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行,喜欢和宫中侍女打闹玩耍。派给嫣然的两个侍女是一对双生姐妹,大的唤作紫苑,性格沉稳干练,小的叫做紫倩,和嫣然一样,是个让人头疼的主儿。如今这两人凑在一起,说是花园练剑,其实又有谁知道她们到底在干什么,这也是方才紫苑说话吞吐的缘由。
“你现在就去花园把嫣然叫过来,我即将离开玉蟾宫,有事情和她说。”蓝兔说话的情绪里明显的都是忧心,如今自己即将离开玉蟾宫,但是嫣然却还是一副孩童顽皮的模样。虽说十四岁确实还未及笄,但是也总该知晓人事了。
过了半晌,蓝兔在殿中才远远看到那抹灵动的米分色身影蹦蹦跳跳的朝着自己过来了。
“姐姐,姐姐,你要去哪里?”嫣然一个蹦跳,到了蓝兔的身边,抓着蓝兔的衣袖抬起小脸紧张的问。
“之前就想告诉你的,但是又整日的不见你的踪影。现在我已经准备动身了,所以临行告诉你一声,好好呆在玉蟾宫,多向紫苑、紫珠还有紫苏学习宫务,我不在的时候不要那么贪玩,不指望你以后打理玉蟾宫,但是一个女孩子家还是不要出什么乱子的好。”对于这个妹妹,蓝兔真是又心疼又头疼。
自小丧母,又闭关多年,平时贪玩就随她去了,只是希望自己这次离开玉蟾宫,嫣然不会在宫中出什么乱子。看来只得吩咐几个贴身侍女对她多加照看了。
想着以后给她找个夫婿说不定就会安稳些,一直觉得跳跳是很不错的人选,性格老成,虽说比嫣然大了几岁,可是关键会疼人就好了。看到这几次跳跳来玉蟾宫和嫣然相处的也不甚融洽,看来这次回来之后还真要和嫣然还有跳跳说说这事了。
“好吧。”看着姐姐义无反顾的领着包袱就要走,嫣然垂头丧气的一跺脚,气嚷道:“好吧好吧,你就和你的虹猫少侠去逍遥快活吧,我一个人老死在这玉蟾宫好啦!”
蓝兔看着只觉得好笑,正要开口说话,那边清朗的男声已经从殿外传来:“那嫣然是想和我们一起同去?”
话音落下,白衣的少年背着包袱已经踏入殿中。
“啊!姐夫!”看到虹猫来了,嫣然丢了蓝兔立马蹭到了虹猫的身边,就差高呼一声万岁了。“姐夫真好!那我们现在就动身?”
“你回来,谁说带你去的?”蓝兔来不及纠结嫣然对虹猫的称呼,直接甩开飞袖将嫣然拉回自己身边:“乖乖呆在宫里,好好看些书,学习琴棋书画。”
“唔,姐姐真是好无趣,明明是姐夫说要带我去的!”嫣然显然不愿意听蓝兔的话,眼巴巴的看着面前的虹猫,想伸手却被飞袖裹住了四肢,让人看着忍俊不禁,还不死心的往前蹦跶,都笑了一旁看热闹的宫女们。
“我是说了要带你出去,可是你得先满足我带你出去的条件,要不然你姐姐可不会答应我。”虹猫轻笑着,望向蓝兔,眼神中的淡定让蓝兔了然的回以一笑,卸下了对嫣然的束缚。
“好啊好啊,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单纯如嫣然般的小女孩,又怎么斗得过身经百战的虹猫少侠。
“哦,这可是你说的。”虹猫闻言微微一笑,“其实我的要求并不难,就是你的冰魄剑法和你姐姐一样高,琴棋书画嘛,不要求精通,但也要样样都通吧。”
这话一出,嫣然可是傻了眼睛,瞪着虹猫一动不动。就连方才还有些担心的蓝兔都带着笑意,弯了眼角。
“……这,这摆明了就是不带我去嘛!”嫣然回过神,哭笑不得,浸红了眼角。本来觉得自己的姐姐已经是一个够难缠的人了,没想到这即将过门的姐夫更难缠,变着法子的套她话,诓她学东西嘛。
“好啦好啦,我自希望你自己照顾好自己就好了!”缓缓将还在生闷气的嫣然抱入怀中,蓝兔是真的担心她啊!
“嗯,姐姐,我知道,我会照顾好自己的。”玩闹归玩闹,嫣然一直都是个知礼的女孩,姐姐对她的叮嘱她不是不知道,只是不希望姐姐就这样离开,毕竟从出关到现在和姐姐相处也不过三年。这一次姐姐离宫,又不知道何时才能回来了。
想着想着,手上拥抱的力度逐渐加大,好想这样永远抱着姐姐没有分离。
感受到有温热的液体浸透衣裳烙在皮肤上,灼热又冰凉,蓝兔心中柔情万千,却是话到嘴边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看着面前相拥的姐妹,虹猫心头也是一阵酸涩,蓝兔的妹妹,自然也是他的妹妹。
“傻瓜,姐姐会很快回来的,到时候给你带好玩的小玩意。”蓝兔轻轻抹掉嫣然眼角的泪水,目光中慢慢的都是疼惜。
“嗯,嘿嘿。”嫣然抬手抹掉眼泪,裂开嘴笑的明艳:“我还要等姐姐、姐夫回来吃你们的喜糖呢!”
一句话说红了两个人的脸。
收拾好包袱的两人与嫣然依依惜别,出了玉蟾宫的宫门,蓝兔回首再望,终于还是别过头来,掩住眼中的雾气。
“咻——”身旁是虹猫吹响了召唤马匹的口哨,似乎只是眨眼之间,两匹骏马也已经踏过玉蟾宫前的浅溪来到虹猫蓝兔面前。
高高扬起前面的马蹄,马儿们打着响鼻表示出对主人的亲昵。这两匹马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上等的宝马,一匹雪白,如冬至大雪之后的茫茫原野,另一匹身披血色,像是从夕阳落日中奔出的精灵。雪白的这匹是虹猫的坐骑,乃是从大食传来的宝马,气质高贵,耐力极强,称作踏雪。赤红的马匹是蓝兔的坐骑,乃是产自大宛的汗血宝马,步态轻盈迅捷,唤为追风。
骑上踏雪追风,两人在马背上相视一笑,同时催动手中的缰绳,“驾——”
双骑并骑,扬起阵阵尘沙,两人终于踏上了前往铸剑山庄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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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回、昆仑山错失兄长 铸剑城巧遇虹蓝
铸剑城位于昆仑和中原的交界处,虽然地处边塞,但由于两地通商,加之江湖中不乏名门游侠前来铸剑求剑,这里便渐渐繁华了起来,四面都有官道可走。
据说,铸剑城原本只是巴蜀之地一个不知名的小村而已。百多年前,巴蜀与南疆联合进犯中原,却被当时中原的军队追打得落花流水,之后又被乘胜追击,攻占了十多个城池,随后朝廷派官员将军镇守此地,百年间更是出现了铸剑山庄这样的铸剑世家,这小小的村落便渐渐地发展了起来。
将近正午时分,铸剑城的集市上热闹非凡。只见一个明黄衣裙的女孩不停的穿梭在人群中。左手拿拿这个,右手拿拿那个,却是只看不买。铸剑城的店家们都是当地朴实的村民,看着眼前这位扎着双髻还未成年的小女孩最多也是笑笑,也不管她东翻西看。
人群中,这着明黄衣衫的小女孩却是有些显眼。扎成团子头的双髻上挂着细细碎碎的银铃,走起路来也不甚安分,一蹦一跳,配着铃声倒也是悦耳动听。一身明黄色的衣裙裁剪合体,腰身上也系着两三道细细碎碎的银链子,在阳光下闪着灿灿的光彩,可怜可爱。这女孩的相貌也十分的出挑,还未长成的娃娃脸就有了夺目的美丽,真不知道到了如花的年纪还不知道要怎样的倾国倾城。再细看这样貌,却是有些熟悉,分明就是黑小虎的妹妹,偷偷溜下山的缃菱!
原来,先前缃菱偷偷避开白杏夫人独自下山,却在到了铸剑城之后一时被热闹的集市看花了眼,等到想起来回过头寻找哥哥的时候,已经再也找不到哥哥的人影。孤苦无处可去的小缃菱只要用之前当掉自己玉佩的钱在铸剑城内呆了两天,不过现在的她,真是没有钱再去买其他东西了。
忽然,她的目光被一个卖首饰的摊位所吸引。莹润的红色玛瑙簪子,透着水波的光泽,她不由地凑过去细看。
摊主是个三四十岁的妇人,看见她喜欢,便道:“姑娘,喜欢这簪子?”
见到女孩点头,摊主立马说了开来:“姑娘你真是好眼色,我的这些货品都是上等的货色,方才姑娘看上的这款红玉玛瑙的簪子若是在京城那些个金玉首饰店里,若是不要你几百两银子都算他给你便宜,喏,姑娘,你看看这些,都是极好的货色。”
说着,摊主又取出一些耳环,项链的物什,“不喜欢也没关系,你看看有没有喜欢的?慢慢挑。”
这边的摊子上热热闹闹的说着,那边从城门口进来了一男一女两个牵着马的少年人。男子一袭白衣,风度翩翩,女子青蓝色劲装,清丽窈窕。只是这两人都以斗笠白纱掩面,只能从他们步伐和身姿猜测他们来历不凡。
白衣的男子抬头看看正午的日光,煌煌灼人,又看到身边的女子伸手擦拭脸颊上的汗珠,不由开口询问。“蓝兔,我们要不现在这城中休息片刻,等这日头过去再去铸剑山庄如何?”
原来这白衣男子就是从玉蟾宫离开的长虹剑剑主虹猫,身边的女子正是玉蟾宫宫主以及冰魄剑剑主蓝兔。奔波了几日,虽然二人都是风尘仆仆,却依旧精神熠熠。
对于虹猫的细心,蓝兔感激一笑,轻声应允:“好。”
两人牵着马匹走在铸剑城的街道上,这铸剑城本就是不凡之地,常年来求剑的大侠们也多做些遮掩面貌的事情,虹猫和蓝兔这身打扮走在路上,倒也没有引起多少人的探寻。
边走边说着,虹猫已经开口向小铺上的老板打听到这铸剑城里方便暂时落脚的客栈,便和蓝兔一起向客栈方向走去。
“蓝兔,你看这铸剑城可真是热闹,虽说出过当年灵山门主的事情,但是现在看来却是丝毫没有影响着铸剑城的发展。”虹猫看着热热闹闹的街市,不由想起当年与灵山门的大战,为了铸造光明剑,阻止灵山门主用黑龙剑打开黑暗之门,七剑为了代替已经被灵山门主夺走的九天陨铁,完成合璧加上莫将的火山玉佩形成九天陨铁铸造出了光明剑。可是合璧之后七剑的威力却就此大减,想当初因为小小黑的原因掉入不老泉中,也是因为宝剑的威力大不如前,才会迟缓了突破不老泉气泡的时间……
隔着白纱,蓝兔只听到虹猫的话语,却未曾注意到虹猫已经沉思的表情,依旧顺了他的话说下去:“现在距当年一战又是两年已逝,也不知道莫将和雪儿现在怎么样了。”
蓝兔的无心话却是提醒了虹猫,还在凤凰武馆的时候便收到了莫将的飞鸽传书,说是邀请七剑前去参加他和雪儿的大婚,只是当时七剑的状况只能让虹猫婉言拒绝。现在的莫将和雪儿想必已经是一生一世一双人了。
心中所想,也随之出口:“他们现在一定很幸福。”
“是啊!一定是的!”像是想到了什么,蓝兔低头莞尔一笑,嘴角溢出的小小弧度,却是隐匿在白纱中,恍惚间消失不见。
两人的之间淡淡氤氲的情愫却被急促驶来的马蹄声打乱。一辆靛蓝色的马车疾驰而过,马蹄高扬尘土纷飞。驾车的是个粗布蓝衣的汉子,看着服饰却不是中原人。这马车也是十分的精巧奇特,靛蓝色的帘子说透不透说实不实,却是有风不动无风自扬。马车四壁垂下的流苏细细梭梭,皆是精美的银器玉石,发出五彩斑斓的光彩。正前方的轿帘上,用金色的绣线绣了一个奇怪美秀的金虫,形似凤凰,身纹美丽,隐隐约约看到其头部用金线绣着的点点斑纹。其余的帘子上都绣着紫红色的花朵,魅惑妖娆,却是从未见过。
绰绰约约之间,看到的是马车内似乎坐着一个人,能够在如此疾行的车内做的端端正正,想必也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
虹猫若有所思的看着即将奔到身前的马车,目光随着马车正待看向前方,却在看到一抹黄色的身影时,心下一惊。
右足猛的点地,身体已经飘在半空,右手揽过被吓呆的人,左手握拳出掌,这一系列的动作似乎只在一瞬间就已经完成。
“吁——”伴随着驾马汉子的喊声,是驾车的两匹骏马痛苦的嘶吼。方才虹猫只是救人心切,所出掌力并未用尽十分功力,却也是让在场的人们都惊得目瞪口呆。能够在疾驰的马车下救下人性命,还能在瞬间制止住狂奔的两匹骏马,用脚趾头想一想,也知道这样的人不是一般人惹得起的。
“阁下为何伤我马匹!”终于制止住嘶吼的马匹,那驾马的汉子瞪着一双乌色的大眼,带着怒气质问虹猫。
“这位兄台,若我不制止您的马,难道兄台是想在这铸剑城的集市上伤人性命?”一句话顶了回去,竟然那汉子无言以对。这句话包含三个含义,其一,在集市纵马疾驰本就不对,其二,在集市上纵马伤人本就是违法之事,其三,在这铸剑城内是由中原军队驻扎管理,你这外族之人胆敢在我中原犯事,想将我中原,将我朝廷至于何种境地?
果然,虹猫话音一落,方才一直安静的人群便开始纷纷议论起大汉的所作所为,就在有人嚷嚷着要报官的时候,一只素白的手缓缓拨开帘子的一角伸了出来。这只手,纤细,修长,白净无瑕,却是毫无血色。从虹猫的角度看去,正看见那只素手的手腕处挂满了一圈又一圈的银镯子,从马车深处带出一股甜甜的独特的幽香,却是说不出的诡异奇怪。
“雷佑,给这位姑娘一些费用,当是我们赔礼道歉。”清幽的声音如山涧流水,潾潾作响,不大的声音却是让沸腾的人群安静了下来。说完这话的时候,那手又缓缓放下,像是从未出现过方才那一幕似得。
那汉子听完女子的话,似乎不大情愿,却还是回了句:“是,灵……主子。”从怀里掏出一样钱袋子的事物,便随手丢向虹猫,扬起马鞭,一如来时的速度,迅速离开。
那钱袋子砸来,却是暗含了内力,虹猫微微一笑左手