种特殊约定而已，是来自于灵魂上的一种沟通，这并不需要顾子陵真正奉献生命。

　　　　得知这些的顾子陵，哭笑不得。这三个月来，寝食难安的生活，原来都是多此一举。

　　　　若非这女怨灵长得太恐怖，恐怕顾子陵会直接抱着它狠狠亲上两口。

　　　　幸福来得太突然，让我静静！

　　　　“从今日开始，本宫负责教导你的日常修炼，至于报仇什么的，那是你自己的私事，与本宫无关。”

　　　　通过感知，顾子陵终是知道这女怨灵的姓名，其姓萧，单名殷。萧殷，这由两姓氏组成的姓名，还很少见。

　　　　“谢谢萧前辈！”

　　　　“称呼本宫为殷后即可，其他称呼本宫不习惯。你可别高兴的太早，这么多年来，也有很多修士与本宫构建了契约，可最终他们都被天罚磨灭。”

　　　　顾子陵暂时没心情去理解话语内容，如今保住了命，对他来说自然是好事。可就算如此，顾子陵依旧无法抹除内心的忧伤。对于萧殷之前没有救那婴儿之事，顾子陵更是耿耿于怀。

　　　　“那婴儿并非本宫不愿相救，只是本宫到来之际，他已经身殒。至于你未被那些怨灵吞噬，那是因为本宫早在三月前，在你身上留下了一道封印，若非如此，本宫也只能帮你收尸。这车迟镇为何会突发此等变故，本宫也是疑惑。还有，本宫有自己的苦衷，你这小家伙可要理解。”

　　　　萧殷道出一番话，顾子陵听之，终是好受些许。

　　　　顾子陵本想让萧殷帮助他进入那片山谷，可被后者一口拒绝。它的理由是，顾子陵非修士，一旦进入眼前山谷，必死无疑。为了能够探查更多，顾子陵决定在此地等候两三日，或许能够找到线索。直觉告之顾子陵，这些怨灵突然出现车迟镇，必然有人在暗中操控。

　　　　不管操控者是怨灵，还是人类修士，顾子陵暗自发誓，必将其斩杀之。

　　　　如今的车迟镇，已经不复存在，一片荒凉。镇内的街道，躺满了尸体，有能力逃生之人，恐怕少之又少。

　　　　就在第三日，等候在山谷周围的顾子陵突然发现，整个山谷黑气不知因何远古，消失不见。连那些怨灵，也一并消失，展露山谷真容。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